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有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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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有钱人- 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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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便是郑芝龙留在海边的接头报信之人,他一听到姬庆文的命令,当即撑开一艘轻便快船,不一刻便顺着瓯江的水流和大海的潮汐,向东走了十余里海路,来到郑芝龙那艘极显眼的大白舰之下。

    郑芝龙接到姬庆文的命令之后,不过略加迟疑,便下令水手扬帆起航,乘着并不猛烈的东南风,便逆流而上,将麾下五艘海船一字并排地开入瓯江口中。

    这郑芝龙并不愿意将所有的筹码全都压在姬庆文一人身上,因此对姬庆文这般颐指气使的命令颇有几分反感。然而郑芝龙却毕竟是个海商,徐鸿儒在江南这么一闹,顿时让时局不太平起来,让他错失了不少经商发财的机会。

    因此,郑芝龙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也是希望朝廷能够迅速敉平这场白莲教之乱,自然也就愿意听从姬庆文的号令,开往瓯江之内。

    于是正当白莲教徐鸿儒眼看就要突破瓯江防线之时,忽从海上快速驶来五艘高大威猛的大海船,将白莲教已横渡瓯江来到江北的先头部队,同其他主力分隔开来。

    更有甚者,这几艘海船横冲直撞,将架设在瓯江之上的几道浮桥全部撞碎、撞烂,让徐鸿儒再也无法继续向瓯江北岸输送军队。

    眼看滞留在北岸的白莲教徒的攻势越来越薄弱、人数越来越少、形势越来越危急,可偏偏无论徐鸿儒如何紧张焦急,却拿不出一星半点的办法出来。

    毕竟仅凭白莲教手里现在掌握的几艘小舢板、几条小木筏,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对抗郑芝龙旗下这支横行东海的舰队的。

    这样一来,徐鸿儒只能在几乎就要取得胜利的当口,放弃了后续的进攻,选择返回温州城内休整。

    这一场败仗,徐鸿儒在即将突破瓯江防线,眼看就能离开这座温州空城之时,却是功亏一篑,被这几艘从天而降的海船坏了大事。

    这让徐鸿儒恼羞成怒,立即派人去打听这几艘船的来历。

    白莲教中,自有码头工人、造船工人、水手船夫出身的教徒,郑芝龙的名声在这群人耳中可谓是如雷贯耳。

    于是他们便将郑芝龙在海上的地位、实力,连同他心狠手辣、狡诈多谋几次

    击沉、弄垮竞争对手的故事,一并向徐鸿儒讲了。末了,他们还多说了一句郑芝龙现在可是姬庆文的亲信,不仅在姬庆文辖下的淀山港里转了如山如海一般的银子,就连他的儿子郑成功也托了姬庆文的门路,从皇上那里讨了个正经出身。

    “姬庆文!又是姬庆文!”

    徐鸿儒听到这样的情况之后禁不住高声辱骂起来。

    他早就知道姬庆文这小子的厉害,因此故意避开行动余地最大的西线不走,而是向北强渡瓯江,却不料这小贼居然神通广大如此,结交了郑芝龙这个海商,将整条瓯江封闭起来,彻底断绝了自己率军北上的通道。

    这样一来,三条路之中便只剩下了一条路南下,重新进入福建,再进一步积蓄力量,寻找北上的机会。

    于是徐鸿儒似乎是被姬庆文催促着开始了新的行动——他没有半点迟疑,也不待大军休整,而是立即挥动大军,连夜从温州出发,向南边的飞云江攻击。

    飞云江的地形条件、水文条件,比起瓯江来,要对发动进攻一方要友好得多。

    因此,徐鸿儒的白莲教虽然在之前的瓯江之战中受到了不小的挫折,实力也是大大受损,却仗着夜战的机会,重创了守卫在飞云江南岸的邹维琏麾下的福建卫所军队,连夜渡江南下。

    他这么一打,顿时让姬庆文做了无用功,徐鸿儒重新回到福建北部活动,却将浙江南部肆虐了一番,情势反而比之前几天更加恶劣起来。

    这是姬庆文所不能接受的——因为他采取的诱敌深入之计,其实并不能够服众,而仅是以代表了皇帝权威的“天子剑”,震慑住几位官位、资历都远远超过自己的高官才能得以施行而已。

    这种情况,若是计划执行得一切顺利自然好说,若是执行得有些偏颇,那立即就会引来无数的非议——那些吃饱了撑着的御史言官自不必去说他,恐怕刘孔昭、韩赞周、张延登之流早已开始写弹劾自己的奏章文书了。

    因此,摆在姬庆文面前,迅速将白莲教击败的任务便显得愈发迫切。

    而想要彻底平息这场白莲教之乱,想来想去,还是必须遵循姬庆文之前的策略——将白莲教主力引诱到一座空城之内,并且聚而歼之。

    这座空城已准备好了,便是浙江的温州城。

    可“引诱”两个字却未必能够再适用一次了——毕竟徐鸿儒也算是一方豪杰,并不是什么笨人,同样的陷阱,他岂会第二次踩上?

    而姬庆文要做的,便是让他再踩一次!

    。

第二九六节 前有狼,后有虎() 
在让徐鸿儒重返温州这座专门为准备的空城之前,姬庆文首先要做的,便是要阻止徐鸿儒进一步深入福建省内,让他返回浙江境内——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

    想要达成这样的目的,仅仅依靠福建巡抚邹维琏手下那几个自顾不暇的杂牌军显然是不行的。这就需要姬庆文所部亲自上阵了。

    而现在姬庆文手下能够直接指挥的,不过五千人而已——包括自己亲属的一千“明武军”,秦祥珍手下两千四川土司的白杆兵,自己名义上的上司沈良佐从北京带过来的两千京师营。

    这五千人马需要面对的,则是徐鸿儒手下将近八万人的白莲教徒。并且,姬庆文的目的并非只是将这八万人马抵挡住而已,而是要战而胜之,至少要将他们赶回浙江。

    面对这样悬殊的敌我势力对比,寻常领军的将领,一般都会选择避而不战。

    可姬庆文偏不是这样的寻常将领。

    他同徐鸿儒、同白莲教不知打了多少次交道,对他们的虚实已是了若指掌。更重要的是,姬庆文对自己手下“明武军”的战斗力抱有绝对的信心,自信正面对敌,只要不被对手团团包围住,便能发挥出以一当十、以一当二十的能力,更何况他现在手下还增添了两千白杆兵这么个可靠的帮手。

    于是姬庆文便将手下五千人马分成两队。

    一队由沈良佐带领,继续打出“明武军”的旗号,在白莲教的西侧运动,吓阻其改变方向往纵深运动。另一队,则由他亲自带领,尽遣精兵良将,昼夜行动饶了个大圈,赶到白莲教前头,同邹维琏会和一处。

    与此同时,锦衣卫指挥佥事李元胤收集到的情报也源源不断地传到姬庆文耳中,让姬庆文时刻了解白莲教主力的人数、构成、运动方向等信息。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在充分掌握了白莲教的动向之后,姬庆文决定选择在浙江和福建交界的一处紧要位置,设下埋伏,打算在此处堵截白莲教的南下。

    这处地方,便是在浙江温州府苍南县以南,福建福宁府福鼎县以北的贯岭。

    贯岭乃是浙江进入福建东路的必经之路,一条平坦通道贯穿南北,各沟通一片平原集镇,到一处叫做“鲤鱼口”的所在,通道却极速收紧,变得仅有十余丈宽窄,而鲤鱼口左右两侧则尽是大尖山、尖峰山、莲花尖等一众高山。

    若是放在平日跑马走商之时,经过鲤鱼口还要

    注意防范劫道抢掠的土匪山贼,更何况现在是两军交战的时候,通过这处险要之地更须小心谨慎。

    徐鸿儒不久之前就走过一次鲤鱼口,知道这里地形险要,因此也不敢贸然往这处陷阱里钻,而是将自己、周秀英、许道清及其麾下精锐骨干留在后队不动;却派了新投入自己麾下的几个武林人士,领着颇具数量的一大群乌合之众作为先头部队,先闯一闯这鲤鱼口。

    要是徐鸿儒对阵的是别的官军,说不定还真的中了他这打草惊蛇之计,以为是白莲教的主力打算大举突破防线,因此也会同样大举出动,以至于暴露了自己埋伏下的大队人马。

    可姬庆文却是知道徐鸿儒底细的,知道他每逢重大行动,要么是亲自领军上阵,要么派遣“圣女”周秀英领“娘子军”打头阵,最次也会派“大师兄”许道清当先锋。

    可如今率先冲击鲤鱼口的,并非这三位白莲教的核心骨干,而是一群从未谋面,并且装束打扮乱乱糟糟、行军队列松松散散,一看就没有多少战斗力的炮灰、咸鱼。

    看到他们,姬庆文也不用动多少脑筋,便已猜出这必然是徐鸿儒派出来试探消息的,只有他们能够平安无事地通过鲤鱼口,白莲教的主力人马才会跟着通过此处,重新进入福建境内。

    若是按照常理,徐鸿儒的打算既已被看破,那姬庆文就应该放任白莲教的先头部队通过鲤鱼口,再等其主力通过之时,从前后左右两侧的山上发动突然袭击,然后再堵住前后通路,从而可以将其一举歼灭。

    可姬庆文想的却是要彻底平定这次白莲教之乱,徐鸿儒等几个主力骨干字不必去说,其余人等也是一个也不能放入福建的。并且姬庆文计划之中打算围歼徐鸿儒的地方也并不在鲤鱼口这边。

    于是姬庆文站在鲤鱼口两侧的高山之上,见白莲教前头部队冒冒失失地向前试探前进,便立即挥动战旗,要埋伏在鲤鱼口正面的川军白杆兵立即出动,将白莲教堵截在贯岭之中。

    徐鸿儒曾经在川中发动过白莲教起事,可惜他那时候倒霉了一些,正好碰到年轻时候的秦良玉。秦良玉乃是大明朝唯一一个凭借军功便受到册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可谓是实实在在的一位女将军,领军作战的本事比起朝廷任何一位将领都毫不逊色,手下又有万余精锐的白杆兵军士。

    当时的徐鸿儒遇到了秦良玉,自然败得毫无悬念,那场起事略加抵抗,便以失败而告终。

    因此,现在奉旨领军东进福建增援作战的秦祥珍,虽然从未同白莲教打过仗,却也从母亲、兄长那里听说过一些白莲教的故事,对当时白莲教稀烂的战斗力也是颇有一些了解。

    故而秦祥珍接到姬庆文的命令之后,丝毫没有犹豫、更丝毫没有半点害怕,立即挥动战旗、擂响战鼓,在鲤鱼口正面摆起阵型,将本就并不宽阔的鲤鱼口通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徐鸿儒虽在阵后,对阵前的形势倒也了如指掌,当他听到前头出现了阻截的官军之后,第一个问题便是“这些人打的是什么旗号?是不是姬庆文的‘明武军’?”

    当他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顿时心中大宽,说道“朝廷除去姬庆文这小贼手下那些家伙之外,都是些不中用的,一鼓作气便能冲过去!”

    可是事情并不如他所愿的那样简单,不久之后前头便传来消息,说是先头部队遭遇大挫,冲击敌军不成反而全军覆没。

    这就奇怪了。

    徐鸿儒派出去的先头部队,虽然不是自己最亲信的主力人马,却也是由几个江湖上成名的高手率领的,而且在求生的驱使下,士气颇为高昂,按道理来说是不会败给朝廷那些卫所兵丁的——至少不会失败得这样迅速干脆。

    进一步的战报紧随而来,说前头堵截的,并非寻常官军,其衣着、兵器等均同普通卫所军队有所不同——身上所穿均为皮盔皮甲,手上所用的则是人手一支长达两丈的白杆长矛。

    白杆兵!

    徐鸿儒顿时想起了那段并不令人欣慰的回忆,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是何等志得意满,招揽起了四川峨眉山、青城山的几个山大王,正要攻打成都、重庆等几座城池,却不料还没行动几步,便被秦良玉率领的白杆兵杀了个片甲不留,给自己上了生动而又惨烈的一课。

    这就让徐鸿儒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要是继续向前攻击,恐怕未必能够突破精锐且特别善于防守的白杆兵的阻截;要是转而再次返回浙江,那自己便是第三次变换命令了,面子上就太过不去了。并且返回浙江之后,自己依旧要面临着同姬庆文麾下“明武军”的战斗,依旧没有多少取胜的机会。

    前有狼、后有虎。

    只不过狼近在眼前,虎却不知身在何处。

    面对这样的状况,徐鸿儒前思后想,终于下达了命令前队改后队、后队改前队,立即转身返回浙江。

    。

第二九七节 单挑() 
这位白莲教主的命令尚未下达出去,便被他的义女周秀英打断“爹爹,这样可不行。这般朝令夕改,反复走回头路,未免寒了教中弟兄们的心。”

    “心寒了,总比身子凉了要强些吧?”这是徐鸿儒的主张,“女儿啊,你是不知道白杆兵的厉害,当年爹爹我在峨眉山起事,正是群雄云集之时。可惜还没下山,便被秦良玉的白杆兵堵在山上,除了几个轻功了得的弟兄,从后山峭壁攀援而下,其余人等都被一网打尽。这些白杆兵可不是好对付的!”

    周秀英却另有打算,说道“爹爹,现在是今非昔比,如今我们兵强马壮,未必就一定不是白杆兵的对手。只要爹爹亲自上阵激励士气,是一定能够克敌制胜的。这样,不如让我先行一步,领我身边的姐妹们,给爹爹杀开一条血路如何?”

    周秀英是徐鸿儒亲信中的亲信,而她手下的“娘子军”则是白莲教主力中的主力。不到关键时刻,徐鸿儒是不会轻易使用这支力量的。

    而现在就是这种所谓的关键时刻。

    于是在获得了徐鸿儒的首肯之后,周秀英便点齐手下一千多娘子军,便朝阵前杀去。

    “娘子军”,顾名思义,都是由女子组成一支队伍。这是周秀英在南京城中专门招募的,军中兵将都是在城市中不依靠男人的力量而独自谋生的女子。

    这些女子在加入白莲教之前,便凭着自己的技术和力气谋生,论起自立自强来,一点也不逊色于须眉男儿。而在跟随了“圣女”周秀英之后,更是从她身上学了不少武艺,终于成为了一支在白莲教中响当当的突击力量。

    只见周秀英率领的这些娘子军,一路通过贯岭小道来到阵前,抬头看了一眼白杆兵的阵列,顿时惊得傻了眼,心中开始后悔自己方才把话讲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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