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这些家伙无理寻事,我等实在忍耐不下…”
都伯出声,结果赵源却一鞭子抽来,在都伯脸上留下一道血痕,让后赵源独骑缓行,来到斥候小校马前。
“尔等马匹何在?尔等心里清楚,若非要揪个一二,本校现在就送你回老家?可否?”
威声迫压让斥候小校心恐三分,四目相视中,斥候小校只感觉有股颤意憋在喉咙,从赵源那深邃冷酷的黑目中,他已经看到了死亡,那是尸身血海中的勇悍,非自己可以抵挡。
“北安军好大的威风…”
闻此,赵源皱眉,越过斥候小校看去,远处一大队骑兵奔来,为首的甲士乃东州兵先锋营营将、东州都督侄子卞西。
“卞将军!”赵源沉声,饶是卞西根本不应,他绕马至小校身前,鞭抽不断:“本将告诉你多少次,身为东州兵,就要行勇事,立勇威,遇事不退,宁死不屈…若是被什么下三滥的货色震住,那就滚出东州军…”
听出卞西话里的激讽意识,赵源再度开口:“卞将军,事非黑白,自有天定,我北安军奉将令而来…”
时至此刻,赵源还处于容忍地步,奈何卞西仗着东州兵势大,根本不把赵源放在眼里,他伸手捋着马棕,不屑道:“将军?哪个将军?是我东州的大都督将令啊?还是临城姚启圣那老种?”
“卞将军嘴下积德…”赵源目瞪狠声,卞西心怒,反手一鞭子抽来:“你不过是个屁大点的校尉,敢在老子面前作威?反了你了,实话告诉你,就算林仲毅在这老子也不会把他看到眼里,区区新旅军行,几千弱兵,就敢自称将军?狗屁…现在赶紧下马跪地,向老子求饶,不然我东州军先锋营万余甲士挥刃杀向南安县,尔等连骨头都留不下!”
唾骂遭人,赵源目盯卞西,当他手中的鞭子探臂抽来时,赵源眉角一抽,横刀急出,卞西只觉的眼圈银光划过,他手中的马鞭已经被赵源劈断。
“唰…”
瞬间的变化让卞西身后的东州骑兵抄起兵刃,而赵源身后的北安骑同样抽刀顶盾,横列威压,即便人数少之,可威势却丝毫不差于卞西。
“卞将军,某已经很尊敬您了,有些事得过且过,不然…咱们就刀下言说…”
赵源冷声,其心恨之意让卞西一颤,他紧咬牙关,也就神色变化的瞬间,卞西反手握柄,抽刀动身,奈何赵源警惕十足,杀意凛然,不等卞西刀锋出鞘,赵源的横刀已经落在卞西的颈肩之上。
“别动,不然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你…”卞西已经被赵源气的面色瞬变。
“卞将军,某说过,我等北安军奉将令而来,驻守南安县,拱卫江淮河口,若是我等之间生隙,这个罪责,你可担的起?介时江淮生变,东州都督怪罪下来,就算你是都督的侄子,怕也不会有好结果!”
赵源声威之下,卞西再三鼓劲,最终忍下心口的恶气,他手腕发力,将刀入鞘,末了道:“看好你们的人,若我部再发生军马丢失,老子必然踏平你们!”
“若真那样,某在南安县等着将军!”
不多时,卞西带人离开,看着东州兵远去的身影,赵源心中忧虑至极,他最害怕与东州兵发生纠葛,可是方才情景已经容不得他退缩,否则东州兵真的会压在北安军头上拉屎。
“校尉,咱们该怎么办?”都伯低问。
赵源眉思厚重,道:“传令下去,今夜起,巡夜斥候放到县外三里处,我要知道东州杂碎的一举一动!”
南安郡西城外,东州兵先锋大营,卞西在将帐内咆哮大骂:“这些该死的混账,竟然如此对我?老子若不出这口气,誓不为人!”
一旁副将袁弘道:“将军息怒!我等驻扎南安郡是为防范江淮,若是生出其它事,大都督会怪罪下来的…”
第二百九十五章南安兵事4()
“你给我住嘴!”卞西怒声:“传令下去,今日之事务必禁口,若是谁敢漏出去,休怪本将严惩!”
命令之下,袁弘只能住嘴,出了将帐,袁弘心中忧虑,他深知卞喜好面傲然的性格,此番被北安军下了脸面,必然不会罢休,可任由卞喜兵锋暗处,寻北安军的麻烦,那只会坏了大都督驻兵东南边界的计划。
思量再三,卞喜回到落塌处,决定写书信一封,快马交付给南安郡城内的游骑将军于达,让他来制止卞喜之为,以免扰乱东州军行方略,只是袁弘还没有将书信交付给亲兵,卞喜带人闯进帐中,袁弘当即愣住:“将军…”
卞喜似笑非笑的盯着袁弘,一时间袁弘后脊发冷。
“将军,末将只是担忧您…眼下河西战况拖延不清,中都情况不明,若是江淮风起,而咱们又与北安军生隙,后果很难预料…”
“哼哼…袁弘,本将方才的命令你没有听到么?”卞喜冷声,他走到袁弘身前,拿过矮桌上的书信,大眼扫了扫,旋即将书信给撕成碎片:“袁弘,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通事给于达,怎么着?你是想借用于达来压本将?”
“将军,末将是为了大都督…”袁弘还想解释,卞喜已经厉声:“来人,袁弘不听军令,杖责三十,禁其出帐,若敢再犯,斩首示众!”
怒声下,数名兵士奔上将袁弘就地按倒,不由分说,抄起木杖痛打起来,待三十棍落完,袁弘的后腰已经血糊,而卞喜早已带人离去。
“袁将军,这卞喜实在可恶,仗着大都督的尊位,行事无度,迟早会把咱们带到沟里去!”
一众亲兵怒声,饶是袁弘疼的满头大汗,半晌未出声,且袁弘忠心大都督卞安成,一番计较后,对亲兵道:“尔等莫要乱说,小心刑罚加身!”
“可是…”
“尔等听着,我袁弘不过贱民出身,亏得大都督提拔,才从城门令做了这先锋副将,此知遇之恩,我必牢记心底,卞喜为人粗狂傲然,可大都督却是名者,所以,看在大都督的恩情上,尔等必须随我忠心无二!”
“将军,卞喜…卞喜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你何必为他费心担罪!”众亲兵心疼袁弘,合力把袁弘抬上卧榻后,不容袁弘喝口水缓劲,一巡查队的兵士奔进来:“袁将军,不好了,卞将军率领先锋五个校列出营,向南安县进发!”
“什么?”袁弘听之大惊,一不留神,扯动伤口,那股子痛楚把他刺激的面目抽搐,几乎变形,但事况紧急,袁弘顾不得其它,大声道:“快,快带我去通告于达将军,务必想法拦下卞喜!”
南安郡北地林,林胜率部连夜奔至此地,经过探查,林胜得知东州兵三万兵马驻扎在南安郡城,其中一万人在南安郡西面的淮村。
“头儿,探听清楚了,赵源果然驻扎在南安郡西向四十里处的南安县,那是咱们临城东地界,与东州西南界交汇,两处南向便是江淮河口!”全崇说完,等候林胜的命令。
林胜望着远处的东州先锋营营盘,眉目舒紧不一,大约半刻功夫,丁尧带着斥候队回来了,丁尧使劲喘了几口粗气,道:“胜哥,一刻前东州兵先锋营营盘大开,数千甲士结队前往南安县!”
“这些东州崽子,难不成真有窥视临北的意图?”林胜冷笑自问,饶是全崇低声:“头儿,瞧着态势,真不好说,想那东州兵有三万,南安县不过赵源一校之兵,若真打起来,肯定干不过,咱们得想法子暗中插一刀,给赵源缓缓劲劲!”
“那是必然,只是麟附其身,无影无踪,区区东州崽子,想把手伸进别人的家门,得先问问他胜爷答不答应!”林胜戏虐笑声,全崇、丁尧二人已经明白其意,末了林胜冲丁尧吩咐:“我与你百骑,想法弄掉淮村东州先锋营的辎重营,弄不了就别回来见我!”
“得令!”丁尧沉声一笑,带着百余灰布骑向淮村方向奔去。
“全崇,派人监视南安郡城的反应,若是他们出军,以火油铺路,半途拦之!”
“属下得令!”全崇应声:“半途拦之以后呢?”
闻此,林胜瞪了全崇一眼,全崇赶紧缩起脖子,拨马离去。
到这,林胜抄起寒光四射的钩银枪,望着远处的南安县,林胜心言暗说:“阿秀,这是义鳞骑第一次突袭搏战,愿你冥冥中保佑我们,让北安义鳞的杀威大显四方吧…”
南安县。
赵源得斥候回报后,立刻责令县府出命,整合县团练、衙差、捕快、民夫队千余人上城头携助毛云稳固县城防御,自己则亲带千余北安骑出城寻机破敌。
“格老子的北安杂碎,竟然敢顶撞本将,传令下去,第一个攻占南安县的,赏钱百贯!
先锋校列前,卞喜大声,奈何身后校尉沉闷无声,根本不应,卞喜火大,回手一鞭子,抽在一校尉的铁盔上:“怎么,没有听到老子的命令?”
校尉忖了忖气,道:“将军,大都督有命,驻守南安郡,防备江淮河口生变,这北安军好歹也是北疆军行,与江淮燕王势力相比,他们还算亲近,咱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地道啊!”
“你他娘的说什么呢?本将为东州军打士气,搏威名,你竟然说本将不地道,来人,拉下去!”
卞喜怒斥,当即奔出数个督军兵士,将这小校拖走,其余校尉碍于卞喜威严,只能住嘴,来到南安县东向大道,五里外就是南安县的东县门,卞喜止行所部,道:“一校二校攻击南安县东门,三校四校侧翼防备,五校随本将居中驰援,一个时辰内,拿下南安县,活捉北安种!”
令出,一二校的校尉带着所部兵士奔向县城,另有两校侧翼防备,到这,卞喜下马歇息,自有亲兵奉上酒水:“将军,你消消气,顶多一杯茶的功夫,您就能站到南安县城头上观景!”
第二百九十六章南安兵事5()
“那是自然,区区千余北安弱种,如何挡的了本将麾下雄兵!”
卞喜傲声自说,其胸有成竹的模样就似癞皮狗啃骨头,让人眼瘴心呕。
南安郡城府,袁弘忍着伤痛,快马疾驰奔来上告于达,可于达知晓卞喜私自出兵南安县的消息后,竟然无动于衷。
府厅内,于达沉默无声,将袁弘的令折扔进火盆,身旁参军谢桥出声:“将军,你这是何故?卞西私自招惹北安军,这可有违大都督的命令!”
“命令本将自然知道,可卞喜是大都督的侄子,东州军先锋营营将,本将如何管得了他?”于达胡乱应了一句,便转身离开,谢桥稍稍思忖,明白其意后,他来到府厅外,袁弘看到谢桥,赶紧瘸腿走来:“参军大人,情况如何?”
谢桥摇摇头:“袁副将,你伤势这般,就不要来回走动,将军有令,让我带你去医官好好瞧瞧,咱们武人,腰腿可是命根骨,若是留下病疮,日后上不了马,那可就毁了!”
“参军大人休要戏耍末将,这都什么时候了,哪有功夫治伤,你赶紧告诉末将,将军可愿前去制止卞喜所为?若是与北安军纠葛生事,万一江淮风起…”
袁弘心急,奈何谢桥不急,三言两语之下,谢桥沉声:“袁副将,你是个人才,将军很看重你,若是愿意,将军会把你调出先锋营,至少在这次军系纠葛中,保你脱罪!”
“这…”袁弘一时愣神,待其反应过来,谢桥已经离开,可袁弘还想请命上言,奈何府厅兵士已经前来催促:“袁将军,请回吧!”
上令无果,袁弘忽然意识到,于达似乎不像军言中所说的那般,可是作为一个小副将,他除了尽职尽守以外,根本无能为力,离开南安郡城,袁弘还没有回到营盘,便看到先锋营营盘方向狼烟滚滚,仅此一瞬,袁弘的心就似受到千斤巨石重击一般,沉碎无动。
淮村,卞西的先锋营营盘东面辎重营里,此时大火冲天,在浓烟中,一队队兵士奔走救火,另有校尉带人前去追杀纵火袭击的贼骑,只是贼骑袭击时以火油瓶为引,在仲夏之际,火油瓶的灼烧就似浪涛滚滚,一波接一波扩散,不过眨眼功夫,便将辎重营烧了大半,说来也是活该,自辽源军散,北疆军行空虚,而东州军作为地方军行,俨然成为巨头,放眼望去,整个北疆、东州地界,根本没有可敌对的势力,但人想不到的,老天给降下来了。
眼下,辎重营校尉率部追赶纵火突袭的灰衣骑人,可是那些骑人看似穿着破烂,但胯下良驹却是东林好马,也就一个乡道的距离,辎重营校尉就被甩开,无法之下,辎重营校尉只能率部回救。
南安县东,赵源将麾下甲士以百骑都队为防御点,相互交错隐在林间。当卞西的一二列先锋小校率部冲来后,远远看去,大道上只有赵源一骑。
二列先锋小校怀疑有诈,勒马止行,赵源离的百步高声:“东州的弟兄们,此兵锋全出?莫不是要图谋南安县?”
声穿入耳,这两名先锋小校并不应言,赵源也不再废话,抄起长弓,搭上三支羽箭,一记三连珠射袭来,两名先锋小校见状挺刀抵挡,‘噹噹’两声,三箭断其二,可仍有一只羽箭透过二人,直中二人身后的旗手。
‘噗’的羽箭夺命,那旗手兵士闷头栽下马,而他手中的先锋校旗也随之躺下。
“该死的的混账!”一列小校怒然,当即拍马冲上,见此,赵源沉稳如钟,寸毫不乱,他手持三刃刀,稳马横身立,那小校怒斥飞奔,身后百骑犹如洪流,让人心颤。
“北安崽,纳命来!”
小校斥声,臂下长枪环扫龙摆尾,化作一点银光刺向赵源,也就瞬息间,赵源身动,但瞧他扯缰后仰,三刃刀斜砍上去,在‘噹’的一声清脆,小校枪锋被打到一旁,不待小校收力再放,三刃刀已经顺着他的枪柄探入心窝,而后自小校后心出。
‘噗’
闷声之下,血从口出,人从鞍起,一时间,后面奔杀来的东州骑兵被赵源单臂挑杀自家校尉给震住,至于狂妄誓要夺赵源性命的一列先锋小校,已经目瞪呆然,亡命半空中。
到这里,赵源目瞪如牛,环顾四周,那些东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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