“哦?牺牲很大?”
“倒也算不上。唉……”常遇春叹口气,“只是,鲁兄弟的胳膊,保不住了……”
“鲁校尉受伤了?”
常遇春简单说了鲁达的情况。“是啊,医匠说,只能截肢,否则性命难保,唉……”
“常帅,我能不能去看看鲁校尉,或许有办法保住鲁校尉的胳膊。”
“什么?元芳懂医术?!”
“鄙下惭愧。不过,也许有人有办法。”
“何人?”
“就在营外。”
常遇春大喜。“快快请进来。”
刚说完,常遇春突然大叫一声:“哎呀不好!那边怕是已经动刀了!”(未完待续。)
第0950章 鹤发童颜似神仙()
李元芳介绍雍凉敌情,用了不少时间。
此刻去通知医匠暂缓截肢,已经晚了……
……
鲁达的胳膊越肿越厉害,再不抓紧截肢,性命难保。
医匠们不敢耽搁,很快做好了准备。
军中虽然备有麻药,但效果并不甚好,且会有诸多后遗症,鲁达不肯服用。
“拿根棍子给我咬上,就这么来吧!”
鲁达要硬挺着截肢,医匠们哪下得去手。
商量了半天,鲁达只同意用针灸止疼,绝不肯服药。
针灸的效果,比服用麻药差很多。医匠扎好银针,鲁达咬上棍子,防止剧痛引起窒息。医匠又拿出一块布,要蒙住鲁达的脸。
“干啥?!”
“截肢太过血腥,校尉还是莫要看为好……”
“啥道理嘛!从我身上拆东西,还不让我看?”鲁达大眼一瞪,“我不盯着点,你们割错了咋办?”
鲁达的玩笑,让医匠紧张的心情稍感放松。
“校尉,可否?”
“快点吧!我等着看呢!”
医匠的刀,慢慢伸向鲁达的肩头……
“不许动!不许割!”
声嘶力竭的一声喊,一个人一头闯了进来!
裴元绍!
裴元绍和林冲在前沿部署防御。
先由林冲在前线值守,裴元绍回大营休息。
裴元绍也一直惦记着鲁达的伤情,回到营里,就赶来探望鲁达。
裴元庆和鲁达认识时间不长,但他和鲁达的关系,仅次于和程咬金的关系。
甚至,有些话,裴元绍不敢对程咬金说,却能和鲁达讲。
两人不仅都有当山贼的经历,以前也都贪酒。
鲁达刚归附时,拽着裴元绍喝酒,醉酒闹事,受到刘芒严惩。
刘芒要将裴元绍交给程咬金处置,裴元绍差点吓哭。苦苦求情,愿受重罚,只求别让老程哥知道此事。后来,两人被罚饷半年,劳役一个月。
那一次,鲁达削发明志,再不饮酒。
但裴元绍和鲁达,却成了兄弟。
裴元绍也没想到鲁达伤得这么重,来到伤号营,听兵卒说,鲁达要截肢,才急忙冲了进来。
裴元绍见医匠们拿着刀子,登时眼就红了!
“谁要敢动我兄弟的胳膊,我就要他的命!”
常遇春是军中主帅,医匠们怕他。但洛阳军中,法度森严,医匠们不归裴元绍管,却不怕他。
医匠官怒道:“裴校尉,此乃伤号营,汝竟敢胡来?速速退出,否则,休怪吾禀明常帅!”
裴元绍是军中老资历将领,岂能不懂军中规矩。
见硬来无效,“噗通”一声跪倒医匠官面前。“兄弟,求求你了,咋都行,就是不能废了我兄弟的胳膊啊!”
“裴校尉,速速起来!鲁校尉伤情严重,不立刻截肢,性命难保!”
“求求你了,要割,割我的吧,别动鲁兄弟啊……”
鲁达强忍剧痛,笑道:“兄弟,快起来吧。兄弟的情,记心里了。”
“兄弟……”裴元绍曾经也是悍匪,一寨之主。脑袋掉了,都不会眨眼。如今,为了兄弟,却落了泪。
刚刚劝住裴元绍,医匠们正准备动刀,常遇春的亲随飞奔而至。
“常帅有令,暂缓!”
医匠们疑惑不解,裴元绍却大喜过望……
……
常遇春跟着李元芳来到军营外,不远处,站着三个人。
两个半大后生中间,站一老者。
身材不高,略显瘦弱,穿着打扮普普通通,须发皆白,没有一丝黑色。
走近些,常遇春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这老者,竟长了一张孩童般的嫩脸!
脸蛋鼓鼓,泛着幼童才有的粉嫩!
以前只听过“鹤发童颜”,今儿见到真的了!
换个场合,常遇春一准会将其当成神仙!
这个时代,“神医”遍天下。巫医神棍,哪个都说自己是神医。
但眼前这个老者,不用任何人说,仅凭这“鹤发童颜”的形象,常遇春就信了!
李元芳介绍道:“这便是白山药王。”
“常遇春给药王行礼了!”常遇春大礼拜见。
常遇春心高气傲,他敬重的人,以前只有两个:主公刘芒,曾经的上司、赐给他字号的骠骑将军朱儁。
今天,见到这个神仙般的药王,常遇春竟不自觉地充满敬意。
“嘿嘿,快起来。老夫不是什么药王,喊吾妙应即可,或者,直呼吾名孙思邈亦可。”
常遇春哪里知道,眼前老者,便是享誉后世的药王孙思邈!
孙思邈出身寒门,自幼多病,无钱医治。受尽病痛折磨,立志从医。隐居于太白山、终南山一带,专心研究医术、药材。自号妙应道人。
董卓遇刺,李儒遍寻名医。听闻孙思邈之名,曾派人进山去请。未遇到孙思邈,便将其徒弟抓下山去。医治无效,杀害。
孙思邈的另一个徒弟,便是研制鞭炮的李畋。刘芒视察河东时,将其收下,并从他那里,得知孙思邈的消息。
刘芒派李元芳来雍凉,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寻访药王孙思邈,以免其遭杨广李儒毒手。
李畋提供了线索,并给师傅写了书信。李元芳找到孙思邈,将其带出大山,准备赶往洛阳。
也是鲁达有福,遇到这个大师级医匠!
没空说客套话,常遇春赶紧带着孙思邈,去给鲁达诊治。
孙思邈医术虽高,但其常年隐居山野,军中医匠,没人听过他的名头。
只是,统帅常遇春奉若神仙一般,众医匠心存疑虑,却不敢说什么。只是担心,这老家伙若是江湖骗子,耽误时间,会害了鲁达性命。
孙思邈瞧瞧鲁达的胳膊,伸出指头,随便点了几下。
“疼否?”
“不……疼!”鲁达哪好意思在人前认怂,硬撑着说不疼。
孙思邈瞪了鲁达一眼。“你这娃儿,咋不讲实话?”
“噗呲……”裴元绍忍不住笑出声来。
常遇春一瞪眼,裴元绍强忍着笑。“他、他喊鲁兄弟娃儿……”
鲁达快三十岁了,身高体胖,二百几十斤的壮汉,长相还颇显老,孙思邈竟然喊他“娃儿”,裴元绍怎么可能不乐?
孙思邈不仅长着童颜,耳朵也极敏锐。听裴元绍的嘀咕,道:“老夫百岁生日,都忘记过去几年了,喊他娃儿,不对吗?”
“对!对!”常遇春抢先答道,狠狠瞪了裴元绍一眼,让他别影响老神仙瞧病。
孙思邈告诉鲁达,哪里疼、哪里不疼,哪里疼的轻、哪里疼的重,都要如实讲,不许硬撑。
孙思邈再次点按,鲁达不再强忍了,连连喊疼。
鲁达疼得满头大汗,常遇春、裴元绍则更加揪心了。鲁达到处都疼,这胳膊,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可是,鲁达越喊疼,孙思邈好像越开心。不停地点按,不停地点头自语:“疼就好,疼就好……”
(注:药王孙思邈卒于682年,当无疑问。而生于何年,史料记载不尽相同。但其至少活过百岁,应无疑问。)(未完待续。)
第0951章 老神仙妙手施治()
被后世尊为“药王”,孙思邈岂是浪得虚名。
点按、检查了良久,帐内众人,均沉不住气了。
“药王……”
常遇春刚一开口,孙思邈一抬手,示意众人不要说话。
“针。”
两个后生徒弟,展开针囊,众人顿觉眼界大开!
《黄帝内经》总结,针灸之针,共计九种,暨鑱针、员针、鍉针、锋针、铍针、员利针、毫针、长针和大针。
军中医匠,都通针灸之法,自然知晓九针之说。但医匠们经常使用的,只有两三种而已。
而孙思邈的针囊里,虽亦只有九种针具,但每种针具,长短、粗细,又各有不同。林林种种,细分近百种!
医匠们方才还对孙思邈心存疑虑,一见老爷子的针囊,所有疑虑,便一扫而光!
孙思邈捻起一支毫针,道:“瞧仔细”。
这话,本是对两个徒弟所说,但所有人,都忍不住伸长脖子,目不转睛,盯着看。
孙思邈持针、认穴、进针,貌似漫不经心,不疾不徐,但手法之娴熟、认穴之准确,令众人瞠目结舌。
常遇春等外行看的是热闹,医匠们是内行,看的是门道。
只见孙思邈,持针或两指、或三指,或四五指持针;进针或单手、或爪切、或夹持、或舒张、或提捏……
貌似随意,实则大有讲究。
不同的穴位、不同的针具、不同的手法,却无一不深合医理。
片刻,十余枚银针***众人无声惊叹,暗呼过瘾!
老爷子用针,不仅仅是技术,简直就是艺术!
常遇春更关心的,是鲁达的情况。轻声问道:“兄弟,感觉咋样?”
“别问了,睡了。”
再看,果然!
鼾声已起!
裴元绍惊得嘴都合不拢了。“刚刚还疼成那样,竟然睡、睡着了?”
孙思邈微微一笑:“疼,很累人地。”
说着,又捻起一支三棱锋针,在鲁达胳膊上,轻轻刺了几个小小的口子。
暗红的淤血,缓缓渗出。
孙思邈收针起身,提笔开了几个方子,递给医匠官,讲明敷药之法。“每日以此法排除淤血,五日散肿,旬日康复。”
裴元绍不敢相信。但好兄弟的胳膊能保住了,他怎能不狂喜。“旬日康复?旬日真的就能康复?!”
孙思邈不置可否,只用古怪地眼神瞅了裴元绍一眼。
裴元绍“噗通”一声跪倒孙思邈面前。“神仙啊!真是神仙啊!”
“非是老夫有神通。受此重击,却只伤及骨膜,实是这娃儿有神通。”
裴元绍咚咚地磕着响头,替鲁达感谢孙思邈。“反正就是老爷子有神通!我是服了!要不是因为自己笨,我一定拜老神仙为师!”
也许觉得拜神仙为师太过冒犯,裴元绍干脆改口道:“不对!要拜老神仙为师祖!”
“为医者,不论智愚,唯论心尔。”
药王妙手施治,鲁达逃过一劫,众皆大喜。
李元芳笑着对常遇春道:“常帅,老先生一路奔波,还未进食。”
“快!老裴,立刻带老神仙吃饭,告诉灶上,把最好的吃食,都奉上来!”
“好嘞!”
常遇春转过头,看着众医匠,一脸怒容。“尔等,做何解释?”
众医匠傻了!
是啊!
若非裴元绍搅局,鲁达的胳膊,现在已经没了!
众医匠惊恐万分,纷纷跪下请罪。
“哎,我说,那娃儿啊。”孙思邈对常遇春道,“不怪这几个娃儿。若是早几十年,老夫也会这般处置。”
虽有孙思邈求情,常遇春还是怒气难消。
孙思邈一板脸。“这几个娃儿并未做错,汝若治他们的罪过,可别怪老夫不管这营里几百伤号了!”
药王要帮忙诊治伤号,常遇春喜出望外,冲医匠们说声“好好和老神仙学着”,也就不再追究了。
孙思邈出手,南阳军伤号天赐之福。
李元芳带来的情报,让常遇春坚定了信心。
强攻,未必就能攻克上雒,但,一定能吸引西凉军主力,这就足够了。
南阳军在巩固前沿防御的同时,开始向上雒城发起强攻!
……
上雒军情,一天数封,飞传长安。
杨广虽然信心满满,却也难免着急。
上雒吃紧,潼关、左冯翊一带,洛阳军大军压境,随时可能发起进攻。
而最让杨广不满的,是西南战况。
杨林、鱼俱罗部,迎击马腾韩遂联军,屡战屡败,至今未尝胜绩。
杨广开始怀疑,李儒所谓的离间之计,到底有没有用!
唤来李儒,杨广埋怨道:“西南之战,究竟何时能见分晓?刘芒虎视眈眈,欲犯我境,东部兵力不足。速速解决西南之战,我才能全力对付刘芒!”
“主公,急不得啊。”
李儒称呼杨广,已经不再沿用对董卓的称呼。
杨广不喜欢做董卓的替身,重新整合西凉军后,已经牢牢控制了军权,愈发肆无忌惮。
若非李儒苦苦相劝,杨广早就公开自己的身份了。
“迟迟不能解决马韩联军,刘芒大军压境,叫我如何不急?!”
“主公啊,马韩联军不足为虑。一举败之容易,但难免两败俱伤。属下精心谋划,只为减少伤亡。主公再给属下一些时间,西南之战,定让主公满意。”
“让我满意?!你就会打包票!”杨广埋怨着,快步走到地图前。“东面压力太大,我准备把杜陵的三万人马,调至郑县。”
“不可!万万不可!”李儒连连摆手,“近几日,敌常遇春部,攻势甚猛,上雒连连告急。杜陵三万兵马移防郑县,一旦上雒有失,长安危矣!”
“西南拖沓,东南告急。”杨广拿起一沓信报,“左冯翊李傕、潼关段韶的告急文书也是一封接一封,怎么办?”
李儒劝道:“主公,潼关、左冯翊兵力虽不如西南、东南两线,但凭险固守,足以一战。身为将者,夸大喜忧,常态也。唯有夸大敌军威胁,才能引起主公重视。李、段二将,急报频传,虽非刻意渲染,却难免争宠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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