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胡小天,薛胜景一脸的冷笑,额头上的青筋全都暴出来了,当爹的感觉算不上太爽,难怪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看着别的爹娘为儿女的婚事操碎了心,薛胜景此前还认为那些父母纯粹是自寻烦恼,可现在他算是真真正正体会到了,女儿找了个太监!想到这件事,他的肺都要气炸了,哪还会对胡小天有什么好脸色。
胡小天看到薛胜景脸色不善,就知道这厮肯定刚刚偷看了自己和霍小如见面的全过程,既然敢做当然不怕他看,胡小天亲吻霍小如,目的就是要引起薛胜景的好奇心,从而好提出要求。胡小天虽然聪明。但是他就算敲破脑壳也想不到薛胜景和霍小如之间的关系,故意叹了口气道:“大哥,为何叫得这么急?兄弟还没有来得及问谁是背后的主使呢。”
薛胜景呵呵冷笑了一声道:“我看不必问了,她嘴硬的很,问她也不会说。”
胡小天道:“那也未必,我和霍小如还算是有些交情的。只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未必她不会说出实情。”
“什么交情?”薛胜景咄咄逼人地问道。
胡小天道:“此事说来话长。”
薛胜景端起茶盏,手微微有些发抖,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怒气,关心则乱,天下任何一个父亲看到女儿和一个不男不女的太监亲嘴都会生气。薛胜景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道:“兄弟说来听听……”叫兄弟的时候,薛胜景恨不能反手抽自己一个嘴巴子,天下间哪有这种兄弟?居然搞我女儿!
胡小天道:“不瞒大哥,其实我和霍小如在康都的时候曾经有过一段情。”
“我就知道!”薛胜景是咬着牙根说出的这番话。心里的火苗子是蹭蹭往上冒啊。
胡小天也意识到薛胜景的神情不对,他笑了笑道:“大哥若是不想听就算了,权且当我没说过。”
薛胜景硬生生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兄弟你说,你说。不过……你不是个太监吗?”
胡小天缓缓站起身来,双手负在身后。脚步沉重地走向窗前,望着窗外潇潇春雨,长叹了一口气道:“没有人生来就是太监,大哥。我入宫之前也是个完完整整的男人!”
薛胜景望着胡小天的背影,双目如箭,早已将胡小天射了个千疮万孔:“你是说……”
胡小天点了点头道:“不错,我还没有入宫之前,我和霍小如就已经相识,我仰慕她的绝代风华,她欣赏我的博学多才,一来二去我们……”
“怎样?”薛胜景双拳紧握,咕嘟咽了口唾沫,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胡小天转过身去,向他笑了笑,居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们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于是就……”
“怎样?”
胡小天道:“大哥何必问得那么详细,其实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情你都明白的。”
薛胜景感觉双腿发软,喉头发干,端起茶盏咕嘟咕嘟将茶叶都灌倒肚子里去了,胡小天啊胡小天,我操你八辈祖宗,你个死太监竟然敢搞我闺女。
胡小天道:“因为小如的身份我当时不敢将她的事情告诉父母,于是我们只能私定终身。”
薛胜景将茶盏重重一顿,把胡小天吓了一跳。薛胜景道:“真是岂有此理,想不到你爹娘竟然有这么重的门户之见。”
胡小天道:“大哥,其实此事怪不得我爹娘,小如她毕竟只是一个舞姬,我乃是堂堂户部尚书府公子,我若是娶了她,我爹在朝内如何能够抬得起头来?”
薛胜景怒道:“简直混账!”
胡小天没来由被他骂了一句,心中有些迷糊了,实在不知道薛胜景为何发怒。
薛胜景道:“那霍小如的人品样貌才学哪样配不上你?你还嫌弃人家出身不好?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招惹人家?”
胡小天真是有些糊涂了,这薛胜景脑子该不是抽风了吧?居然替霍小如说话。想想此人一贯的性情,应该是故意惺惺作态,迷乱自己的视听,这老狐狸可真会演戏。胡小天笑道:“大哥说的是,其实我也是这么想,本来我也想过慧剑斩情丝,可惜霍小如不肯,她对我一往情深,还说宁愿不要身份也要和我相守一生。”
薛胜景只感到头皮一阵阵发紧,背脊后面冷飕飕如坠冰窟,难道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自己的女儿也要遭到如此报应?如果胡小天所说的一切属实,那么他们之间的命运和自己当年又何其相似。
胡小天道:“我被她的一片真情感动,于是我就瞒着爹娘悄悄在外面置办了一套宅子。小如不要什么名份,只求和我厮守一生,我也准备对她好一辈子,可是朝廷忽然派我去西川任职,前往西川路途遥远,小如本来想陪着我一起前往,可是那时候她不巧有了身孕,不宜远行。”
薛胜景两只小眼睛差点没从眼眶里面瞪出来,完了!完了!两人早已是木已成舟,女儿都怀了他的孩子。
胡小天道:“谁曾想我去西川之后就发生了惊天巨变,我回到康都就再也没有小如的消息,到后来我为父赎罪,净身入宫。本以为我从此以后和小如再无相见的机会,可是却没有想到在雍都又会和她相逢。”
薛胜景的掌心内全都是冷汗:“你……你们此前可曾见过面?”
胡小天道:“我虽然知道她也在雍都,可是我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如何去面对她?如果不是她这次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和她相见。”他叹了口气道:“再见也只是徒增伤悲罢了。”
薛胜景道:“你刚刚说她坏了你的孩子?”
胡小天点了点头道:“此事也正是我最想知道的,小如在我离开康都的时候已经怀胎五月,按说那孩子早已生下来了,刚才我正想问孩子的下落,却被铁总管叫了出来。”他向薛胜景拱了拱手道:“大哥,小弟问过小如,她和你无怨无仇,当时刺杀你只是因为被一个奇怪的声音掌控,所有行为都由不得自己掌控,我看她很可能是中了迷魂术。”
薛胜景心中暗自冷笑,你想救她性命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迷魂术?既然是什么迷魂术又为何要在发簪上喂毒?不过胡小天的这番话却提醒了他,迷魂术?不失为一个为女儿开脱罪名的方法。
胡小天道:“大哥,兄弟斗胆求您放过她的性命,我这辈子对她实在是亏欠太多,更何况我至今还不知道我和她的骨肉现在何处,小如若是死了,那可怜的孩子不但没了娘亲,而且这辈子恐怕也找不到了,大哥,那可是我们胡家唯一的骨血,也是您的侄儿啊!”
薛胜景心中暗骂,放你娘的屁!纵然真有这个孩子,那也是我的外孙,胡小天啊胡小天,你这混账占尽了我的便宜。薛胜景满肚子的委屈没地儿诉说,脸色一沉道:“兄弟,此事我只当没有听你提起过,霍小如的事情你不必再提。”
“大哥,您究竟怎样才肯放过小如?”
薛胜景朗声道:“送客!”
胡小天灰溜溜离开了燕王府,他以为自己的计策没有得逞,却想不到他刚才的这番话已经把燕王薛胜景弄得三观尽毁,天雷轰顶。薛胜景只差没有亲自拿起笤帚将胡小天扫地出门,正所谓关心则乱,事情没落在自己身上怎么都能做到心平气和,可是一旦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尤其是亲生女儿身上,薛胜景再也无法淡定了。
胡小天离去之后,薛胜景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倚云楼。胡小天刚才的那番话让他百爪挠心,虽然他也想过胡小天为人世故圆滑,他嘴里的话未必是实情,可如果不亲口问女儿一声,他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安心的。
霍小如仍然沉浸在胡小天一吻带来的心跳中,俏脸的温度还未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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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不正常】(下)()
薛胜景已经气急败坏地来到她的面前,压低声音道:“如心,你和胡小天到底是何关系?为何刚才要叫他相公?”
霍小如听他这样问,已经知道刚才自己和胡小天对话之时他始终都在暗处偷听,难怪胡小天会表现得如此谨慎。 心中既为胡小天的处境感到担心,又因薛胜景偷听他们的谈话而气恼,冷冷道:“我和他的事情跟你又有何关系?”
薛胜景苦着脸道:“怎会跟我没有关系?”本想说我是你爹,可话到唇边又硬生生吞了下去,他也明白霍小如绝不会轻易认他,改口道:“你怎么会跟他私定终身?”
霍小如咬了咬樱唇,猜测到一定是胡小天在他面前胡说八道了一通,可胡小天既然说了她总不能拆穿,想起他之前交代自己要承认他们之间有私情的私情,当下将心一横道:“那又怎样?”
薛胜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最主要还是因为对女儿的关心而让他心境烦乱,他捶胸顿足道:“你啊,真是糊涂啊,没有明媒正娶就把孩子都帮他生下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霍小如惊得美眸圆睁,俏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儿,胡小天啊胡小天,你简直是胡说八道,说我跟你私定终身已经很过分,现在竟然说跟我有了孩子,人家还是云英未嫁之身,这件事传出去你让我如何见人?霍小如也知道胡小天一定是为了救自己方才出此下策,看到薛胜景痛苦模样竟似已经相信,心中竟然有些想笑,既然如此,索性不怕承认,她将俏脸扭向一边:“为他们胡家留下一脉骨血我死亦无憾。”然后又叹了口气:“只是……只是……我的确对不起……小宝……再也见不到他了……”霍小如毕竟是表演科班出身,为了配合胡小天也是豁出去了,说到这里泪光连连,居然抽噎起来。
薛胜景看到如此情形,更加相信胡小天刚才的话。看来都是真的,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小宝他喟然叹道:“如心,你糊涂啊你知不知道,那胡小天如今已经是个太监,你……你……”一时间心头堵得难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霍小如道:“我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总之他心里对我好,我就不会计较任何事。什么身份地位我都不会在乎,我在乎的只是他”
薛胜景的内心如同被重锤击中,眼前忽然浮现出亡妻的影子,她的音容笑貌仍然历历在目——胜景,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更不管你是王爷也好,乞丐也好,总之你心里对我好,我就不会计较任何事。什么身份地位我都不会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
旧日种种情意瞬间涌上心头,薛胜景心中暗叹,难道这就是报应,上天让我和云绮的悲剧在女儿的身上重新上演?可悲可叹可恼可是……木已成舟又有什么办法?
御房,大雍皇上薛胜康静静坐在窗前凝望着屋檐上宛如珠帘般不断滴落的晶莹雨滴。一阵微风吹过,雨滴忽然乱了节奏。薛胜康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此时他听到外面传来通报声:“陛下,石统领来了”
“让他进来”
石宽大步走入御房内,屈膝跪倒在皇上面前。
薛胜康道:“起来吧”
石宽站起身来。
薛胜康此时方才将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在石宽方正的面庞上扫了一眼道:“老二的事情查清了没有?”
石宽恭敬道:“启禀陛下,昨晚在燕王府的确发生了行刺案。行刺王爷的乃是大康名伶霍小如。卑职奉了皇上的命令前往提审霍小如,却被王爷拒绝,根据卑职掌握的情况,王爷并没有对霍小如用刑,而是将她暂且关押,今天清晨大康遣婚史胡小天前往燕王府,据说是为霍小如说情去了。”
薛胜康点了点头。拿起毛笔在案上缓缓写了一行字——山雨欲来风满……最后一个楼字却没有急于落笔,墨汁一滴一滴滴落在宣纸之上:“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石宽道:“卑职不知皇上指的是什么?”
薛胜康道:“你不拥有什么顾忌,说”
石宽这才躬身行礼道:“陛下恕罪,以卑职的了解,王爷并不是个宽容之人”
薛胜康的唇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何止如此,他向来是睚眦必报朕还记得,两年前,他宠爱的一位侍婢,只不过打碎了一个普通的杯子,就被他用碎裂的瓷片硬生生割裂了喉咙。朕还记得,一年前,两位侍婢因为雨天没有记得脱去沾满泥水的鞋子,而弄脏了他的地毯,被他下令砍去两人的双脚……这些事全都是你通报给我的。”
石宽道:“陛下明察秋毫,王爷这次的确一反常态。”
薛胜康道:“所以朕才派你去要人,他不肯给,就证明这个霍小如极其重要。”
石宽道:“属下不明白,王爷平时从来都不会违逆陛下的命令,别说是一个舞姬,就算是要他的任何东西,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薛胜康道:“老二曾经说过,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朕的,朕何时想要,何时可以拿走,甚至包括他的性命。”说到这里薛胜康终于落笔,在宣纸之上写下一个大大的楼字。
目光望着桌上的字,他并不满意,皱了皱眉头,抓起这幅字揉成一团,随手扔到了地上。
从皇上细微的动作就能够看出他的心情并不好。
石宽不敢多说话,小心翼翼伺候在一旁。
薛胜康道:“尽快查清霍小如的底细。”
“是”
石宽刚刚离去,司礼监提督白德胜又匆匆赶了过来低声通报道:“陛下,太后娘娘的凤辇已经到了皇宫”
薛胜康心中一怔,此事非常突然,母后竟然在没有提前告知的前提下来到了皇宫,不知为了什么事情?自从她在慈恩园颐养天年之后,除了重大庆典已经很少过来皇城,不知今日为何破例?薛胜康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对,甚至猜测今日母后的到来很可能和昨晚燕王府的行刺事件有关。
薛胜康本想出迎,却又想起了什么:“白德胜,你为何现在才向朕通报?”
白德胜道:“启禀陛下,太后娘娘此前并未透露出任何的消息,看来她是有意瞒着宫里,想要给皇上一个惊喜。”
“惊喜?”薛胜康摇了摇头,马上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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