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震躲开他的鞭腿,故意奚落道:“老小子,腿法不错。”
雷启天都三十多了,却被一个毛头小子奚落,当下大怒道:“老子撕烂你的鸟嘴!”说完,一刀朝官震砍去。
官震手中铜棍一扫,“铛!”得一声金属交击巨响,二人不由自主各退了一步。
“哈哈……老小子力气也不小,痛快!”官震刚退一步立马止住身形,手中铜棍一转,一招泰山压顶当头朝雷启天砸下!
雷启天大惊,这小子年纪不大,手下功夫当真不赖!他收起轻视之心,身形一转,突然闪到官震身体左侧,不仅躲开了官震的杀招,而且手中长刀犹如毒蛇般探出,直取官震要害!
雷启天不愧是老江湖,只一眼就瞧出了官震的破绽。
官震突然长棍下压,瞬间从自己右肋下穿过,正好挡在雷启天的刀尖上!
雷启天长刀被他胳膊粗的铜棍一挡,刀尖一下子卷了起来,雷启天微愕,官震趁他失神的瞬间,长棍闪电般一递,直击他胸口!
雷启天急忙回转长刀挡在胸口前方,“铛!”又一声,雷启天手中钢刀直接断为两截,他一个倒纵往回翻去,躲开了官震后续的攻击。
官震看着雷启天大惊失色的脸,哈哈大笑道:“小爷不占你便宜,快去取了趁手兵刃,咱们再来!”
雷启天看看周围混战的双方士兵,突然脸色大变,金枪营三百士卒此时竟然已经倒下了一半,而剩下的一半被分割成若干组,显然也是在负隅顽抗而已。
雷启天没想到只一会的功夫,金枪营居然就兵败如山倒了!他气得大吼一声道:“副统领韩百战呢!”
一声急促的声音回道:“将军!”
雷启天朝声音来处望去,只见金枪营副统领韩百战被一个俊秀挺拔的少年缠住。韩百战手中一杆长枪,对方少年手中也是一杆长枪,不过韩百战在不断后退,而对方在不断紧闭。
那个少年自然就是狄青了。
雷启天只看了几招就心凉了,韩百战根本就不是人家对手,那个少年明显是没有尽全力,他似乎在故意试探韩百战的枪招,每每他把韩百战逼得无处躲闪时,就会故意留个破绽让他逃开,而韩百战似乎也看出来了对方的企图,可他却没有别的办法,总不动不躲闪被对方一枪戳死吧?他没那个勇气。
金枪营靠得就是正副统领的指挥,两个头领都被缠住了,金枪营就失去了主心骨,虽然每个人的战力都不弱,可是对面的人战力也不弱,而且这帮人打法简洁直接,专往身上要害招呼,没有一招是花架子,一旦被他们近身,几乎是三招之内必定被撂倒!
曹玮激动地胡子乱颤:“这是什么打法?攻击如此犀利!配合如此默契!莫非都是江湖杀手不成?”因为他也看出来了,李策的这三百士卒,近身功夫全是杀招,每一个被近身的金枪营士卒都几乎在片刻就被刀架脖子或者被抵住心口了,很多人甚至根本就没法应过来就已经“阵亡了”!
就连一些不懂军事的文官,也忍不住交头接耳地开始议论起来。
有大臣大惊道:“这真的是万胜军吗?连赫赫有名的金枪营都打败了?”
又有人道:“万胜军不是一群纨绔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对面真的是金枪营吗?”
众人显然都有些不信,竟然开始怀疑是不是对面的所谓“金枪营”太弱了,所以显得万胜军厉害。
寒山义脸色苍白,双眼呆呆地看着场中厮杀的双方,他艰难地转头看了看尉迟俊迈,尉迟俊迈眉头紧锁,双眼紧紧盯着场中……
此时余下的金枪营士兵只有不到百人了,这些百十人被分割成了好几块,正在不断被蚕食,兵败那是迟早的事情了。
雷启天蓦地大吼一声,突然发力,朝站在场边观战的李策冲去,既然已经输定,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既然大护法下了令,那此子就非杀不可!
沙恒先瞳孔收缩,使劲攥起了拳,雷天启这个白痴!这么公然刺杀李策,是想给摩尼教惹祸上身吗?自己是让他在两军混战时下黑手,这个笨蛋居然选择这种方式下手,真是笨到姥姥家了!
雷天启身势迅猛,如同猛虎下山般朝李策扑去,李策紧紧盯着他,眸子一冷,手一伸道:“弓来!”
马上卫兵递过陛下刚赐的霸王弓,还有一壶箭。
李策一甩长弓,抽出一支箭瞄准了狂奔而来的雷天启。
“嗖!”长箭脱手。
“梆!”一声沉闷声响,长箭射在地上,箭头已经完全扎进了地里,余下的箭尾犹自在颤抖不已。
雷启天猛地强行止住身形,此时他浑身被冷汗浸湿,脸色一片苍白,他的脚尖距离那支羽箭只有不到一指节的距离!再多一分,那长箭就不是钉在地上了,而是他雷启天被活生生钉在地上了!
李策看着他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哈哈……刚才那架势还好不威猛,转眼就变成缩头乌龟了……”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
雷启天脸色变得通红,真是奇耻大辱,今日先后折在两个小娃娃手里,而且更讽刺的是他江湖人称“雷神箭”,没想到今日就是折在了箭上,堂堂雷神箭居然被对方一支箭给吓住了,这要是传了出去,他也不用再叫什么“雷神箭”了……
雷天启声势已破,回头呆呆看了一眼金枪营的士兵,刚好看到韩百战被狄青一枪横扫在腰间,整个人直接被击飞了出去,而己方金枪营三百士卒,已经全军覆没,这一战他们输得彻彻底底!
第二百零一章 重回故地()
过了中秋按理说天已经不是那么酷暑难捱了,但这几日不知是怎么了,天气格外闷热,有时明明日头毒得厉害,可转眼间又突然变得天昏地暗,没一会又变成晴空万里,似乎有一场大雨正在酝酿。
这一日还不到晌午日头就已经很毒了,火辣的太阳晒在大路上,就连路面上的空气都有些缭绕,道边的野草早已卷了边,就跟被火烤过一样,宽阔的官道上行人很少,只有远处一队人马独自赶路。
这一队人马总共三百人,所有的人都穿着灰衣背着包裹,骑着高头大马,三百名汉子步伐整齐,虽然他们都已经汗流浃背满头大汗了,却没有一人抱怨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很坚定,为首的一人是一个锦袍少年,少年虽是一身文装,但却透着一股难掩的英气,此人即是李策,此时他手里正拿着一把破了的折扇不断地扇着风。
“妈的!果然是出行的好日子,都快晒出油来了!”李策暗骂一声,扔了手里的破扇子,对身边的宁飞羽道:“在这歇一会吧,让弟兄们喝点水。”
宁飞羽调转马头,扯着嗓子大声道:“将军有令,原地休息。”
李策下了令,那三百名汉子瞬间活了过来,有人直接敞开了怀,把上衣脱得精光,拿起水壶当头就浇了下来。
马车下来一人,正是此次的巡察使范仲淹,李策见他下了车,忙也下马走了过来。
“范大人,喝点水吧。”李策递过一个装满水的皮囊。
范仲淹结果喝了一口道:“天气如此闷热这么走下去不是个办法,马车不要了,休息完我也骑马上路,这样,天黑咱们就应该能赶到下一处城镇了。”
李策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道:“范大人还会骑马?”
范仲淹捋着鄂下短须哈哈笑道:“莫以为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我精通相马之术难道还不会骑马吗?”
“你还会相马?”李策来了兴趣,忙问道,也不称呼范仲淹为大人了。
范仲淹环视了一下周围的马群,点点头道:“这些马都是西南所产,西南马一般马头较大,颈高昂,鬃、尾、鬣毛丰长,身体结构良好,蹄质坚实,善于爬山越岭,能驮重物,不过用作战马就有些差强人意了。”
李策回头看了看大家骑的马,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不由对范仲淹的本事又佩服了几分。
休息完后,大家上马继续赶路,没有了马车的拖累,众人策马狂奔,不仅速度快了许多,而且快速驰骋,风吹在身上,竟也感觉不到酷暑了。
众人傍晚刚赶到城镇的时候,“轰隆、轰隆”几个响雷打过,瓢泼的大雨终于下了下来!
李策望着驿站外瓢泼的大雨,对范仲淹道:“大人骑马的本事真是令小子大开眼界,没想到大人一个文官竟然也有如此本事,真是佩服!”
范仲淹也看着大雨笑道:“我昔年游学天下曾遇一名相马大师,这些本事都是跟他学的。”
李策突然腆着脸道:“大人能不能也教教我?”
范仲淹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直接,他愣了一下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明日上路我就教你!”
这场瓢泼大雨下了整整一夜,第二日临近中午大雨才停,众人吃了饭后,继续赶路。一路上范仲淹不断给李策讲解相马的种种秘技,听的李策受益匪浅。
到了第三日,众人已经到了河北东路的南边界,可是前方的路却被一大群人堵住了。
探路的士卒回来奏报道:“禀将军,前几日雨水暴涨,前方河流的大桥被冲垮,前面过不去了。”
李策望了一眼前方宽阔的河面,皱眉头:“那可有其他路?”
士卒道:“刚才打探了,只能借道河北西路真定府了。”
李策心内一阵惊喜:“从真定府走?那岂不是可以顺便回一趟家?”
范仲淹此时也走了过来,闻言道:“那就借道真定府吧,正好我有一个老友也在真定府,就顺便探望一下他。”
李策大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哈哈……
进了河北西路地界,李策有种故地重游的感觉,只不过上次他是被衙役押解着走的,这次是荣归故里,风景还是那些风景,看风景人的心情却你一样了,李策禁不住一阵感慨。
范仲淹瞧他感慨的样子问道:“李策啊,我记得你也是河北西路人氏吧?”
李策点点头道:“小子是真定府的。”
范仲淹微笑道:“我那老友也是真定府的,不知你可听说过?算起来,我们有快十年没见面了。”
李策心道:我在真定府就生活了没多长时间,,范仲淹认识的肯定是什么名门大户,弄不好还是个致仕的大官,别一会再穿帮了。
他打个哈哈道:“以前一心只读圣贤书,倒是忽略了人情世故,算起来我在真定府认识的人也就三五个而已。”
范仲淹又惊讶又好笑道:“一心只读圣贤书?你?”
李策挠挠头道:“那是以前,以前,哈哈……”说出这话,这厮内心也有些不好意思,确实仔细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言谈举止哪里有半点受过圣贤书熏陶的样子。
二人一路闲聊,从风土人情到军事国策,范仲淹越聊越是投机,怪不得这个少年最近风头这么强劲,只这份见识就远超同龄人许多,有的独到见解,甚至连他自己也自叹不如。
到了第二日中午,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已经到了真定府,众人暂时在真定府的驿站住下了。
范仲淹提前派人去城中报了信,他的那位老友已经在家中摆好宴席等他了。范仲淹提出要李策一同前往,李策最头痛这种场合,更何况他此时心思全在于仙儿身上,如何肯陪他去赴宴。范仲淹无奈,只得带了两个随从一人去赴宴了。
范仲淹走后,李策也带了两名亲兵变装打扮进了城,余下的将士交由宁飞羽暂领。
李策跨着青骢马,腰间悬一把长剑,文秀中透着一股难掩的英气,好一个俊朗少年!他一边勒马缓缓行着,一边不住打量永安街两旁的物事。
走了几个月,真定府还是老样子,这世界果然是少了谁都照样转啊……李策一阵感慨。何瑞年还不知自己回来了,不知道这个老杂毛再次见到自己会是什么感觉?老子倒真希望看看他那种不喜欢老子,可又干不掉老子的样子!
“咦,这俊秀少年好眼熟啊……”大街上的百姓小声议论道。
“对,看着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有人皱眉思索道。
李策听了咂了咂嘴,心里替他们说道:在刑场的砍头台……
两名亲兵跟在李策身后,二人面无表情,一直警惕着周围,一人发现有百姓对李策指指点点,一个冷冽的眼神扫过去,眼神中弥漫的杀气,吓得那百姓立马住了嘴。
李策飒然一笑回头道:“无妨,都是些普通百姓。”
亲兵对李策极为恭敬,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收起了散发的杀气。
李策暗赞,狄青真是好本事,诊断的时间内就能训练出这么出色的士兵!
没一会的功夫,就走到了于仙儿的酒楼——丰楼。不过丰楼却好像在闭门装修,进进出出的工匠、木匠、泥瓦匠正忙着干活。
呵,没想到仙儿这妮子还挺会经营,居然都有钱进行大的装修了。李策下了马,饶有兴趣地看了看丰楼已经装修粉刷完的外墙,点点头道:“不错,确实比以前好看了。”
他刚要迈步进楼,一个小厮拦住他道:“对不住客官,小店正在装修,不营业。”
李策见这小厮他以前没见过,不由笑道:“你是新来的小伙计?陈二呢?”
那小厮看了看李策,大嘴一咧道:“什么陈二、陈三的,俺是赵大虎,是这里掌柜的。”
李策上上下下大量了一下他,哈哈笑道:“你掌柜的?”
赵大虎一看他不信的样子,大急争辩道:“咋的?不像啊。”
“不像。”
“去去去,哪凉快哪呆着去!别妨碍俺干活。”赵大虎说完不再理他,扛起地上一根木头就朝店里走去。
陈二招的什么愣头伙计啊……李策摇摇头笑道。
他跟着进了楼,一环顾,这才发现楼里的人竟没一个他认识的,杨大厨、周家兄弟、陈二每一个人在这,而且……这店里!这店内黑漆漆的房梁、屋脊分明是被火烧过!丰楼出事了!
李策一个箭步拦住赵大虎,瞪眼问道:“我问你,这家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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