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暗叹,何必装呢,你直说是我老爹不就得了。
李云聪道:“等到杂家返回大康,渐渐忘记了这件事,后来听说长公主为天香国添了一位小皇子,杂家得知了那小皇子的生辰八字,往前一推,方才发现那位小皇子原来是九个月就生下了,据说是早产。”
胡小天感觉有些天雷滚滚,狗血一片,就算把上辈子都加在一起也没有遭遇过如此狗血的故事,几乎天下间最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让他一人给遇上了,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绝对不幸,突然之间自己就被独生子女给除名了,搞了半天还有位同父异母的哥哥。
李云聪道:“皇家的事情,杂家才懒得去问,要说那位长公主也是一位聪明绝顶的人物,杂家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将这件事隐瞒得天衣无缝,非但顺顺利利地生下了这个儿子,而且还让天香国太子对她宠爱有加,后来天香国太子自然而然继承了帝位,她理所当然就成了天香国的皇后。天香国皇帝在位六年暴病而死,天香国太子杨隆景时年七岁,年纪幼小自然难掌大权,当时一帮皇室宗亲都觊觎皇位,龙宣娇却硬生生力排众议,让她的儿子杨隆景登基做了皇上,她则垂帘听政,时至今日天香国的政权依然掌控在她的手中。”
胡小天点了点头道:“天香国只是一个小国,当时肯定是慑于大康的实力,所以才如此善待他们母子。”
李云聪笑道:“你错了。皇上才不管她的事情,龙宣娇能有今日全都凭借着她自己的本事。”
胡小天现在总算有些明白了,老爹跟龙宣娇是老相好,他们两人还有一个健健康康的儿子,这么多年以来母亲一直都被蒙在鼓里,老爹从未想过要为他们做什么,他真正想要的是维护他的另外一个家庭。和李天衡准备举事,颠覆大康朝廷。也是为了他和龙宣娇的儿子开疆拓土。想到这里,胡小天心中一阵酸涩,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母亲不值。
李云聪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世间不如意的事情十之八九,你也不必太往心里去。”
胡小天道:“你刚不是说我爹琴技高超,怎么我从未听过他抚琴?”
李云聪道:“你爹那次送亲回来,就再也没听说他弹琴,抚琴只为知音人,或许他认为身边已经再无知音了。所以从此再不抚琴。”
胡小天倒了一碗酒,仰首一饮而尽,哈哈大笑,站起身来,听李云聪讲完这番话之后,他的内心中却豁然开朗,既然老爹对自己。对这个家早已没有眷顾,自己又何必在乎他?你不是想跟龙宣娇带着你的宝贝儿子一家团圆,和和美美地过日子,我偏不让你如意,我就要让你知道,自己酿出的苦酒是什么滋味。男儿当自强。除了这具躯壳我和你胡不为原本就没有任何的关系。
凭借着手中的五彩蟠龙金牌,胡小天在皇宫中出入自如,离开藏阁,却看到权德安就在路口等着自己,胡小天笑道:“权公公在等我?”
权德安点了点头道:“公主殿下在紫兰宫等着你呢。”他的目光朝藏阁的方向看了一眼,充满问询之色。
胡小天道:“我来跟李公公道个别,他对我有恩。”
权德安默默向前走去。
胡小天发现权德安的腿脚变得越来越灵便了。如果不是曾经亲手为他切掉了一条右腿,几乎不能相信这是一个已经失去一条腿的人,胡小天忍不住道:“权公公的腿脚越来越利索了。”
权德安道:“洪先生送给了我一条义肢,比起过去轻便了许多。”
胡小天点了点头,抛开洪北漠的立场不言,此人的确是一个难得一见的人才,联想起洪北漠现在的一身本事全都是从楚扶风那里学来的,楚扶风活着的时候真可谓是学究天人,这样厉害的人物该不是也和自己一样穿过来的吧?
胡小天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权德安道:“你还会不会回来?”
胡小天笑道:“只要活着,总会回来。”
权德安道:“公主很在乎你”他平时的话就很少,点到即止,不过已经表明了想要表达的意思。
胡小天心中暗忖,七七真正在乎的只有权力,这小妮子野心勃勃,一直都想成为大康女皇,这次老皇帝把自己从她的身边支走,目的就是要削弱她的势力,七七心中想必非常的失落。
抵达紫兰宫,居然听到一阵清脆悦耳的琴声,琴声中听出了高山流水的味道,胡小天走入宫室一看,却是七七坐在那里抚琴,还别说,小妮子这琴弹得不错,胡小天也没有急于打扰,站在七七身后听她将一曲抚完,然后才鼓起掌来。
七七没有转身已经知道是胡小天到了,轻声道:“是不是有种飞出牢笼的感觉?现在肯定是心花怒放吧?”
胡小天微笑道:“我实在没有什么可高兴的事情,君让臣死臣不能不死,皇上的命令,我也不敢不从啊”
七七猛然转过身来,怒视胡小天道:“他让你吃屎你去不去吃?”
胡小天叹了口气:“公主殿下,注意形象”
七七怒道:“我呸你的形象,我总算想明白了,你故意让我在他面前提出分封诸侯之计,实际上却是让他对我生出疑心。”
胡小天道:“你想多了,女人有时候太聪明不好,更何况你还是一个女孩子。”他的目光在七七平坦的胸部扫了一眼。
七七凤目圆睁道:“别以为留了一把胡子就能在我面前装老前辈,来人把他的胡子给我刮了”
马上从门外拥入几名宫女太监,一个个虎视眈眈地望着胡小天。
胡小天真是哭笑不得:“不要吧,何必玩这种孩子的把戏?”
七七道:“你若是不给我老老实实地服从命令,我就让人把你的头发眉毛全都刮干净,浑身上下,一根毛都不给你剩下。”
胡小天吓得缩了缩脖子,够狠,居然浑身上下,他叹了口气道:“得我答应你的要求就是,我自己来,不牢他们动手。”
七七摆了摆手,一名小太监送上托盘,托盘里面居然摆着一柄剃刀,看来她是早有准备了。
胡小天道:“总得给盆热水啊”
七七举着镜子,胡小天对着镜子很快就将脸上的胡须刮了个一干二净,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啧啧称赞道:“还别说,真是英俊不少。”
“马不知脸长”七七一旁道,不过看样子已经消了气。
胡小天将面孔洗净,接过七七递来的面巾,能让当朝公主这么伺候,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七七道:“你去李云聪那里喝酒了?”
胡小天点了点头道:“这次去东梁郡,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年五载,总得跟宫里的一些老相识道个别,我在皇宫混了这么久,多少还有几个朋友。”
七七道:“你挖苦我没有朋友吗?”
胡小天苦笑道:“公主殿下,心眼儿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七七道:“你今晚别回去了。”
胡小天一听就觉得头皮有些发麻,看来皇室血脉都比较开放啊,七七这才多大啊,居然就主动提出让自己在这里过夜了,胡小天干咳了一声道:“不合适吧,咱俩虽然订下婚约,可是你毕竟还没过门……”
七七瞪了他一眼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让你留下当然有事。”俏脸却红了起来,她现在已经是豆蔻之年,对男女之事已经开始懵懵懂懂,听胡小天这样说自然羞不自胜。
胡小天道:“有什么事情?”
七七道:“还记得上次咱们一起去缥缈山底的事情吗?”
胡小天连连点头。
七七道:“我想你再陪我去一趟。”
胡小天道:“不是都搜查过了吗?”
七七道:“你别管那么多,总之陪我再去一趟就是。”
胡小天点了点头道:“既然公主有命,我唯有舍命陪君子了,不过你让我在紫兰宫过夜好像有所不妥,传出去会损害你的清誉呢。”
七七道:“谁让你住在这里了,你滚去司苑局那边歇着,午夜时分,你到这枯井之中等我。
胡小天道:“我去那边反倒容易引起怀疑,毕竟我都不在司苑局了,不如我就呆在紫兰宫吧。”
七七嗔道:“你走,我才不要你呆在这里,你不在乎声誉,我还要在乎呢。”
胡小天只是故意逗她,呵呵大笑道:“得,你让我走,那我走就是。”
七七又叫住他道:“喂,你别忘了”
胡小天点了点头道:“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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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再探水底】(下)()
胡小天没去司苑局,司苑局虽然是他在宫中的根据地,可毕竟人多眼杂,自己频繁出入酒窖,势必会引起不少怀疑。 ⊙小,。。o如今的胡小天早已不是昔日的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太监,一举一动都受到其他人的注目。
通往密道的入口又不止酒窖一个,藏阁的六层,文圣像之后也有一个入口。换成过去,胡小天或许要掂量一下,可现在和李云聪既然已经达成了合作自然就无须顾忌。
李云聪看到胡小天去而复返也觉得有些奇怪,问他之后,方才知道胡小天要借藏阁的密道一用。
李云聪以为这厮是要通过密道夜里潜入紫兰宫偷香窃玉,心中暗叹,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小子比他老子还要胆大,还要风流。
李云聪陪着胡小天来到藏阁的六层,胡小天想起昔日自己在李云聪面前毫无反手之力,现在只怕李云聪想对付自己已经没有那么容易。胡小天环视这间藏阁,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微笑道:“李公公当年让我去找《般若波罗密心经》,那心经是不是还在藏阁内?”
李云聪道:“这藏阁内并无这套心经。”
胡小天又道:“天人万像图呢?”李云聪当初因为胡小天所绘制的人体解剖图而怀疑天人万像图就落在了他的手中,当时差diǎn没把胡小天给杀了,所以胡小天心中始终存有疑问,故而才提出这个问题。
李云聪道:“天人万像图七年前被人盗走了。”
胡小天道:“你一定看过其中的内容,不如跟我说说,里面究竟画的是什么?”反正距离和七七约定的时间尚早,刚好可以从李云聪的嘴里套出一些话。
李云聪叹了口气道:“其实这藏阁内所有珍贵的籍都会有摹本,天人万像图也是如此。摹本乃是杂家当初亲自绘制,两年前天人万像图原本被盗,同时杂家尚未绘制完成的摹本也丢失了,看来盗贼是有备而来。”
胡小天忽然灵机一动,低声道:“莫非《般若波罗蜜心经》和那本《天人万像图》是同时失踪的?”此前李云聪曾经跟他说过,天人万像图于七年前失踪。看来都是假的,原来天人万像图失踪不久,推算起来也就是自己入宫之前的事情。
李云聪diǎn了diǎn头道:“不错,也是从那次杂家方才发现了这条隐藏在文圣像后方的地道。”
胡小天心中暗忖,这条皇宫下方的地道如今已经不能称为秘密,李云聪知道、姬飞花知道、七七知道、权德安也知道,可最早发现这个秘密的人究竟是谁?按照李云聪的说法,两年前有人就通过这条地道进入这里盗走了两本典籍。
李云聪道:“杂家思来想去,最可能做这件事的只有几个。于是杂家一一排查,杂家查了一段时间,方才将最大的疑diǎn锁定在一个人的身上。”
胡小天道:“什么人?”
李云聪道:“刘玉章”
胡小天闻言内心一怔,李云聪的回答有些让他出乎意料可仔细一想却又在情理之中,刘玉章执掌司苑局多年,他对司苑局的一切可谓是熟悉之极,自己都能够发现酒窖内的秘密,刘玉章为什么不可以?只是刘玉章对待自己几位关照。自己入宫之初,正是刘玉章对他的关照和重用方才让他在司苑局出人头地。也是刘玉章为他挡住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刘玉章被姬飞花打死之时自己很是伤心,因此还下定决心要为刘玉章报仇。
胡小天道:“可是刘公公已经死了。”
李云聪桀桀笑道:“咱们做太监的,能够在宫中拥有一定的地位,无不拥有超人的手段和心机,刘玉章也是如此。他为何要对你如此厚爱?明明知道姬飞花权势滔天,为何要自寻死路和姬飞花作对?你不了解他,杂家却清楚得很。”
胡小天心中暗叹,李云聪说得如此肯定,看来刘玉章的确和两本典籍的失窃案有关。不过无论如何刘玉章都算对自己不错,当时他被姬飞花重创,因为受不了折磨,而央求自己杀了他,是自己亲手用匕首将之刺杀。不会错,自己检查过他的尸体,刘玉章的确死了。
李云聪道:“刘玉章想要逃走很容易,可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而又不被人怀疑很难,在他死后一个月,杂家越想越是不对,于是亲自去了一趟中官冢。”
胡小天暗自吸了一口冷气,他隐隐预感到了什么。
李云聪道:“杂家掘开了他的墓葬,你猜猜怎么着?”
胡小天低声道:“里面并无尸骨?”
李云聪diǎn了diǎn头道:“猜对了,刘玉章根本就没死,他是假借着这件事,瞒天过海逃出了皇宫。当时的形势,他若不逃,杂家也一定要了他的性命。”
胡小天茫然站立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叹了口气道:“可是当初他中了姬飞花的伤心欲绝掌,我为了让他免受折磨,还亲手在他心口戳了一刀。”
李云聪道:“亲眼看到的未必都是事实,姬飞花虽然聪明绝dǐng,武功高超,可是刘玉章既然敢利用这种方法逃出宫去,其人的胆识和计谋也非同泛泛,他中了姬飞花一掌之后,央求你结果他的性命,表面上看合情合理,其实他可能是担心姬飞花发现他在伪装,绝dǐng高手可以利用内息护住心脉,就算你戳他十刀也未必杀得死他。”
胡小天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一向自以为聪明,可是在这帮老狐狸之间,斗志斗法,终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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