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就不是一种技艺,而是内家武功,内家武功能知道吗?”
沫儿摇摇头,同时心中腹诽:小气鬼,奴只是一个小女子,这辈子都没有出过朔方城,知道个鬼的内家外家的?
赵无敌吞了一口口水,润润嗓子,继续说道:“人体经脉知道吧?人的体内有十二正经,还有奇经八脉和无数窍穴
我所用的就是内家手法,点穴之术,控制人体局部的血液流动,从而达到止血的目的。
算了,这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说的清楚的,而且,即便是你知道了这些手法,不把内家心法修炼个几年也是枉然。”
“行了,是我冤枉了你,某向你道歉!”沫儿眼睛又弯成好看的月牙,像模像样地朝赵无敌拱手施礼,至于赵无敌是不是原谅,她一点都不担心。
敢不原谅我,我就咬死你。
这就是沫儿的底气,也是她心中所想。
同时,她又拿眼睛瞟赵无敌,一个劲地瞟,笑吟吟地就是不说话,女儿家家的心思,让你猜!
赵无敌被瞟得浑身难受,受不了,在沫儿小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没好气地道:“想学?可以,但是要等到战争结束。”
“不要打我的头!”沫儿张牙舞爪地抗议。
就在此时,秦刚又冒出来了,隔着三丈远就迫不及待地埋怨起来:“我说赵旅帅,活祖宗,你又不是郎中,怎么又跑伤兵营来了?”
“秦老哥,你这又是怎么了?我的事情都干完了,大将军才让我滚蛋的,至于滚到哪有啥区别?”赵无敌不解地反问。
秦刚眼睛一瞪,撇撇嘴,鄙视道:“少扯这些没用的,快随老子走,一大帮子八牛弩的弩手都在等着你这个菩萨,好意思在这打情骂俏?
还有沫儿,你也回去,大将军的药还没有换呢!”
赵无敌明白了,感情秦刚是来抓壮丁的,事情的起因还是在薛纳那个大嘴巴身上。
这是军务,秦刚是奉大将军将令来的,由不得赵无敌讨价还价。
赵无敌只能乖乖的跟着秦刚走,就连沫儿也不例外,伤兵的伤是伤,大将军的伤也是伤,在小卒和大将军同时受伤的情况下,那肯定是先救大将军。
这一点无可厚非,即便是在大明也不例外。
无论从哪方面来讲,一个大将军的价值也比小卒高。
伤兵营也设在朔方城的中部,紧挨着库房,对面不远处就是大将军行在。
出了伤兵营,秦刚就让沫儿一个人回大将军行在,自己陪着赵无敌去见那些弩手。
八牛弩属于军中的战备物资,库房中并不缺少,至于像八牛弩这种大杀器,不可能在屋子里操作,因此,薛纳将训练的地方放在了平日里三军操练的校场。
夜色已来临,天幕深邃,漆黑一片,不见一颗星辰。
城中的运兵道上,每隔三丈就有一支火把,插在木头柱子上,将朔方城点亮。
赵无敌远远望去,大将军行在的最高建筑物,那座烽火台依然在燃烧,火借风势,熊熊的火焰一下子抽起十多丈高。
烽火台是军中的一种传达敌情的工具,遇到敌袭的时候,白天举狼烟,夜间点火,通过十里一台的烽火台体系,层层接力将敌情传到后方。
按道理说,在朔方城的后方,也就是南边的方向,应该也设有烽火台才对。
不过,朔方城的烽火台自昨日开始就已经点火,但是今天白天的时候,赵无敌曾四面寻找,也没有看到任何地方有狼烟呼应。
这是赵无敌所知道的烽火台体系,自然属于大明的设置,而对于大唐是否不同,他心中没有印象。
因为以前的那个赵无敌,毕竟只是边军的一个小卒,还没有资格接触到烽火台的秘密。
“秦老哥,这烽火台能把敌情传出去吗?”赵无敌问道。
秦刚瞅瞅烽火台,神情落寞,摇摇头,叹道:“周边的烽火台没有任何的反应,看来是被突厥人给拔掉了。
眼下的朔方城已经是一座孤城,援军是不用指望了,所以,赵旅帅,有啥能耐就不要藏着掖着了,全都拿出来。
只要能打败突厥人,保住朔方城,保住大将军,老子以后给你看家护院都成。”
为了秦怀玉,秦刚可是下了血本了!
第55章 操训大唐炮兵()
今年的突厥人一反常态,没有在秋高马肥的时候南下出兵,反而在初雪降临之际寇边,让大唐边军打了个措手不及。
数万突厥铁骑来势汹汹,盘踞在朔方城外,虎视眈眈,且将边军的烽火台体系一一拔除,让朔方城无法传出敌情,彻底成了一座孤城。
眼下的朔方城可谓是危如累卵,两天攻城战下来,城中可战之兵就已不足万人,敌众我寡,外无援兵,已经是万分危急。
秦刚为了大将军秦怀玉,可谓是下了血本,都说出要给赵无敌看家护院了,这已经是绝望的表现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大将军秦怀玉作为朔方城的主将,只能是城在人在城亡人亡,他的性命已经与朔方城捆在一起,别无选择。
如果朔方城被突厥人攻破,只能选择战死,哪怕是有机会逃出生天,也不能逃走,否则,不仅自己难逃一死,还会给老秦家带来灭顶之灾。
身为将门之子,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是他们的命运。
不过,最麻烦的就是,即便是秦怀玉真的战死于朔方城,也未必能免掉老秦家的罪。
自从六年前阴山之战以来,朝廷对武将的处罚越来越严厉,如果是单纯的战败还要好一些,而丢失城池的将领,大多数都满门男丁斩杀干净,而老弱妇孺全都流放烟瘴之地。
由此可见,朔方城若是沦陷,偌大的老秦家将轰然倒塌,毁于一旦。
敌强我弱,敌众我寡,这本就是一场不对称的战争,以朔方城这点兵力,要是和突厥铁骑野战,就连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
而依托城墙固守就成了唯一的选择,不过,在突厥人不断出现的利器面前,黄土铸就的朔方城还能坚持多久,秦刚对此是毫无把握。
秦大山是大将军的亲兵,也是大将军的另一条命,随时随地,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身体为大将军挡住敌人的刀和箭,至死无悔。
这本来就是亲兵的职责,亲兵就是主将的肉盾,在两军交战的时候,不把对方的亲兵斩杀干净,一般情况下,是无法斩将夺旗的。
而秦刚与秦大山不同,他不仅是秦怀玉的亲兵,也是老秦家的家臣。
作为单纯亲兵的秦大山很简单,只要保住大将军的性命就成,如果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死在大将军前面就好。
而秦刚不仅要保住秦怀玉的性命,更多的是要保住老秦家的荣耀,万不得已的时候,也要保住老秦家的血脉得以延续。
这就是家臣的使命,史上多少家族遭遇灭顶之灾的时候,依然有家臣拼死救出一星半点血脉,得以将主家的香火传承下去。
甚至,在家臣的辅佐之下,不乏漏网之鱼重新崛起,成功复仇,从而重振门庭。
这就是秦刚的烦恼,近两天一直都在思虑如何能让老秦家逃过此劫,而赵无敌则给了他这个希望。
直觉告诉秦刚,老秦家这次能不能全身而退,就要着落在这个十七岁的少年身上。
而秦刚的承诺把赵无敌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道:“老秦大哥,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小子担当不起。
至于打败突厥人,不是你我私下的交易。
小子也是大唐子民,还是一名大唐军人,为国献策,打败突厥人,本来就是小子的职责。
因此,小子绝不会藏着掖着的,你尽管放心。”
“好!小子,要是不嫌老秦我高攀,你这个兄弟老秦认了!”秦刚用力拍拍赵无敌的肩膀,借助火光的余光,赵无敌看到了他眼角的一抹晶莹。
这就是一个性情中人,也是一个为了家族不惜付出一切的人,前世,赵无敌也是世家中人,对于这种感情并不陌生。
秦刚的心结已经解开,整个人开朗了很多,不再忧心如焚,有些事情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两人走到了校场,薛纳不见了,留下那个白天里扛着盾牌替赵无敌挡箭的亲兵传话,老薛等不及了,要去大将军行在商议军机。
朔方城的校场有五十亩朝上,成长条状,原本黄土夯实的地面覆盖了几寸厚的积雪,如今已冻结成冰,走在上面发出咔咔的声响。
足有上百支火把一起点燃,给校场带来了足够的亮光,甚至在点将台上还矗立两口燃烧的大锅,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油,随着火焰散发出黑乎乎的浓烟,并有一股子异味扑鼻。
点将台的对面,也就是校场的尽头,有一道黄土铸就的土墙,高三丈,厚三丈,看上去很坚实。
这是一道防护墙,以免在操练的时候,脱靶的箭矢飞到后面营房伤及无辜。
在土墙的前方,树立各种标靶,有木板制成的,有砖石垒砌的,也有穿着突厥人服饰的草人,都是供弓箭手和弩手训练用的。
而在点将台上面,安放了两架崭新的八牛弩,而长达一丈的箭矢堆了一大堆,难以计数。
至于操控八牛弩的弩手,全都站立在点将台上,赵无敌眼睛一扫,粗略估计有近百人,一个个兴致很高,在寒冷的晚风中因为兴奋而老脸通红,眼睛贼亮。
赵无敌虽然年轻,小脸上没有一根胡子,但却没有一个人质疑他的能力,毕竟能让八牛弩的命中率达到十发五中,这就足够赢得他们的尊敬和信服。
军中不同于魑魅魍魉横行的朝廷,将士们都是直来直去的杀才,只要你有大本领,能够杀敌,老子就服你。
赵无敌没有废话,跟这些杀才也没有废话可讲,此时此刻,除了八牛弩,你就是把酒肉摆在他们面前,也不足以吸引他们。
既然如此,赵无敌直接开始演练,先让人给远处那道土墙上面挂上一批木板,一尺见方,并做了不同的标记,以示区别。
然后,让白天那个小卒做助手,他亲自示范弩箭的瞄准之法,并做出详细的讲解,不厌其烦,反反复复,力求让每一个弩手理解。
其实,这就是西夷之人校射火炮的方法,其中涉及一些几何知识,并非多么复杂。
正如射箭之术,一法通,万法通,唯熟练耳。
第56章 小可汗的夜宴()
夜色苍茫,雾霭沉沉。
突厥大营安置在朔方城北五里开外,两万多人马安营扎寨,一座座帐篷绵延数里之地,颇为壮观。
大营之中,随处可见一从从篝火,有值夜的突厥人围在篝火旁边,佝偻着身子,将双手靠近火焰取暖,同时,嘴里骂骂咧咧,对喝北风十分不爽。
骂累了,手和身子也烤暖和了,疲倦感和睡意不期而至,上下眼皮怎么也不受控制,这些值夜的人身子渐渐地软倒在地,打起了呼噜。
而更多的突厥人则挤在帐篷中,大口喝酒,大口撕咬羊肉,喝到酣畅淋漓的时候,撕开皮袄,露出黑乎乎的胸毛,放声高歌。
有喝高的借酒壮胆,将十年前一起抢姑娘中的过节抖落出来,继而,破口大骂,再接下来厮打在一起,其他人则高歌、哄笑、喝彩,唯独没有人劝阻和制止。
这就是野蛮人的生活,两人彼此看着不爽随时随地都可以决斗,抡刀子都没有问题。
而在营地的中间,矗立一顶高大的大帐,占地能有方圆十丈出头,是小可汗忽必利的行辕。
大帐中间,地面先是铺着一层牛皮毡子,用来隔绝冰雪的潮湿,其上再铺着厚厚的地毯。
这些地毯手工精致,图案精美,入手柔软,手感细腻而温暖,来自于极西之地大食国,价格极为昂贵,堪比等量黄金。
帐篷里摆放着十多个火盆,熊熊燃烧的火焰将寒气迅速驱散,以至于脱了皮袄都不觉得冷。
此时,突厥小可汗忽必利正在同诸将宴饮,忽必利端坐于上位,国师阿鲁不花在他的左侧,二人并列,面对主将。
二十多张木几分列于两侧,一边十来张,每一个木几后面都有一位突厥将领,长相各异,但却都有一种凶悍且狂放不羁之气。
所有的木几上面都摆放着华美的银盘、银壶和切肉的银刀,至于酒杯则五花八门,让人眼花缭乱。
有金杯银杯,有玉盏玉碗,有牛角镂刻而成的,还有白森森的骨头所制
银盘中堆满大块的肉食,银壶中装满醇厚的烈酒,数十名突厥女人穿梭其间,不停地给他们倒酒。
而帐篷里还点燃了熊熊的篝火,巨大的架子上穿着三只羊和一头小牛犊子,在火焰的炙烤下,油脂滴淌,肉香弥漫。
“哈哈哈,喝!”小可汗忽必利哈哈大笑,嘴巴上油光可鉴,端起头骨杯一口干下,任酒水顺着下巴流淌,湿透衣袍。
“为大突厥贺!为大王贺!”国师阿鲁不花举起晶莹的玉盏,也一口干下。
“为大突厥贺!为大王贺!”
帐下主将高举各种酒器,纷纷开口恭贺,只是声音纷繁杂乱,一点都不齐整。
张开大嘴,把酒直接倒进去,砸吧一下嘴巴,赞一声好酒,然后,一个个野蛮人弃银刀而不用,直接用手抓起一块羊肉,亦或是一根羊腿,用力撕咬。
这才是准确的吃肉法子,又不是装模作样的唐人,要什么银刀?
这肉烤得不错,加了名贵的香料,还带着血丝,嚼起来有劲道。
突厥将领们都在埋头对付肉食,吃几口肉,干一碗酒,顺便将油腻腻的大手在侍女的身上擦擦,擦过之后觉得手感不错,那就再摸几把。
诸将闷头大吃大喝,不时在倒酒的侍女身上倒腾几下,让小可汗忽必利觉得很没有面子,只能举着头骨朝国师讪笑道:“都是一群粗杀汉,倒是让国师见笑了。”
阿鲁不花举杯笑道:“哈哈哈,小可汗,您是天狼神的子嗣,大漠中第二尊贵的青狼,极北之地的雪原,东边的苍茫大海,南边的大唐,西部的大食,无一不在传唱您的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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