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会,被人照顾得非常周到的甘妤霖有些无聊,身旁的小厮十分机灵的递上一本书,说是公羊芹特地准备的,给甘妤霖解闷。甘妤霖脸一红,接过书,正要翻开,却听得一声嗤笑,抬眼,却是来狩猎的另一批人马。为首之人穿着讲究,高傲的神情就像是看见蝼蚁一般,不用想,便知道那声嘲讽的笑声是谁发出的了。
看见为首之人的那一刻,护卫中级别最高的人便向甘妤霖介绍了他的身份,是缘语女皇最**爱的八皇子。既是皇亲贵胄,甘妤霖自然不能怠慢,带着随行上前给八皇子行礼。八皇子却迟迟没有理会甘妤霖一行人,一双眼死死地盯着甘妤霖,眼里的怨毒半点都不加掩饰。甘妤霖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惶恐。
“揭开你的面纱!”八皇子终于开口,说的却是这般失礼的话语,哪怕在民风开放的缘语,未嫁儿郎外出都需要遮面纱,不能露于人前,身份高者可有例外。
但八皇子不可能不知道甘妤霖现在的身份是公羊芹未过门的夫郎,叫她当众揭面纱,无异于是叫她当众脱衣。甘妤霖自然拒绝,八皇子一怒,下令侍卫围住一干人等,下马,决定亲自揭开甘妤霖的面纱。将军府护卫欲出手阻拦,却被皇子侍卫缠住,只得眼睁睁看着八皇子越来越靠近甘妤霖,伸手挥向她的面门。
“住手!”甘妤霖捂着面纱,一步步后退,眉眼间透出一丝怒气,却叫八皇子好笑的摇摇头,“你一个身份不明的贱民竟敢在皇室血脉面前放肆,当真愚蠢!”
话落,八皇子抽出佩剑,竟是打算刺向甘妤霖的面部,甘妤霖眼看着就要躲闪不及,一声怒喝阻止了八皇子的动作。循声望去,是一群衣着华贵的女子。
“八弟,你又胡作妄为了,难道忘了解禁前的教训?”为首女子打马上前,看着眼露惊恐的甘妤霖,再一看持剑逼迫的八皇子,哪还有不明白的,开口道。
八皇子似乎有些忌惮此人,收回剑,上前行礼,轻声道:“七姐,我不过是想跟公羊将军未过门的夫郎打个招呼,谁料此人傲慢无礼,言行多有逾越,一时气愤,这才没了分寸。好在七姐来了,弟弟也懒得跟此人计较,这便带人离去!”
“八弟,你说话还是那么顺溜啊!”七皇女失笑,却没有阻止八皇子离开,直到一行人消失眼前,方把视线落在被将军府侍卫围住的甘妤霖身上,不屑道:“公羊芹也就这点本事了,竟留下未过门的夫郎任人欺辱,哼,亏她是大将军。”
话落,七皇女冷笑一声,手一挥,带着身后的人离开,并未多看甘妤霖一眼。
第138章 即将大婚,酒楼相见()
狩猎归来,公羊芹当即传出消息,三个月后举行大婚仪式,将于府外举办十日流水席,与民同欢。此消息一出,缘语上下都愣了,这速度未免太快,被公羊芹看上的男子到底是何等天姿绝,竟让公羊芹连缘语的传统都顾不得了?缘语虽然流行抢人,但抢过之后的成婚仪式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正夫的婚礼流程。
正常情况下,没有半年的准备时间,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自己要迎娶正夫了,结果到了公羊芹这里,直接就缩了一半的时间,她这些年到底憋得有多狠啊?
朝臣民众议论纷纷之际,据可靠的小道消息称,公羊芹急着娶人过门是被八皇子气到了,这才死活缩短时间,要不是亲友多有劝阻,估计当夜都能成了亲。
据说,公羊芹带着未过门的夫郎去狩猎时,碰上了八皇子一行人,这谁人不知八皇子痴恋公羊芹的事啊?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正好公羊芹不在身边,八皇子就仗着身份欺辱这位神秘的男子了,死活要揭下他的面纱,察其真颜。好在七皇女路过,看不过眼,出手解了围,不然八皇子把人逼得上吊都是极有可能的事。
心爱之人被欺负,公羊芹自然不可能忍下这口气,一边催着府中上下筹备婚礼一事,一边公开表示,说自己乃有罪之身,当不起皇子厚爱,请皇子另寻佳偶。
缘语女皇听闻后,没有责怪公羊芹打了皇室的脸,第二天就下了赐婚圣旨,稳稳的坐实了这桩婚事。八皇子再次禁足,不把男训抄个五百遍,休想再见天日。
在缘语女皇的推动下,公羊芹大婚一事经由探子之手事无巨细的传到了琴夕,邢来气得当场吐了一口血。但冷静下来后,邢来却没有催促手下赶快把甘妤霖带回来,更帮着遮掩甘妤霖的身份,他可以想象,若缘语人知道甘妤霖曾为他男**,定会多有苛责。假如到最后甘妤霖还是不能回到他身边,至少也有条退路。
换做以往邢来断不会为别人考虑这么多,他不能留在身边的人,便会全力毁掉,看他待甘非燚就明了。可甘妤霖对他而言,到底是特别的,自然多了几分心软。然这份心软却是因为他没那么在乎,真的在乎,他再疯狂一次也并无不可。
可惜,邢来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甘妤霖曾为其男**的事被有心人散发出来后,大多缘语人的想法是,“大将军好样的”!少部分想的是,“烈王压我缘语,大将军就抢他的人,如此才公平”。所以,邢来设想的场景,在缘语并不成立。
“要我说还是大将军狠,烈王的人都能抢回来,这下烈王可气得要死了吧?”酒楼大厅,气氛热闹非凡,纷纷讨论公羊芹抢人的事,一个个笑得嘴巴都歪了。
“那可不是,据说烈王很是**爱这个李少爷,完全把妻主丢到了一边,结果再怎么**爱,再怎么小心翼翼,还不是被我们大将军得手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女子笑眯眯的说道,眼珠一转,又感叹,“还是大将军有魅力,竟让跟过烈王的人服服帖帖,换做别人,只怕抢回来也守不住,或是被夫郎欺压得喘不过气来。”
跟着凑热闹的掌柜得意一笑,扬声道:“那是,也不看我们大将军是什么人,哪个儿郎看了,能移开眼睛啊?这李少爷前世定是积了常明山般高的福运,这世才能遇上大将军,并得到大将军的垂怜。嘿嘿,三个月后,就能看看这位李少爷了,究竟是怎样的人,能叫我们的大将军疼爱有加。来,喝酒,今天这顿我请了!”
话落,气氛更热烈了,众人举杯的举杯,捧坛子的捧坛子,谢过掌柜的大方。
较之于大厅的热闹,二楼包厢的欢快,三楼贵宾房却是低调异常。房内,公羊芹小口小口的抿着酒,看了一眼背对着她的女子,无奈道:“有话你就说吧!”
粉衣翠鸟靴的女子回头,赫然是缘语七皇女孙玉颜,只见她眉眼一弯,一边走一边笑道:“公羊姐姐,你变得浮躁了哦,怎么,三个月的时间都等不了了?”
“轮到你娶夫的时候,看我怎么笑话你!”公羊芹没好气的看了孙玉颜一眼,眉眼间全是对待岸子时的亲昵劲,孙玉颜趁机抱住她的胳膊蹭了蹭,“我要是娶夫啊,一定先洞房后成婚,最好是一手牵夫郎一手抱女儿,啧,想想都美得很!”
“嗯,是很美!”公羊芹推开孙玉颜,笑容灿烂,说出的话却是那么的欠揍。
孙玉颜扮了个鬼脸,想起一件事,颇有些不满的说道:“公羊姐姐,我明白很多事都身不由己,但孙玉芝那个家伙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你为什么要帮她?”
孙玉颜说的是缘语与琴夕交战时,孙玉芝所犯错误均被公羊芹有意无意的弱化,又有心推动孙玉芝民间的声望,一直憋在心里,直到今天终于找到机会宣泄。
公羊芹看着孙玉颜鼓起的脸,透过她像是看到了早逝的故友,曾经惊才绝貌的前太女,想到孙玉颜的心结,安抚道:“玉芝虽然才能不及玉新姐姐,但知错能改,亦有独到之处。她现在是太女宫的主人,更是缘语的储君,你也该摆正位置了!我懂你心中有怨,但玉新姐姐已经不可能活过来了,我们总该放下”
“我就是放不下!”孙玉颜猛地站起,盯着公羊芹,一张脸涨红得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般,眼含泪光愤恨道:“在我眼中,只有姐姐有资格坐这太女之位,孙玉芝不配,不配!公羊姐姐要是再说一句孙玉芝的好话,我就不认你了,哼!”
“你,你”公羊芹胸口一堵,看着这个性情全然暴露的人,终是一声长叹,起身,抱住她,安慰道:“好好好,不说孙玉芝就不说孙玉芝,你莫哭了!”
“呜呜”孙玉颜抱紧公羊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我想姐姐了!”
第139章 男儿蜕变,缘悭一面()
公羊芹和孙玉颜酒楼密见的时候,围着面纱的甘妤霖正牵着岸子的手,在她的介绍下,逛着街市。这一带的人都认识岸子,皆因她素爱捣蛋,却又不失侠义之心,叫人又爱又恨,却因此待她多了几分亲切,并未因身份生出卑微之心。
听到岸子称呼甘妤霖为“炎哥哥”,街市之人哪还有不明白的?虽好奇这位的真容,但想到公羊芹护夫的德性,便都站在一定距离外,笑着推荐自己的货物。
“炎哥哥,你喜欢什么尽管说,上次答应送你的礼物没猎成,这次我可得好好补偿你!”岸子眉眼弯弯的看着甘妤霖,让甘妤霖有一瞬的失神,好像看到了虎佳一般,回过神,摇头道:“岸子,你不必如此,要说起来,该是我给你礼物。”
“这个不必说,炎哥哥啊,是肯定跑不了的,但我送你是一回事,你送我也是一回事,不是吗?”岸子扬起下巴,挤眉弄眼的样子着实像只化形的精怪。
一大一小,你一言我一语的逛到街尾,最后,甘妤霖站在一个捏泥人的手艺人面前,低头看岸子,轻笑道:“岸子若想送我礼物,那就送一套泥人给我吧。”
岸子点头,请手艺人捏出活灵活现的一家人,在她的描述下,公羊芹,她,甘妤霖,师父,乳爹的泥人都捏出来了。甘妤霖想了想,红着脸低声请手艺人再捏几个小娃娃。岸子先是一愣,随即一拍巴掌,连道这个最重要,看向甘妤霖的眼神满是贼光。甘妤霖不看岸子,脸红得要烧起来似的,即使隔着面纱都能让人感受到她的窘迫。泥人捏好,岸子坏心眼的一手一个小娃娃,唱儿歌打趣甘妤霖。
甘妤霖一行人离开后,完成一笔大生意的手艺人乐呵呵的摸摸钱袋,收拾东西回家了,路遇一家酒铺,打了二两酒解馋。走进家门,手艺人放好东西,直向内室行去。待确认无人后,方把甘妤霖描述的那几个小娃娃画出来,按照破解之法,拼凑甘妤霖想要传达的信息。待一句完整的话出现后,手艺人方才停笔。
“主子果然不忘我等!”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完全不同先前的尖细刺耳。
甘妤霖和岸子回府的时候,一排马车正缓缓驶进琴夕皇城,为首之人却是一个围着黑面纱的男子。露在外面的那双美眸,只一眼便叫守城士兵失了心神。
“我的乖乖,这样的尤物真是可惜了!”黑纱男子一行人离开后,一个守城士兵捂着胸口,满脸的遗憾叹息,被身边人拍了一巴掌,警告她别生坏心思。
“哎哟,我也就感叹一下,哪敢动什么念头?咱再坏,也不能做欺负‘贞男’的事,不是吗?”守城士兵义正言辞的说着,但闪烁的眼神怎么看怎么不真诚。
“贞男”多指妻主死后,立志不改嫁,日日食素,形如僧侣一般的守寡夫郎。
但“贞男”也指被妻主抛弃,却情深不变,甘愿为其守节,盼其回心转意的夫郎,通常面带纯黑面纱以示决心。这位黑纱男子年纪轻轻就被抛弃,却痴心不改,情愿守寡身之苦,可见其痴心深情,也怪不得守城士兵会那么的挖肉难受了。
黑纱男子一行人在客栈宿下后,一个管家打扮的男子便拿着一封信去拜访商会的人了,他们要想在琴夕长期发展生意,就必须和商会打好关系,如果他们有强大的靠山,自然可以无视商会。黑纱男子坐在**边,看着繁华的街道,心里一阵失落,但想到自己做成的事,又不禁喜悦起来,他再也不是那个无能的他了。
摘掉厚重面纱,露出一张足以令月黯淡的绝美容颜,赫然是本该在乡下休养的茉眉易,容颜不改,眼神却变得比以前坚定,整个人看起来再无娇弱之态。
茉眉易是想过等待甘妤霖,但却不想再次成为拖累,他想试试,自己可以为甘妤霖做什么。甘妤霖所图必然不小,而无论处在何种位置,谋划一件事,都必须有足够的金钱支撑。茉眉易便决定从商,尽可能的积累财富,在她回来时,助她一臂之力。一开始的确是困难重重,好在看他面带黑纱,再狠的人也留了几分余地,他也凭着在太女宫学到的一切,慢慢的打出了名号,发展起一批势力。
但轩渊不太平了,琴夕又是商业最繁华的国家,当机立断,茉眉易决定将重心转移到琴夕。这等于一切从头开始,可他不在乎,换做以前,他或许会顾忌,但现在,他有的只是不断向前的果决。听说李氏商行是琴夕现在发展最快的商行,撇除烈王的关系,李氏商行的管家的确有几分才能,改天,或许可以去拜见一下。
照顾过他的寡夫不愿离开,他也不强求,给寡夫留了银钱,就离开了。现在在他身边做事的,是几个老实忠厚的奴才,全都签了死契,家人也都在他的掌控下。他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因为要追随甘妤霖,首先要做的便是摒弃仁慈。
“主子!”门外响起敲门声,是管家的声音,茉眉易回神,带上面纱,便去开了门。管家低垂着头,走进室内后,恭敬的行完礼,方把商会的回应说出来。
“怎会如此?罢了,你且去回信,就说我闻此消息高兴不已。”茉眉易原以为要先遭受各种刁难,才能跟管事的说上话,不想,商会会长直接约了他明天品茶,莫不是有阴谋?但他一个无甚根基,也没有靠山的“贞男”,算计起来的价值不大,或许是他来的时机正好?不管是什么,明日之约都不能推,应下再说。
管家点头,退出房间,想着烈王的传闻,有点担心自家主子,但烈王再霸道,也不能不顾主子“贞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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