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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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天下- 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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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主恕罪!”林秀心思杂乱,他微微发力,后退脱开南宫燕:“郡主,之前是末将愚钝,不明其意,现在末将以性命担保,只要末将有一息尚存,就不会让郡主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沈城。将府,景禹寅闭目养神,杨茂进来急声,景禹寅略有不快:“师傅,何事慌张?莫不是齐王又进攻了?”

    “非也,非也!”杨茂一脸喜色:“殿下,老臣得到中都密报,陛下…恐怕已经西去了…”

    “什么?”一言惊魂,景禹寅好似火烧股腚,从卧榻毡子上跃起:“师傅,你…你说什么?”

    “殿下,老臣的门生从中都传来密报,说陛下自半月前惊梦之后,就再没有出过乾清宫,而五日前,中书阁卫桓、太府阁邓宫前往乾清宫面圣,过后就传出陛下遗诏首府大臣的风言,如此不就说明…陛下…西归了!”

    杨茂一脸喜色,连声不止,殊不知景禹寅已经沉面哀伤。

    “殿下,虽然眼下中都并没有发出丧诏,但以风言估测,十有八九是真的,毕竟年前开始,夏安帝的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老臣方才思量,若想辩出真假,现在就可兵进齐王,看看中都军的反应,若齐王依旧稳战,那风言是假的,若齐王全军出击,要决一死战,就表明陛下西去是真的,他要尽快赶回中都接位立名,而这就是殿下南进的机会!”

    “够了!”景禹寅突然怒声,让杨茂愣神闭嘴,不过瞬息,景禹寅泪流浮面,看到这里,杨茂知道自己一时间口误,可时机降临,他身为谋臣,不能不虑其果。

第三百零四章以退为进() 
    

    景禹寅面色沉痛,坐身阶前,左右将领瞧之,纷纷离开,金静水路过杨茂时,低声道:“大学士,殿下虽然走到今日这一步,可究其根底,忠孝两顾乃其秉性之根,此消息对殿下打击着实太大,您老就别多言了,让殿下独自静静吧!”

    杨茂听此,豁然发现自己已经沉浸在秦王的霸途之中,全然忘记为人臣子的身位,一时心悔后,杨茂叹息告罪,随众人出了府厅,也就吞吐之息内,府厅内传出一声哀嚎咆哮:“父王,儿臣不孝…无法前往中都面见您…儿臣在此…叩罪了…”

    与景禹寅心碎欲裂不同,景俞天得到中都诏令后,竟然呆然无动,孟喜低唤数声,景俞天才叹息应答:“先生,本王心乱的很,让本王静静…”

    孟喜来到帐外,史宝河、孙道乾、李默然、南宫保、元子期、臧霸、贝勒生等将领已经候命于此。

    孟喜道:“诸位,皇诏突来,明面风平浪静,实则境况堪忧,秦王在沈城僵持已久,避实就虚,根本就是在等这个机会,眼下皇世子心乱不安,出战已经不足,所以为保万一,中都军各部防御上,请诸位将军尽心尽力,切莫彰显疏漏,被河西军窥视袭击!”

    虽然孟喜忧患意识超前,可是景禹寅早在杨茂的霸途轨迹中做好准备,也就半刻功夫,河西军沈城方向传来号角呜鸣,闻此,南宫保急声:“先生,河西军进攻的号角,末将这就去整备麾下御敌!”

    “我等也去!”李默然、孙道乾、史宝河、元子期纷纷请命,但孟喜留下史宝河,厉声道:“你亲自督战中军本部列,督查各部,拱卫侧翼,若是侧翼出现缺漏,你项上的黑头就不用要了!”

    孟喜一通叱令,中都军也在号角中快速动起来,孟喜正要进帐禀告,景俞天一身金甲出来,孟喜抬头看去,景俞天眼目通红,似乎哭了,可他到底忍下心中的哀痛,重拾至尊雄心。

    “先生,河西军出击了?”

    面对问话,孟喜拱手点头:“殿下,秦王僵持许久,怕就是在等这个机会…”

    “那本王就如他的愿…”景俞天厉声,孑然之间,那双黑目迸射出堪比夏安帝精光的神思:“二弟想要搏命,本王接了,但是…传令各部,以守为攻,只准防备,不准搏战冲杀,胆敢出击者,斩!”

    “这…”

    景俞天怪异的战令让孟喜不明,按照中都诏令的情况,景俞天要尽快出战,借着景禹寅出军决战的机会,一鼓作气拿下沈城,卡死河西南下的路口,保中都地界安稳,此乃上策,可景俞天却反行防备,与河西军换了军略,殊不知野地搏战,防备方永远都是弱势的。

    “先生,本王知道你的忧虑,可是本王…要以退为进,和二弟赌这一把大的…你应该明白!”

    听到这话,孟喜神思突然一亮,瞬息后,他明白了景俞天的深意,末了他道:“殿下高明,老臣险些犯了军略大忌!”

    沈城东向五里的战场上,酷阳高挂天穹,荒芜的田野中,两军甲士列阵而立,虽然现在静谧无音,可是当战鼓响起瞬间,宛如海浪滔天的呼啸声便一股接一股喷涌开来。

    “殿下,南宫保所部左翼御位,元子期右翼御卫,齐王自领皇武卒中军压阵,瞧这态势…好像要全面防御拖战啊!”

    金静水观察一番,冲景禹寅道,一旁的杨茂也心思稍浑:“不应该的,中都诏令一下,景俞天在这里已经没有时日可待,怎么还敢拖战?老夫不信,他这是掩人耳目,以退为进!”

    心声推测下,杨茂请令景禹寅:“殿下,请派一员战将冲阵齐王中军!试试中都军的态势!”

    景禹寅允诺,让后点出魏大中率三千飞羽军出战,不多时,一列黑甲河西军出列,魏大中横刀立马,身后五百重甲铁骑做锋锥,两千五百轻骑做月翼,形成鸟羽装的重装冲杀列,加之这些骑军人手一把马槊,一时间,河西军呼呵高涨,浪潮一波接一波,简直要震破人的耳膜。

    对于河西军先手杀招的硬干法,景俞天微微示意,身后旗令兵示意元子期部出军拦截,结果元子期仅派出臧霸率三千步卒抵挡。

    号角呜鸣下,三千步卒以长枪阵列为尖端,盾兵和戈手边翼御位,全然就是缩头王八。

    魏大中看到这里,满脸不屑:“区区步卒就想挡下老子的骑军,简直痴人做梦,河西儿郎,随本将冲杀!”

    虎吼之下,三千飞羽军拨马奔腾,其声威浩荡,连地面都震动起来,但臧霸也非弱将,他呼声压阵,步卒前后顶列,形成严密的盾墙。

    ‘五十步…。三十步…。二十步…。突刺!’

    臧霸死盯飞羽军的冲击速度,在飞羽军马槊即将挥砍下的瞬间,五百长枪兵跃身挺枪,一丈长枪好似星点流光,透过盾阵迎击上去,仅此瞬间,便有百余重甲飞羽军翻滚落地,可魏大中飞羽冲杀,三千骑战,其冲击力不亚于洪水涌流。

    “杀…”魏大中骑列当先,大刀劈落,直接将一盾兵囫囵个劈砍两半,随着他马力冲击,余后的长枪兵被冲飞落地,眨眼直接,步卒阵列被冲出数个缺口,但是不过两排盾兵阵,飞羽军的马力冲击就被彻底挡下。

    至此,臧霸抄起宣化斧,箭步冲出阵列,身后的戈兵三人一队相互拱卫,对着近在咫尺的骑兵收割上去。

    ‘噗噗噗’

    ‘噹噹噹’

    当飞羽军前列被拖进步卒阵无法折转时,步卒戈兵与臧霸的大斧砍杀化作死神镰刀,不断收割着飞羽将士的性命,魏大中瞧之心急,亲兵号角呜鸣,后列飞羽军散作羽翼落地,从外围突进,如此倒让步卒阵列收缩不少,而臧霸步阵两翼生出乱像后,便赶紧全阵后撤,见此机会,魏大中聚集重甲骑,化作锋锥,直直插进臧霸将旗所在,试图一战冲阵而过,让后逼战景俞天。

第三百零五章天命所归() 
    

    可景俞天早有命令,故而臧霸也不硬战,哪怕本队险有乱脚,他依旧稳扎稳打,步步回撤,不多时,五个步卒盾阵汇聚成三个相互拱卫的尖锥阵,一时间步卒防御力大幅提升,哪怕魏大中重骑猛杀,也无法穿透这个王八壳,反倒使自己的骑兵在拖延中陷入长枪兵的袭扰围困,最终被戈兵掠杀。

    看到这里,杨茂彻底浑然,他有八成的把握肯定夏安帝在中都出了大事,就算没有西去,也撑不了多少时日,景俞天作为皇世子必须回去接受遗命,等位继承大统,如此紧急之下,景俞天不赶紧战了结束,却以拖战来决命秦王,实在有违常理。

    “殿下,齐王必然有暗招,老臣请命二将分攻齐王左右翼,再探中都兵根底!”杨茂急思,再度请声,景禹寅也嗅到别样的战略深意,立刻应允杨茂所言。

    不多时,许元龙、曹云金各率本部三千弓骑将士左右杀去,此一来全面压阵,景俞天若还是防御不战,攻守僵持过久,在没有城池的情况下,防守方士气下降极快,那时景俞天必败无疑,想到这一点,景禹寅的战心越发涌动,他死死盯着战场变化,当许元龙的左翼冲杀破开南宫保本部将士的前阵后,景禹寅执起自己马槊,呼呵叱令:“河西中军,直杀敌军左翼!”

    此令一出,万余河西中军好似洪流般快速涌动,越过战场朝齐王中都军的左翼杀去。

    左翼防御列前,南宫保作为先锋将,若是率部冲战许元龙,恐怕三个许元龙捆在一起也抵不过,可在防御上,南宫保却头一次彰显出弱势,究其原因还是南宫保自小在中都长大,多善攻城战,不善野地防御战,对突然反转的战略攻势拿捏不到火候。

    当许元龙破开南宫保本部前列,后面黑压压的河西军尾随冲来后,齐王在中军本阵示令,其身后的军威鼓手撸劲擂鼓,那轰轰好似炸雷般的鼓声快速扩散覆盖整个战场,而南宫保听到督战的信号,只能血气聚心,呼啸怒声:“先锋营全部将士…前列后压,后列顶上,胆敢退一步者,斩无赦!”

    在这将威逼迫下,副将咬牙带着最后一校列兵士冲上去,许元龙见状,立刻扩散麾下兵士,强行留住缺口,试图为景禹寅的冲杀赢得时间。

    “殿下,左翼南宫将军阵列情况不妙,似有被破趋势!”

    孟喜远远看去,心忧急言,饶是景俞天根本不应,当中军阵前的臧霸生生拖垮骁勇的魏大中部后,景俞天剑锋指天:“中军冲杀,力压河西军阵尾!”

    此言一出,史宝河、孙道乾、李默然三将立刻呼呵令兵,聚阵即出,在号角呜鸣中,一万中都军分向三阵,化作洪流冲出,且景俞天军略转变以退为进太快,让杨茂根本无法应急,除此之外,景俞天这么做不外乎抽根决底,和秦王殿下拼个死活,但此军略风险极大,景禹寅本部河西军压进南宫保本阵,一旦突破左翼,调转中杀,也是绝根景俞天,所以说,南宫保先败,被决落马的就是景俞天,而杨茂后军阵被破,被决根的就是景禹寅。

    在生死交错的赌注下,杨茂惊出一身冷汗,他虽然明白景俞天开始死命防御的原因,不过是以弱势引战,让景禹寅先一步冲锋,借此打一个反手战,可若深念思量,杨茂更惊愕景俞天的军略大才,这与那个妒下的皇子简直判若两人。

    “世子,前列左翼缺口太大,挡不下!”

    左翼先锋营阵,副将满身是血拨马回告,听得急言,南宫保心火窜跳,一槊斩死突到身前的河西骑兵,让后唾骂:“挡不下就拿你的命顶上去!”

    南宫保叱骂间隙中,景禹寅已经借着许元龙打开的阵列缺口冲向南宫保本阵,面对万余河西将士的冲击,南宫保本部五千甲士全部压上,也不过杯水之力,在这以命搏命的冲杀下,南宫保看向中军战阵方向,他忽然明白了什么,这一瞬间,南宫保心狠欲泪,可想到出征前爹爹交代的话,南宫保嘶声嚎叫,旋即拍马冲向景禹寅的槊锋。

    “噗噗噗…”

    箭雨连幕,锋刃乱舞,在夺命搏杀中,血溅三尺早已成为生命的归宿之途,往往一名河西兵士倒下后,总会有中都兵士陪着他,在敌对双方亡命的瞬息,这些人的眼目中都会彰显出对生的向往,或许他们根本不想对决拼杀,可是皇系相隔,军途相异,在权势交锋下,一个个大夏悍兵就这样在同族血脉刀锋下殒命。

    随着景禹寅强压乱杀南宫保部,景俞天也将要冲破杨茂所指挥的后军将领狄云本部,那狄云年不过三旬有五,在河西将领中算是青字辈,只是年岁青嫩,可搏杀上乘,以战况来看,他的勇悍和军略掌控已经超出许元龙等人,否则面对万余强悍的中都军中军阵列冲击,区区三千将士早已化为尘埃。

    在景俞天的右翼,元子期率部汇合臧霸,反杀魏大中部,魏大中不敌,仅百骑退回后军阵,如此直接把狄云顶在风口,只要狄云一败,河西军的后军阵将瞬间化为乌有,那时景禹寅的中军就会成为孤舟,但搏命天下,景禹寅怎敢没有后手?

    当狄云本部拼至数百兵士时,一支银甲枪骑从战场之外突来。

    瞧此,景俞天面目狰狞,牙根紧咬作响:“风翎卫…怪不得景禹寅敢全军压上左翼…这个二弟可真有能耐,但是本王也不是泥人塑像…”

    叱声中,景俞天的中军后军阵方向,身着金色狮子铠的皇武卒化作烽火冲来,两支精锐悍兵就似两道龙卷,在鼓点中疾驰威压,顺息之后,银色流光与金色流光撞在一起,如此结果让左翼战阵方向的景禹寅心中一颤,也就瞬息的失神,南宫保已经寻机抄槊纵马,扑杀而来。

第三百零六章败阵() 
    

    “噹”的一声清脆,南宫保的马槊被景禹寅单臂挥斩反挡下来,其巨大的劲道让南宫保坐骑嘶鸣止步。

    “该死的畜生…给老子稳住!”

    南宫保唾骂稳身,坐骑受到主人虎吼,只能憋劲加力,再度奔上,可是冲阵对杀,南宫保面对大夏军行第一悍将景禹寅,终归有几分的心弱,而景禹寅也早已瞧出南宫保的势弱,在一记槊锋交错的瞬间,景禹寅一手槊压,一手横刀突砍,直接把南宫保惊的搓手不及,也亏得他马术强硬,才躲过要命的袭杀,即便如此,在南宫保的胸甲侧腰处,仍旧留下一道刺目的刀痕。

    “南宫保…你是个良将,你父南宫庆余更是本王的军行前辈,看在这份情面上,本王不忍杀你!束手就擒,本王饶你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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