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休洒然一笑,屌屌的回答了一句:“这乃是英吉利国的语言,意思是一切皆有可能。”
张大叔啧啧称奇:“小老儿都不曾听过这个叫英吉利的国家,师父居然会说彼国的语言,学识当真不凡。”
不休很潇洒的甩了一下秃头,对张大叔说:“施主见笑,天下之事,小僧所知者,也不过是十之八九罢了,还有一两分努力的空间,怎配得上不凡二字。”
张大叔由衷的赞叹:“小师父有这等见识,还如此谦逊,果然是得道高僧。九四啊,你要多向小师父学习。”
“是,叔叔。侄儿知道。”张士诚表现的很是诚恳。
张大叔问不休:”敢问小师父,这英吉利国在何处,距离咱们大元朝有多远?”
不休歪着脑袋想了想,答道:”英吉利在地球的另一端,距离大元朝嘛,怎么也有个十万八千里吧。”
张大叔还没搞明白英吉利国的事情,又听不休嘴里说出“地球”两个字,更是疑惑,便追问:”请教师父,这地球又是个什么国?”
不休见他把“地球”理解为一个国家,哑然失笑,心想:古代人的世界观里“天圆地方”的观念占据了统治地位,并不知道这大地其实是个圆球,更不可能有地球的概念了。无知的古代人,让哥们的智慧照耀带你们走向光明的未来吧。
“施主误会了,这地球不是个国家。”他也是有心卖弄,便攥起拳头代表地球,给叔侄二人科普:“这么说吧,咱们脚下的大地,就好比我的拳头,其实是个圆球,所以叫做地球。如果说大元朝在拳心上的话,那英吉利就在拳背上。地球围着太阳旋转,因此才有了日升日落,月圆月缺,昼夜更迭,四季变换。”
张氏叔侄听得目瞪口呆:小师父说的虽然不多,但是太过匪夷所思了,大地是圆的!还会转?我们生活在一个球上?怎么可能?
二人低头看了看脚下,又抬头看了看天,再看了看不休的拳头,面面相觑,实在搞不懂,也想不通和尚嘴里的话。
若是别人这么说,这叔侄二人一定会认为这是疯人疯语。可这说话之人乃是“神通广大”的“小神僧”,偏又是言之凿凿,煞有其事的样子,完全不像在骗人。
张士诚深入贯彻了“向神僧同志学习”的精神纲领,虚心求教道:“小师父所言,太过神奇,这大地明明是平的,却怎么会是…一个球呢?”
不休晃了晃拳头问:“不明白?”
张氏叔侄齐齐的摇了摇头。
不休又问:“想知道?”
张氏叔侄齐齐的点了点头。
不休的两只手在秃头上捋了捋,似乎可以把光头上那个无形的头发背在脑后,整个就是一副志得意满,诲人不倦,小人得志的死样子。
“这个地球嘛…”他终于开了口,却突然哑了火,就像一条被人扣住了腮,无力挣扎的光头鱼一样,张着嘴巴,瞪着两只死鱼眼,却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在现代人的知识体系中,已经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地球”的概念以及相关的知识,却没有人对于他为什么会是一个球体,而不是一块板砖形,或一个鸡蛋形,给出合理可信的解释,更或许是根本就无从解释,因为这个宇宙有太多的迷是解不开的,包括他自己刚刚知道的一些事情。
张氏叔侄伸着脖子,求知的眼神是那么的热烈。
不休眼珠一转,想了一个馊主意,磕巴了一下继续说:“这英吉利国,乃是西方的一个岛国,那里的人啊。。。。。。”
张士诚见不休并没有回答地球的问题,以为他是忘了,便提醒:“小师父,地球还未说完。”
“啊…对…地球…。”不休听到张士诚的话,差点咬了舌头,心中大骂张士诚多事:你妹!就你记性好!
既然没混过去,就得硬着头皮上了,不休心想:娘的,胡诌吧!反正古人也不不懂科学,为什么是个球,我怎么回答不都行嘛!恩,胡扯蛋吧!
可他嘴巴几度开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日,地球这个蛋,该怎么扯啊?难道要用黑洞、宇宙大爆炸来解释?我自己还特娘的没搞懂呢!从哪儿开始胡诌啊?这才是装B露怯丢人现眼!该死的破嘴,就特么你爱嘚瑟!这可怎么收场啊?
正在骑虎难下的时候,张大叔突然接话:“小师父不愿透露,难道此时涉及天机?”
不休眼前一亮,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差点激动的给老头跪了下来:对啊!天机!天机!我神通广大通晓天机,这么好的理由,我居然没想起来,简直比猪还笨!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小僧一时大意,差点又泄露天机了,还好施主提醒,不然难逃老天责罚啊。哈哈…哈哈…”
不休干笑了两声,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却又有那么点踩了狗屎运的得意。
张大叔点点头,一副果然被我猜中了的样子。他也曾听说过“泄露天机过多,则会遭天谴”的说法,见侄子差点害了小师父,便严肃的对侄子说:“九四,虚心学习是好事,但也不能随意提问。小师父掌握的都是天机,若是因你而泄露出去,岂不是害了他的修行!”
张士诚唯唯称是,他曾经听村里人说,村口大树破庙里的王瞎子就是因为给人卜卦算命泄露天机太多才瞎的。不过,对于自己的冒失,他倒不是担心会影响不休的修行,而是担心,不休因泄露天机而迁怒于自己。若是那样,再想从和尚口中套取任何、哪怕只有一点关于“霸王之业”的“天机”,恐怕都毫无机会了。
张士诚赶紧向不休赔礼:“小师父见谅,小人一时莽撞,差点害了师父修行。罪该万死。”
“没事没事,施主又不是有意的。哈哈…哈哈…”不休见张士诚诚惶诚恐的模样,心虚的干笑了两声。
张士诚听见小和尚语气平和,心中稍安,连忙把话题叉开:“小师父当真能用硝石变出冰来?”
不休佯怒,像是一个倔强的孩子,在面对别人质疑时所表现出的赌气的模样,反问他:”嘿,不相信我?小僧像那种吹牛逼的人吗?”
第四十七章 让世界知道小僧的低调()
张士诚以为不休真的生了气,便赶忙解释道:”小师父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张大叔也没空搞懂这个“吹NB”是什么意思,见不休的语气不善,便以为是生气了。他赶忙把话接过去:”不知道小师父需要多少硝石?”
与此同时,瞪了侄子一眼,那意思:别乱说话!
不休捏着下巴盘算了一下,以前只是在论坛里看到过用硝制冰的帖子,却忘了具体的计量。大概要多少呢?多说点吧!用不了还能剩下,要是说少了,万一降温效果不好,那就丢人了。
他打定主意,指着地上的一个空木盆说:”一盆水,一盆硝吧。”
张大叔思量一下,点点头说:”够了够了。”
不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便问道:”什么够了?”
张大叔说:”我的意思是,小师父需要的硝石,够了!”
“张施主有硝石?”
张大叔点点头:”有的,刚好够小师父使用。”
不休颇感意外,他觉得,这硝石乃是配置火药的原料,按理说应该由官府管控才是,一般人家即便有,也不应该藏这么多。
张士诚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说:”小师父有所不知道,我叔叔除了会打造银器之外,还有一门做爆竹的手艺,而这做爆竹所用的火药,都是他亲手配置的。”
不休这才明白其中缘由,挑起大拇指称赞道:“原来施主还有这等手艺,深藏不露啊,佩服佩服!”
张大叔听见小师父的夸奖,很是高兴,便把来龙去脉讲述了一番:”不瞒小师父,我家祖上乃是前朝军器所的工匠,负责打造军器,后来调入火药作坊,学了这项手艺。元人占据天下,咱们南人备受欺压,我祖上说“宁做汉家犬,不做亡国奴”,便辞官隐居在此,靠着铁匠和火药的手艺,做起了银匠和爆竹的买卖,才得以安身立命,一直传到小老儿这里,已经是第四代。“
“宁做汉家犬,不做亡国奴!”这话是何等的豪气干云!
不休打心眼里敬佩说出这句话的张家先人。
虽然,从一个现代人的角度看,不管是汉人统治的唐宋明等时期,还是少数民族统治的元清时期,都是中国历史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们的兴衰罔替,以及具有明显差异性的文化特征,共同成就了中国历史的伟大乐章。
但是,当不休身处在那个朝代的时候,他才发现,辉煌灿烂的历史背后,往往是血腥和尸骨堆垒的残酷现实。
元人的残暴统治以及森严的等级制度,给汉人,尤其是被成为“南人”的宋代遗民带来了何等残忍和黑暗的生活。
不休一改嬉皮笑脸的模样,显露出极为严肃庄重的神情,双手合十,对张大叔说:“张施主的这位先祖,小僧万分敬佩!”
张大叔见不休如此庄重,急忙将手中的碟子塞到了侄儿手上,双手合十回礼道:“小老儿代先祖谢小师父夸奖。”
“老头子,饭菜可曾好了?莫要饿到小师父!”张大娘站在二楼的窗户前,对着院中喊了一句。
张老头回答:“马上就好,马上就好!”转头问不休:“小师父稍等片刻,小老儿这就去取了硝石来。”
”那就辛苦张施主了。”
“不辛苦,不辛苦!”张大叔本就是个喜欢钻研的手艺人,如今听到硝石变冰的奇闻,如何能不积极。
等他取了钥匙,从二楼回到院中的时候,张大娘、菜家女、樱雪都跟着来到了院子里。
樱雪窜到不休身边,惊奇的问他:”和尚,你真的会化水成冰?”
不休傲然的回答:”那是自然!小僧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玩得转天文地理,治得了流氓地痞。胸中有乾坤,腹中有八卦,智慧卓然,学通古今。但是我低调,我不说!”
樱雪又翻了个大白眼:“你这脸皮,真是刀枪不入了。”
不休拱手:“姑娘客气,小僧的刀枪不入,又怎能比得了姑娘的金刚不坏!”
说完,他还不忘扬起下巴,挑衅一下樱雪。
他以为樱雪会爆发出来,跟自己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口舌之争。哪知道这个暴力小萝莉居然一改常态,只是轻蔑的撇了他一眼,便转身去和菜家女说话了,完全无视他的挑衅。
“我擦,无视我!”不休卯足了劲儿准备怼她一下,却像打拳打在棉花上一样,差点闪了腰。
张士诚看着樱雪活泼俏皮的样子,异常的陶醉。
张大叔从东厢房出来,怀里抱着一个黑色的陶罐子,走到不休身边,说道:”小师父,你要的硝石。”
不休如获至宝,把黑罐子接了过来,对张士诚说:”快快打两桶凉水来。”
又对张大叔说:”有劳施主再取一个海碗来。”
片刻之后,两桶井水和一个海碗准备妥当。
张士诚拎着两个水桶回来的时候,特意将两臂端平,隆起的肌肉爆发出一股野性而阳刚的美感,但悲催的是,樱雪压根就没有看他。
不休顾不得张士诚的失落,而是将水倒入木盆中,又用海碗取了多半碗的水,放置在水面上,再往盆中加入硝石。
众人都伸直了脖子,观察着水面的变化,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生怕眨眼之间,水就结成了冰。
“结冰了!结冰了!在碗里,快看快看!”樱雪指着海碗中的水,兴奋的晃动着菜家女的胳膊。
大家这才注意,海碗中的水,先是结成了冰晶,然后慢慢凝固,成了一块冰块,虽然冻得不像是隆冬腊月那么实在,却是如假包换的冰块。
不休见碗里结了冰,悬着的心总算落到了肚子里。
说实话,他以前也没实操过,这次算处女秀,没想到还真成了。
不休得意,自信心爆棚:”哈哈,小僧简直就是天才!这要是开个制冰厂,肯定赚翻了!”
张大叔一声惊叹:“小老儿今天算是开了眼界!小师父真神人也!”
其余人看不休的眼光,也绽放着崇拜之光!
不休含蓄的点了点头,表现得很谦虚:“要理性追星,不要盲目崇拜,低调,低调。”
然后转过头对张士诚说:“小张施主,快将剩下的鱼切了,美食不能等啊。”
张士诚答应一声,匕首在五个手指间飞快的旋转跳动,一连串眼花缭乱的动作,顷刻之间便将整条鱼剔了个干干净净。
嘭,他将匕首钉在案板上,扭头给樱雪送上一个迷之微笑。
第四十八章 冰盘论贱()
张士诚娴熟的手法,花式的动作,精湛的刀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大饱眼福。
本来,樱雪还惊诧于这个黑汉子的手法,可看到那个迷之微笑之后极其反感,只好在心里慨叹一声:可惜了这一身的好功夫。
不休把海碗中的冰分做两份,放在盘子里,再小心翼翼的将鱼脍一片片的摆在上面,又向张大叔要了几根香菜,掐下叶尖放在盘中配色。
张大娘两眼放光,忍不住的赞叹:”这也,也太漂亮了。”
只见那盘中的鱼脍,形如宝扇,肉如脂玉,雪冰晶莹,翠叶芬芳。
那根本就不是一道菜,分明是坠着翠色流苏的上等羊脂玉扇。两把玉扇,似乎扇出一缕缕清风,冰爽鲜美沁人心脾。
菜家女对樱雪说:”妹妹,小师父这鱼脍做的如何?姐姐不识字,不知道该用个什么好听的话夸一夸。”
樱雪对这盘鱼脍也非常满意,凭良心说,这道菜“色香味品形”皆是一流,尤其难得的是,这玉扇造型的意境:儒雅、斯文、清爽,与这酷热的季节形成鲜明的对比。
但是她又不想让不休得意,便只说了一句:”难怪不会念经,原来是寺院里的伙夫,还是个犯戒的伙夫。”
不休正准备享受此起彼伏的溢美之词,突然听到樱雪的话,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回头反驳:”你才是伙夫!你们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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