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文成公主远嫁吐蕃以后,在高宗朝好像曾闹出过太平公主因不愿和亲而出家的事情,不过,这应该是发生在太平公主出嫁以前的旧事。
其后,还有一位玉真公主也因拒绝和亲而效法她的姑姑旧事,出家做了一个女冠,以至于终身未嫁,还与李白、王维等多位大诗人之间不清不楚,为后人所诟病。
玉真公主拒绝和亲的事情,应该还在多年以后,如今,还不知道有没有在花瓶皇帝家中出生呢?
赵无敌很确定,眼前的这段时间里,在原本的历史中并没有发生过与吐蕃和亲之事。不过,如今的大唐,就连李世民都被李建成给干掉了,再冒出一次公主和亲之事,也算得了什么?
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和尚,一个更加年轻的大唐边军旅帅,在一间荒野小庙中,进行着一场不见刀剑的暗斗,同时,也是一次无聊透顶的交谈。
就在此时,那趴在角落里一副懒散模样的白虎突然有了动静,它抬起大脑袋,支棱着耳朵,张口就要叫唤一嗓子,却看到了赵无敌,不由得精气神一泻千里,又耷拉着脑袋趴在地上装死狗。
大自在见了白虎的动静,凝神静气,侧耳倾听,继而展颜一笑,抚手赞道:“甚好,甚好,又有佳客前来,看来今夜可尽情一醉了!”
赵无敌也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在寂静的夜色中有轻微的马蹄声传来,渐行渐近,转眼之间,差不多已经到了丘陵脚下。
“郡少主,前面有一间小庙,我们不如去借宿一宿,明日再行赶路。”一声苍老的女声传来,中气十足,气息绵长,每一个字都很清晰,且传得很远,蕴含着一股子劲道。
这明显是一个武者,且修为不凡,而根据她话中之意,其身份还是一个下人,那么她的主人也是何等惊才绝艳之辈?
赵无敌不由得乜了大自在一眼,嘴角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轻笑,心中暗笑:“又来了一拨武者,事情变得越来越好玩了”
“那好吧,我们就在此地休憩一夜,花语,你先去庙中向大师问候一下,可否行个方便?记住了,要好言想求,不可失了礼数!”
这也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还是一个年轻女子,声音很好听,如同素琴清音,空灵而飘逸,不着人间烟火。
“是!”一个同样年轻的女子应道。
马蹄声暂缓,却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看来那个年轻侍婢尊崇了主人的吩咐,为了显示对庙主人的尊敬,竟弃马步行。
过了大约半盏菜的时间,那年轻侍婢已来到庙门前,却没有进来,就站在门外看向庙中。
她在看到大自在和赵无敌以后,微微一愣神,继而,脸颊浮现一抹红云,用晶莹的贝齿轻咬着丰润的红唇,一双大眼睛狠狠地盯着两人,一时之间竟有些痴了
其实,赵无敌大可不必不好意思,因为人家姑娘压根就没有看他,一双大眼睛里全都是大自在的影子。
“阿弥陀佛,姑娘的来意,小僧已经知道了。庙门朝外开,佛度有缘人,还请回禀尊主人,就说小僧置酒相待。”大自在轻笑道。
可那侍婢已经迷醉在大自在的笑靥中,不想醒来,赵无敌见此,起身来到她的面前,伸出手在她眼前划拉几下,唤道:“小娘子,小娘子,快醒醒,大师已经答应了,还不快去请你家主人前来”
赵无敌将侍婢的视线完全给遮住,让她眼中失去了大自在的倩影,这让她颇为不爽,不由得横眉立目,鼻翼抽动,咬牙切齿,凶巴巴地喝道:“谁是小娘子?小娘子也是你叫的吗?一个嘴上无毛的小屁孩,也敢小觑本姑娘?”
赵无敌懵了,心中腹诽不已:“尼玛!老子好意提醒你个花痴,免得耽误了时间让你受主人的责罚,谁知道你丫不仅是一个大花痴,还是一个好坏不分的恶女人。
行行行,老子不管你了,让你个花痴给大自在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赵无敌虽然不爽,却也不好和她计较,只能置之不理,回到大佛前不言不语。
年轻侍婢冲着赵无敌的背影哼了几声,随即冲大自在蹲身施礼道:“多谢大师!”
大自在微微颔首,示意她尽可离去,不必多礼。
年轻侍婢笑吟吟地离去,临去前还没有忘记狠狠瞪了赵无敌一眼,并暗暗捏了一下小拳头。
第203章 灯下看美人()
小婢花语昂首挺胸离去,只留下了赵无敌在灯光下凌乱。
花语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身段修长,相貌姣好,性子也很活泼,迈开大长腿走在夜色中,心里却潮起潮落、波澜起伏,久久都难以平静。
晚来的秋风带着一股寒意,恣意地吹在她的脸上,却怎么也熄灭不了那股子火辣辣的情意。
她暗暗啐了一口,轻抚胸口,强行让躁动的心平复下来,方才来到主人面前,笑嘻嘻地道:“少主,庙里的大师也就是一个小和尚请您过去。”
还没等那位少主说话,另一名个子不高、却身段丰腴的俏婢抢着问道:“什么小和尚?哦看你两颊桃红,眼神闪烁,定是被那小和尚勾动了春心,想嫁人了!”
“花萼,你个死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花语扑上去作势欲打,花萼也假意讨饶,却身子一闪躲在少主身后,对着她吐着舌头,扮着鬼脸。
“行了,行了,你们俩别闹了。”那个头发斑白的老妇人斥道。
若是新城县的何氏姐弟在此,一定会大吃一惊,怎么也无法想到他们尊贵的少主会出现在关中之地,还要夜宿一间破庙之中。
这一行人正是在新城之中策划行刺沫儿的主谋,也就是李若兮和叶嬷嬷,以及两个侍婢花语和花萼。
那次行刺失败以后,她们停止了一切行动,斩断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隐藏于地下,方才躲过了秦怀玉的大索。
待到风声平息之后,她们才分批从南门出了新城,然后,将大多数手下遣返,让他们自山间小径返回漠北,而李若兮则和叶嬷嬷一起,只带着两个小婢,悄然朝关中而来。
花语遭到叶嬷嬷的呵斥,却并不怎么害怕,反而吐了吐舌头,笑道:“少主,那个小和尚真是漂亮得不像话,让人还以为是一位小尼姑呢?不过,里面还有一个小屁孩,一脸坏笑,看着让人讨厌。”
“哦我明白了,一定是那个小屁孩模样极丑陋,污了我们花语姑娘的慧眼。”花萼摇头晃脑,口中却念念有词,洋洋自得地一一分析着。
花语白了她一眼,道:“胡说八道,谁说他生得丑陋了?虽不及小和尚,不过,也可算是颇为英俊,就是笑起来让人烦,一副贱人的模样。”
“夜已深了,姑奶奶们,走吧!”叶嬷嬷没好气地道。
一行主仆四人,牵着马来到了小庙前,叶嬷嬷吩咐道:“花萼,将马匹喂些精粮和清水,再找个避风的地方给拴好。”
“为什么又是我?”花萼不满地嘟囔着,小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就像是田鸡一样。
不过,她虽然嘟囔,但却依然手脚未停,将四匹马给牵到水洼边,又从马背上的布袋子里掏出精粮,喂养马匹。
花语在前引路,李若兮在叶嬷嬷的陪同下进了小庙。庙中只有两个人,大自在和赵无敌,这也省去了很多麻烦,倒也不至于弄错主人。
此地既然是庙,那么庙主人也自然是个和尚,不可能是那个笑起来“贱贱”的家伙。因花语的不喜,让李若兮先入为主,也随之对赵无敌不喜,认为他的确是喜欢一个追蜂着蝶的浮华浪荡子。
李若兮冲大自在敛手一礼,用黄莺低唱般的清音道:“打扰大师清修了!”
大自在初见李若兮之姿容,先是眼神一亮,随即凝神静心,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缘来缘去,幻生幻灭,入世出世,在家出家,何处不是修行?
庙宇本是佛陀的栖居之地,而佛门大开,有缘人皆可入内,聆听我佛的天音,从而超脱苦海,早登极乐。
小僧不过是我佛座前一沙弥,替我佛接待有缘人,为其引路,当不得娘子的大礼。”
大自在此时神态端详,宝相庄严,好似一位大德高僧,在给信徒讲解佛门真言,指引方向,哪里还有半点“妖气”?
他白衣如雪,不染一丝尘埃,随着晚风轻拂,衣袂飘飘,几如飞仙,说实在的,卖相的确不凡,怪不到花语自打进门以来,一双大眼睛就没有移动地方,一直死死盯着大自在。
就在此时,那待在角落里的白虎又有动静了,却原来是老胡僧鸠摩什自后方的角门里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个好大的木盘,而盘子里则是一整只烤得色泽金黄香气扑鼻的大鹿。
这只鹿可真不小,就跟头小牛犊似的,被烤熟了端了上来,怪不到白虎有了反应。
白虎虽然很怕赵无敌,不过,肚子饿了就要吃饭,这是生灵的天赋本能,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因此,它也就顾不得赵无敌了,爬起来偷偷挪动身体,拿大脑袋朝鸠摩什身边凑。
鸠摩什可不敢让它先开动,身子一扭将它给挤开,然后,将大木盘放在大自在面前,垂首道:“荒野之地,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怠慢了各位。这还是昨日猎到的一只大鹿,请尊者和各位尊客慢用,老衲去给各位拿酒水。”
鸠摩什一直是略微低头,且是对大自在说话,随后边转身离去,并没有仔细打量李若兮一行人。
而叶嬷嬷却在看到鸠摩什的时候,身子一僵,面色大变,老眼中也露出惊诧和不安的神色。
她显然是认识鸠摩什,且对其颇为了解,而根据她的反应,可以看出她与鸠摩什之间绝非好友,反而有不小的过节。
自打她们进来之后,赵无敌终于可以结束了和大自在之间的无聊谈话,也没有上赶着往前凑,而是冷眼旁观,因此也看到了叶嬷嬷的变化。
他对李若兮的美也不可能视而不见,不过,却也没有为之倾倒而露出失态的模样。
李若兮自然是一个极美的女子,在赵无敌看来,和太平公主不相上下,不过,却又有所不同。
太平公主姿容绝世,美艳无双,和李若兮相必,多了一股子成熟的丰润,以及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而李若兮因年纪尚小,虽也是体态婀娜,风流婉转,不过,却有些青涩,就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清水芙蓉,到底少了一抹风韵。
李若兮美则美矣,不过,却也没有迷倒赵无敌。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余者,不过是光阴中的过客!
第204章 冤家路窄()
灯下看美人,多了一种朦胧的美,素淡的灯光摇曳不定,如薄纱拂面,似轻雾萦绕,越发显得神秘。
李若兮就是这样的一位美人,如那江南的山水,山不巍峨但却灵秀,水不雄浑但却轻柔,在烟那花三月细雨霏霏中,半遮半掩,空灵飘逸,让人迷醉。
此时,美人鼻翼微皱,嘴角轻撇,乜了一眼赵无敌,那遽然增多的眼白暴露出她的心情,似乎是有些恼怒。
不过,美人即是美人,即便是恼怒也是那么的与众不同,看不出那种怒气冲冲的狰狞,反而给人一种美的享受。
李若兮之所以嗔怒,主要是因为受花语的影响而先入为主,认为赵无敌是一个浮华之徒,是一个追花逐香的浪荡子。而且,那个浪荡子就像是八辈子都没有见过女人似的,人家刚一进门就死死盯着人家看,真是让人怪难为情的。
哼!油头粉面,目光闪烁,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女人心,海底针,看不见,摸不着,更加说不清。
只要她看对了眼,明明是一脸的痞气,却执拗地认为是一种独特的气质,帅遍天下,秒杀世间所有小白脸。而如赵无敌这般英姿勃发的型男,反而是飞鹰走犬的纨绔、贼眉鼠眼的混混。
漂亮的女人就是这么任性,因为漂亮也是一种资本,可以趁着年轻恣意挥霍,直到有那么一天,晨起懒梳妆,对着铜镜发呆,忽然发现两鬓已有白发丛生,年轻已不再,年华已失去,而那个“良人”也好久没有来过,才知道,因昔日的任性而误了自己的终身。
李若兮似嗔似怒,却因为自幼所受到的良好教育,并没有因此发飙,让叶嬷嬷将那个浪荡子给抓住暴打一顿。
叶嬷嬷也没有心思注意这些小儿女之间的儿戏,她刚刚看到了老对头鸠摩什,心头一惊,恨不得立即带着李若兮远远离开。
她在李若兮耳边低声说道:“少主,此庙的主人是我们的老对头、吐蕃大雪山的人,刚刚那个老和尚就是大雪山明王座下四大护法金刚之首的鸠摩什,本是西天竺大珈蓝寺的僧人,带艺投入大雪山,又研习明王拈花指,其修为极为高明。
十年前,我稷下学宫和大雪山在昆仑山那一战,老身也曾参加,虽未曾与鸠摩什交手,但却见识过他的武功,以老身看来,鸠摩什虽不曾位列兵器谱之上,但却与第十相必也不遑多让。
大雪山与我稷下学宫向来不和,双方之间明争暗斗已有一千多年,而今与他们相遇,定然无法善了。
若是只有鸠摩什一个人,老身还能抵挡,不过,那个小和尚气息内敛,其修为恐不在鸠摩什之下,还有那个年轻人,看他的样子似乎也是他们一路。
敌人势大,以老身看来,不如趁鸠摩什尚未认出我的身份,暂且先行离去。”
叶嬷嬷的声音虽小,但是以赵无敌和大自在的修为,若是静心凝神去听,还是能够听到的。
赵无敌从叶嬷嬷初见鸠摩什的惊诧表情,就已经猜出他们之间定然有恩怨存在,加上他不喜大自在的妖气,而又欣赏李若兮的风姿,于是,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法则,决定帮她们一把。
他故意凑到大自在面前,有意无意地遮住他的视线,指着大木盘中香气扑鼻的大鹿,笑着赞道:“鸠摩什大师真是好手艺,不过倏然之间就烤好一只大鹿,且火候均匀,色泽金黄,可谓是色香味俱全,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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