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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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魏-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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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是小事!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如今好上高楼望,盖尽人间恶路岐。我孙儿好大的志向啊!”陆康依旧埋头于茶盏,声音经过茶杯的反射,显得有些缥缈难测。

    “爷爷谬赞了,不过是玩笑之作罢了。”

    轻轻的将茶盏放在案上,陆康仔细打量着两年未见的孙儿。看着他局促不安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道“你以为爷爷是在生你不通知家里,私自参加乔府选婿会的气?”见陆续低头不语,陆康叹息道“参加选婿会,若有幸成功免不了是一段佳话,我怎会因此怪罪你呢?”

    陆续疑惑的抬起头,不解的看着面带惋惜之色的爷爷。

    陆康痛惜道“胜败实乃天意,你过分执着于胜败,本就落了俗套。为何还要在外败坏陆东的名声啊!”

    陆续大惊。

    “怎么,你敢还不承认?”陆康眉头微挑,已然有些动怒!

    陆续连忙跪地,“坊间的传闻确是是孙儿一手策划的,爷爷有所不知,当日陆东在乔府内大放厥词,扬言手掌翻覆间便可让我陆家烟消云散。孙儿一时气不过,这才。。。况且,他陆东本就是一个下人啊!”

    “陆东嘴下不留情,那是他对我陆家心存芥蒂,几年前的那个误会,老夫本想与他当面说清,谁知陆东外出游学三年,老夫之所以费尽心机帮助南山居,其实也心存缓和陆家与他的关系的打算。”

    “什么?南山居是陆东开的?”陆续闻言大惊,呆呆的看着爷爷。

    没有理会孙儿陆续的惊讶,陆康自顾自道“这些年,我陆家看似鲜花着锦,实则犹如烈火烹油,归根结底是我们忘了先辈们的教诲了!楹联就挂在书斋门外,陆府每个人都能完整的将楹联诵读出来,你们兄弟几个对楹联的理解更是入木三分。但又有几人真真正正的将它放进心里了?”

    “陆东赢你,赢得是正大光明,书斋与府中的桌椅都是在陆东回到庐江后派人送来的,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陆东知恩图报,在感谢我陆家对南山居的帮助。我本以为这是解开当年那场误会的机会,谁知又冒出个净耍昏招的你!”

    陆康看着跪地不起的陆续,一脸痛惜。忽然管家从外面跑进来,神色慌张。本想张嘴禀告的他在看到跪倒在地的陆续后,马上比起嘴巴。

    “何事慌张?”陆康将身子靠在书桌后的椅子上,缓缓问道。

    管家犹豫片刻,开口道“有消息传来,说。说。。”一番挣扎后,管家终于还是将消息说了出来。

    “最新消息,乘船归来的陆东被锦帆贼甘宁杀死沉江了!”

    陆康顿时从椅子上站起身,大惊道“什么!!!”

    “还有人传言说锦帆贼甘宁是受人雇佣专门对陆东下的黑手。。。”管家边说边用眼神偷瞄陆续。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想过要杀他!”陆续连忙为自己辩解。

    看着跪地的陆续,陆康微微点头,算是相信的陆续所说。他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身下的椅子上,双眼炯说的思索道

    “到底是谁想要至陆家于死地呢?还是说陆家只是陆东死亡的陪葬品?”

    。。

    (本章完)

第48章 用头颅平息愤怒() 
第五十章

    回家后的所发生的一切,已经彻底将陆续打蒙了:先是祖父陆康责备不该自己对陆东暗施手段,败坏他的名声。然后意外得知,陆东竟然是近日声名远播的南山居的幕后老板,更是得知,身为陆家家主的祖父竟然曾经对陆东示好,怀有跟陆东缓和关系的打算!接下来管家的消息更让陆续当场当机了!

    “陆东死了?还是窝窝囊囊的死在了水匪的手里!”这可能是陆续回到家后收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到底是谁想要至陆家于死地?还是说陆家只是陆东死亡的陪葬品?”正当陆续暗喜上天替自己出气的时候,陆康自喃的一句话钻进了陆续的耳朵。

    “陪葬?”陆续猛地抬起头,生平第一次质疑祖父“陪葬?陆东一区区下人,也当得起陆家给他陪葬?是,他是闯出了名头,但论身份地位,我堂堂江东豪族也不会为一个小小的主簿陪葬!”

    陆康厌烦的扫了一眼面目狰狞的陆续便阖上双眼,伸出手掌轻轻的揉动微微跳动的太阳穴,似乎是在压抑着怒火。

    片刻后,书斋内响起陆康平静的声音。

    “要是你说的这个下人即将一跃龙门成为帝师呢!”

    晴天霹雳!陆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帝师?陆东要成为帝师?”

    “自从十常侍作乱至今,当年风生水起的十常侍全被诛杀殆尽,如今皇帝暂居的陈留行宫中只有一位新晋常侍,那就是当日与少帝刘协一同逃出来的梁坚。这位新晋常侍才到庐江,便对陆府下了拜帖。当日我与他曾交谈半晌,发现他言语间对陆东甚是好奇,几乎句句离不开陆东。在我的一再追问下,那位粱常侍这才向我透露,原来朝中百官欲为陛下挑选一位先生,而曹孟德推举了陆东,皇帝虽未明确表态,但从言语间可以看出,他对陆东的十分有好感,毕竟皇帝从董卓手中逃脱,是陆东一手策划的。同时朝中百官也无人反对。陆东成为帝师一事,几乎已成定局。”

    陆续在听到帝师这两个字时,大脑嗡的一下,陷入了无尽的混乱中。“帝师,那个下人出身的陆东怎么可以成为帝师呢?年纪轻轻的毫无阅历可言,怎么百官就不会出言反对呢?凭什么!!!”

    陆康像是看穿了孙儿的心思,他从书案后缓步走出来,将布满皱纹的手轻轻的搭在陆续的肩膀上,“凭什么?我告诉你,就凭他陆东可以将皇帝从樊笼里解救出来,就凭他陆东可以赢得乔家小姐的芳心,就凭他陆东离家游学却能在庐江建起名满江东的南山居!这一切都是你从未看的起的陆东干的,你说他凭什么?庐江郡内所有富豪人家都以拥有南山居的桌椅为荣,文人雅士都以能够在南山居举办文会为荣,寻常百姓都以能够在南山居宴请宾客为荣,你说他凭什么?!”

    “但是他还是死了!!!死在了水匪手中,死的毫无价值,死的窝窝囊囊!哪怕他计谋万千心细如尘,也还不是沉入江中,长江水底的鱼虫可不会因为他是陆东就不会啃食他的尸体!!!”陆续把头埋在胸前,双手十指死死的扣紧地板,发出刺耳的噪音,他面目癫狂,狰狞如野兽般狂躁。

    陆康平静的看着这一切,他拍了拍歇斯底里的陆续,说道“输了就是输了,这没什么。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为什么生你的气,你令我失望的并不是你旺盛到扭曲的好胜心,而是一败涂地的你竟还认不出你真正的对手是谁!在皖县,你败坏陆东名声做的虽然隐蔽,但绝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隐藏在黑暗中的黑手就是利用这一点,成功的将注意力转移到你的身上。”

    陆续忽然瘫坐在地,脸色苍白道“所有人都知道甘宁不是我雇佣的。祖父知道,身在南山居的粱常侍知道,如今沉入江底的陆东也知道。但是朝廷不会允许,皇帝不会允许,曹操更不会允许陆东就这样枉死,总要有个人为陆东的死负责。整个事件中,我陆续的人头无疑是最适合不过了。只要将我人头砍下,朝廷的颜面保住了,皇帝、曹操的怒火平息了,一切皆大欢喜。。”

    陆续还未说完,便被爷爷陆康狠狠的甩了一巴掌,这一巴掌甩的极狠,陆续直接被甩翻在地,他抬起头,任凭嘴角鲜血殷殷的淌下,一脸死气的呆呆的看着祖父陆康。

    “祖父最后一次教你,人无论到何种地步,处境如何艰险,都不能自暴自弃。倘若连你都放弃了自己,那谁还会再为你考虑半分?我陆家贫苦出身,耕读传家,一切都可以舍弃,大不了从头来过,但陆续你要记住,放弃什么都不能放弃希望!书斋门口的楹联这次你一定要记心里。这是祖父对你最后的教导了。”

    陆续张大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祖父陆康,全身如同筛糠般颤抖,他极力的控制,颤抖的却更加厉害。

    “刚才你从头到尾分析的都很正确,只有一句说的不准确。”陆康微微举起他老迈的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

    “最适合的头颅是我这个!”

    。。。

    自从梁坚见到南山居的掌柜老江,梁坚就从这个富态的掌柜身上嗅出了一丝熟悉感。梁坚确信之前并没有见过老江,梁坚自己也不清楚这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于是,梁坚打算仔细的观察一下老江。几天下来,心思细腻的梁坚还真的有了一丝发现,他终于明白了那股熟悉感从何而来梁坚发现他看老江的时候就像是在照一面镜子!虽然老江举止和寻常掌柜并无两样,但梁坚总会在这些平常举动中看到一丝宫人的影子!

    “难道这老江出自宫中?”梁坚暗自揣测着。

    虽然平日里老江总是在不停的抱怨陆东哥俩,但梁坚发现,老江对于陆东哥俩看的非常重。与此同时。陆东哥俩也对老江十分信任,南山居每日的流水极大,但听老江说,陆东对此从来都不会过问,老江说的很随意,显然他也并未将这数目庞大的流水当回事。

    虽然老江非常看重陆东,但他似乎并不愿意陆东掺和皇宫的任何事情,从梁坚多次提起要选陆东为帝师一事时老江的反应,梁坚便可以推断,老江肯定和皇宫有关系!因为只有亲身体会过皇宫的肮脏,才会从心底里抵触那个地方。

    用罢早饭,梁坚舒服的坐在客堂的椅子上,随手端起一旁备好的茶盏,茶香随水汽由鼻腔入肺部,润润的感觉别提有多舒坦了。他看看了同样陶醉于茶香的老江问道“今天江掌柜还不打算去陆府缉拿凶手吗?”

    老江看都没看梁坚一眼,他用嘴轻轻的嘘着茶面,头也不抬的回道“缉拿凶手?那是衙门的事,跟老汉我有什么关系?粱常侍,老汉我问您句心里话,您听了可别生气啊!”

    “讲”梁坚说

    “是个人都知道,这事跟陆续,跟陆家没有丝毫关系,为什么你们非要这般苦苦相逼呢?以陆康老儿那性格,肯定不会干出拿陆续顶包这等丑事,但朝廷的脸面要维护,一些人愤怒要平息。嘿嘿,你们这是逼着陆康自尽啊!”说到这,老江美美的吸了一口茶水,忽然面带鄙夷的盯着梁坚问道“你们宫里人做事情都是这么脏吗?”

    梁坚乐了,他站起身仔细打量着老江,好奇的问道“究竟是什么身份让你如此的肆无忌惮?我知道你来自宫中,宫里能够这样跟我说话的人,除了皇帝,剩下的尸骨都烂透了,我实在是猜不出你的身份,要不你告诉我好不好?再者说,宫里人做事的手段,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老江没有应声,只是安静的啜着茶水。

    “其实你不打算去找陆家的晦气,根本不是你同情陆康对吧!而是压根你就知道陆东根本就没有死对吧!你的身份,本常侍不想再问,但陆东的死活,你总该告诉我吧。”梁坚心情大好,竟和老江谈起了条件。

    老江右手握着茶盏,看着一脸笑意的梁坚,叹了口气道“老夫的身份,你既没有能力,也没有必要去探查,老夫对你们那些事没有丝毫兴趣。对你,老夫只有一个要求,听清楚,不是请求,是要求!你从宫中带来的那些肮脏的心思、手段,你一丝一毫都不可以用在陆东哥俩身上!听清楚了!”

    见梁坚眉头上挑,俨然要发怒,老江嘲笑道“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这么肯定陆东没有被甘宁杀死沉江吗?”老江微笑着将握有茶杯的右手轻松捏成一团,在梁坚的注视下,白瓷茶杯顿时化为粉末!

    老江轻轻松开右手,任凭粉末在厅堂中上下翻飞,他盯着呆若木鸡的梁坚笑着说“因为甘宁比你粱常侍清楚,得罪我会有怎样的后果!”

    (本章完)

第49章 老子招谁惹谁了!() 
第五十一章

    许久之后,梁坚轻轻掸去黏在身上的粉末,吃惊的盯着坐在一旁安静品茶的老江。梁坚颤抖着声音,呆呆的道“我真的希望我从来都没有来过庐江,从来都没有见过你,甚至我更希望我现在仍旧被董卓困在长安里,那样我就不会见到陆东,更不可能见到你,虽然我猜出了你的身份,但是,我更希望我没有。。”

    老江将手中的新茶杯放下,诧异的看着梁坚,他好奇的问道“以你的资历竟能猜出老夫的身份?看来之前我倒是小瞧你了!你这个常侍也不是捡来的啊!”

    梁坚连忙起身,恭敬的鞠了一躬,道“在大人面前,怎敢妄言身份,下官之所以来江东,除了恭贺陆东陆主簿的新婚之喜之外,更是带来了当今陛下,哦,也就是陆东唯一的弟子小石头的祝福。”

    原本云淡风轻好似闲庭信步的老江在听完梁坚这番话后,竟激动的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小石头是皇帝?那刘协呢?刘协去哪了?”

    梁坚本意是想通过小石头这层关系拉近与老江的关系,没有想到一番示好的话竟使老江产生这么大的反应,他微微瞥了一眼被老江抓出道道爪痕的桌面,试探着问道“小皇帝刘协在逃亡的路上就不幸死了,现在的皇帝是由小石头假扮的,这些。。这些事情,陆东陆主簿都没有和您说起吗?”

    突然,老江右脚轻点桌腿,身体如鬼魅般飘向梁坚,电光火石间便死死的抓住了梁坚的脖子,老江稍微用力,便将梁坚如同死狗一般的身体提了起来,老江问道“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此时老江的声音再不是如之前那般中气十足,而是阴测而尖厉,声音听起来竟和梁坚颇像!

    梁坚感觉老江的双手就像铁箍一样,死死的捏着自己的脖子,拼劲全身力气,梁坚终于从喉咙深处发出一丝声音“哥哥!。。。我说小石头的亲哥哥!!!”忽然脖子感觉一松,梁坚的身体猛地坠向地面,此时的梁坚衣衫褶皱不堪,再也不像之前那般光鲜亮丽,他低着头毫无形象的喘着粗气,胸口如同风箱般鼓动。他用余光偷瞄着老江,却发现造成这一切的黑手也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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