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两天太子殿下也没有和自己交流过什么感情啊,他们之间的相处虽然说相敬如宾,但是真的是相敬如宾啊。
“我喜欢一个女子,也需要外人置喙吗?”
不过听到太子殿下这样的宣言,钱樱只感觉骨头都有点酥了。
“不好意思哈。”看到周围人都已经散去之后,轩轶才回头看了看自己一直搂在怀里的钱樱,只见少女脸色绯红,吐气如兰,连正眼都不大敢看自己。
“刚才情势所逼,我说什么,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哈。”
那一瞬间,如果不是顾及到眼前的人是太子殿下,钱樱真的很想张嘴把这个人给咬死在面前。
……
……
咬死是永远不可能咬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咬死。
轩轶带着钱樱回到宫中,确认周围已经没有其他耳目之后,轩轶才看着在他面前的钱樱。
“我没记错的话,我的侧妃身份应该不低于候风郡主吧。”太子殿下冷清说道:“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你难道还要跪下来舔她的鞋底?”
钱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侧着脑袋,低低应了一声。
轩轶只能叹了口气:“还记得我们约定过什么吗?”
“我会做您手中的利剑,您的棋子,为您冲锋陷阵。”钱樱低声说道,她当然没有忘记。
“所以你就是这样冲锋陷阵的吗?”轩轶问道。
“可那是候风郡主。”钱樱急切分辨道。
在太子殿下面前,候风郡主确实不是什么大人物,但那只是在太子殿下面前,候风郡主身为皇族,有洞玄之上的半神父亲,能够自由出入宫廷之中,有面见奥斯帝君的资格,这是已经有资格参与到皇位争夺的大人物,至少说钱樱在她面前真的只能唯唯诺诺的服从。
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给太子殿下添麻烦。
“候风郡主又怎样?”轩轶冷冷说道,他俯下身来,凑近半跪在地上的钱樱,冰冷的吐息带着更冰冷的话语打在少女的耳垂上,轻而清晰。“即使是帝君,你也要站着死,明白吗?”
钱樱打了个激灵,不由自主大声回答道:“我明白了。”
“不,你不明白。”轩轶轻轻说道,然后站起身来:“起来吧。”
钱樱连忙站了起来,表情有些微妙。
这位太子殿下提到了当今帝君,也便是他自己的父亲,太子殿下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钱樱不敢想。
但是轩轶真的没有太多的想法,他真的只是想做个比喻罢了。
“你即将要代表我去面对这个世界,我希望你可以明确自己的身份。”轩轶继续淡淡说道:“我打算过几天给你讨个公开的职位,但前提是你要能够做得下这个位置。这是我交给你的机会,我希望你可以抓住。”
“是。”钱樱说道。
“那跟我走吧。”轩轶接着说道,然后转身向着殿外走去。
下意识地,钱樱跟在了轩轶身后,然后小声问道:“去哪里?”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轩轶微笑说道:“你只需要跟着走就是了,这是我教给你的第一课。”
“是的,我想我也有可以教你的课程。”
轩轶向后伸出了手,钱樱迟疑了一下,才拉住了这位太子殿下的手。
“第二课是。”太子殿下的笑靥温暖而干净,让钱樱有点看呆了。
毕竟他的手坚硬而温暖,让钱樱一时忘记了这是僭越。
“只要你不主动松开,我就会一直握下去,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还有第三课。”
钱樱这辈子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被太子殿下这样撩的一刻。
虽然说之前那句“我喜欢一个女子不需要他人置喙。”也很撩的说,但是随即太子殿下就亲手打碎了这个幻想。
不过这一次应该没错了?
轩轶拉着钱樱的手向前走去,穿过了整条开满鲜花的小径。
一直走到路的尽头,轩轶才开口说道。
“当走到最后的时候,我一定会给你看,最终的目的地。”
第24章 青安地狱()
钱樱一路跟着轩轶兜兜转转,太子殿下的权威无人可阻拦,经过这几天的学习,轩轶也将青安城的地形基本摸清楚,再也不是没有向导就寸步难行的暗星魔崽子。
只是钱樱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跟着太子一路出了皇宫,然后穿过几条僻静的街道,最终拐到了一个看守森严的院子里,只见院子门外挂着黑色的牌子。
“奥斯帝国中央情报部。”
钱樱微微咬住嘴唇,但是这次她是真的记住了方才轩轶教给她的那三课,所以只是跟着,始终没有开口。
看守的侍卫本来想拦,但是轩轶只是静静出示一个黑色的令牌,便只能退下向着少年跪拜。
即使以及有过星城行走的经历,此情此景,才让轩轶对奥斯皇太子手中的权力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并且如今的奥斯羽生事实上还处于大半权力都被奥斯椒月所占据的残缺形态,但是依旧对下有着无上权威。
毕竟,他是几乎确定的未来奥斯帝君。
如果没有一个更加出色的孪生妹妹的话。
进了小院,再走进一个不起眼的小平房内,钱樱就这样一路默不作声地追随着,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在太子殿下的庇护下,确实没有人在意她是谁,又是什么身份。
而轩轶走得如同在自己家里的厨房一般,在墙壁上扭动了几块造型隐蔽的砖块,整个墙壁就轰隆隆地向后移动。
钱樱只以为这是太子殿下掌握的顶级密道,事实上轩轶清楚,这也是他这几天临时抱佛脚的产物。
当太子当然是一件美差事,但是要将这个差事当任务来做的时候,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清楚了。
哪怕说轩轶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任务了,但是一进入状态,依然感觉那种氛围已经流淌进了血液之中。
椒月今天来见他,告诉他那只不飞不鸣的大鸟的故事,已经暗示他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因为事实上留给轩轶的时间本来就不多,自他替换了奥斯羽生,真正的太子殿下销声匿迹之后,帝君便已经在重臣会议上提出了让太子参政,就算说因为公主党的努力有所推诿,但是帝君的意志是不容驳斥的。
而据轩轶所知,最早明天他就会被邀请代替帝君参加第一次重臣会议,那个时候才是对他的真正挑战。
所以在这之前,轩轶想来这里补全最后的几块拼图,以好让自己在接下来的一路狂飙中,系好自己的安全带。
钱樱静静站在轩轶身后,默不作声,看着眼前的额墙壁拆解之后变为向下延伸的地道,然后轩轶回头继续拉着她的手向着地道走下去的时候,才有点回过神来,赶紧快走两步跟了上去。
青安城奥斯家族不知道经营了多久,所以这个城市下面,到处都是盘根错节的地道,真不知道下水道又是怎么铺设的。
轩轶不由有这样的联想。
向下走了几十米,才看到有人在那里等候着,看到轩轶和钱樱,也没有寒暄什么,似乎不认得轩轶这个太子。
当然,轩轶知道他们是真的不认识。
因为他们只是上前递上来两件可以将全身罩住的黑袍。
钱樱下意识地看了看对方的眼睛,却发现他们的眼中空洞洞的竟然没有眼珠。
钱樱瞬间吓了一跳,向后缩了一步抓住轩轶的手臂,轩轶才淡淡开口:“他们是看守这里的狱卒,虽然境界高深,但是需要自挖双目,自断舌根,只保留听觉,以免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事情,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这样说着,轩轶伸手将两件黑袍接了过来,一件自己穿上,另外一件递给钱樱:“这里是整座青安城最严密的监狱,专门关押最重要的犯人,所以每个来这里探视的人,都没有多余的身份,只有这一件遮掩身份的黑袍。”
钱樱沉默着穿上了这件黑袍,顿时感觉全身都被黑袍给束缚住,沉甸甸地连移动都很困难,瞬间意识到这件黑袍除了掩饰身份之外,甚至还有压制修为的作用,只是她自己的修为更低,穿上之后几乎有点移动不得,只能咬了咬嘴唇,刚想告诉轩轶自己动不了,但是随即少年的手却悄然伸了过来握住她的手掌,一股热流从中传来,钱樱瞬间感觉轻松些许。
钱樱向着轩轶看去,只能看到一个罩着黑袍的男子,眼神黝黑深邃,虽然心里明白这应该就是太子殿下,但是不知为何完全感觉不到熟悉感。
所以她想说两句感激的话,但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出口。
而轩轶则轻轻笑了笑,拉着钱樱向着监狱的深处走去,只轻轻说了一句:“不要东张西望。”
这里是青安城最严密的监狱,如果类比的话,级别甚至要高于自己曾经住过的暗星监狱,毕竟这里非罪大恶极之人其他人根本没有资格入住其中,甚至深处还有洞玄之上的半神囚犯。
所谓奥斯帝国的底蕴,在其中可见一斑。
轩轶也只是在椒月给他的绝密资料中了解到这一切,如今亲身赶来,确实感到四周凉意沁骨,这件黑袍除了遮掩气息压制修为之外,居然还有不错的御寒功效,否则的话,一定会像两侧监牢里那些犯人一样,被冻地几乎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如果东张西望的话,只能看到一双双如同饿狼一般的油绿眼神从一扇扇牢门的气缝中直盯盯地望着自己,心神稍微不够镇定的,一眼下去肯定要做好几天的噩梦。
而轩轶要找的人却不在这里。
他在更下一层。
轩轶带着钱樱一路走到了第一层监牢的尽头,然后顺着阶梯继续走了下去,四周幽暗如夜,只有灵灵如鬼火的冷光,待到阶梯的转角处,钱樱才终于忍不住,问了到现在为止的第一个问题。
“太子殿下您不会想把我关在这里吧。”
钱樱真的很怕,如果被关在这里的话,可能比死都惨。
轩轶差点被钱樱给逗乐了,他下意识地忍住想就势揉揉钱樱脑袋的手,真的没想到钱樱竟然有如此蠢萌的一面。
他努力按捺住想就势吓一吓钱樱的小恶魔心态,毕竟自己现在是太子殿下,做事不能不那么稳重。
“如果你请求的话,我会满足你的愿望。”轩轶平静开口,然后看到钱樱向后缩了一缩,才继续说道。
“当然,我们来这里,是要见几个犯人。”
“什么犯人?”钱樱下意识问道。
“当然是曾经图谋刺杀我那位好妹妹的犯人。”
轩轶微笑说道。
第25章 风信子()
风信子在昏睡中被一瓢冰冷的水泼在脸上泼醒,他努力睁开眼睛,又看到那几乎已经刻入最深梦魇的黑袍人。
他努力想过勾出一个笑容,但是只能发出嘶嘶的倒抽冷气声,全身上下无处不疼,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刑罚几乎都在这一周的时间里在他身上用过了。
连风信子自己都很怀疑自己为什么还没死。
当然——有时想死才是一种奢望。
“我什么都说过了,别的我都不知道,别费力气了。”
最终,风信子轻轻说出这样一句话。
……
……
钱樱看着面前这个血肉模糊的物体,她几乎不敢将这个认作是自己的同类,直到身边的太子从黑袍下取出一瓶银色的药剂递到她的手里:“给他服下吧。”
钱樱侧了侧头,无法理解太子为什么会这样做。
如果眼前这个真的是之前刺杀案的活口,被折磨成这个样子,那肯定是能说的都已经说过了,太子手中的药剂定然珍贵异常,可是救这样一个如同被榨干的柠檬皮一样的刺客,真的值得吗?
不过下一刻,钱樱就想起来了轩轶的第一课。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
“你只需要跟着走就是了。”
钱樱点了点头,接过了轩轶手中的银色药剂,向着那个刺客走了过去。
对方只穿着一件染血的白衣,上面满是破破烂烂的裂口,血肉结痂之后就和白衣长在一起,如果要脱掉衣服的话就等同于把外面的一层皮肤揭开。
他究竟遭受了怎样的酷刑,以至于钱樱连他是男是女都不太分得清了。
她只能上前,强忍着自己内心的不适——对于同类施虐大概是人类最卑劣的行为之一了,可是有些时候,人类就是依赖这样的行为才能保证自己的生存——她差不多已经分不清眼前这个犯人的嘴在哪里,因为连鼻子都已经被齐根割去,甚至可以看到白森森的骨头和露出的干涸血竭。
少女紧紧咬住了嘴唇,正在这个时候,这个简直不能称作人的生命骤然睁开眼睛,露出一双深褐色的瞳仁,明亮就好像最闪耀的星,钱樱没有提防到冷不丁吓了一跳,然后松开了手的同时向后跳了一小步。
脱手而出的银色药剂瓶在空中自由坠落,然后落入了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中,轩轶上前两步,不动声色地扶住钱樱,然后接住了那瓶药剂。
而对方则倒抽着冷气,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什么都说过了,别的我都不知道,别费力气了。”
他的话语含糊不清,似乎连舌头都被割掉了一截。
钱樱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凄惨的人,终于忍不住捂住脸低声啜泣起来。
而轩轶看着对方,神色如常。
他就是被奥斯帝国抓捕的青翼之锋的余党,已经在这里被昼夜不停地审讯了一个多星期,他的同党已经全部在审讯中死去,只有他还坚强地活着。
而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轩轶就忍不住想过来见他一面。
事实上,当初从晖亡之林返回的时候,如果没有椒月与星淮南的帮忙,他的下场不会比眼前这个刺客好出多少。
“我可以带你走,并且治好你。”轩轶看着对方轻轻说道,话语安然。
风信子努力抬起头,看着和平日里审讯自己并没有什么区别的黑袍人,凄然笑了笑:“杀了我,或者不要让我活下去。”
杀了我和不要让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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