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瞬息的僵持,五百西鹅勇士就跟狼群一样扑上来,但是查胡海没有料到,夏兵怎么可能一人来送死?在双方相距四五十步时,一阵箭雨从道旁的林中袭来,查胡海所部不防,立刻惊蛰乱脚,连带查胡海自己也吓了一跳。
就这瞬息间,那焦褚已经冲奔近前,但瞧手起刀落之势,查胡海便在稀里糊涂中马下亡命。
那些西鹅勇士们见此,顿时畏惧夏兵之威,焦褚借机呼喝,那埋伏在侧翼的轻骑立刻冲出,一战冲锋,查胡海这几百人就被焦褚冲散,只是焦褚也不去追击溃兵,他冲杀一合后,就率部回撤,如此一来,纵然西鹅族有后手袭击,也无力可出。
当查胡海被焦褚斩首落马时,附离还在等候查胡海的消息,反观焦褚,他已经快马飞骑回告林秀,林秀快速思量现状,立刻派出大量斥候探查方圆三里范围内的动静,果不其然,附离这些人当真在暗处等候信号,只待自己出击时,他们半道突袭,那样的话,北安军必定损失惨重。
不过眼下林秀已经先行一步,西鹅族附离埃斤的小九九自然要落空,于是乎,林秀派林怀平以鹰鸠士绕行截断附离的退路,另让焦褚作诱饵,去弱战附离。
这附离等了一个多时辰,只等来查胡海的败亡,一时间,附离火冒三丈。
“埃斤,那些夏人实在阴险,竟然以独骑冲战查胡海百户,百户不慎,一刀落马!”
“够了!”附离叱声“这些夏人,我饶不了他们!”
也就说话功夫,远处负责警戒的西鹅游骑突然惊慌失措奔来“附离埃斤,出事了,夏人攻来了!”
听此,附离顿时变色,旋即,附离领着本部勇士出击迎敌。
那焦褚率部冲来就如野牛乱奔,只是焦褚所部五百轻骑迎上附离这两千勇骑,人数较之不占优势,故而附离根本没有多大的担忧。
当双方冲杀一合后,附离发现,虽然己方兵甲占优,可是却奈何不了眼前的夏兵,思忖中,附离意外发现,这些夏兵在战场边缘有一些游骑,或许是冲战没有注意,可细看之会发现那些游骑再不断发号示令,而眼前的夏兵就是根据这些来进退。
心疑之下,附离的战心褪减不少,当焦褚迎着附离杀来,附离与之硬悍几合不退,焦褚知道自己不是附离的对手,就虚晃一招,向后撤去,这般破绽在附离眼中就是机会。
附离急声左右,当有两个百户勇士追上,来个漏中得胜,焦褚果然抵挡不下。
在双方胜负将要易传显现时,特木尔带人赶来,看到此景,特木尔立刻冲到附离身前“埃斤首领,快撤退,不然就完了!”
对此附离不明。
“休要胡说!夏兵已经败退,怎么会是我完蛋?”
“埃斤大人,夏人在方圆三里外的林道岔口埋下伏兵,就等咱们进去呢!若是你再打下去,族中勇士们力疲不已,不管进还是退,那可都变成夏人的刀下鬼了!”
特木尔急言一二,他害怕附离不信,刻意道“这都是脱雅命令我的!”
“该死的…”附离对脱雅深信不疑,再者言,这支北安军夏兵实在难缠,要是没有必胜的把握,附离当真不敢冒那个险。
急思片刻,附离带人撤去,这可让焦褚愣住。
“怎么回事?蛮子怎么撤了?”
按照计划,焦褚只要再和附离缠上半刻,林怀平他们就会彻底包了附离的回撤北平的后路,介时将蛮子杀的大败,对北安军的士气就是巨大的鼓舞。
可现在蛮子放着到手的胜利不要,焦褚真想不出这些蛮子要干什么,可让他们轻松离开,也不是焦褚的作风,当下,焦褚整备各队,朝着附离的尾巴追去。
结果行不到二里地,焦褚被脱雅安置的伏兵给打了一个正着,也亏得焦褚善战,不然那些蛮子就能要了他的命。
两个时辰后,附离回到北平,对于随后战况,他已经知晓,那脱雅就立在城门前等候。
“脱雅…”
附离本想笑声相对,可脱雅起手就是一鞭子“擅自出击,白白死了数百个族人勇士,你这莽夫!”
面对斥责,附离脸色一沉,道“那夏人也没占什么便宜!”
这话明显呛了脱雅,奈何脱雅身为女流,却是野狐部十几万部落子民中,除却埃斤外最有领导力的人,她的怒火上来,比之爷们也差不到哪去。
“若是你再擅自妄为,就带着你的西鹅族人滚回草原去!”
“你…”
附离心火,可到底没有爆发,一气僵持后,附离转身离开,脱雅看着附离的背影,心中触动,却没有说出任何话,倒是身后的声音点透了脱雅的心底。
“你没必要刻意这么做,附离是不会离开的!”
“王芐爷爷…”
脱雅回身“我只是觉得…不管草原人,还是夏人,都没有理由这么争夺拼杀下去…”
“活着就是争斗,自古以来就这样,你改变不了!”王芐缓息“准备准备,不出一个时辰,北安军就会兵临此门前!”
。
第四十九章斗阵3()
焦褚受蛮子伏兵袭击,脱战回撤本阵,林秀对于这个结果,倒也没有太多意外,毕竟他很清楚王芐的能耐,那个大夏将门从人,若不是经历几十年前刑罚之变,只怕大夏现今的军行路上又会多出不少名将。
“将军,属下刚才得斥候回告,发现北平城防守稀松,若是咱们挥军一点突袭猛攻,应该能够快速拿下北平!”
唐传文建议,可林秀却决然断声。
“长史,若只是蛮人,那本将此刻已经平定他们,可你忘了,蛮子之中有外者指挥军略…”
经林秀这么一提醒,唐传文才明白其中深意“将军,是属下疏忽了!”
“无碍!”
林秀与唐传文、庄非一经商议,率部稳固阵脚,缓缓前往北平,大约一个时辰后,林秀率领中军营来至北平城下,远远看去,城头蛮兵大旗飘扬,如此傲然实在让北安军的将士心中窝火。
“将军,末将请战,以身先锋,必斩贼敌!”裴长风请战,其气势如狼如虎,只把所部步槊兵的激情给挑起不少。
但林秀却没有应允,他观望片刻,冲诸将道“战时不到,不可急躁,尔等稳阵即可!”
城头,王芐看到北安军的旗帜后,如鹰目一般的双眼四处寻觅,不多时,他便看到对方将旗之下的一将,那将立身马背,如山压于面前,威势凛凛,由于离得太远,王芐并看不真切,旋即,王芐转身向城下走去,脱雅赶紧跟随左右。
北安军阵前,林秀也在寻觅那个数年不见的老朽之人,不知为何,此时此刻,林秀心底总有那么一股怯意,揪起根底,似乎是对那老朽之人的恭敬。
也就这时,前阵令兵来报,言曰北平城东门大开,裴长风、焦褚等人听了,立刻紧张一二。
远远看去,一队队蛮兵结阵出城,瞧那态势,似乎要和北安军硬搏。
大约片刻功夫,林秀看到一蛮骑奔来,方化立刻呼呼亲兵骑端起臂弩,以作警示。
“慢着!”庄非眼尖,道“将军,那似乎是蛮子的令骑!”
须臾后,蛮子令骑奔到北安军阵前五十步的位置,方化代为出列,迎上那蛮骑。
“夏兵,我家埃斤有令,有人要和林仲毅言话,让他赶紧出来!”
这西鹅族的令骑傲然狂妄,全然不把北安军放在眼里,只把方化气的不轻,但是两军接阵,方化不会胡来,稍稍急思,方化笑面上前,那西鹅令骑知道夏兵应允,正要抬手将战书扔过来,不成想方化突然拨马冲锋,此只把西鹅令骑吓了一跳。
也就电光火石间,方化枪出流光,一记阴风袭身,直接扫至西鹅令骑的腰肋。
“噗”的闷响,枪锋巨大的劲力将西鹅令骑给打落下马,城门前,立身王芐身后的附离瞧此,顿时大怒。
“夏兵如此猖狂,决不能饶,西鹅勇士,随我杀!”
“慢着!”脱雅叱声,拦住附离,让后看向王芐“王芐爷爷,北安军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锋刃外漏,非良兵之为!”
王芐倒不以为意,至于北安军阵前,林秀也看到这一幕,他皱了皱眉,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胜势一筹的喜悦,正如王芐所言,敌军不明,虽然些许将勇会给己方带来士气鼓舞,可若过度锋漏其前,只会造成空耗兵威,况且对手还是曾经的救命恩人。
当然,这些道理方化不会明白,他一记突袭强压,将西鹅令骑打下马来,让后以枪锋挑起西鹅令骑的战书,沉声“蛮子,休要在北安军面前放肆,回去告诉你的埃斤首领,不多时,老子就会用它的脑袋祭奠北安大旗!”
“你…你这夏人种,西鹅勇士不会放过你…”
西鹅令骑怒斥一声,转身狼狈逃回,方化撤至本阵前,将战书交给林秀,林秀大眼一扫,道“发号三声!”
“将军,你要做什么?”
唐传文等人不明,林秀道“去和老旧识碰面!”
待北安军阵列传来三声号角,王芐道“那个小子还算有几分胆气!”
话落,王芐驱马缓缓前往北安军阵列,脱雅见此,赶紧跟随,但这般景象倒把附离吓了一跳“王老先生,你…你…特木尔,带人护卫…”
“免了!”王芐拒绝“那林仲毅与老夫五年未见,不知其何样,若是连这点胆量气魄都没有,那他可就愧对老夫当年的救命之恩了!”
反观林秀,当他独骑出阵,方化等也都吓了一跳,若是蛮子趁其不备,一波箭雨落下,那林秀的小命就要交代了,于是乎,方化立刻扯呼亲兵队,奈何林秀一令下之,方化等人就像钉子一样立在原地。
当王芐行至双战阵中间二百步之距停下,林秀缓缓独骑而来,看到老似枯木的王芐,林秀神思涌动,似有不信,可事实如此,由不得他不信。
一息过后,林秀抱拳恭礼“王芐前辈…时隔五年,你我再见,不成想过是这般景象?”
话落,林秀扫眼王芐身后的骑人,有那么一瞬间,林秀从那人眼中看到了当初的眷恋,但事实相隔,如山如海,林秀早已在杀伐权风中变成另一个人,故而那般转瞬的变化很快消失在兵锋的阴冷中。
“咳咳”
王芐轻咳两声,道“林仲毅…忠义…忠字为国,你做到了,义字为本,你做到了么?”
面对不明情理的问话,林秀语塞顷刻“前辈话意深敛,晚辈不明!”
“哼哼!”王芐冷笑“当初老夫交代你的话,你当真忘到九霄云外了,你做的可真好…”
“我…”经王芐一提醒,林秀算是明白话里的意思,半晌,林秀拱手“前辈,是晚辈失言了…”
对于这个回答,王芐倒没有想到,或许在他眼里,林秀既然贵为将者,势必会做些权势者该做的事,但现在看来,林秀出乎他的意料了。
双方沉寂片刻,林秀道“前辈,贺兰氏之变,非晚辈可以执掌,身为臣下,上奉天,中为君,下护民,除此之外,非臣下可为!”
。
第五十章斗阵4()
“照你此言,那你离死不远了!”
王芐直言嘲弄,可林秀却并不气愤。
“纵观古今,君为上,臣为下,若君要臣死,臣自然从之,前辈,反倒是你,为了曾经的仇恨归顺草原人,现在以其之能侵犯故土…晚辈不能由之,但看在当初你救晚辈的份上,稍后开战,晚辈让你三合!”
“三合?哈哈哈!”
王芐大笑,旋即狠面冷言“那你就和你手下的北安军全都死在这里,看看你所效忠的皇帝会不会为你树起忠义祠!”
言辞相斥,林秀与王芐各回本阵,倒是离开前,脱雅忍不住开口“你那么做,值么?”
话语浑浊,其意不明,细想之下,林秀心中惶然,只是身在此路,林秀无可选择,也无可避之,否则他也不会来此御敌。
“值不值,非某定,非人评,乃为后世之言!”林秀缓息“实言说来,你不该到大夏…”
不多时,双方各回本阵,旋即,北安军军阵上空飘起绵绵不断的号角声,林秀望着北平城下的蛮兵,冲唐传文、庄非二人道“一旦开战,你二人代为本将驻守将旗!”
听此,二人一愣“将军,你要做什么?”
“那个老家伙非过往之敌,本将不可有丝毫疏忽,否则此战必败!”
“竟然这般厉害?”
唐传文惊愕,在号角呜鸣中,北平城前的蛮兵随着鼓点快速横列,那左右骑阵,中位蛮兵部族,城头强弩列射,此乍眼一看,全然就是夏兵阵势所在。
“林胜,命你带领义鳞骑于后掠阵!”
林秀一令出,林胜当即率部离开。
“林怀平,命你率鹰鸠士于左翼压阵!焦褚,命你率轻骑队于右翼压阵,裴长风,你自领步槊军为前阵,无令不可强进!”
紧接着连呼令出,诸将纷纷离开,唯有林秀自领亲兵队、亲骑营及弩兵在中阵处。
蛮兵阵前,王芐望着北安军的兵阵变化,心道不屑“小子,当初是老夫带你打的人生第一场以弱胜强的搏命战,现在老夫再让你看看,强势急出,弱势偷鸡的易传之威!”
话落,蛮兵阵中立刻爆发出呼喝,那西鹅族的那可儿特木尔奉命附离之令,以为先锋,率领千余西鹅勇士冲杀奔来。
步槊军前,透过一人高的盾阵,裴长风望着杀奔来的蛮兵,呼喝一声,当即各个盾兵紧密相连,形成盾墙,那西鹅族的勇士面对北安军防守,强势冲出,全无任何怯弱,也就一通鼓的功夫,西鹅族勇士冲上步槊营。
“迫,迫,迫!”
裴长风怒啸,盾兵立刻憋劲挺身,将盾列前凸一步,那些西鹅族的勇士被大力反冲,稍有混乱,但是林秀言有在前,让战王芐三合,故而在裴长风一令强抵时,将旗下号角呜呜,裴长风听之,只能缓下节奏,急撤一列,如此特木尔瞧出北安军的弱势一息,立刻强压上。
“噗噗噗”
“咣咣咣”
乱刀相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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