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大师不吃不喝,为何不饿?”
答:“何为饿?”
问:“在崖壁上,我总能看到越来越多的奇异景象。大师是不是看到得更多?”
答:“无。”
问:“为何我能看到,大师看不到?”
答:“因你在看。”
问:“有一事请大师解答。有一对手,武艺、力量均与我相当,为何感觉他是无法战胜的?”
答:“因你心中有胜负。”
问答之间,提升的不仅是修为,还有对武学的理解。
“大师。我懂了!是我太看重胜负,心态不对。因胜负杂念,我欲以技克之,则技艺难精;我欲以力克之,则力气不纯。抛弃胜负之念,则技精力纯。不去想失败,也就没有失败。”
达摩点点头,问曰:“风在何处?”
杨再兴答:“无处不在。”
“如何克之?”
“无处不克。”
达摩不语,杨再兴终得领悟,但觉云霞映天,佛光普照,宝相庄严。
起身,恭敬一礼。“得遇大师,弟子之幸。俗人凡胎,红尘难断。与主上有约,已近归期。在此别过,不知何时再能见到大师。”
“佛法无边,无处不可再见。”
“弟子得大师传授修行心法,受益匪浅。可否传于世人?”
“佛法妙意,有缘人自可得之。”
……
终于解开心头之结,杨再兴心情无比舒畅。
牵过坐骑,这马儿散养在山上两月,随意奔走,啃食可口青草,过得十分滋润,膘肥体壮。
一人一马,缓缓下山,回到当初进山之路。
进山出山,时隔两月。山,还是来时的山;路,还是来时的路。但在杨再兴眼中,却已发生了变化。
原来的山,是树木葱郁、蒿草茂盛的青山。而今,就是山。
曾经的路,遍布砾石,起伏坎坷。而今,就是路。
迎面而来二十多个颍川山贼。
群贼刚刚下山劫财劫色,正猥琐淫邪地议论着。几个光着膀子的山贼,身上满是抓痕。那是惨遭不幸的良家女子反抗留下的痕迹,在贼寇眼中,却是值得炫耀的标记。
对于贼寇,杨再兴依旧视而不见。
“哇!这马好肥!”
“咦?这蓬头垢面的,是得了失心疯吧?这家伙好运气,竟捡了如此好马!”
“他运气?是咱运气,这马归咱了!”
“慢着!这家伙手中有枪,可能有些本事吧?”
“有本事又怎样?一起上去,乱刀砍了!”
“对!对!两个月前,就是在这里,大意失手,死了两兄弟,这回小心些,直接乱刀砍了!”这贼寇记得上次之事,却已认不出眼前的杨再兴。
“别伤到肥马!”
群贼招呼一声,蜂拥而上。
杨再兴眼里,山贼何止二十,而是两百、两千,如风一般,“无处不在”!
克敌之法,便是“无处不克”!
群贼扑近,杨再兴轻描淡写,随手挥出一枪!
“呃……”
枪尖,正抵在一贼心窝。
那山贼,想喊,却无法发声,眼球暴瞪,突出眼眶。
杨再兴撤步收枪,枪尖点中之处,一点几不可见的殷红。
中枪山贼,身子一僵,倒地身亡!
杨再兴颇为自责地摇摇头。“杂念难消,力终究不纯。”
其余山贼几乎没看清同伙是如何毙命的,楞了一下,挥舞刀枪,再冲向前!
杨再兴脚步微移,身子未侧,手中大枪,随随便便向眼前成千上万的身影中刺出一枪!
“呃……”
又一山贼心窝中枪,只是,中枪处,既无殷红之血,也无枪尖伤口,而山贼,已经仰躺而亡!
杨再兴终于满意地点点头,提枪在手,牵马而行。
群贼呆若木鸡,似被施了法咒,手举刀枪,僵在原地。
群贼看看同伙的尸体,再看看缓缓走开的一人一马。
地面尸体上,并不见创伤,怎么就死了呢?
“鬼啊!”
一贼突然大喊!
“鬼啊!”
群贼齐声狂呼,四散奔逃。(未完待续。)
第0581章 铁枪有声似龙吟()
“再兴?真的是再兴?”
杨再兴返回安邑时,梳过头洗过脸,可是,刘芒第一眼见到他时,还是差点没认出来。
杨再兴黑了,瘦了。瘦到几乎脱相。
但刘芒很欣慰,因为杨再兴的眼神淡定,嘴角挂着微微笑意,他的心结,定已解开。
杨再兴拜倒在地:“属下以前愚钝,现在全想通了。以后一心一意,跟随我主,冲锋陷阵。请主公分配差事。”
“差事嘛,有!”刘芒笑着拉起杨再兴,“赶紧去大吃一顿!”
杨再兴笑道:“主公为何让属下大吃一顿?”
“你瘦成这般模样,一定是饿坏了!”
“何为饿?”
在少室山这段时间,达摩常以诘问方式开导,杨再兴不自觉竟成习惯。
这一诘问,倒问楞了刘芒。想着他遇到了达摩,忙问道:“你顿悟了?”
“顿悟何其难也,属下只是想明白了一些道理。”解开心结后的杨再兴,脸上笑容多了,话也多了。“主公,我遇到高人了!”
“可是达摩祖师?”
“达摩?达摩是何人?”杨再兴和达摩相处两月,并不知道达摩的名字。
不仅杨再兴不知道,甚至达摩本人,也没听过这个名字。像达摩这种开山立宗祖师,已近乎佛,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大宗师,就是佛。
菩提达摩的修行,已进入无我无相之境,躯体已成皮囊,虚名只是俗人辨识其的一个符号而已。
刘芒问起达摩,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之间,泄露了系统秘密。
好在杨再兴并没留意,且他以为,刘芒早就知道达摩之名,只是自己孤陋寡闻。没听说过达摩而已。
“主公有所不知,大师真的是高人。和大师在一起两个多月,无形之中便得其教化。等天下安定了,属下一定要向天下传颂大师的功德。”
“好!等以后。给大师修一座庙宇。名字嘛,就叫少林寺好了!”
“属下先谢过主公!”杨再兴很兴奋。“和大师在一起,不仅想通了以前想不通的事,属下对武艺的感悟,也有提升。属下演示给主公看!”
以前。杨再兴和七郎延嗣一起,常陪刘芒练武。但那时的杨再兴,沉闷寡言。而今,杨再兴浑身上下,充满活力。
他不仅解开了心结,简直就是浴火重生!
杨再兴平端起铁枪,貌似漫不经心的样子,缓慢地向刘芒点出一枪。
刘芒知道自己实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伤到杨再兴,奋力挥枪格挡便是。
杨再兴几乎没用什么力量。且速度极慢,而刘芒竟险些没能格开铁枪!
“嗡……”
更惊奇的是,杨再兴手中铁枪,竟发出持续的、如龙吟般的嗡鸣!
杨再兴自己也甚感惊奇。
而为杨再兴打造长枪的綦毋怀文,竟激动得险些落泪!
“苍天啊!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能亲眼见到龙吟枪!”
刘芒忙问:“常听说龙吟剑,这龙吟枪是何神兵?”
綦毋怀文摩挲着铁枪,一脸幸福状。“某有幸得上古大师锻造残篇,上有锻造龙吟剑之法。这枪。便是借鉴此法锻造而成。残篇有云,以此法锻造兵器,可有龙吟之声。”
刘芒疑惑道:“很多长剑舞动起来,均有龙吟之声。难道都是以此法锻造?”
“非也!非也!”綦毋怀文连连摇头,“剑身长且薄,舞动自然发声,然绝非龙吟。某虽自信锻造之法绝无差错,却疑惑不解,此枪制成后。为何没有龙吟之声。”
杨再兴道:“是啊,我以前使用此枪,也从未闻其龙吟之声。”
“某今日终于参悟了!”綦毋怀文摸着大枪,兴奋地道:“无论何种材质,其间必有空洞。只是如青铜钢铁,其中空洞无法看见而已。旁人舞动此枪,纵有万斤之力,也难使其发声。唯有力道至精至纯之人,方能驾驭此枪,精纯之力穿行其间,使其发声!”
綦毋怀文的说法,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杨再兴的力量变得更加精纯,杨再兴兴奋不已。
刘芒为杨再兴高兴的同时,也很羡慕。“我何时才能练到再兴这般境界啊!”
刘芒也只是幻想一下而已,他练武属于半路出家,而杨再兴自幼习武,两人武学造诣的差距,天堑鸿沟。
杨再兴道:“主公,属下有幸,得大师传授一门心法。某只习得两月,便觉气息更顺畅,筋骨更是有如重新锻造一般!”
达摩传授的心法?能重新锻造筋骨?
难道是……
易筋经!
一定要学!
……
入夜,刘芒在书房中,剥去上衣,两腿开立,头端平,口微闭,调呼吸。含胸,直腰,蓄腹,松肩,全身自然放松。
这是杨再兴转授给他的易筋经功法。
害怕出现差错,口中念念有词:知乎此,则进道有其基矣。所云清虚者,洗髓是也;脱换者,易筋是也……鼻息调元均出入,指尖著地赖支撑;降龙伏虎神仙事,学得真形也卫生……
婉儿端来夜宵,见刘芒正在练功,不敢打扰。
只是,刘芒赤着上身,姿势实在怪异。四肢着地,似卧虎,也似狼行。初学乍练,难免有时略显笨拙。婉儿实在忍俊不住,轻笑出声。
刘芒刚练此功,谈不上什么境界,自然也不会有受到打扰走火入魔一说。
听见婉儿轻笑,刘芒把这招卧虎扑食式做得更加夸张。“这招如何?”
婉儿放下宵夜,笑着调侃道:“不错不错,这招好厉害!只是,婉儿见识短浅,请少主赐教,难道上阵厮杀,也要先剥去衣服,饿虎扑敌吗?”
“非也,非也!”刘芒虎行至婉儿身边,“此功法,非是临阵杀敌之用。”
“哪是何用?”
“乃是卧榻扑娇娘必杀之技!”
一个饿虎扑食,将婉儿扑于身下……
……
激战过后,婉儿娇喘连连。“婉儿也要练功!”
“为何?”
婉儿双眼依旧迷离。“不练不行啊,承受不住少主的饿虎扑食啊……”
“好!本饿虎将功法亲传于婉儿!”
激战又起……(未完待续。)
第0582章 杨太尉有事相求()
刘芒初修易筋经,便大有成效!
只是,试用的方式,无法对外人启齿。
但易筋经果然非同寻常,刘芒修习时间不长,便有筋舒骨展之感,精气神也比已经更足了。
宇文恺牵头,重建洛阳进展顺利。
朝廷大权重新分配,未引起大的波澜。
乔致庸牵头粮食贸易,郭守敬做好秋收后,整修沟渠的准备。纵然明年有大旱,并州和司隶也能渡过难关。
一事顺百事顺,刘芒的心情大好。
宿卫来报,太尉杨彪来访。
“杨太尉?快请快请!”
刘虞朱儁过世后,杨彪成为朝中首屈一指的资历重臣。
杨彪为官,唯求谨慎。若非受天子之命,或者别人家中有婚丧大事,杨彪从不主动拜访同僚。今儿怎么来卫将军府了?
刘芒边琢磨,边快步出门,降阶相迎。
“太尉大驾光临,芒之幸也!”
“绛天这般客气,老夫倒尴尬了。”杨彪抻抻自己的衣服,“老夫身着便装,也没带仪卫,只有贴身家奴相伴而来,随便串个门罢了。绛天不要客气,好不好?”
刘芒笑道:“求之不得,文先公快请屋里叙话。”
既然是来串门,刘芒便以家居之礼相迎。
杨彪是长辈,女眷无需避讳,刘芒让婉儿亲自为杨彪斟茶,以示尊重。
“人道绛天府中,郎才女貌,果不其然。可惜啊,我杨氏一门,少有美貌闺女,否则,一定嫁与绛天!”
“文先公莫要揶揄晚辈。晚辈凡夫俗子,哪有幸攀上弘农杨氏。”
两人哈哈大笑,说着家常,相谈甚欢。
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杨彪才说起来访正题。
“绛天啊,老夫此来,是有一事相求。”
“文先公刚刚让晚辈莫要客气,怎么自己却客气起来了?有事尽管吩咐。晚辈不遗余力就是。”
“事情嘛,乃吾府中私事,却要劳烦绛天,实在过意不去。”
“文先公只管直说,公事也好。私事也罢,晚辈自有分寸。”
“老夫想请绛天帮忙,找一家人。”
“何人?”
“河东,闻喜,裴氏。”
“哦。文先公能否说得详细些?”
原来,杨彪的姑丈,也就是杨彪姑夫,出自闻喜裴氏。
弘农杨氏,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能和杨家联姻的,自然不会是小家小业。
闻喜裴氏。其始祖是一千多年前的秦非子。而秦非子的五世祖大大有名,便是商朝重臣,著名的大力勇士恶来!
秦非子,创嬴秦一族,秦始皇嬴政,便是其后人。
闻喜裴氏,与嬴秦同干不同枝,却也是兴旺千年的大族,因此才和弘农杨氏联姻。
只是,到了近几十年。河东一带。屡遭战火。而裴氏子孙不旺,为避战乱,迁居各地。
而留在河东闻喜裴氏,终于在黄巾之乱时。家业破败,族人四散,难觅所踪。
杨彪的姑丈年事已高,时日无多,想着在咽气之前,再看看同族后人。却难寻其踪。
刘芒执掌河东,杨彪请刘芒帮忙,打听闻喜裴氏族人下落。
了却老人心愿,是行善积德之事,刘芒责无旁贷。
应承下来,送走杨彪,刘芒便琢磨该如何去查。
婉儿道:“掌管绘制地图的裴秀裴季彦姓裴,何不问问他?”
对哦!
既然同姓,说不定有什么关联。还有裴元绍裴元庆兄弟,说不定也沾亲带故。
元绍元庆兄弟驻防河内,可派人传信,询问其家事渊源。
裴秀正巧就在安邑,直接找他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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