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部一毫,且那些贼兵低头看去,发现马绳末端全都拴着一只黑色的火油瓶,由于火油瓶破碎,那黏黏糊糊的火油溅的到处都是,一些喽啰头目见此,顿时心惊:“不好,快撤!”
但是李天要看林间烈火纷飞,如何会让这些贼人撤退?
也就眨眼功夫,一阵稀疏的火矢从林中飞出,望着快速落下的星点火光,贼兵阵脚大乱,几个大方帅高呼叱令,强稳阵脚,若是这般行之,李天的火攻顶多伤之贼兵前阵,并不会造成太大伤害,但是贼兵之众大多为贫民百姓出身可怜人,哪里明白战阵不稳撤退上安的理?
眼看火矢落下,那些火油沾之即燃,一些贼兵顿时吓得乱窜,如此让本来还算稳固的贼阵立刻溃散,好些在后阵不明情况的贼兵喽啰见此,立刻心虚,但是在喽啰头目的斥声下,这后阵的贼兵还算坚守,可是李天已经号角呜鸣,左右两队铁骑横线排列,化作一道骑墙冲出,虽然不过数百余骑,但在贼兵乱遭之下,这些铁骑骁勇强杀,宛如万军之悍。
“嗖嗖嗖”
“噗噗噗”
铁骑冲杀臂弩连射,只把贼兵前列的喽啰给射反成片,几个大方帅高呼抵挡,可是铁骑冲杀强硬无挡,贼兵喽啰的弓箭根本射不穿这些铁骑的甲胄,不消片刻,前阵生出乱向,继而贼兵在烈火铁骑相合围攻下,纷纷后退,也就眨眼功夫,田续败战回撤的景象再度上演。
在李天骑列侧后方向,花铁犁率领北安骑止步观望:“好家伙,竟然在这枯林中使火攻,当真不怕烈火蔓延无空,反烧自己!”
“先锋大人,咱们怎么办?还冲么?”
小校低问,花铁犁唾了一口:“骁将的命令是让咱们从侧翼压阵,保李天后方不失,可他们已经火攻贼众,贼兵乱像大起,这等情况下还不能得胜,那他源镇兵马就可以滚到地里做农夫了!”
花铁犁说话当口,李天左右前队齐出,彻底破开自林坡下的贼兵前阵,那乱糟糟如糊锅稀粥的贼兵相互拥挤,拼命向后冲,殊不知他们只要抵住李天的前队兵锋,哪怕大火缠身,抱着损兵三两千的劲头,也足以拼死李天这支铁骑营,可事实没有如果。
“杀!”
望着贼兵大乱回撤踩踏的境况,李天下来铁骑全出,借着火势飞起,李天强战首列,一杆枪锋如死神镰刀,肆意收割着喽啰兵的性命,几个方部的大方帅试图抵挡,可身手差之甚远,一个交锋过骑,李天的枪锋便在他们的身上留下血窟窿,那血溅命丧的景象更是刺激了其它贼兵喽啰的胆气。
在对面丘坡方向,尤俊龙、甄伏望着河岭枯林间的火势,心怒难耐:“该死的兵崽子,竟然如此狠毒!”
“快,让他们撤回来!”
甄伏呼声,可田续已经在之前吃过一次亏,深知这时撤退,只会随了李天的愿。
第六百二十二章火中鏖战()
危机下,田续请声:“天将军,地将军,枯木林道,骑兵难以全面发挥战力,他们才出以火攻毒计,速攻咱们,且之前败战就是因为我军相互强撤踩踏造成,所以属下请命二位将军,切莫再撤,只要拼命相战,以贼兵那些力量,肯定战不了多久,那时败的必是他们!”
奈何尤俊龙火气冲心,根本听不进去,倒是甄伏稍微沉稳些。
望着己方溃败景象,甄伏急呼本部部曲的数千精锐汉子出击,尤俊龙见状浑然:“你要做什么?那火势眼看就要烧来,你难不成要自己钻进去送死!”
“谁生谁死还不一定,之前已经败果一战,现在若是还败,那我们还不如滚回山里,寻什么狗屁富贵!”
甄伏叫骂中,麾下头目已经抄起长刀大斧,列阵冲出,和那些乱势触之就败的方帅不同,这几千人是甄伏的家底,有个六七分的军行士气,至于尤俊龙,眼看老兄弟都出手了,他若是只顾自保,等候在此,只怕天将军的位置也坐不稳了。
于是乎尤俊龙骂中下令,本部部曲也随甄伏杀出,田续见状,紧随其后,洪成定正要抄刀追奔上去,独眼探臂拉了他一下。
“慢着!”
独眼低声,洪成定不明:“你要作甚?”
“你看那边!”
顺着独眼的话声望去,洪成定愕然发现在李天等骑队现身出击方向东面的林子,隐约有骑兵身影,由此估测,李天铁骑营后必定还有骑兵。
一时间洪成定惊蛰:“独眼哥…那该不会是北安军的人?”
“鬼知道那是谁的人!”
独眼也拿捏不定,现在火势已经烧起来,由于隔着东河岭坡地的河道,火势肯定不会蔓延过来,但是贼兵喽啰溃败如洪水回压,一旦接触,他们必定受其冲击,田续所言反杀不能说对,但相较之兵力的差异,甄伏、尤俊龙率领万余兵士回攻,绝对能够把源镇铁骑营的纸老虎架子给戳破,那时李天就算再怎么强悍,一旦所部骑兵被拖在火海,也绝对好不到哪去。
可独眼从心底不愿去卖命,他们为了活命,才来此投靠长生军,谁成想一转眼间长生军就陷入鏖战的局面,尤俊龙、甄伏想要用这几万名流民难民组成的势力施压郡城,继而上告中都,搏个名位,但独眼却不愿做其中的喽啰炮灰,现在甄伏、尤俊龙要来个火中鏖战,简直就是在拿命去搏前途。
急思片刻,独眼沉声:“源镇铁骑、北安军都不是好惹的主,咱们没必要在这丢了性命,依我看,咱们还是趁乱走吧!”
听此,洪成定呆愣片刻,末了他摇头:“走?能走哪去?再往北就是蛮子的地界,往东就是东林人,我是夏人,不会去异族的地头求活!”
“迂腐,蠢货!”
独眼一时无话,唾骂一声,转身领着自己的小部曲离开,至于洪成定,那些刚刚归属他的数百号弟兄目呆呆的看来,洪成定憋了一口心劲,沉声:“官家狗畜生把咱们逼到这个地步,就是死,也要砍他几个狗头,以泄老子的心头之恨!”话落,洪成定尾随田续的阵式向坡下冲去。
铁骑列前,李天冲奔回战,由于他们地处高势,火油灼烧开来以后,浓烟皆往上窜,正好挡住李天的进攻方向,但同样的,贼兵喽啰已经被火势溃乱吓破胆子,哀嚎乱逃,给了李天机会,如此李天倒杀个干脆,一波冲击,五队铁骑交错合围,反倒把数倍的贼兵给绞杀在火林边缘。
“李将军,火势愈发强烈,咱们得撤了,不然火势回烧,咱们可就撤不了了!”
面对方向不定四面燃烧的大火,小校心急,可是李天知晓北安军就在侧翼跟随,那些家伙再等着铁骑营的出丑,而这是李天决不允许的,他必须在这次剿贼中立出威信,况且贼兵溃如河流崩口,这样的好机会他要是在不利用,日后当真无法说自己是将门之子,更别提重振铁骑军威。
思忖之余,李天粗息大声:“传令左队向侧翼迂回,在火势封路前,彻底把贼兵赶下河,右队回战,扎住阵脚,以强弩抛射,彻底搅乱贼兵的退路,让他们相互夺路,践踏寻死!”听此,小校无法,只能照令而行。
但是李天忽及赵源之前一战顶胜的机缘,那便是贼兵没有料到会有源镇以外的精兵突袭,在心理上,赵源就打了贼兵一个措手不及,可是现在情况已经转变,贼兵知道源镇和北安军同在,那股子威慑压力减半,且李天铁骑不过一千五百骑不到,人数虽精,但还是颇少,火攻乱敌,冲战强压,这对贼兵喽啰是把刀锋,可对他们自己也是一道绊绳,虽然他心中有所计较,大火之下可有雷雨泼灭山林,至少现在火势已经高涨分散,似有蔓延态势,但如小校所言,也有封路的后果,况且铁骑负重颇多,骑兵冲杀数合便已经力竭,那时他当真无退
僵持之余,李天战心不退,最终他坚定继续冲杀的想法,待本合攻杀回转,李天再度下令各队骑兵快速脱战回攻,可让李天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透过浓烟望去,一群群如蝗虫般的贼兵往坡下滚至河溪前,不等他们奔到对面,一阵箭雨落下,那些喽啰当即翻到不少,其余喽啰头目方帅皆是惊心。
“都给老子杀回去!”
怒啸传来,乃甄伏、尤俊龙杀到,这两位将军一出手,所部精锐汉子当真气势汹涌,一些迟疑胆颤的喽啰稍有犹豫,就被冲来的甄伏、尤俊龙二人贼兵宰杀,至此,其它的方帅喽啰只能顺之,拖着前心贴后背的身躯再度朝火海冲来。
“不好,贼兵要回攻鏖战!”
赵源望着战场情况,惊声急呼,且当他发觉贼兵渡过河溪二次强杀来后,心中紧如崩弦:“快,传令花铁犁出击,务必抵住贼兵侧翼,同时传告李天,让其撤退,不然火势封路,他稍有疏漏,便要死战贼人殉命此处!”
第六百二十三章贼灭东河岭()
话落,赵源拨马缰绳,领着本部冲出,身后李虎虽然不悦,可还是率部拱卫赵源的侧翼,与赵源成双刀之势,由东向西杀奔去。
“杀,给老子杀,杀光这些兵崽子,富贵荣华就来了,你们的好日子就来了!”
乱战回冲下,尤俊龙嘶声大吼,俨然像个疯子,身后精锐喽啰汉子更是在尤俊龙带领下气势汹汹,完全不顾烈火灼身的炽热,趟过河溪冲来。
李天见状,高声发令,右队三支铁骑快速聚合,成鱼鳞阵势掠过贼兵火场边缘,并且这些铁骑人手一把臂弩,冲着回杀上来的贼兵连连平射,但是此刻贼兵气势与之前溃散全然不同,有尤俊龙、甄伏的精锐部曲冲在前面,其后喽啰也都快速稳下心底胆气,结阵反攻。
面对铁骑的弩矢压制,甄伏呼呵,前列的喽啰兵纷纷顶起盾牌,听着那‘噗噗噗’的箭簇入盾声,甄伏高呼:“那些狗畜生已经势弱,各方部冲…谁敢后退,杀无赦!”
威压并出,喽啰硬是冲过枯林烈火朝李天奔去,李天眼看铁骑弩射压制不下贼兵的攻势,便急呼回撤,但林道地势下冲强杀容易,回坡上撤倒是困难三分,且铁骑马力消耗极大,一时间左队骑兵竟然脱节战阵,最后边的骑兵更是被贼喽啰追上,大有鏖战缠身的态势。
面对快速陡转的情势,李天求胜心情已经消散无影,他目观四方,耳听八面,可贼兵到处都是,混乱不堪,为今之计,他只能暂保右队铁骑弟兄,至于左队抵御脱战的弟兄只有听天由命。
“源镇的弟兄们…若是疲惫鏖战,大可撤去,余下交由北安军!”
忽听大声,李天转目看去,乃北安军先锋尉花铁犁率领本部冲来,对于这些骄兵悍将,李天打心眼里厌恶,可是自己已经被求胜心思拖入险境,为了自己铁骑军的弟兄,李天只能应下花铁犁带有嘲弄的呼呵。
“贼兵回杀凶猛,枯林火势四散,贼兵必定从东面强冲来缠身鏖战,北安军的弟兄们若是能够从东面抵住贼兵片刻,我铁骑军定然能够缓过战势,再战贼种!”
李天大吼,花铁犁冷笑,但他到底顺之东进,从枯林火场的东面侧翼直冲杀出,此不亚于狼突扑兽,正在冲战的甄伏见到侧翼突现骑兵,顿时一紧心思。
“娘的兵杂种…”
花铁犁急出强进,那股子雷霆杀势只把甄伏打个措手不及,也就一合功夫,甄伏刚刚冲过火场枯林右翼的贼兵阵就被北安骑给破开一个大口子,甄伏叫嚣呼呵,身后精锐喽啰强撑北安骑的兵锋,从两侧围上,誓要挡住北安骑,继而缠住这些马胚子,来近身搏战。
可花铁犁乃是贼人出身,很清楚长生军这伙贼喽啰的搏杀方式,不外乎全面压上,逞匹夫之勇,近战搏命,而这在花铁犁眼中,简直和野兽无异,况且在这两年的沙场战斗中,花铁犁早已练就一身本事,比之李天这般名将错之甚远,可拿捏甄伏手下的喽啰兵,不过尔尔。
“呜呜呜…”
眼看贼人强行拦路拼死纠缠,花铁犁部号角急出,旋即这千余北安骑分列两向,一左一右冲向火场枯林,贼人见此,立刻尾随追赶,谁成想花铁犁半道再转,来个回马突刺,由于北安骑皆为轻甲长枪,骑兵攻势凛然迅速,那些贼兵好不容易追上,还未结阵稳固,就被骑兵枪锋挑杀,如此贼兵阵列破出好几个缺口,其甄伏刚刚带起的攻势也被消磨大半。
在甄伏右翼,尤俊龙这个悍人竟然直突火场枯林,要从中间杀奔,这到出乎了李天的预料,李天在花铁犁侧翼助力下,左队、右队铁骑快速汇合,让后回战歇脚几个呼吸,便再度回冲,可是尤俊龙已经迎面杀来,这李天没想到贼人竟然冲过火场,于是双方混战一团,放眼望去,李天铁骑占据马力优势,尤俊龙的喽啰兵抵挡不住那股子冲锋劲头,直接被撞倒一大片,可火场枯林阻扰,贼兵围聚,李天铁骑冲杀一息之后,便滞待攻势。
混战中,李天枪锋挑杀突刺,只把围上来的贼兵当做烂菜捅杀,但铁骑营兵力颇少,尤俊龙部曲数千,倍于自己,相持不过三通鼓,李天已经感到吃力。
那尤俊龙见到铁骑滞待马速,杀势骤减,立刻冲上,其后田续、洪成定等其余方部喽啰紧随做那股腚之人。
“放箭!”
忽传虎啸,箭风袭来,尤俊龙方部部曲后队竟然突生乱象,那田续、洪成定等方帅头目转身南看,竟然又有一支骑兵杀来,为首的胖将如山熊扑咬,一柄刺锤舞的风卷残云,但凡挡在所经道上的喽啰,全都被刺锤打成肉泥,倒落火海之下。
当尤俊龙、甄伏后力全出,搏命李天,花铁犁侧翼拱卫出击,赵源更是饶奔河西北岸,从贼喽啰溃散的方向杀出,此当真是两头齐刀落,只把人魂夺。
“大方帅,骑兵从后面冲来了,咱们顶不住啊!”
张奋急声,饶是田续前战不顾,张奋二话不出,就被李虎的刺锤打烂脑袋,亡命呜呼。
洪成定见此,心中一阵骇然,此时此刻,整个东河岭两岸坡林都是杀声惨叫,那些骑兵就像一道道索命铁链,一层一层的包围冲杀,只把长生军当骡马镏子,待最后一根铁链负上,长生军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