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花木兰的出现,影响了苏定方。
花木兰直率,大咧咧,喜怒都写在脸上。两人一起训练步弓队伍,无形中,花木兰竟然用自己的直率,敲开了苏定方近乎完全封闭的内心。
至于苏定方打开冰封的内心,是否和花木兰使劲地“摇”有关,就只有苏定方自己清楚了……
一旦打开心结,谈论分兵部署之事,苏定方渐渐进入角色……
他指出,傅友德的部署,大体上没问题,但却忽略了一个关键。
此番清剿张举残余,务必一击而歼之。如果不能彻底歼灭,贼之残余逃回深山,再难清剿。
张举余部虽已是残匪游寇,但从数量上,己方处于劣势。兵少而采用合围之势,非明智之举,难免大批贼众逃脱。
即便合围成功,贼众势必做困兽之斗,我军难免付出巨大伤亡代价。
“这不行,那不行,按你的说法,咱这仗就不用打了呗?”程咬金最看不惯苏定方,终于憋不住了,叫了起来。
“老程,听定方说完。”
苏定方胸有成竹。“打必须要打,但要换一种攻击策略。”
按苏定方的分析,张举余部,数次被清剿,已成惊弓之鸟,虽然数量多,意志却已崩溃。
对付这样的敌人,若合围紧逼,只能迫敌拼命。
只需轮番出击,使敌之精神彻底崩溃。我军乘势追击掩杀,可大获全胜,还能将伤亡降至最低。
“定方所言有理!”傅友德率先表示支持。
吴用也连连点头。“不错!待破敌大部之后,可故意放走部分贼众,我军循其踪迹,追踪至其老巢,一举摧毁!”
就这么定了!
重新部署。
傅友德主动让贤,请苏定方部署。
“他蔫了吧唧的,出出主意还行,排兵布阵,还是老傅厉害!”程咬金就是看不惯苏定方。
刘芒不想错过这个彻底激活苏定方的大好机会,制止住程咬金,把令旗往苏定方手里一交。
“定方代我行令,全权指挥。包括我本人在内,全都听出定方调遣,违令者,军法从事!”
少主刘芒发话,程咬金不敢造次。
少主刘芒如此信任,苏定方不再犹豫,接过令旗开始布置。
第一支令旗,苏定方竟然下令让刘芒押运物资,充当诱敌之饵!
“不行……”
程咬金刚喊了一声,看到刘芒严峻的表情,不得不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众人也都面露忧色。
刘芒笑道:“放心吧!定方知道我打仗经验少,才给我安排了丢下辎重,撒腿就跑的任务,这正是我所擅长!”
苏定方知道大家担心刘芒的安危,解释道:“少主并不与敌直接交锋。张举残部来袭,立刻弃掉辎重避敌。敌之目标乃辎重而非人,得了辎重,阵势必乱,此正破敌良机!苏某亲自带队突击敌阵,誓破贼寇,保少主无恙!”
这第二支令旗,苏定方自己接了。
苏定方所部,以苏氏家兵为主,目的是搅乱贼寇,缠住敌人。这无疑是最危险的任务,苏定方自己承担下来,众人既担心其安危,又心生敬佩之意。
第三支令旗,令傅友德率一部,再次突击敌寇。与苏定方部合力,可彻底冲垮敌人。
第四支令旗,命满桂带一部,以招募的鲜卑兵卒为主,骑乘仅有的二十余匹战马,对敌发动第三次突袭,待敌溃退之时,率先追歼。
第五支令旗,交由花木兰花荣姐弟,以步弓为主,在贼寇回山必经之路设伏。待敌溃退至此,以弓弩射杀。
“得令!”
花木兰英姿勃勃,接过令旗。
“咋?”程咬金终于忍不住了,“竟然让娘们儿上阵?”
花木兰秀目一瞪:“咋?不服吗?要不要打一架试试?”
“我不和娘们儿动手……”
“时迁听令!”
这回程咬金真的急了。连城管反扒巡查队都分派任务了,凭啥没俺老程的事?!
“姓苏的!你记仇!”
第0068章 这个天子有点惨()
“程咬金听令!”
“在!”老程虽然看不起苏定方,但在军令面前,却没有半点含糊。
“令你带领一部,埋伏山中,待残敌溃败回山之时……”
程咬金不等苏定方说完,一拍胸脯:“放心!保证一个都不放过!”
“错!要让过残敌,不许攻击!”
程咬金不干了。“咋?你们都能杀,就我不能杀?”
刘芒一瞪眼:“老程,听军令!”
程咬金气鼓鼓地,不吱声了。
苏定方给程咬金配备的,都是在太行山招降的山贼,擅长在山里作战。
苏定方解释,经过几番突袭,山贼残余所剩无几,放过他们,是为了让他们引路,找到张举在山里的老巢。
程咬金将信将疑,接了令旗。
部署已毕,各部立即准备。
……
张举这个“天子”有点惨。
本是朝廷命官,还是一地土豪,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筋,竟然异想天开地造了反!
“天子”做了没几天,就被追得逃进深山。
看着无精打采,连“万岁”还没喊习惯的“文武百官”,还有那些蓬头垢面,尚未来得及宠幸,就已变成荒岭野妇般的后宫嫔妃,张举这个愁啊!
堂堂“天子”,竟然要靠采集山里的野菜野果充饥,偶尔撞起胆子,下山打个小劫,还得提心吊胆。
出山,怕被汉军清剿;猫在山里,又要忍饥挨饿。
眼看寒冬降至,再不做打算,这些文武百官和后宫嫔妃,甚至包括他这个“天子”自己,都冻饿成冷藏人干!
天无绝人之路!
派出去的打劫的小股队伍,竟然有所收获!
不仅如此,还是接二连三的收获!
虽然每次收获都不大,但蚂蚁也是肉啊!
老天不愧是“天子”的亲爹啊!终于要眷顾他这个儿子了!
还有更令张举兴奋的消息!眼线报,涿鹿县正在筹集粮食和布匹,准备运往广宁!
老天亲爹显灵了!
没空多想了,赶紧下手吧!
张举把所有能打仗的手下都调动起来,激动地做了一番动员。
残存部下和他们的天子一样激动,举刀扛枪,跟着他们的天子,下山打劫去也!
……
前面大路上,百十来号老弱兵卒,护送着几十架车子,缓缓而来。
情报太特么准确了!
等不及了,开抢!
“天子”一声令下,残贼高喊着“粮食是我爹,衣服是我妈,为了爹和妈,小命不要了”,蜂拥而上!
护送物资的官兵哪见过这种阵势,见恶狼般的残匪冲来,连照面都不敢打,撒腿就跑……
“真的是粮食!”
“还有布!”
“呜呜呜……”
竟有残贼激动得哭了!
好感人的一幕啊!
“呜呜呜……”
激动是会传染的,更多的残贼加入到激动的行列。
“呜!呜!呜……”
这呜咽声怎么如此震人心魄?
啊!
不对!是号角!
有伏兵!
远处,一支队伍急飚而来!
当先一将,白衣白马,白带抹额,黑漆长发,飘扬脑后,手中剑刃长刀,闪烁寒光!
“冀州苏烈,当我者死!”
寒光起处,鲜红飞溅!
“有伏兵啊……”
“中计了!”张举大惊。
张举自命天子,手下人马不多,但官职却齐全。
伪镇东将军不知死活,催马挥朔,迎了上去。
苏定方瞅都不瞅,随手挥刀,斩伪将军于马下!
伪车骑将军还算聪明,见苏烈勇猛,难以力敌,急令麾下三百余众,迎前抵挡。
张举惊魂初定,擦了把汗。
“呜……呜!呜!”
什么?又是号角?
远处,又一支队伍冲杀过来!
当先一将,全身皂黑,手中镔铁大枪。
“傅友德在此,蟊贼授首!”
又有伏兵?
伪骠骑将军赶紧分兵抵挡。
突然,又一支队伍杀了过来!正是刚刚被驱散的押运队伍又折转回来!
“涿鹿县尉刘,率队剿贼,不跪降者,杀无赦!”
发声少年,英气勃发,正是刘芒。
张举懵了。
伏兵一波接着一拨,不知还有多少,贼兵彻底乱了。
“护驾护驾!尔等顶住,余者拉了粮食快走!”
“天子”带头跑路,残贼哪有恋战心思,顾不得“粮食爹”“布匹妈”,撒腿就跑……
苏烈见贼兵已溃,手中剑刃长刀高举。
“顽抗者!杀!”
手起刀落,斩伪车骑将军于马下!
那一边,伪骠骑将军肝胆已吓破,拨马要走,却被傅友德催马赶上,镔铁长枪,横贯贼胸。
苏、傅二将手下均是步卒,张举急逃三四里,甩开追兵较远,稍微松了口气。
正要收拢残部,突见一队骁骑冲杀过来!
当先一将,威风凛凛,吼声如雷:“满桂来也!”马朔裹挟着寒风,慑人心胆。
跑吧!
手下“大将”都已惨死,连上前迎战者都没有了。张举再也顾不得手下兵卒,打马就跑……
……
前面路口,一大一小两条进山之路。
张举正要拐向大路,突见大路前方,旌旗招展。虽然不见人影,但十几面旌旗之后,必有汉军重兵!
张举再转马头,狼狈逃进小路……
“哪里跑!”
“留下命来!”
大陆上,时迁带着十余个手下,每人扛着一杆大旗,望着狼狈逃窜的张举残部,虚张声势,高声呐喊。
这正是苏烈的疑兵之计。
涿鹿兵少,难以在大小两条路上都设伏兵,苏烈令时迁带上十几人,故意在大路上高展旌旗,做重兵埋伏之势,逼迫张举向小路逃窜。
一阵大风掠过,旌旗漫卷,时迁把持不住,险些被掀个跟头。
“麻蛋,大旗好重!”
……
“吁……”
追兵没有马快,张举终于长吐一口气。扭头看看,身边只剩几十残兵,好不凄惨……
“梆!梆梆!”
一阵急促梆子声响起,灌木林中,突然飞出如蝗箭矢!
花木兰花荣兄妹带领的步弓队埋伏于此,已守候多时。
“啊……”张举急忙挥刀格挡……
“逆贼,受死!”
喝声起处,花氏姐弟长身而起,一个巾帼英雌,一个少年俊杰。
两张长弓,弯成满月,两支利箭,离弦追魂!
“嗖!嗖!”
张举早已魂飞天外。
“噗!噗!”
利箭如风,一左一右,正中其哽嗓咽喉。
伪天子,归天!
第0069章 剿贼收获巨大()
刘芒苏定方傅友德满桂,各自带队,纵横奔袭。张举残部,死伤过半,残存三四百人,再无抵抗之力,跪地请降。
留下傅友德带队收拢俘虏,刘芒苏定方带队向山里追击残贼。
追至岔路口,只见前面旌旗招展,十几个人扛着十几面大旗,迎了过来。
最前面,个子最矮小,跑得呼哧呼哧的,正是鼓上蚤时迁。
“启禀……呼呼……啊……呼呼……少主,”时迁喘匀了气,得意地抖抖老鼠须,“张举逃至大路,被我……吓跑了!”
“干的不错!随队追击逃敌!”
前面,花荣带领几个步弓手,守着一具尸体,正翘首等待少主刘芒。
“启禀少主,张贼已被我等射杀。”
张举死了?
奇功一件!刘芒大喜。
得知花木兰率部尾随残敌进山,刘芒下令时迁带一队人,将张举尸体运回涿鹿,余下队伍,直捣张举老巢……
……
张举老巢里,程咬金乐得嘴都合不上了。
虽然没能冲阵杀敌,但端贼老窝的活也很令人兴奋。
看到刘芒带领的大队冲了进来,程咬金立刻迎了上去。
“少主啊,张举这个蠢货,给咱留了好多值钱的东西啊!哦哈哈哈……”
张举藏匿的钱财数量,超乎刘芒预料。
这个伪天子,守着金银财宝,却不敢下山买粮,差点冻饿而死。
看着成箱的钱财,刘芒甚至怀疑,这个伪天子张举,难不成是系统派来的快递小哥?
刘芒下令,张举老巢里,所有能搬走的,全部搬回涿鹿,拿不走的,全部砸烂销毁,绝不容贼盗在此滋生。
……
涿鹿县城,凯歌高奏。此役,战果空前!
看着整箱整箱的钱财,时迁笑得上蹿下跳,“有钱了!有钱了!嗝……哦……”差点把自己噎死。
刘芒也开心,低声对时迁道:“这回不用你去偷了!”
“唧唧唧……”时迁笑得愈发猥琐了,“这么多钱,少主可以买个王当了!”
“你就知道买官!”刘芒笑着给了时迁一撇子,“这些钱是兄弟们用血用命换回来的,得留着做军饷,买马匹、扩充队伍,以后,就不买官了!”
时迁极度失落。
在他眼里,什么兵马钱粮,城池州郡,都没有买官好玩。
有了钱粮,有了兵马人才,刘芒心中也充满憧憬。“迁啊,如果有一天,我得封王侯,你想做个什么官?”
“我……”时迁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晃着小脑袋想了半天,黄豆眼一亮:“我给少主管钱财仓库!”
“你?管库?!”刘芒瞪大了眼睛。
“咋?”时迁不乐意了。“我偷别人,又不会偷少主你!”
刘芒撇撇嘴,他才不相信时迁能管得住自己那双手呢。
“我帮少主看着仓库,防止别人来偷!”时迁一付忠义无双的样子……
……
时迁看见钱高兴,满桂看见马高兴。
这次缴获的几十匹战马,虽非宝马良驹,但充作骑兵的坐骑绝无问题。
满桂是骑兵统领,有了战马,才能训练像样的骑兵。
苏定方傅友德等看到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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