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近前发现围观的百姓颇多,李策试了几次,根本就挤不进去,踮脚望望,又看不明了,再想往里挤挤,却被人好一顿白眼,真是的,看到个热闹也这么费劲。
“唉,真是可怜!这妇人也真能狠得下心。”
“可不是么。”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
官震却忍不住了,他拉开李策,一马当前分开围观的人群,硬挤出一条通道,期初围观的众人发觉官震的野蛮行为后,正要喝骂,被官震一瞪眼硬生生给憋了回去,李策暗中看了只觉好笑,最简单的方法往往也是最有效的。
几人顺着官震“打通”的绿色通道挤进来,只见正中央坐着一个妇人,身边有两个孩子,一个女孩一个小男孩,女孩约莫十五六岁,衣服上满是泥泞,脸也花了,头发也有些散乱,一直在那低着头也看不清模样。
哭的是那个小男孩,约莫七八岁的样子,一边哭,一边喊着:“娘,娘,我不饿,你不要卖姐姐。”
陈尧佐皱着眉头脸色有些不悦,对李策道:“去问问,怎么回事。”
李策走过去蹲下轻声道:“这位大嫂,你们这是怎么了?”
妇人抬头望了一眼李策,旋即又摇摇头低下头来,不再说话,李策有些困惑,听这小男孩的哭诉,似乎是要卖了女儿换东西吃?不会吧……
“外地来的吧?少管闲事,没你的事,走开,走开!”旁边一个人不耐烦得呵斥道。
李策抬头一看,呵斥自己的人三十多岁,一身青衣,旁边还有几人跟他一样的衣着,看样子像是谁家的仆从。李策不由有些冷笑,真是搞笑,仆人也敢这么大胆,真是狗仗人势。他怒极反笑,问道:你又是何人?
“哎哟,还问我是何人?说你外地来的吧,不认得这身衣服?爷我是是张员外家的——奴仆。”男子一脸的得意。
卧槽,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当个奴仆也这么自豪,真是贱到家了。
李策故意道“噢,原来是张员外。”
“哼,知道了吧”青衣男子讥笑着,越发的得意。
“没听说过,阿猫还是阿狗?”李策眨眨眼一副诚心求教的样子。
“你!大胆!竟敢侮辱我们家老爷,看来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不知马王爷几只眼!”青衣男子大怒,气急败坏得吼着,就仿佛李策刚才侮辱了他的亲爹。
他吼完一挥手联合身旁几人,就要上来摁住李策。
李策冷冷一笑,又是狗仗人势的家奴,也罢,今天小爷就教教你们怎么做人!
陈尧佐见几个家奴要动手,不由大怒,示意手下上去帮忙,官震却拦住他们笑道:“大人莫担心,几个家奴,师兄还是能够应付的。”
“哦?李策是你师兄?”陈尧佐大奇。
“我叫官震,官一奇是我义父。”官震一挺胸,昂首说道,陈大人过问自己,赶紧抓住机会好好表现啊。
“噢,我记起来了,上次的晚宴,捣乱的就是你小子,我说怎么如此眼熟呢。”陈尧佐一下子想了起来。
官震一下子泄了气,本来想抓住机会好好表现表现的,这下可好,弄巧成拙了……
几个家奴确实不是李策的对手,李策自修炼乾坤正气之后,气力大增,前世学的擒拿手法运用得更加自如了,官一奇说得不错,真是一力当十巧。
不一会的功夫,几个家奴捂着胳膊,蜷缩在地上,痛苦得打起滚来,也不顾满地的泥泞,一边还不住地哀号。胳膊被人活生生卸了,这滋味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李策俯下身揪起先前那人的衣领,戏谑得笑道:“现在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了?”一边还故意碰了碰他脱臼的胳膊,青衣家奴“嗷”得一声惨叫,如同杀猪一般。
“痛、痛,大爷饶命,大爷饶命。”青衣家奴痛得冷汗直流。
“嗯,那我问你几个问题。”李策不紧不慢地说道。
“问、问,大爷您尽管问。”青衣家奴心里早把李策骂了一百遍,这杀千刀的,有问题就赶紧问,故意磨磨蹭蹭得,痛死老子了。脸上却不敢做出丝毫违逆的神色。
李策扬扬头,朝母子三人的位置一示意道:怎么回事?
“这个……”那人一阵迟疑。
李策伸出一根指头,使劲朝他脱臼的关节处戳了一下。
“啊,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说!”
李策呸了一口,真是贱骨头,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家老爷看上了这小娘子,愿意用一瓢粟米来交换,张氏刚才已经同意了。”男子强忍着疼痛咧嘴说道。
“什么?一瓢米!”李策有些难以相信,一个黄花闺女,只值一瓢米?!
“你家老爷这样与抢有何异?!”李策大怒,猛地一把揪起他来。
青衣家奴被他这么一抓,脱臼的关节处一阵剧痛,他闷哼一声,受不住痛,居然晕了过去。
陈尧佐已经听明白了,心内也是恼怒异常,他走上前来,铁青着脸问道:“张员外家里还有余粮?”
另一名家奴已经见识了李策的厉害,再瞧李策这一行人的衣着神采,知道是遇到了硬茬,他慌忙答道:“不瞒大老爷,两个粮仓还是满满的,不曾动过。”
“哼,如此我便去会会这个张员外。”陈尧佐冷哼一声。
“不劳您老动手,杀鸡焉用牛刀,就由徒儿去走一遭吧,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这点小事就交由我来处理吧。”李策起身朝陈尧佐说道。
“也好,此事就交由你去处理,为富不仁、巧取豪夺,实在是可恶至极!”陈尧佐手指点点几个家奴,厉声批评道。他久居上位,自是有一种无形的威严,几个家奴互相望望,均心里暗道,自己家老爷这次怕是惹上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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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斗法()
李策暗暗摇摇头,本来你若好好配合,今日咱们大家都省事,我也不会太过逼迫,想不到绕了一大圈却又回来了,看来凡事都不能想着走捷径啊,既然你要动手,那咱就试试吧。他往后退一步,官震和两个随从很自觉地往前挡住李策,几人都是军中的好手,几个不习武艺的家丁,他们还不放在眼里。
姓周的家丁急于报仇,当先拎着跟棍子冲了上来,一众家丁见有人带头,纷纷吆喝着冲上来。
官震一眼就瞧见了那周姓家丁,他恼他方才欺诈自己,噼里啪啦撞开踹走挡道的家丁,直接就奔那周姓家丁去了,那家丁一看不好,转身就逃,官震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单手揪着他的衣领轻而易举地把他提了起来。
官震狞笑一声,伸手左手,“啪、啪、啪、啪”大耳刮子劈头盖脸得扇下来,那“噼啪”的响声,听得李策都一阵头皮发麻,说我是煞星?跟我这师弟比起来,我他妈就是菩萨!
这二十多个耳光打下来,那周姓家奴的脸早已肿成了猪头,一众家丁已经被放倒了一大半,剩下的几人,侧头看着这惊恐的一幕,纷纷庆幸得亏不是自己栽在这煞星手里,对方有这么一个混世魔王在,那还打个屁啊,几人磨磨蹭蹭的谁也不敢再上,推推攘攘竟慢慢往后退去。家丁们往后退着,官震几个则好整以暇得往前走着。
张员外那波澜不惊的面容此时已是大惊失色,他惶恐得一边朝后退着,一边结结巴巴道:“大……胆,私闯民宅,你们……你们这是犯法的!我要去官府告你们!”
“官府?呵呵……你说,官府会信你还是信我,嗯?”李策又挂起了他招牌式的微笑。
“哼,我告诉你这易州的县尊大人就是家兄!小子,你现在走还来得及,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一般见识。”说到官府,张员外似乎又有了底气。
“你看,又有意外收获,他还有个当县令的大哥,哎,咱们来易州这么久,好像还真没见到易州县令啊。”李策扁扁嘴朝官震说道。
“我早就说了,你偏不听,读书人就是喜欢弯弯绕,你绕来绕去不还得靠我一顿老拳解决吗,我看他就是死鸭子嘴硬,让小爷我给他松松筋骨,看看他是不是还这么硬气!”官震说完,一撸袖子就要上前,唬得那张员外往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这混世魔王的手段刚才他是瞧得真真切切,落在他手里,自己这把老骨头可顶不住那二十个耳光。
李策制止住官震想,收起戏谑的神情,正色道:“张员外,我还有公务在身,咱们闲话少说,今日我就是为了粮食来的,你也知道如今易州水患成灾,百姓流离失所,城外已经有饿死的百姓了,既然你家里有粮,不妨拿出来救济一下,就当是朝廷买你的。”李策很认真得说道,他前世受过现代教育,知道私有财产受保护一说,不像官震考虑得那么简单。
“公务?你,你是官府中人?”张员外大惊,问道。
“不错,本官乃此河北西路禁军指挥使,听命于陈经略使,这次督粮也是陈大人的意思。”
“大人,草民家里也是没有余粮了啊,哪还有什么多余的粮食周济其他人啊。”张员外听闻李策乃官府中人后,立马换了一副语气,哭丧得说道。
“张员外此话当真?”李策突然笑着问道。
张员外一愣,旋即又哭丧道:“大人明鉴啊,千真万确。”
“噢,如此甚好,大家都听到了吧,张员外刚才已经说了,家里没有粮食啦!”李策突然大声说道。
“师兄,你糊涂了?”官震拽拽李策衣襟,小声提醒道。
“嘿嘿,别急,师兄自有妙计。”李策朝官震挤挤眼。
“你、你、还有你,听到了没?”李策手指几个家丁大声问道。
几个家丁被问懵了,看看自家老爷,不敢说话。张员外大急,上前一步,一脚揣在一个家丁屁股上,大骂道:“耳朵聋了啊,大人问你们话呢!”
“噢,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几个家丁慌忙嚷嚷道。
“您看,大人确实是没有了,要不您再去别家看看?”张员外脸笑开了花,突然他又一副小心的样子,紧走两步,靠近李策小声道:“不瞒大人,那东头杨员外家还有余粮,大人不妨去看看。”
李策内心一笑,这个张员外真是无耻之极啊,想要祸水东引,咦,不对,哪有把自己比喻成祸水的……
李策哈哈一笑道:“多谢员外提供消息啊,这样你看,我们也说了老半天了,是不是咱们进去喝一杯茶呀?”
张员外显然不愿意,正要开口推辞,李策抢先说道:“喝完茶还得去杨员外家督粮呢。”
张员外一听大喜,忙请李策几人去客厅喝茶。
李策回头给两个随从一使眼色,两人会意忙附耳过来,他低头在两人耳旁嘀咕一阵,然后拍拍两人肩膀道:“一盏茶的时间,速去速回!”
见二人离去,李策拉着不情愿的官震,随张员外进屋去。
“员外这茶不错呀。”李策喝一口赞道,再一看官震,端起茶壶咕咚咕咚灌了半壶,然后一抹嘴,发出“啊”的一声,李策暗暗摇头,真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啊!
“哎,哪有,哪有,大人如果喜欢,就带两包回去慢慢喝。”张员外巴不得李策这瘟神快点走,可瞧他那轻吸慢饮的样子,哪有要走的意思。
张员外如坐针毡得陪着又喝了两杯茶,隐隐约约好像传来一阵“唏咧咧”的马叫声,李策终于起身道:“张员外留步,留步。”
张员外一见他这是要走,大喜,老脸笑得如花一样,“大人,草民送送您。”说完自己却率先急急往外走去,他这是怕李策再改变主意啊。
刚走出客厅,却见先前走的二人又回来了,后面还跟来好多兵士。
张员外脸色大变,忙问道:“大人,您这是?”
“噢,无妨。”李策摆摆手安慰他道。
“怎么又回来了?”李策板着脸问道。
“大人,属下等正在城外打猎,追赶一头大野猪,一路追赶下来,野猪进了张员外家的院子就不见了。”一个宋兵答道。
李策一愣,我靠,我让你找个借口,你也不能找个这样的啊,白痴呐,你家野猪能从城外一路穿街过巷得跑进人家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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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官震的粮食()
李策心内大骂,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虽然有种抽他的冲动,但他脸上却不漏丝毫痕迹。
可无奈这借口实在是太过奇葩,终于他深吸一口气,干咳两声道:“这个……张员外,你看……”
这厮一阵语结,李策真想扇眼前这兵一巴掌,他妈的你找了这么一个奇葩的借口,要老子怎么开口嘛!
“要不让他们去找找吧。”李策商量道。
“大人,这怎么可能?”张员外有些哭笑不得。
“看清楚了吗?”李策板着脸对这那宋兵厉声问道。
“大人,属下看得真切,喏,这么多弟兄也都看见了!”领头的一说完,后面跟的士兵纷纷喊道:“属下也看见了!”
李策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要不让他们去看看吧,找不到也就死心了嘛,嗯,快去,快去!官震,你也去!”不等张员外答应,李策赶紧催促道。
“我?”官震很不情愿,放着正事不做,找什么野猪嘛,可自己答应了老官,一切听李策的,无奈只好也跟着去了。
李策站在这拉着张员外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张员外耷拉着脸,李策自顾自地说个不停,他只是“嗯”、“嗯”……
不一会儿,官震那震天的嗓门传来了“师兄,有粮食啦!”他三步并作两步飞奔而来,一脸的高兴。
“师兄,满满两大仓粟米,哎呀,你是没见到啊,有这么高!”,官震一边兴奋地说着,一边比划着,瞧他比划那阵势,可是足足有两人那么高。
“咦,张老头,你家这么多粮食你竟敢说没有余粮了?真是可恶!”想到张员外的抠门,官震忍不住斥责道。
李策却连忙制止他,甚至还有些生气,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师弟,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