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前锋军来报,南阳城四野村户皆空!”
听到这个消息,蜀王笑笑:“先生怎么看?”
“殿下此话甚有意思,南阳小城,四野皆空,如此简单的道理老夫能怎么看?”阮思道似有笑意不得出。
“若老夫眼目还不昏花,以南阳城外的情况估测,接下来南阳军民要行坚壁清野的持久战了!”
“那先生觉得他们能够撑多久?”
“以王平将军的战况估测,南阳城中都兵将攻而不尽,守而全出,甲士顶多三万,但鉴于中都刚刚稳固,新皇登基,这支南进之兵中历经战事的悍兵不会多余三千,所以…他们至多抵挡殿下三日,三日后,南阳必定力竭而破!”
“三日…”蜀王自语瞬息,让后起身招手韦月,韦月明意离开,不多时,投身蜀王帐下的长耀生急急奔来。
“殿下有何吩咐!”
“方才本王与先生商讨,这南阳城需要多久能够拿下,先生综之各向情况使然,言说三日,你自中都来,了解更深一些,你觉得几日可破南阳?”
面对问话,长耀生一脸胆怯样,他瞄着阮思道的冷脸,心有余悸:“殿下,先生高才,说三日,必定是三日!”
“哈哈哈!”
蜀王当即大笑:“你个马屁精!”
“嘿嘿…”长耀生拱手笑脸,可蜀王却笑后冷斥,长耀生脸一惊,险些哆嗦倒地。
“本王要你说,你就说,不然要你何用?拖拖踏踏,无用之种,本王留你不得!”
听出蜀王怪罪之意,长耀生思忖好一会儿,这才无忌身旁的阮思道,开口:“以南阳兵锋之力,相较殿下强军一成不过,所以…”
长耀生一咬牙,道:“一日之内,必破南阳!”
听此,阮思道顿时冷笑起来,连带其它将领都嘲弄不已。
“一个落魄之人,如此口气胡言,当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让后吹断你的脑袋!”
“阮先生此言差矣!”长耀生恭敬道:“正因在下从中都来,所以才敢说此大话!”
“殿下,末将不才,但想冒昧问着长大人几句话!”
这时,帐下骁骑将张艾笑道:“常言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长大人离开中都时,乃夏武帝当政,现在已经是夏景帝统位,你怎地就确定中都情况无变?万一夏景帝才高夏武帝,已经整军备战,南进而来,介时一日破南阳只会成为空话,您的脑袋还能长在头上否?”
“张将军说的是,若是在下谎言殿下,这脑袋肯定没法长在脖子上!”长耀生嘿嘿笑道,其下贱不堪的模样惹来其它蜀军将校的不屑。
“但是…”
长耀生顿言声沉:“中都自夏武帝继位以来,因四向征战,损兵十余万,那可都是老皇帝留下的家底,至于将胄之列,秦懿等老帅皆连毙命战中,青辈骁将诸如田櫆等辈也都凋零,余下者全都是徒有其表的种,让这些人领着新征役丁来战殿下的精锐之师,纵然有百万之众,也不及殿下一毫之力,此相差之势,一日攻破南阳城,在下都嫌长了!”
听着长耀生这番话,张艾等将皆是一愣,他们目观阮思道和蜀王殿下,二人脸上更没有什么变化,在这般僵持之下,长耀生鼓气中立,直到蜀王开口:“既然如此,本王与你前军指挥之权,一日内,拿下南阳城!”
长耀生瞳目收缩,瞬息之后,他跪地:“臣下尊命,一日不破南阳城,臣下愿自刎于南阳城下!”
南阳北城,乌正冲杜义、姜叙再三交代:“此战凛冽,情况难以预料,所以这些百姓没必要陪死在此,你们务必把他么安全送到宛城,让后告知宛城郡守,让他严加防范,抵御蜀军!”
“乌将军,当真没有其它办法了?”
之前胜战王平,姜叙雄心大涨,还以为能够抵御下蜀军兵锋,谁成想这才过了两日不到,当蜀军再战来袭的消息传出,乌正、孟喜竟然让他们提前撤离,如此转变实在让姜叙无法理解!
“郡守大人,战事难料,更何况那来历不明的书信…”孟喜语半断出,姜叙心知肚明,末了孟喜道:“若是能够抵挡下,自然是好事,不然…你们就在宛城继续抵挡,总归一点,蜀王出川,北进问鼎,此为大逆不道,宁死不可顺之!”
襄城,何季府邸。何瞳跪于堂中,何晴、凌天立身旁边,而何季气的如老猫烧须,眉目溜圆的瞪着何瞳。
“二叔,这事怪我,原想着凌天私下就能解决,可是现在看来,北安军那些人胃口太深,无法之下,才来相告!”
何晴得凌天回告,深知唐传文、林胜这些人要借着何瞳风言糟践林秀的事来夺势夺利,且从凌天口中估量,北安军想要安稳的行事军农一政令,这临城南向至襄城北界北窑县百里的村县掌控,不亚于从襄城身上挖出一块肉。
“爹…女儿知错了!”
眼看诸人神色愈发沉闷冷酷,何瞳出声告罪,可何季火气冲涌,怒斥袭来,何瞳当即吓的一颤,何晴赶紧道:“二叔,这瞳妹子也知错了,您就是再怎么责怪,也无法改变事实,不如好好思量,寻计解决,若是可以,现在我就回去告知爹爹,让他前来!”
“别!”
何季拦住何晴:“你爹近来正在整顿襄城官家体系,这事若是传出去,只怕会激起其它官员世家的敌对,若是襄城因此再乱,北安军只会更加强势!
思量片刻,何季起身:“备马,某要去会会北安军的人!”
东镇,还是那家客栈,何季来此,老远就看到唐传文坐于客栈公厅角落候着。
何季独身前去,唐传文笑道:“何将军,您来的还挺急!”
“说罢,到底怎么样,你们才肯罢休!”
“呦呵!”唐传文冷笑:“我家将军无缘无故受人唾言辱骂,名声尽毁百里,这等罪名从何将军口中说出,反倒是我们不对了了?”
第六百四十八章夺势夺利4()
“事实如何?自有老天来断,尔等无需在此耍弄嘴皮!”
何季把话说的不长不圆,唐传文转念急思,继续自笑无变。
“何将军这话说的真好,凡事有老天来断,可是你几时看到老天决断公道了?自北蛮一战过去,三年来北疆遭受天灾人祸,权争夺利,战火纷飞,百万北人损尽三成,余者十室九空,这就是老天的公道,着实不错,现在你用糊涂的老天来给我们将军公道,真是太有意思了!”
面对唐传文冷热不一的笑声,何季不明唐传文的深意,并未应声,倒是唐传文左右的北安兵士笑声开口。
“咱们都是北人,一场大战杀到姥姥家,也迈不出一个北字,既然这样,咱们就回去吧,大不了再度刀戈相向,省的在此听官家人呱燥!”
“回去?这怎么行?长史大人都没发话,你多什么嘴?万万不可,胜都将有话交代,若是林将军的名声得不到公道,那他便亲自为将军讨公道,至于官家名声什么…胜都将可不管…”
“没错,来之前,胜都将不是已经派人暗中前往襄城彻查,听说散放风言的暗作者是个官家千金,好像叫什么瞳…”
几名北安军兵士言顾自说,那般轻描淡写全然不把何季放在眼里。
可何季是什么人?混迹军途的老将,但凡言出不过三巡,他便能猜到下面的可能。况且从唐传文这些人的神色中,何季嗅到一股子算计的味道,以至于他很清楚这些人口中的官家千金是谁?
但何瞳毕竟是自己的女儿,现在刚刚二八青岁,总不能因为这次无心之为毁了一辈子,除此之外,眼下的襄城看似安稳,实则乱刺丛生,他虽然借着联军败战机会,立名何家,让何度大权放出,强势立身,压下乔崇鹤等世家,可那些人外服内抵,心中肯定有不甘,尤其是乔氏,虽然何氏与乔氏还有些姻亲关系,可事关家族日后兴衰,乔崇鹤更是遭罪北安军,这份仇乔家必定要报,何度为稳权威,强压诸家,已经有犯众怒的苗头,现在何瞳暗作污秽的名头一旦传出,其它官家必定不服,纵然何度以郡守之职,恐怕也难以强压下那股子抗拒之风。
想到这些,何季紧咬牙关,目瞪唐传文,似乎在叱骂北安军寻隙夺利的贼心。
可唐传文心中有数,自始至终都笑脸相待,让何季无从怒出,且何季细心观之就会发现,在唐传文笑意深处早已聚满厚厚的戏虐嘲讽,那种对官家贪名求利的不屑简直唾如蝼蚁虫物。
“何将军既然无话再谈,那我等告退!”
僵持不过三息功夫,唐传文率先开口,旋即转身欲走,可是他两步未出,何季终于让步沉声:“尔等慢着!”
“何将军还有话说?”
唐传文故作姿态,何季缓息好一会儿,道:“既然来了,事未解决,公道未得,尔等怎可离开?若是无碍,大可来何府一叙,个中事利,何家与北安军商量着来!”
“这…”唐传文稍稍犹豫,何季寻机反压:“怎么着?不敢来?还是害怕本将密谋你不成?”
“笑话!”唐传文鼻翼微皱:“某不过是北安军一长史小人物,纵然命陨将军府上,于北安军又有何影响?”
“既然如此,那就快走吧,免得托时生变!”
何季转身上马,唐传文硬冲身旁的兵士道:“回告胜都将,某去襄城何府一坐,为将军寻公道,若是出了意外,让胜都将给我备一口棺材即可!”
话落,唐传文躬身抬臂:“何将军,请!”
客栈宅院后。
林胜与几个手下歇脚在此。
“老大,长史这是玩的哪一出?他此间去了何府,万一被那些官家种当做人质羁押,岂不是给咱们添麻烦?还说什么死了准备一口棺材即可,他可是林将军的半拉脑子,要是真出事,咱们也得跟着受罚!”
崔成浩噪声,林胜安坐桌旁沉思无言,好一会儿,林胜道:“你带人前往襄城,监视何季府邸,若是情况不对,死也要把唐传文给我带出来!”
崔成浩得令要去,结果还没有出门,林胜再度改口:“罢了,此事还是我亲自去为好,你飞骑回令,告知将军,具体后事如何办,由将军决定!”
“啊?”崔成浩惊的一愣:“我说老大,唐传文一个人要是陷进去,还好说,不过一人尔,万一你再陷进去,我回去传令搬兵,将军火起,说不定能宰了我?”
“费什么话!赶紧给老子滚!”
林胜作为林秀、林怀平三人中最阴冷刚硬的将领,行事干脆果断,麾下部将也都深知其威,凡事定下,除非林秀发话,否则绝对不可能改口一二,此间崔成浩多嘴一句就招来怒骂,无奈中,崔成浩只能独骑飞奔回令。
南阳城下,蜀王先锋军五千兵甲再度横阵排开,列威此处。
鉴于之前大意败战,这一回王平赫然沉稳许多,瞧着南阳城城头的防御,王平思量攻击策略,寻其薄弱,一战而胜,这时,都骑校张仪前来道:“将军,殿下中军传来命令,让我等暂停攻城!”
“恩?”王平不明:“殿下这是怎么了?只要再给我些许时间,我必定能够拿下南阳,将那些中都狗的脑袋摘下!”
但是蜀王令出,王平不敢不尊,话落毛糙几句后,王平以张仪统掌先锋营,暂安阵脚,自己则奔向中军,寻个明白。
“殿下,南阳城行坚壁清野的鏖战之策,为的就是拖垮咱们大军的锐气,俗言说的好,兵锋在强悍,悍勇生出锐气,若是锐气尽失此城,就算拿下南阳城,对于殿下的声威也是极大影响,所以为保接下来的战事顺利,南阳城必须在一日内拿下,而其中的关键便是…强战突袭之利!”
长耀生谏言出策,蜀王细听无动,阮思道从旁闭目养神,一席话落,无人应声,长耀生凑了个尴尬。
第六百四十九章夺势夺利5()
末了长耀生笑笑:“殿下,只要按此计出击,防守南阳城的兵士必定会全力以赴抵抗,但是他们绝对想象不到,殿下兵锋强战不过是一记障眼法,真的杀招仅仅是强战中的突袭,而这行突袭之机的甲士仅需百余精锐即可,只要南阳城兵士劲力其出,这突袭精锐队就是破开城门的匕首,让他们无可防守!”
“长小儿,你这话说的如此矛盾,当真哄诈我等?”
蜀军中军骁骑将李严嘲弄不屑。
“战场搏杀,强战已为全力出击,我等蜀军兵士虽勇,可并非神灵,他们也会累,倘若南阳城守军拼死抵抗,他们耗尽气力强战,哪还有余力突袭?倒是你这口出狂言的小儿行突袭之机百人即可,实在荒谬!”
“李将军此言差矣!”长耀生嘿嘿一笑:“王平将军先锋之强,后力还未全出,就被南阳军战败,这与强势极致后的突袭之机,不就是异曲同工之妙似?”
“若照你这么说,此番一日下南阳城,关键就在这百人精锐上了?”
李严话中叱问,长耀生哪里顶的过这些军行悍者,他撇嘴不应,转而躬拜蜀王。
“殿下,属下计谋便是这般,若是殿下行之,南阳城必破,反之不破,殿下可斩我人头,以泄诸将军之怒火!”
蜀王面色无变,直视长耀生片刻,在其心神不宁时,蜀王忽然放笑:“长先生此言过矣…”
听到这话,长耀生面笑恭敬,心里却松了口气。
“殿下,属下一路浮萍至此,多亏殿下才得以生路,现在好不容易能为殿下出力,若是不成,属下当真无脸活下去!”
“也罢,南阳一战,城破与否,就有你长耀生来决!”
蜀王话落,王平回奔到营,不待王平寻声暂且停止攻城的缘由,蜀王下令王平。
“今日此刻至深夜子时,南阳城一切战事,本王已交由长耀生执掌,尔等先锋军听令其下,若敢无从,军法从事!”
听此,王平一愣,他转目看向长耀生那张让人作呕的笑脸,顿时急躁起来:“殿下,为何要末将听此这个中都狗的话?”
“恩?”
蜀王声沉面冷,阮思道见状赶紧起身:“王将军,此都是为了大军行进,尔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