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郎驮爸械钠婊ㄒ焓
她同江南不少才子交好,进过不少园林,自己看得多了,竟也成了半个行家,不时点评起这里哪块石头不适合、那里哪棵桂树显得多余。
姬庆文是个俗人,倒没看出来哪里适合、哪里多余的,只觉得这柳如是乃是江南名媛,能够被自己收罗进来,好歹也算是自己穿越过来的一大成就了,也应该好好安抚她一下。
于是姬庆文便说道:“柳姑娘,从今往后,这里便是你的家。这些草木化石就是家里的家具,你想挪动挪动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尽管去弄好了。”
柳如是听了脸上一红,低吟了句:“大人,我知道了。”
走没两步,姬庆文的小妾杏儿便走了出来,见姬庆文的手紧紧抓住了另一个女子,心中一股醋意禁不住翻涌上来,上前两步阴阳怪气地问道:“少爷,这位姑娘是谁啊?”
“这位是柳如是,柳河东,我已替她赎了身,从今往后便要在这里居住了。”姬庆文答道。
柳如是大名鼎鼎,就连杏儿也是颇有耳闻,听了姬庆文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又道:“哟,原来是‘秦淮八艳’之首的河东君柳如是啊!怎么不在‘绛云楼’里住着了吗?也要跟着我来伺候我家少爷拉吗?”
杏儿也算是颇有心计了,句句都点在柳如是的死穴上,要的就是让她认明自己的身份,顺便立一立姬庆文首席姨太太的威风。
姬庆文穿越之前,也跟着看过不少狗血宫斗戏,知道杏儿当面说这几句不阴不阳的话的用意,便斥道:“杏儿,你说什么呢?”
杏儿嘴巴一嘟,顶了句嘴:“少爷,我可什么都没说啊,不就是问问柳姑娘的情况么?”
柳如是身上这个“秦淮八艳”之首的名号,是蹚过了多少大风大浪才得来的,杏儿口中这几句不冷不热的话,在她看来不过是茶杯里泛起的两三圈涟漪罢了。
只见柳如是低眉道:“姬大人替我在皇上面前求情,又花了整整三十万两银子给我赎身,这样的恩情,我是几辈子也报不完的。这位姑娘……不知如何称呼?”
“她叫杏儿,是我纳的小妾。”姬庆文替杏儿答道。
“哦,原来是杏儿姐姐。”柳如是接过话头便对杏儿说道,“杏儿姐姐,大人的恩德,小妹就从今日开始报起,从此也跟着姐姐一道伺候大人了。”
说罢,柳如是便用一双极美的眼睛,毫无怯意地盯着杏儿看。
柳如是不愧是花中魁首,她的容貌就连杏儿这个女子看了都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又听说姬庆文替柳如是做了这么多的事、花了这么多的钱,已然明白了她在自己这位“少爷”心中的地位,只得服软道:“不敢。看你年纪比我还大些,应该由我叫你一声柳姐姐才对……”
一旁的李元胤这两位女子你来我往,明里暗里已经通过言语交锋了好几回了,不禁笑道:“姬大人,看来这闺房之争,一点也不比官场上、战场上的交锋轻松。哈哈,姬大人将来可未必有什么好日子过了啊!”
姬庆文莞尔一笑,忽又想起李元胤还有要紧事同自己说,便又收起笑容,对杏儿说道:“杏儿,柳姑娘走得急,没带着随身细软,你这就带柳姑娘上街去买些物品,花的银子都从账房里支出。另外再收拾起两间房子来,专给柳姑娘居住。”
支走了柳如是和杏儿,姬庆文这才同李元胤走进书房,问道:“李指挥,你急匆匆拉我过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急事?”
李元胤答道:“这件事虽并不是十分着急,却是一件大事,因此末将才伤了大人的雅兴,非要第一时间来通报大人的。”
姬庆文忙道:“李指挥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李岩那套,开始卖起关子来了?到底是什么事,还请明说。”
李元胤蹙眉道:“大人是不是曾经在皇上面前建议,要取消我靠勘合贸易,全面开放海禁?”
姬庆文答道:“是,是有这么一回事。那时候皇上没有立即俯允,而是说要同内阁商量一下再办。怎么是这件事情被皇上驳了吗?”
李元胤摇头道:“不是,这样能够扩充朝廷财政收入的事情,皇上又怎么可能批驳了呢?”
“那就是皇上准了我的主张了,那可是件好事啊!”姬庆文道。
李元胤两道剑眉紧锁,说道:“皇上倒也没有完全找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说说清楚。”姬庆文被李元胤这几句话撩拨起了好奇心,忙不迭地问道。
第二〇三节 给我找了个上司()
李元胤没有立即回答,却道:“姬大人,这件事情虽然已是板上钉钉,皇上却还没有明旨。大人听了,心里有数就好,可千万别说是从末将这里听说的啊!”
这话颇有几分深意,可姬庆文却没有闲暇深入思考,只道:“得了,你少废话。要是我口风不紧,你李元胤早就被骆养性杀掉了,哪还容得你在这里卖关子?”
李元胤听姬庆文所言倒也确乎事实,倒也放心下来,说道:“据说废除勘合贸易、全面开放海禁的事情,皇上既没有不同意,也没有完全同意,而是打算广州、泉州、宁波等几个港口依旧照例执行勘合贸易,而松江府新港口则开放海禁。”
“这不是在设立自由贸易区吗?”姬庆文暗想,“别处都要勘合,就我松江府不要,那对我是有利的。”
这是一件好事——姬庆文迅速做出了自己的判断——他穿越之前,自己上班的公司就设置在魔都的自贸区,省下来的税收几乎和利润相当。
却听李元胤又接着说道:“可这么一个流金淌银一般的海港,完全掌握在姬大人手里,皇上、内阁、户部都不能放心。因此朝中几位大佬商量下来,决定仿效元朝制度,在松江府淀山港设立市舶司,又设市舶司从四品提举一人、正五品副提举一人、吏目若干,专门管辖港口事宜。而市舶司本身,则由内廷直属,朝廷六部及南直隶布政使司不得予以干涉。”
姬庆文眉头一皱,问道:“那我问你,市舶司提举、副提举的人选,都确定了吗?”
李元胤答道:“基本已经确定了,副提举由姬大人你兼任,而正提举则是司礼监提督太监沈良佐……”
“沈良佐?怎会是他?”姬庆文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个沈良佐,姬庆文是有些接触的。
就在上个月,姬庆文赴京师勤王,同当时的蓟辽督师袁崇焕兵临京师城下,想要领军进京城休息。可偏就是这个暂署九门提督的沈良佐,仗着身上有圣旨,就是咬紧牙关闭门不纳。到最后还是姬庆文用计骗沈良佐出城,又用皇帝的亲笔圣旨才让沈良佐打开了城门,却也只放了自己所部五百人京城而已。
由此可见,这个沈良佐应该是个不好对付的人物。
想到这里,姬庆文开始在肚子里咒骂起来:“让我当副提举,却叫什么沈良佐当正的,这不是给我头上套 紧箍咒吗?”
姬庆文越想越是生气,忍不住开口骂道:“到底是哪个生孩子没屁 眼的混蛋,给皇上出了这么个馊主意?李元胤,你知不知道?”
李元胤一脸难色,道:“大人,这话……我就不太好说了。”
姬庆文不是强人所难之人,知道李元胤能给自己通风报信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再让他告诉自己出主意的人,那就无异于将这个锦衣卫高级军官放在火上烤了。
于是姬庆文背着手原地转了个圈,又问道:“也罢,那我就不逼你了。但你总能告诉我,这消息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吧?”
李元胤沉默了一下,说道:“据说是沈良佐口风不紧,得了这个肥差便立即写书信给南京守备太监韩赞周报喜。南京守备太监身边有我几个弟兄,是他们把这件事情通报给我的。”
姬庆文听了这话,不免有些感动:李元胤已经开始将自己收集起来的情报提供给自己了,可见他从潜意识里,已慢慢将姬庆文当做自己人来看了。
可他又有些感慨:看来不论在什么时代,信息情报工作还是要放在首位的,而且这种事情,光靠李元胤的良心可不行,非得要自己出钱、拉人,组织起一支可以让自己放心的队伍不可。
李元胤见姬庆文陷入了沉思,还以为他是在考虑沈良佐的事情,便安慰道:“大人也不必过于担心。南京那边传过来的消息,说是沈良佐再怎么早,也要等过完年之后再启程南下。还有的是时间,大人不必着急。”
听到“过年”两个字,姬庆文陡然从沉思中反应了过来,说道:“对啊,马上就要过年了,这可是件大事。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松江府那边走一趟,跟李岩商量一下过年的事情,也商量一下那沈良佐的事情。”
过年可不仅仅是吃一顿饭、看一场焰火的事情,还要牵涉到年终结算、分拿红利的事情。李元胤在姬庆文身边做事,去年就从他这里拿了三千两银子的酬谢,今年他跟着姬庆文一同去京师勤王,着实绑了些忙,不知姬庆文春节时候又会给他多少银子……
没人会跟银子有仇,即便是李元胤这样平日里让人望而生畏的这个锦衣卫指挥佥事,一想到这里,也禁不住眉开眼笑起来。
于是李元胤破天荒主动请姬庆文上街吃了顿好的,这才同自己眼前这位大金主告辞。
今日一天姬庆文做了不少事情,心里正乱,离了酒楼便斥退了随身陪伴的小多子,自己一个人背着手在繁华无比的苏州城中闲逛起来。
现在果然是将近除夕的时节,苏州城内不少地方都已张灯结彩,街上的路人、店里的掌柜、拉客的小二,一个个脸上都挂起了由衷的笑容,正等候着崇祯三年的到来——而崇祯二年西北大大灾、京师的大战,似乎同这天堂一般的苏州水乡,没有半点联系。
姬庆文正感慨间,却见前头柳如是正在杏儿的陪伴下满大街地采购东西,这两人买的物件实在太多,两个弱女子没法拿下,便干脆又出钱雇了一辆板车,让推车人跟在自己身后,帮忙搬运采购的结果。
姬庆文心中暗哂:“看来古往今来的女子都是一样,只有逛街shopping才是最开心的事情。”
于是姬庆文便蹑手蹑脚走了上去,看她们正在一家绸缎庄里采购面料,忽然抬高了声音喝道:“嘿,我就是开织坊的,你们两个倒好,竟还去别家店买绸缎,这不是扫我的脸吗?”
柳如是听了一愣,忙道:“原来是大人来了……”便不言语。
倒是杏儿同姬庆文熟悉些,说话也更随意,说道:“少爷,织造衙门出产的绸缎好是好,可都太富态了,穿着俗气,我们才在这里买绸缎呢!”
绸缎庄老板听了这几个人的对话,这才知道是大名鼎鼎的苏州织造提督大人来了,便赶忙从柜台里走了出来,拱手作揖道:“原来是姬大人驾到,小店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
姬庆文见有人捧他,自然高兴:“掌柜何须如此?现在我们是客,您老是主,照常做生意也就是了,就别闹这种虚礼了。”
“是,是。”掌柜一脸的谄媚笑容,搓着手又道,“大人您可是大行家,瞧瞧小店里这些绸缎还看得过眼吗?”
掌柜的这就说错了。
姬庆文就任织造提督以来,所做的同织造坊相关的工作,大多是在理顺生产关系、调动织工积极性、开拓销售途径等,而具体生产则全权交给宋应星和葛胜几人负责,因此他对绸缎的好坏,并不是十分懂行。
然而现在可不是露怯的时候,于是姬庆文装模作样地在绸缎庄里走了两边,又伸手摸了摸几块自己看的顺眼的布料,说道:“还好,还好。”
说完这两句,姬庆文旋即把话题引开,问道:“方才这两位说织造衙门里的绸缎太富态了,不适合女子穿着,你怎么看?”
掌柜的听了这话,眉头禁不住皱了起来,反问道:“不知这两位……两位姑娘,同大人是什么关系?”
第二〇四节 两手抓 两手都要硬()
姬庆文脑袋一热,舔着脸答道:“这两位都是我的老婆。”
说罢,姬庆文便转眼往柳如是脸上望去,却见她一张原本极为清秀的俏脸胀得通红,凝目垂首,抿嘴不语,显出一种令人怦然心动的娇羞之态来。
那绸缎庄的掌柜问这话的目的,原本不过是想要打听一下这两个女子同姬庆文是不是认识,也好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原则指引下,选择说人话、还是说鬼话,可一听这两人都是姬庆文的妻子的时候,眼中顿时放出光来。
他偷眼瞧了瞧杏儿、又瞧了瞧柳如是,笑得仿佛脸上开了十几朵腊梅花,说道:“据说今天一早,姬大人花了三十万两银子,给‘绛云楼’里的柳如是姑娘赎了身,莫非这位便是柳如是姑娘了?”
说着,他两只眼睛便死死盯在柳如是身上,再也挪不开了。
原来姬庆文的小妾杏儿虽然也是个美人坯子,可比起风华绝代的柳如是来,还是差了一大截,因此这绸缎庄的掌柜,立即就从这两人里头分辨出了谁才是名动江南的“秦淮八艳”之首。
姬庆文看这掌柜这副模样,心里又好笑、又得意,便说道:“嘿,掌柜的,你往哪瞧呢?小心眼珠子掉下来!”
掌柜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忌讳,慌忙解释道:“是小人没见过世面。据说想要见柳姑娘一面,非得天大的缘分不可,今天小人能够见上柳姑娘一面,可真是……这样好了,求姑娘动动笔,给小店写上几句,小店这就请最好的绣工做成绣品,放在店里头,也是小店的招牌了。”
要是放在过去,柳如是说不准真的犯起书生气来,会欣然提笔写上几句,可她现在却已是姬庆文的人了,不免要询问一下他的意见。
姬庆文对这种事情却是没有什么讲究的,便点头答应道:“这样也好,算是给你的绸缎坊扬名了。不过老板,我方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绸缎庄掌柜的这才反应过来,一面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