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敌仿佛知道了花语的心思,并没有接受大自在的好意,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这个既然如此,小僧也就不再勉强了。”大自在眸光一黯,似略有些失望,继而又展颜笑着说道:“小僧与赵兄虽是初次相识,却颇为投缘,想谈甚欢,如蒙不弃,今夜小僧就陪着赵兄于佛前秉烛夜谈,还望赵兄莫要拒绝。”
“这个”赵无敌一时无语,心道:拒绝,我当然想要拒绝,你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和尚,且和尚冒着一股妖气,没事死缠着我干什么?
想我赵无敌两世为人,一直都是很正常的男人,虽不说是盖世英雄,但却也不喜欢兔儿爷。
可是,这也就是心里想想而已,但却无法宣之于口,毕竟这只是他的猜测。到目前为止,大自在表现的还算是正常,虽热情得有些过份,但却也没有啥过火的举动。
赵无敌若是公然说道:“大自在,你个死兔子,离老子远点,老子不好这一口”
可想而知,他会在人们心中留下什么印象?狂妄、自高自大、不识好歹、不通世故、不明所以比如那小婢花语,说不定连喝口水把他给活活吞下去的心思都有。
但是,若要他伴着青灯古佛,与大自在做彻夜长谈,也未免太难为他了。
大自在有句话说的好,“酒逢知己千杯少”,不过,赵无敌欣赏的却不是这句,而是下面的那句大自在不曾说出的“话不投机半句多”,方才符合他此时的心情。
一个妖男,生得比女人还要妩媚,却不知自重,没有找个地洞把自己给藏严实,却反而四处乱窜、惹是生非,简直就是男人的耻辱、爷们中的败类!
老子堂堂七尺好男儿,又不是那些穷酸书生,谁也时间和闲心陪你夜话?一旦谈的兴起,是不是还要连床?
假如是那小美女,也许还有那么一点兴趣啊,也不行,这样太对不起沫儿了,俺可不能做那朝三暮四、始乱终弃的薄幸人!
赵无敌正在搜肠刮肚地苦思冥想,其目的就是想找出一个借口,拒绝大自在的提议,从而远离这个妖男,让他滚得远远的,该干嘛干嘛,总之是别来烦他就好。
他苦思冥想就是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那个一直言语不多沉默寡言的鸠摩什突然目光凌厉起来,半眯着眼睛,眼皮的缝隙中却有凌厉的光芒电射而出,如同两柄利剑直刺叶嬷嬷。
叶嬷嬷也发现了鸠摩什的异常,而且,那个老胡僧的眸光不仅凌厉、如同利剑般直刺进她的内心,甚至,就像是一双无形的手剥去她外表的所有掩饰和遮盖,就连她那一身因难受而生起的鸡皮疙瘩都无所遁形。
这个老胡僧的眸光太毒辣了,一旦让他给盯上,那种感觉就如同被毒蛇咬住,死不松口。
叶嬷嬷心中“咯噔”一下,暗道坏了,鸠摩什之所以表现得如此异常,其原因无非就是被他发现了李若兮一行的底细。而且,极有可能问题还是出在她的身上,而不是李若兮和花语花萼她们。
无论是李若兮,还是花语花萼两个小婢,她们的年纪都太小,小到不可能和鸠摩什有任何的交集。
而她则不同,当年的那场传承之战,她和鸠摩什都参加了。虽然当时二人并不曾直接交手,不过,正如她对鸠摩什有印象一样,鸠摩什为什么不能记住她一二?
她可不是花语花萼那样无足轻重的小婢,虽然在稷下学宫之中的地位并不是很高,但却并不代表她的修为不行。
叶嬷嬷虽出身稷下学宫,却一直游离于核心层之外,且大多数时间都隐身在秦王府中,其后更是日夜陪伴着李若兮,因此稷下学宫中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她的真实实力。
她与稷下学宫之间的关系非常复杂,严格说都不能算是真正的稷下学宫弟子。因为她只是稷下学宫太上护法长老钟离恨的养女,自幼随着养父修行,就因为这层关系,她才被打上了稷下学宫的烙印。
正如叶嬷嬷所担心的那样,鸠摩什的确是看出了叶嬷嬷的底细。昔年的那场大战,叶嬷嬷表现得也很是抢眼,且因为与钟离恨之间的关系,想不被大雪山门人关注都不行。
鸠摩什心中冷笑:“老乞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世事无常,天道至公,这人世间的一切果然是报应不爽。想当年你重伤了我师弟,让他修为尽失、佛心崩溃,疯疯癫癫地过了好多年,临死前却突然清醒过来,还在念念不忘要我替他报仇雪恨。
想不到竟然在此地撞见了你,莫非是师弟在天之灵的指引、亦或是老天有眼要你报在当世?
嘿嘿,不管怎么说,今夜老衲也要降魔除妖,将你这老乞婆就地正法,以祭奠师弟的在天之灵,完成他未了的遗愿。
老乞婆,你说我该怎么招待你呢?是剥掉你的衣和裳,将你挂在官道上让南来北往的行人瞻仰你的姿容、还是将你修为给废了,再扔给白虎当点心,一口一口撕咬你的血肉,看着你在绝望的痛苦中慢慢咽气?
至于与你共修一段欢喜禅还是算了吧,瞧你那一脸的鸡皮疙瘩,浑身干巴巴没有几两肉的模样,没得让佛爷闹心。”
第210章 分外眼红()
鸠摩什目露凶光,死死盯着叶嬷嬷,那情形就如同是那初恋的情人,久别重逢,满心地亟不可待,恨不得一下子扑上去将对方搂在怀里,狠狠地爱惜一番。
他和叶嬷嬷之间当然不是初恋的情人,就连老情人都不是,之所以死死盯着舍不得眨一下眼睛,是因为他们之间没有情,只有恨,且是仇深似海,不死不休。
昔年,就是叶嬷嬷亲手将鸠摩什的师弟给废了,从而断送了一个未来的大德高僧。
而且,这个师弟还不是一般的师弟,而是自幼就和鸠摩什一起在西天竺大珈蓝寺修行,二人相依为命,一路相携,其后又一同前往大雪山拜在明王座前。
从某种意义来说,可以说是鸠摩什的亲人,还是他在人世间唯一的亲人,却折损在叶嬷嬷手中,可想而知,他对叶嬷嬷何其痛恨。
而今既然相遇,想各走各路相安无事是绝不可能了。
他心中计议已定,出于习惯和尊重,还是先征询一下大自在的意见,毕竟有大自在相帮,报起仇来将更加轻松。
他附耳过去,嘴唇微动,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对大自在说道:“尊者,那几个中土女子并非普通人,而是来自我们大雪山的老对头稷下学宫。那个老乞婆是稷下学宫太上护法长老钟离恨的养女,江湖人称‘离火剑’,兵器谱排名第十五的叶老乞婆。
她曾参加昔年的那一场传承之战,并曾伤害我大雪山多名弟子,就是老衲的师弟也惨遭其毒手。
而且,叶老乞婆在稷下学宫之中地位不低,却对那年轻女子十分恭敬,可见那女子定是稷下学宫之中的重要人物。
尊者,老衲想拿下也老乞婆替师弟报仇,还请尊者相助一二。”
“哦”大自在脸上浮现一抹戏谑的笑容,饶有兴趣地睇了一眼李若兮,盈盈笑道:“我大雪山一向是恩怨分明,讲究个‘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既然仇人相见,师兄还犹豫什么?尽管去找那老乞婆算你的旧账,至于小僧就陪那位小娘子絮叨絮叨,说不定还能絮叨点花样来哦哈哈哈哈”
大自在说到得意处,也不知道浮想联翩出什么美轮美奂的场景,竟然控制不住,仰天大笑,将那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好形象一下子给破坏得荡然无存,彻头彻尾成了一个恣意张狂的狂生。
“哟好好的,干嘛要这样作践自己?让人家的心一下子碎了,欲哭无泪,满腹伤心,却无人诉说。”花语不满地撇着小嘴,还不忘嘟嘟囔囔,发泄她的不满,抒怀她的惋惜。
“住口!”叶嬷嬷一瞪眼,声色俱厉地呵斥花语。
她已经不再年轻了,经历了太多的杀伐和争斗,怎么会看不出鸠摩什的打算?
那个老秃驴很明显是认出了她的身份,且动了杀机,之所以暂时没有立即动手,是因为他要和小和尚计议妥当,要把他们给一网打尽。
想到这里,叶嬷嬷不禁头疼起来,而今一战是在所难免,不过,彼此之间的实力对比却不容乐观,很明显是敌强我弱。
自己一方虽有四人,貌似占据着人数的优势,可在武者的战斗中并不是以人数的多寡来决定胜负的。
在武者的世界里,只要你够强,完全可以一个人横扫一片,甚至是剿灭一个宗门。
她在心里反复权衡,以她的修为只能拖住一个鸠摩什,而郡主的身手却不是那个小和尚的对手,至于花语和花萼这两个疯丫头,根本就无法指望,以她们俩那三脚猫的功夫,恐怕连那头白虎都不如。
敌强我弱,危在旦夕,她对自家的生死并不看重,但却不能眼睁睁看着李若兮命丧于此。秦王府一脉太过恓惶,于今更是只剩下郡主和小王爷姐弟二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她死后如何去见老王爷?
想到了老王爷,叶嬷嬷不由得悲从中来,那个笑起来很可爱、像是总也长不大的孩子似的男人,就是李若兮的爷爷秦王李治,曾让她着迷、让她痴狂,给她留下了多少美好的回忆和念想。
李治,先秦王李世民遗腹子,自玄武门之变后,幸得太宗皇帝李建成仁厚大度,不但未对秦王府赶尽杀绝,斩草除根,反而派人予以保护,并将秦王之爵由李世民长子李承乾袭了,又对李世民其余子嗣尽皆封爵。
太宗皇帝心胸之宽广,让世人无不折服,可谓是自有文字记载以来,最大度的帝王,被史家尊为“千古一帝”。
秦王李承乾年仅三十因病不治,其一生只有二子却都早夭,经老秦王妃长孙氏首肯,并经宗室共议,由李世民遗腹子李治承袭了秦王一爵。
就在那时,叶嬷嬷,那时节还叫做叶秋水受稷下学宫委派进入了秦王府,来到了李治的身边,给秦王妃、也就是李若兮的嫡亲奶奶郑王妃作伴。
颇有女人缘的秦王李治,毫不费力地得到了叶秋水的芳心,而郑王妃知道后不仅没有醋意大发,反而极力撮合,并且和叶秋水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再后来,郑王妃故去,在临终之前拉着叶秋水的手,将李若兮托付给了她。
叶秋水以生命起誓,接受了郑王妃的托付,其后,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着李若兮,为此还拒绝了秦王李治要给她的名分。
她虽是一个女子,却也把诺言看得比生命还重,为了郑王妃的托付,她可以毫不犹豫地抛弃一切,包括对李治的爱恋。
再后来,秦王李治也莫名其妙地死了,事前没有任何征兆,就是一觉睡到再也没有醒来。
没过几年,李若兮的父亲、也就是那位新继秦王李旦还没有把秦王的宝座给捂热,却不知不觉中身体日渐衰弱,继而理所当然地“寿终正寝”。
在此之后,整个秦王府如同得了瘟疫一般,李治一系子孙相继得了怪病不治而亡,亦或是遭遇千年难遇的意外丢了性命
李若兮因为自年幼时就已离开了秦王府,大多数时间都在深山之中修炼,从而逃过了一劫,没有遭遇那些离奇的意外和闻所未闻的怪病,成为秦王府的主人中不多的幸存者之一。
第211章 人谁无死()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
时间之轮总是在不停地转动,从来都不会因为某个人和某件事而停息片刻。
自从大唐翻过了太宗皇帝的那一页篇章,进入了高宗皇帝时代,秦王府就像是忽然被邪祟附体,又似中了某种邪恶的诅咒,府中的主人们相继染了怪病从而暴卒,亦或是遭遇各种想都想不到的意外而亡故。
有人喝口凉水都能被噎死,还有人站在庭院中赏月,却被从天而降的“陨石”砸死
这些遭遇未免太过于离奇和诡异,就算是抱病而亡的也未免太过于集中,就像是相互之间约好了似的,一起作伴以最快的速度共赴黄泉,片刻都不想耽误。
秦王府主人扎堆死亡的事情中,并非没有人怀疑其间暗藏的阴谋以及背后那只操纵的黑手。
不过,面对那位权柄日盛、心狠手辣,就连高宗皇帝都敬而远之、不想与之翻脸的武皇后,谁又会为了一个日薄西山的秦王府而去得罪她呢?
在宗室的记载和朝堂的共议中,所有人全都统一了口径,那就是一直以来都在庇护着秦王府的那份李家老祖宗赐予的气运已经尽了,无法再抵消秦王一系所犯下的过错,从而遭受了天谴。
众所周知,昔年玄武门之变的时候,秦王李世民企图杀兄弑弟、逼迫老父让位,可谓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只能用丧尽天良来描述。
这样一个人,所作所为可谓是天怒人怨,不可饶恕,虽身死却难以抵消这份罪孽,按照“天道至公,报应不爽”的法则,必将祸及子孙。
昔年,却因为太宗皇帝的仁慈而赦免了秦王府一系的所有罪孽,并靠着太宗皇帝的福荫和气运,秦王一系子孙才逃过了报应,得到了数十年的平安。
不过,所谓因果,有因就有果,不会孤立的存在,也不会突然地消失。昔日种下的因,既然已经结成了苦果,那么这枚苦果,终究要有人来品尝。
天道至公,报应不爽,不是不报,只不过是时辰未到。
李世民昔年既然种下了因,那么其后人怎么能不偿还这份因果?
如今,秦王府的气运终究是耗尽了,于是,报应就不可避免地来到,在上苍面前,无论遭遇什么样的死亡方式都很正常。
这就是某些臣子散布出的密辛,就连长安市井中也在流传,满朝文武都知道,这些都不过是武后推波助澜的结果,但却人人装聋作哑,全都选择了默认。
前后不到半年的时间,秦王府就成了一片死地,也成了一片鬼域,府中所有的主子全都死了,就连侍卫和下人也被死亡的瘟疫笼罩,几乎没有留下活口。
按照大唐立国之时的划分,秦王乃是诸王之首,也就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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