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刘芒大喜。
管宁,当今隐士,刘芒早知其名。
管宁管幼安,乃春秋时期,著名政治家管仲后人。(管仲,既管子)
他与华歆、邴原,被世人称为“三人一龙”。华歆为龙头,邴原为龙腹,管宁为龙尾。
中原战乱,管宁等人,远赴辽东避祸。
因天子东归洛阳,在华歆的建议下,三人返回中原。
华歆去了兖州,受曹操赏识重用,邴原回老家北海省亲。
管宁少年时,曾师从颍川陈寔,也就是陈群的祖父。
回到中原,听闻陈寔已经过世,管宁特意绕道,准备去颍川陈寔墓前拜祭。
途径洛阳,管宁被洛阳的繁荣所吸引,便多逗留几日。
听说程颢程颐在洛阳讲学,便赶去二程的学馆。
管宁名气虽大,但他久离中原,洛阳几乎没人认识他。
可巧,陈矫和陈寔的孙子陈群相熟,少年时,曾在颍川陈家见过管宁。
陈矫协助范仲淹,筹建学馆教坊。在二程的学馆,巧遇管宁。
“快请快请!”刘芒说罢,又觉不妥。“吾亲自登门拜访吧。”
“主公,这管幼安,心性淡薄,恐无意出仕做官。”
刘芒略感失望。
管宁这种高洁饱学之士,不能为己所用,甚是遗憾。不过,洛阳正在大兴百家之言,若能挽留管宁,在洛阳开馆讲学,也可促进洛阳百家争鸣之风。
“幼安先生,住在何处?”
“百工教坊附近,如家客栈。”
“如…家?”佟湘玉的连锁盘古店啊!才刚刚动工不久,不可能建成啊?!
“那里有工匠临时居住的茅屋,幼安先生一贯清苦。”陈矫解释着,脸上满是尊敬。
“唉……”刘芒叹口气。
他清楚,似管宁这样的隐士,不在乎金钱,也不可能富裕。住在临时工棚,是为了省钱。
刘芒也暗暗生佟湘玉的气,这佟掌柜,也太贪财了吧!工棚也拿来挣钱?
刘芒和陈矫,匆匆赶去拜访管宁。
“如家客栈”工地,佟湘玉正在一口一个“鹅滴神呀”,对着工匠们大呼小叫。
一见刘芒,佟湘玉笑容可掬地迎了上来。
“佟掌柜可真会挣钱啊!”刘芒的话里,带着一丝不满。这些日子,朝政军政事务繁忙,昨夜睡得又很晚,刘芒的声音略显嘶哑。
“鹅滴神呀!”佟湘玉夸张地张大嘴巴,“刘太尉这是病了么?来么,鹅这里刚煮了板蓝根,刘太尉喝上一碗么!”(未完待续。)
第0719章 管幼安开坛授学()
刘芒话里带刺道:“佟掌柜的水,我可喝不起。”
佟湘玉做的是招待十六方的生意,最善察言观色。看刘芒的脸色,听刘芒的语气,便知刘芒生了自己的气。
佟湘玉搞不懂自己做错什么事,有心解释,却倍感委屈。
她敬畏刘芒的身份,但也真心将刘芒视为弟弟。
“刘太尉……”佟湘玉话才出口,脸上却绷不住了,嘴一撇,竟然哭了!
佟湘玉一哭,刘芒反倒慌了。
这场面,太尴尬了。
陈矫赶紧劝说。
不劝还好,一劝,佟湘玉哭得更尽兴了!
“鹅错咧,鹅一开始就错咧,鹅如果不嫁过来,鹅滴夫君就不会死,鹅夫君不死鹅就不会沦落到介个伤心的地方……”
刘芒又有气,又想笑。
附近人来人往多,被人看到,难免说出闲话。刘芒赶紧换了口气,道:“好了好了,佟姐姐别哭了。”
“嘤……鹅委屈么……鹅从李神医那里,学了治病的偏方,嘤……熬了汤水,给工匠们喝了去火,嘤……又没有收他们的钱么,嘤……却被人家嫌弃鹅财迷心窍么……”
刘芒也是一时着急,说话才带了刺。听佟湘玉的哭诉,也觉得自己说话太重了。赶紧道:“好了么,是鹅错了,鹅这里给佟掌柜赔不是了么……”
刘芒学着佟湘玉的语调,躬身施礼。
佟湘玉被逗得破泣为笑,表情滑稽至极。
以望门寡的身份,独撑门面,佟湘玉的嘴巴,厉害着呢。
抹着脸上的泪水,也学着刘芒所说的话,反击道:“刘太尉的礼,鹅可受不起么!”
嘴巴上讨回委屈,佟湘玉也就止住了哭。
陈矫忙道:“太尉公务繁忙,我们是来找幼安先生的。”
“哪个幼安先生?”
“就是住在这草棚里的哪个先生。”
“哦,那个人么……”佟湘玉话说了一半,突然意识到,刘芒方才冷语相讥,原来是为了这啊!
这下,佟湘玉理直气壮了!
“刘太尉,你是不是以为,鹅贪财,拿工棚给人住,收人家钱了么?”
刘芒不好回答,陈矫赶紧道:“太尉何等身份,怎么会和你计较这种小事?”
“这事不小么!涉及到鹅同福客栈和如家客栈的名声么!鹅告诉你们,那个先生不是富裕的人,是他自己想住在这里么,要给鹅房钱,鹅都没有收么!”
这一下,刘芒惭愧了。原来,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佟湘玉得理不让人,道:“刘太尉,鹅不管么,你得补偿鹅!”
“呃……你想要什么补偿?”
佟湘玉一指忙碌的工地。“你得给鹅的如家客栈,写个牌匾么!”
“哈哈,佟掌柜不嫌我的字丑,我也不怕毁了佟掌柜的生意!”
“毁不了么,好滴很么!来么,喝碗板蓝根,去去火么!”佟湘玉盛了汤水,没忘加上一句。“放心喝么,免费的么!”
……
气氛融洽了。可不巧的是,管宁清早就出门了,一直没有回来。
管宁出门,没留任何话。除了陈矫,也没人认识他。
刘芒只好在如家客栈工地等着,陈矫去几处学馆,找寻管宁。
等了好久,陈矫才返回。
他本以为,管宁一定在郑玄、二程等人的学馆。可是,跑了一大圈,找遍各个学馆,也没找到管宁。
垂头丧气往回走,反倒在和如家客栈一街之隔的百工教坊门口,碰到管宁。
听说当朝重臣,太尉首辅刘绛天来拜访,管宁既无惶恐,也没表现得多么清高冰冷。
这管宁,身长八尺,须美眉秀,形象上佳。而清心寡欲养成的气质,更令其凭添世外高人的风采。
客客气气地见了礼,也客客气气地婉拒了出仕做官的邀请。
好在,刘芒早有心理准备。
管宁既然不想做官,刘芒便邀请其在洛阳开馆讲学。
管宁虽是隐士,却不是那种避居深山,不问世事之人。
在辽东时,管宁就曾讲学,教化世人。
只是,管宁面露难色。“洛阳兴学之风,民之幸也,国之幸也。刘太尉抬爱,管某本当从命。只是,管某此来洛阳,只是借路。本意是赴颍川,到文范先生墓前,行礼祭拜。此心愿未了,管某不便久留。”
管宁所说的文范先生,是陈寔的谥号。
刘芒挽留道:“幼安先生尊师重教,芒早有耳闻。只是,现今的颍川,非比往昔。伪汉朝廷,肆虐豫州,幼安先生现在前往颍川,实在是不安全。”
陈矫也劝道:“是啊,学生月前才从豫州过来,豫州白骨弃于路边,数百万百姓,被袁术及其爪牙,驱如犬豕。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先生现在真的不能去啊!”
为了躲避战乱,管宁从青州去了辽东。豫州如此乱局,管宁还真不清楚。寻思片刻,终于点头。
刘芒大喜,命陈矫为管宁安排学馆,开坛讲学。
“管某有个请求。”
“先生请讲。”
“管某不想单独开馆,只需在百工教坊里,一处僻静茅屋即可。”
刘芒闻听,既感敬佩,也甚是欣喜。
敬佩的,自然是管宁的淡薄。
欣喜的是,管宁选择百工教坊,便是对教坊的认可。
当即命陈矫着手安排,刘芒又吩咐佟湘玉,在同福客栈,选一间宽敞安静的大屋,供管宁居住。
佟湘玉精明得很。“刘太尉,这里免费住么,同福客栈么……”
“知道啊,佟掌柜从不做亏本生意。先生的房钱,记我帐上。”
“好滴很么!”
……
陈矫劝管宁,说豫州时局混乱,白骨遍野,丝毫没有夸大其词。
豫州,尤其是颍川、陈国和汝南北部一带,目前的情况,的确如此。
袁术身为伪汉朝廷的实际掌权者,这种情况,他也听说了,只是,他所听到的报告,远没有实际情况严重。
伪汉朝廷中的臣属,以及袁术的淮南王府中幕僚,大多是趋炎附势之徒。他们想的,多是如何奉迎袁术,在伪汉朝廷中,谋求高官厚禄,根本没心思管那些尸骨和难民的问题。
不过,也有人,注意到这一问题。
宦官刘瑾,就在琢磨此事。(未完待续。)
第0720章 刘瑾一步登天()
刘瑾本名谈瑾,原本是寿春伪皇帝刘礽宫中,不起眼的小宦官。
刘瑾没读过书,却颇有心计,也很有些才干。身虽阉残,其心不死,无时无刻,不想着出人头地。
伪汉朝廷从南阳宛县南迁寿春的途中,饿殍遍野,无数家庭离散。
男人被抓,充军或劳役;女人抱着孩子,哀嚎无助。
这一幕,刘瑾看在眼里,并未感觉凄惨和悲痛,反而意识到,这是自己出人头地的机会!
刘瑾胆子也是够大,身为宫中小小宦官,竟然给袁术写了一封信!
刘瑾没读过书,但很聪明。在宫中,时常侍奉伪皇帝刘礽读书识字,竟然也学了不少字。
学识太差,信中大多词不达意。袁术懒得看,只是,信里一句话,引起袁术的注意。
“……令寡妇尽嫁,丧不葬者焚之……”
词意浅显,就是说,勒令寡妇改嫁,焚烧来不及掩埋的尸骨。
刘瑾建议,撮合鳏寡孤独者,重新组建家庭。无家的人太多,会影响社会安定。而让寡妇再嫁,也能促进生育。
至于焚烧尸骨,一是避免爆发恶疾,二是沿路横陈尸骨,会让那些反对寿春朝廷的诸侯,抓到口实。
应该说,刘瑾的建议,切合时弊。
但是,这两点建议,却与这个时代的普遍观念,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秦汉时期,寡妇再嫁,并没什么。但是,这个时代的主流观念,还是提倡寡妇守节。官家怎么能出面,强行让寡妇再嫁呢?
而焚烧尸骨,就更违背传统了。人死后,讲究入土为安。土葬才能使逝者灵魂安息。即便是战时,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轻易焚烧死者尸体。
所以说,刘瑾的建议,以二十一世纪的观点看,再正常不过。但在汉末时期,说这样的话,就是离经叛道、足以惊世骇俗!
好在,袁术没和这个小宦官计较。
刘瑾出人头地的目的,落空了。
……
可是,没过多久,刘瑾便得到面见袁术的机会!
和士开与伪太后胡太后私通,虽然谨慎小心,还是传得沸沸扬扬。
袁术得知,大怒。
对袁术而言,连伪皇帝刘礽都是傀儡,那胡太后算什么东西?这荡…妇,竟然敢淫…乱后宫,传了出去,寿春朝廷岂不是颜面扫地?!
但是,袁术也有所顾虑。
和士开,是他亲自提拔的。而且,和士开和寿春朝廷里,很多人私交都不错。惩处不当,可能引起麻烦。
而且,毕竟只是传言,还缺少真凭实据。
袁术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将宫中宦官找来问话。
宦官们,或支支吾吾,或闪烁其词,但谁都拿不出有价值的真凭实据。
最后进来的小宦官,瘦弱,却显得很精明。
此人正是刘瑾。
听袁术问起胡太后奸情之事,刘瑾立刻摇头,表示绝无此事!
袁术恼了。
虽然没有证据,但所有人都在传,难道都是编瞎话不成?
“尔安敢如此断言。包庇遮掩,不怕掉脑袋吗?!”
刘瑾却毫无惧色。“为奴者,只知忠心事主,无所畏惧。况且,小奴忠心侍奉的,是大汉朝廷和大汉天子,淮南王英明神武,必不会为难小奴。”
小小宦官,竟有如此胆识,引起袁术的兴趣。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奴谈瑾。”
袁术的淮南王府中,一直缺办事得力的宦官,便道:“汝可愿进我府中做事?”
刘瑾喜出望外:“小奴求之不得,定肝脑涂地。只是,小奴有一请求。”
“讲。”
“小奴恳请改姓刘。”
袁术一愣,随即大喜!
这小宦官,还真是机灵啊!
如非极特殊情况,常人是不会改变姓氏的。
刘姓,是汉朝国姓。残躯之身的太监,想改成国姓,简直是找死!
可是,刘瑾要求改姓刘,却是一个天大的马屁!
刘姓是大汉国姓,姓刘的太监在身边殷勤侍奉,就代表着大汉天子侍奉在左右。袁术岂能不开心?!
刘瑾更得袁术欢心。
刘瑾成为袁术的奴仆,但袁术问起胡太后淫…乱之事,刘瑾依然闭口不提。
袁术好奇,刘瑾答曰:“后宫丑闻,丢朝廷颜面,亦丢淮南王颜面。风传之事,本无凭据。若淮南王深究严办,传言亦成事实。”
袁术越发觉得这个小太监有水平。
但是,袁术还是觉得,这胡太后也太特么丢人了!不处理,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袁术找来李林甫商议。
李林甫心计更深。他早就知道和士开和胡太后的丑闻,却始终不揭穿,只为凭此事,控制和士开。
李林甫道:“若无此事,淮南王深究是自寻烦恼。若有此事,淮南王现在更不能深究。”
袁术疑惑。“为何?”
那伪皇帝刘礽和胡太后,是李助不知从什么地方挖掘出来的。底细少有人知晓。而李林甫便是知情者之一。
他清楚,这个小皇帝,只是傀儡,是袁术的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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