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成定怒声斥下,可王观的方部弟兄并无人动手,细说了,也亏得王观平日里对手下弟兄不怎么地,不然洪成定这一出可是要掉脑袋的。
眼看无人为王观寻仇,洪成定将王观的脑袋扔到众人前,大喝:“若不杀老子,就听命老子,只要老子活着,保证你们吃喝无忧,功利满身,现在,给老子整队前往临水县,寻富贵!”
中都,乾清宫,夏武帝已经数日未出阁,对于朝中大小事物几乎不闻,这一日,夏武帝晨起精神颇好,他召来黄安,问道:“近来朝政如何?可有什么情况?”
黄安恭敬回声:“陛下,誉王殿下勤劳务政,各司各部均无事态变化!”
“咳咳!”夏武帝点点头:“无事就好!”
可是让黄安想不到的是这话音刚落,小金凌从外面进来,这让黄安很是恼火,按照规矩,小金凌虽然是他最宠护的近侍小太监,可进来做事也要先禀告一声,眼下小金凌私自入内,早就坏了黄安这等内侍间的规矩。
“陛下,中书阁来报!”
“恩?”
夏武帝稍稍一愣,看来黄安一眼,而黄安赶紧跪地,夏武帝皱了皱眉,道:“呈上来!”
小金凌将奏章递给夏武帝,结果一眼之后,夏武帝勃然大怒。
“放肆,放肆,放肆!”
连着三声放肆让整个乾清宫阁内的人惊魂乱神,黄安眼看夏武帝怒火中烧,面色骤变通红,赶紧上前侍奉,不成想夏武帝一巴掌打开黄安,让后怒斥:“让景炎滚过来见朕!”
太府阁,誉王景炎正在和杜如庭等一干老臣商议中都事宜,眼下西山大营似有不稳的迹象,估测看来,必然是张祁为部将亡命而动,而监察司戚安也从各道暗查,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其中之一就是中书阁老臣邵安,只是邵安近来闭府不出,或者直接入朝入堂,全都独身,也并未和任何接触,这就让景炎颇为不解。
“难道是本王想错了?”
“殿下,应该不会有错!”杜如庭很是肯定:“那邵安眼下的行径不过是避嫌,可是他之前和张祁的接触确实实实在在,随后就发生了张祁部将亡命的事,所以老臣断定,他和张祁之间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倘若真如杜大人所言,万一张祁有所不轨,本王该当如何?”
景炎思绪烦躁,现在中都好不容易安稳下来,虽说九门巡防、禁军、宫卫所已经整备完毕,也余长海、秦宇至、高崇涣三名将领压阵,可是夏武帝身子渐差,景炎的从臣还在暗中行动联系各方势力,为景炎登位准备,这一切都需要平稳进行,万一张祁与邵安密谋不轨,再度发生战祸,那景炎所做的一切可都白费了!
只是放任邵安不管,景炎也心有余悸,没有谁愿意在卧榻旁边放一只忠奸不分的恶狗,不咬则以,咬之可是贱血!
景炎思量片刻,最终决议让戚安着监察司的人对邵安动手,明面上先把这个老家伙请到诏言府喝茶,让后徐徐渐进,来个釜底抽薪。
“戚大人,此事就交由你办!但是切记,勿告知父王!”
“微臣明白!”
戚安得令,正欲离开,结果小金凌带着皇门令来此。
“誉王殿下,陛下急召,让您速去乾清宫觐见,不得有误!”
“小王遵命!”
景炎并不多想,随小金凌离开,可是杜如庭这些人却发觉不对。
“往常陛下召的令不都是黄安来传,今日怎么变成小金凌了?”想到这,杜如庭、戚安等人相互一视,顿时惊蛰在原地。
“父王!”
景炎来到乾清宫后,跪地请见,谁成想话音刚落,数名金甲亲卫奔上,将景炎拿下。
第五百八十四章兔死狗烹14()
“父王,你这是为何?儿臣犯了何事竟然惹得父王大怒?父王,当心龙体啊!”
景炎急声,夏武帝目瞪望来,怒声叱问:“西山大营军情不稳,黎军部将枉死长乐巷,中书阁内政混乱,这一切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要瞒着朕!”
听此,景炎呆愣在地上,旋即他转头看去,那黄安一脸愧意的站在龙屏之后,其神色像是在说:‘殿下,老奴也没办法啊!’
邵安府邸,后院书房,在其墙壁的夹层密室里,邵安集结鞠辅、裴潜等官吏商议。
“现在奏章已经送至陛下面前,想来陛下必定会大怒,介时少不了一场血雨腥风,尔等此番劳苦,老夫谨记在心头,现在尔等速速回府,收拾细软,带着家眷即刻出都,暂避风祸,待风声过去,朝堂重稳,老夫自会派人通知尔等回来!”
鞠辅、裴潜等人相互看了一眼,道一声多谢大人,便匆匆离开。
待众人消失在密室出口通道尽头,邵安的家奴出现在身后。
“老爷!”
邵安思量片刻,道:“为了以保万一,跟上那些人,一个不留!”
鞠辅与裴潜等官吏离开邵府后,分散之前,裴潜冲鞠辅道:“鞠大人,今日邵大人那封奏章到底有何深意?为何让我等出城避祸?”
鞠辅眉头紧锁,半晌才道:“裴兄,这中都估计要起风了,你最好听从大人的话,赶紧带着家眷出城吧!”
闻此,裴潜愈发不安:“鞠大人,这当真不会有什么蹊跷吧,往日奏章需要经过杜如庭、郑乾大人同审…”
裴潜还想说什么,可鞠辅已经扭头离开,裴潜呆在原地愣了片刻,才向自己家走去,只是没有两步,身后传来动静,裴潜还以为是鞠辅跟上来,便转身看去,结果他只瞧到一道寒光袭来。
“那个蠢货!”
鞠辅急走赶往张祁约定好的地点,对于裴潜之前的话,鞠辅只恨这个家伙不开窍,不过话说回来,鞠辅愈发感觉邵安为人阴险,简直就是老狗畜生,也亏得张祁之前与他有约定,不然他就被邵安当枪使了。
当鞠辅走到东华街时,准备转入街巷,身后传来脚步声,听此,鞠辅当即惊出一身冷汗,他快步向前跑去,可身后的声音显然也在加快。待鞠辅转入街角,身后的邵安家奴抄出腰刀冲进,只是迎接他的确实两柄横刀。
“邵安那老狗当真属畜生的,专门搞卸磨杀驴的路子,鞠辅,你现在算是明白谁好谁坏了吧!”
周燕通叱声,身旁,鞠辅吓的面色煞白,瘫在墙上直喘粗气,之前张祁预料到邵安会扫除痕迹,而鞠辅作为中间行令人,绝对不能留,于是乎此刻派人跟随鞠辅算是发挥了作用。
那家奴见识不妙,转身欲逃,可是周燕通怎能放他走?两个黎军精锐直接抄刀追上,一个突砍就把家奴斩翻,让后一人提溜其他,带回鞠辅面前。
“鞠辅,邵安想要你的命,你怎么着也要还回去?来,动手解解恨,把这孙子砍了,让后带着脑袋去见他!”
周燕通笑声,饶是鞠辅吓的直哆嗦,哪敢动手,最后还是黎军精锐手起刀落,把家奴的脑袋割了,让后破布一包,交给鞠辅。
“走,现在该去都府衙了!”
听出,鞠辅不明:“为什么?”
“你个蠢货,邵安今夜必定要铲除自己在中书阁的从者官吏,而这些人或多或少都与邵安有干系,现在奏章已经上到陛下面前,这些人必定受牵连,为了摆脱可能的意外,邵安必定要大杀众人,若是此刻上告,让衙差官员抓了那些作祟的家奴,再由你出面顶声,我家将军必可把邵安绊倒!”
“将军,张祁调派一都队的兵力着装进入中都了!”
唐传文急报林秀,林秀顿时急声:“那个混账,他疯了!”
“将军,咱们的人已经可以确定邵安行祟,张祁与他合作,反被利用迫害,以张祁的性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带这么多人进入中都,必定有大动作!”
“这个混种家伙!”林秀急的浑身冒汗,此时张祁的意气用事后果难以预测,倘若陛下追究,他这就是谋逆,是要诛九族的!
想到这,林秀急声:“我需要立刻进入中都!”
“将军,你莫不是要去救张祁?”唐传文不解:“他之前刻意搅扰咱们,此时…”
“功利相争乃外物,现在可是要命的,不管怎么说,张祁于我情义尚在,况且那些黎军都是北人,是精锐,若是张祁落罪,他们必定头落此地,而中都安稳离不开精锐支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坠入深坑!”
随后林秀仅带亲兵十余人赶往中都城,由于林秀有忠武将军的职位令和北安县公的爵位,更在抗击燕贼的战争中大放光彩,故而名声远扬,那城门当值小校念在私情的份上,放林秀入城。
“林将军,不过在下还是想说一句话,那就是您这会儿的行径当真入不了大堂,一旦被兵部那些人查到,只会惹麻烦上身!”
“多谢仁兄提醒,只是此关我北人兵士的性命,我当真无法避之!”
林秀谢离城门校以后,径直来到连亲王府,眼下秦宇至接替封位,更得九门巡防军统将一职,当真位高权重,得知林秀深夜来此,秦宇至惊愕不已。
“仲毅,你怎地…”
“宇至哥,事况紧急,恕我短言相告!”
半刻之后,秦宇至知晓林秀的忧心,当即道:“那张祁未免太大胆了!此事倘若被巡防营发现,可是按照谋逆缉拿!”
“所以恳请宇至哥助我,我们北人不为权势而活,若是因此亡命,岂不是大夏的损失!”
林秀言语中肯,秦宇至无可避让,他一面下令秦三派出府中家将,巡夜查探张祁所在,一面暗中向誉王殿下请告,只可惜誉王此时被困乾清宫,说他自身难保都不为过。
“你这逆子…”
夏武帝怒声,自白日扣押誉王后,他心火时紧时松,变化之大,让誉王汗流满身,连口大气都不敢出。
第五百八十五章兔死狗烹15()
龙威压迫中,整个宫阁庭内静的可怕,但见夏武帝起身踱步至誉王身前。感受着夏武帝的粗息,誉王心颤发抖。
“皇儿,那张位子是否诱人心魂?”
听得问话,誉王抬头顺声看去,发现夏武帝手指的正是皇位,如此压声只把景炎的心给激碎。
“父王,儿臣断无此想,儿臣希望父王永世千秋,万世功业!”
“哼哼…”
夏武帝冷声,让后他缓缓坐下,其目光如夜幕中的鬼火,让景炎胆颤心惊,半晌,夏武帝道:“来人,送誉王进入宫牢清醒清醒!”
闻此,景炎心碎一半,可是皇威之下,景炎不敢抗拒寸毫,随后在金甲卫的押解下,景炎前往宫牢。
“陛下,老奴请罪!”
当景炎被金甲卫押走,黄安再也忍不住,直接出声哭嚎,夏武帝冷眼望着黄安,笑道:“你何罪之有?”
“老奴不该瞒着陛下…”
“那你觉得该当如何的责罚?”
夏武帝反声,黄安只觉的心跳出胸,几乎崩裂身躯,末了黄安泣之:“老奴愿意…”
黄安话未说完,夏武帝冷斥:“原本朕想要把你处死,可是看在你几十年效忠先皇的份上,朕饶你狗命,现在立刻滚出乾清宫!”
此一言对黄安就是大赦,旋即黄安老泪泣血,叩首离开,待黄安出去,小金凌进来。
“陛下!”
“黄安伺候先皇一世,这份恩赐朕无法抹去,但是他的所为让朕难以接受!”夏武帝虽然明言饶过黄安,可是从心底来看,夏武帝心中已经形成深坎。
小金凌在不觉中接替黄安位进内务总管一职,此时夏武帝的令就是他要办的第一件事,稍加思索后,小金凌拱手离开。
黄安回到自己的冷房内,想着方才的事,他只感觉就像做梦一样,不成想身后门阁传来阵阵霫葱声音,黄安转身看去,乃是小金凌与两个太监掌灯入内。
“阿爷…”
小金凌低声,奈何黄安憎恨小金凌的所作所为,此番再看,险些一巴掌抽上去。
“你这混种,来此做什么?莫不是要羞辱咱家?”
黄安大声,小金凌挥手退下两个太监,待屋内只剩下二人后,小金凌从袖中掏出一只瓷瓶,放在黄安面前的桌子上。
“阿爷,有些事非人能改,您老了,该歇息了!”
想这黄安伺候先帝一辈子,这等孬事他也做过不少,大眼了扫望瓷瓶后,黄安顿时心冷如冰:“陛下…您当真不留老奴了…”
哭嚎中,小金凌面无触动,他半跪在黄安身前:“阿爷,听咱一句话,安安生生去吧,去了,就不累了!”
黄安啜泣好一会儿,枯干的老手哆哆嗦嗦拿起瓷瓶,在他准备一口吞药时,黄安抬头看向小金凌:“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中都安稳来之不易,陛下身躯日渐差异,誉王仁厚,有他辅征,于中都是最好的选择…”
“阿爷,临走之前,咱告诉你一句!”小金凌冷笑:“夏武帝本不该登位,所以他位至一时即可,这大统,终归还是旁人的,我只不过是代为效力而已!”
“你…”
听此,黄安顿时惊诧,待他反应过来后,黄安当即要反抗,可是小金凌早有准备,在黄安高呼出手那一瞬间,小金凌一把将瓷瓶塞进黄安的嘴巴,让后双手发力,锁住黄安的嘴巴,黄安年老,根本抗拒不过,也就一息功夫,黄安两眼上翻,双腿踢腾,不多时,这个老奴便没了生息。
小金凌送走黄安后,起身理了理衣装,门外的太监才进来。
“收拾好,送到塟身阁去!”
誉王被压倒宫牢后,整个人落魄不堪,一个时辰后,牢官匆匆进来。
“殿下,该用夜膳了!”
景炎根本没有任何胃口,便挥手让牢官离开,可是牢官却再三交代:“殿下,身子骨要紧,还是吃些吧!”
听此,景炎转头看来,那牢官神色有些异样,待其出去后,景炎来至石桌前,细细察看着饭菜,甚至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银锡带验毒,可银锡带并未变化,证明饭菜没有毒,混疑中,景炎端起汤碗,结果碗底有些凹凸,景炎一愣,探头察看,这才发现每个碗的碗底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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