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之间已经轻松制住了两名刺客,权德安却握住右拳抵住嘴唇,发出了一连串的咳嗽。
两名太监走过去,每人制住一名刺客,摘下蒙在两人脸上的面纱。先前突施冷箭的箭手乃是展鹏,从后方向权德安暗下杀手的人竟然是昔日京城第一女神捕慕容飞烟。
慕容飞烟唇角鲜血汩汩流出。映衬着她雪样惨白的俏脸越发显得触目惊心。
胡小天万万没有想到慕容飞烟会来救自己,一时间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担心,颤声道:“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慕容飞烟和展鹏两人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权德安凌空虚点,制住了两人的哑穴,轻声道:“先将他们两个送去承恩府,等杂家忙完正事,再细细审问。”
胡小天望着慕容飞烟,慕容飞烟一双明眸望定了胡小天,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哑穴被制住,发不出任何的声息。她的眼圈红了,晶莹的泪光在美眸中闪烁。樱唇动了动,最终流露出一个灿若春花的笑容。这笑容包含了一切,从她的笑容中,胡小天读懂了她的内心,他也笑了。
胡小天本不想太多人牵涉到麻烦之中,可是他发现事情却在变得越来越坏。
老太监是个固执己见的人,他决定的事情往往不会轻易更改,就像他决定前往净身房,决定要在今晚为胡小天净身,那么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胡小天居然冷静了下来,没有继续呼救,没有进行任何的反抗,因为他终于明白,无论自己做什么,只会牵累更多的朋友,其实即便是他反抗他呼救也无济于事,看来他的命运已经无可挽回。
两名太监将胡小天捆绑在床上,房间内有股血腥的味道始终萦绕不去,躺在冰冷的床上,胡小天闭上了眼睛,不但在思索,也在默默平复自己的情绪。
权德安挥了挥手,示意两名太监出门,铁门关闭的声音在空旷的净身房内回荡。
胡小天睁开眼睛,清冷的灯光下,看到老太监权德安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坐在对面的椅子之上,漫不经心地修着指甲,这把刀想必就是用来给自己净身用的,这老太监还真是恶心,一点无菌观念都没有,好歹你丫也用酒精消消毒啊!
权德安道:“想不到居然还有人舍生忘死地过来救你,你来找我果然留了后手。”
胡小天摇了摇头道:“我并不知道他们会跟来,他们两人和这件事情无关,是他们自作主张,偷偷跟过来的,求你放过他们。”
“他们要杀杂家,你以为我会放过两个想刺杀我的人?你以为杂家嫌自己的命长吗?”
胡小天道:“如果不是慕容飞烟帮你们说情,当初在兰若寺我绝不会收留你和小公主,如果没有慕容飞烟舍命相救,小公主也不会平安抵达燮州,她才是小公主的救命恩人,你绝不可以杀她!”
权德安冷笑道:“就算我杀了她,又有谁会知道?”冷漠的眼神宛如剃刀一般落在胡小天的身上。
胡小天道:“放过他们,我答应你,我会入宫伺候皇上。”
权德安桀桀笑了起来,然后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慢来到胡小天的身边,带着血腥味道的冰冷剃刀紧贴在胡小天的面颊上,一点点移动,最后来到他的咽喉处:“真是一个情种啊,为了救你爹娘,可以不惜性命,为了慕容飞烟,居然可以不惜舍弃你的命根子,啧啧啧,看来那女娃儿在你心中比爹娘更加重要呢。”
胡小天道:“他们和这件事无关,你放了他们,救出我父母,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就是说,你答应净身了?”
胡小天咬了咬牙,闭紧双目,用力点了点头。
权德安手中刀慢慢移动到他的咽喉处:“看来你很不甘心啊!”
胡小天道:“权公公,你可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
“说!”
“假如时光可以从头再来,你还会不会选择净身入宫?”
权德安唇角的肌肉猛然抽动了一下,手中小刀倏然从胡小天的喉头一直滑到他的腰间,吓得胡小天大声惨叫起来,刀锋割破了胡小天的贴身衣物,可是刀尖却未曾划破他的肌肤。短暂的停顿过后,刀尖一动,胡小天的腰带被从中割断。
胡小天感觉一股逼人的寒气透过底裤直接传到了里面,这股寒气让他周身如同坠入冰窟,手脚都麻痹了,嘴唇颤抖起来,假如时光可以从头,他宁愿死在过去那个世界,也好过重生到这里当太监。
权德安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在你眼里是不是觉得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胡小天望着权德安有些疯狂的眼神,内心中感到害怕,可此时再怕又有什么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真到了这种地步,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了,胡小天摇了摇头道:“我从没有看不起你,我只是有些可怜你。”
权德安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为好笑的事情,仰首哈哈狂笑起来,笑声许久方才停下:“可怜我?你有什么资格可怜我?我为皇上出生入死,我为大康鞠躬尽瘁,我深得皇上的宠幸,我的一句话可以决定你们胡氏一门的生杀予夺,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同样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胡小天道:“你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要权势有什么用?你的权势再大能大得过皇上?你为他出生入死,难道他就会当你是他的恩人?在他眼中你只是一个奴才,你以为你的生死他当真会在意吗?他只是认为所有一切都是你应该做的。”
权德安的内心宛如被针扎一般刺痛,他忽然挥掌击打在胡小天的胸口,胡小天感觉到胸口一窒,眼前一一片漆黑。
短暂的昏迷过后,胡小天悠然醒转,他苏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恐惧,老太监一巴掌将自己给拍晕,怕不是趁着自己昏迷的时候已经将自己的命根子给割了,苍天啊!真要是如此,老子以后还有什么人生乐趣。
可很快他就感觉到两腿之间并没有任何的痛感,命根子应该还在。
权德安也已经回到了座椅上坐下,从他的表情来看应该已经恢复了镇静,胡小天不由得有些后悔,刚才真不该刺激这老太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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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净身房】(下)()
权德安道:“我改变主意了!”
胡小天愕然道:“什么?”难道刚刚自己的那番话已经将老太监彻底给激怒了,权德安恼羞成怒要杀自己全家?真要是这样可就悔不当初了。
权德安道:“我若留下你的子孙根,你会不会忠心帮我做事?”
胡小天听他说可以留下自己的命根子,顿时惊喜万分,连连点头道:“权公公,您只要放我一马,别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都愿意为您去,您要是觉得还不满足,我认你当干爹,甚至跟你姓都行。”
权德安似乎又被胡小天触及了痛处,轻声叹了口气道:“我没那么好的命,我这一生是不可能再有后代了。”他的右手轻轻拍了拍座椅的扶手道:“我可以不帮你净身,我也可以饶了你的那两名同伴,我甚至可以说服皇上,饶了你们胡家满门的性命,但是……”
胡小天听到但是这个转折,心中顿时又凉了大半截,老太监绝不是省油的灯,还不知又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可转念一想,再坏也不可能比被净身入宫更坏。只要老太监能够帮自己做到以上几点,哪怕是让自己帮他杀人也可以考虑。胡小天道:“你说吧!”
权德安道:“你要入宫帮我做事。”
胡小天道:“不净身也可以入宫?”
权德安道:“只要是我点头,没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胡小天听他这样说顿时长舒了一口气,我靠,这老太监真是把老子吓得不行,也不早说,能保住命根子入宫,那岂不是步了小宝兄的后尘。倒也不错。他点头道:“成交,你先放我下来啊!躺在这床上,我打心底发毛,也没办法跟你谈合作啊。”
权德安起身朝他走了过来,果然用刀斩断捆住胡小天手脚的皮带,胡小天揉了揉已经发麻的手脚。趁着权德安没注意,悄悄伸手摸了摸下面,虽然感觉仍在,可毕竟用手摸摸才踏实。
确信自己的命根子仍然好端端的,胡小天这才放下心来,只是不知道经此一吓以后会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平静下来之后,胡小天马上就想到了一个问题,假如一定要入宫,那么自己如何能够带着自己的小宝贝在皇宫内自由行走。别人又不是傻子,真要是露出什么马脚,只怕皇上将自己千刀万剐都不解恨。
权德安道:“从这道门出去,你就已经净身了,此事你知我知,对任何人都不得吐露实情,你亲爹亲娘也是一样。”
胡小天道:“成,只是。我带着这么大一根东西,如何能够避过他人的耳目?”
权德安冷笑道:“想在皇宫里好好活下去。就不要到处显摆,净身之后会有一段休养时间,一个月对你来说已经足够了,我会教你宫中的礼仪,会帮你了解宫内错综复杂的关系,也会让你懂得如何收藏你身上多余的东西。”
胡小天目瞪口呆道:“这也能藏起来?”
权德安道:“你还是不是童子之身?”
胡小天道:“应该是吧。”这一点上他倒是没撒谎。毕竟过去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傻子,料想做痴呆儿的时候也没有失/身的机会,至于恢复意识之后,他虽然有贼心,可以一直都没有犯罪的机会。
权德安道:“有一门功夫叫提阴缩阳。如果你是童子之身,练起来更是事半功倍,平日里你自然无需伪装,遇到有人查你的时候,你就利用这个办法,将命根子收进去。”
“这也行?”胡小天愕然。
“怎么?你不想学?”
胡小天慌忙道:“想!做梦都想!权公公,您赶紧教我这门功夫,以后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权德安阴测测笑道:“别急,咱们今天的坎儿先过去再说,别人都知道我带你过来净身,你总不能就这样走出去吧?”
胡小天不由得心头发毛:“权公公还想怎样?”
权德安道:“你不用怕,总得弄些血迹出来,难不成你还想让杂家帮你出血?”
胡小天咬了咬牙:“好,我自己来,不过……你那刀不能用。”
胡小天是被两名小太监抬着回到承恩府的,侥幸保住了命根子,这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是多数人都体会不到的,胡小天躺在担架上,双手捂着胯下,厚厚的面纱上面还沾染着不少的血迹。
两名太监全都是过来人,望着胡小天的目光中充满着同情,净身之后肉体上的痛苦还在其次,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最大的,回想起净身之前的人生,他们几乎已经淡忘了,虽然当初切去的只是身体的一小部分,改变得却是他们的整个人生。
权德安让人安排胡小天去休息,又让手下太监备了一辆马车在夜色中离开了承恩府。
承恩府的每个房间都让人感到窒息,胡小天虽然对这种感觉非常得不爽,可是却不得不将表演进行到底。看来要在这张床上老老实实地躺上几天了,假如现在就下床行走如飞,肯定要让周围的那帮太监生疑。
负责伺候胡小天的是小太监福贵,也就是之前负责守门的那个,因为胡小天当初是带着面具进入承恩府,所以福贵并没有认出胡小天就是拿着乌木令牌过来拜会权公公的那个,福贵向床上的胡小天看了一眼,叹了口气道:“痛得一定相当厉害吧?我是七岁那年净得身,当时痛得三天三夜都没有合过眼,只当自己要死了,可最后终究还是挺过来了。我听说年龄越大,净身的痛苦也就越大,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普通人家出身,为何走上这条路?”
胡小天生怕自己说话露出破绽,所以干脆装哑巴,一言不发。
福贵道:“痛得说不出来话是不是?哎!你喝点水,等明儿清早才能进食,我给你弄些清粥。”
胡小天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想喝。
福贵想起来了什么:“我险些忘了,水还是要少喝一些,现在要少去茅厕,不然十有八九会疼晕过去。”
胡小天终于开口道:“谢谢你了……”
福贵道:“不用谢我,是权总管安排我照顾你,他对你很是关心呢。”
胡小天闭上双目道:“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福贵道:“好,你先休息,我就在外面候着,有什么事,只管出声叫我。”
随着福贵的关门离去,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的沉寂中,躺在这没有窗子的房间内,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星光,胡小天想起了爹娘,想起了慕容飞烟和展鹏,不知权德安是否能够信守承诺。
此时的权德安却已经来到了刑部大牢,凭着皇上御赐的金牌,他可以自由出入皇城内任何一个地方。
现在的胡不为早已被剥去了官服顶戴,一身白色内衣也已经污秽不堪,独自一人坐在两丈见方的囚室之中呆呆望着上方墙壁上不到尺许的窗口。自从入狱以来,他一直被关在这囚室之中,虽然刑部尚未将他提审,可是胡不为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必然是难逃一死。没有人不怕死,胡不为自然也不会例外。可是当他明白生机已经完全断绝之后,心中也就不再害怕。左右都是一死,单单是勾结李天衡阴谋颠覆社稷,这一项罪名已经足够将他满门抄斩。
不知胡天雄有没有找到小天,但愿这孩子听到风声隐姓埋名逃过此难。自从入狱之后,胡不为想得最多的就是儿子,最牵挂的也是这个儿子。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和李家定下婚约,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胡不为很想面见新君,当面解释自己和李天衡之间的关系,可他也明白,此次就是新君龙烨霖想要杀死自己。
铁制的牢门发出一阵响动,胡不为抿了抿嘴唇,深更半夜,只怕不是什么好事,难道有人已经等不及了,甚至不给自己一个堂审的机会?
昏黄的灯光将这件囚室照亮,身后响起一个尖细阴冷的声音道:“你们出去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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