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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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天下- 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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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言之下,中卫郎无言敢对,随后在风翎卫的押解下,强行被逐出陇城。

    当陇城惩治中卫郎禁军的消息传来,月城、石城、中牟城守将纷纷下令,驱逐中都商贩、名望士绅,一时间人心惶惶,阴云遮蔽,浑然蒙眼中,还以为战事将开。

    月城前,景禹寅在杨茂舍身外引祸水的计策下,他总算避开都龙卫和燕王甲士的追杀来到此地,可是一路上,月城四野荒寂的景象让景禹寅心下不安,他思忖中,金羽已独身前往城下试探情况:“当值甲士…快开城门…”

    城门当值小校探身看来,道:“尔等何人?”

    “我乃河西军近卫营统领金羽,快开城门!”

    闻此,小校惊然,即刻跑开,远处,景禹寅与徐季藏身不出,瞧这态势,徐季心下不安道:“殿下,该不会中都将官已经接管月城了吧…”

    景禹寅嚼着苦菜根,尽可能驱散疲惫,他缓了口气,沉声道:“不会,本王的部将都是忠心刚毅之人,只要本王不死,没人可以撼动河西寸土!”

    金羽立在城门下等候,城墙上,甲胄林立的兵士警惕十足,大约三息功夫,月城守将姜道陵匆忙奔上城垛,他大眼一扫,急声:“果真是金统领,快开城门!”

    当城门‘吱吱扭扭’吊起,姜道陵已经率亲卫冲出迎接,离得四五步,姜道陵抱拳单膝,跪地请声:“月城守将、定远将军姜道陵参见金统领…”

    只是金羽面对恭敬,却丝毫不敢放松,他目视姜道陵,沉声低呵:“为何四野荒芜,人烟无影?”

    “回统领的话,陇城发来急令,禁军作乱绑缚小世子,王妃怒火,下令惩治中卫郎及一众禁军营,为保河西安危,便下令清野,现在月城方圆三十余万乡民已经全部安置西撤,若非末将认得统领,此况之下,是绝不会与您开门的…”

    姜道陵言说完,急声:“统领,殿下何在?”

    听到这话,金羽眉头紧锁,心下警惕再涨数分,一路逃来,都龙卫无处不在,燕王的刺客甲士更是紧追不舍,数次危机中,若非天命眷顾,他们已经抛尸荒野,而姜道陵上来就问殿下踪迹,此让他不得不心忧满腔,末了金羽道:“殿下何在,尔等休要多问,尔等即刻下令传往陇城,召风翎卫前来…”

    闻听此言,姜道陵顿时明白其中话意何在?短暂心怒,姜道陵起身抽刀:“金统领,末将忠心殿下,绝非叛逆,若殿下不信末将,末将就此自刎以证清白!”

    话落,耿直刚毅的姜道陵抬刀就往颈项划去,身后一众亲兵急神满面,却不敢阻拦,眼看悍将就要亡命虚言猜测,金羽迅速探臂伸手,以掌按下姜道陵的刀锋,他忍着掌伤血流,粗声道:“将军…休怒某不信您,实则一路逃来殿下险些丧命…某身为近卫,不得已而为之…”

    “贼人赏吾主…吾必将刀锋所向…”

    姜道陵痛声高呼,而金羽则抛却怀疑,转身冲景禹寅藏匿处示意,景禹寅当即带着徐季等数个残兵出来,姜道陵见了景禹寅的模样,呆愣须臾后,牛目泪涌,其中的恨意更是让他愈发憎恨中都:“殿下…您可算回来了…”

    景禹寅蹒跚近前,他探臂拉起跪地的姜道陵:“本王的后军营将,硬如磐石,方才金羽之言,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姜道陵一抹眼角,起身:“殿下,末将这就护送您前往陇城…”

    次日清晨,陇城大开中门铺张数里,长孙晴、庄玉华与中军将领朱高佑等陇城名望官家纷纷出列,位立城门前恭迎秦王,当秦王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所有人跪地叩拜,其小世子更是飞扑上去:“父王…您总算回来了…”

    景禹寅看着自己的骨血,受着一众亲随忠勇叩拜,他忽然明白杨茂言语所意,由心而讲,他无心皇位,可是陛下和皇长兄却不这么想,他们害怕自己的军行威名,害怕河西甲士,哪怕他甘愿被禁,皇长兄还在想着法子弄死他,弄死麾下这些人,而这却是他无法容许的。

    景禹寅心绪激荡,半晌,他放下小世子,走到朱高佑近前,朱高佑神思涌动:“殿下,您总算回来了…您再不回来,末将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景禹寅黯然点头,须臾之后,他中气十足,霸气凌然道:“高佑,这几个月…你遭罪了,但本王已经想通一切,河西…是我景禹寅的河西…河西绝不会再被任何人欺侮一丝一毫…”末了景禹寅看向长孙晴等府中妻人,咬牙愠怒:“尤其不能欺侮我的家人…”

    临水县府。时隔五日的林氏告罪再度开审,林秀与林懋等嫡系晚家与长家当堂对峙,由于先前安河、陈玉徇私林秀,此番于海龙独自断审,林懋心愤,暗骂不断:“这个老杂种,真是想着法子整治我等…”

第二百二十章枝叶() 
“爹,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是我等的罪,他按不到咱们头上…若强行羁押罪下我等,儿的将刃可不是悬在腰间看的…”林秀义正凛然,丝毫不畏于海龙暗中作祟,只是于海龙心计颇深,堂审初开,他三言两语带过林胜疯杀长家的事,以乱行仗权为借口,直接转到临西县的事。

    “林秀,你可知道这是何物?”于海龙将一纸罪令拿在手中质问。

    林秀抱拳应声:“在下不知?”

    “不知?”于海龙笑笑:“日前陈玉县令千金在临西县生事,被县令于德天请进县府喝茶,你却强行要人离去,此乃你当日行径的详细罪告书和临西县人的证词,你怎么解释?”

    这话一出口,林秀当即变了脸色,至于林懋、陈玉、安河等人,却是迷糊样。

    “官途军行两不相干,可你却仗着北安将的身份强压于天德,这个罪怕是不小啊…”

    于海龙戏虐挑声,让林秀一时无言应对,倒是陈玉起身:“于大人,此事从何而来?会不会有误会?”

    “误会?陈玉,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此书上有临西县县令官印,更有十余人罪证指印,你也是县令,应该清楚私自捏造罪名的后果…”

    于海龙一通呵斥,让陈玉背后生风,安河见势不妙,悄悄离开县府,来到外面,他冲王先生道:“于海龙所言是什么时候的事?”

    “前日深夜,驿站接到临西县发来的信令一封!”

    “那人何在?”

    “还在驿站!”

    安河稍有思忖,面色一冷:“你立刻派人去拿了他…”

    王先生面色惊变:“大人,你这是作何?”

    “于海龙若是借着这个当口让林秀威名扫地,我之前的投入可就亏空了,所以我必须把这送令的人置于污名之地,缓了于海龙的说辞…”

    县府中,于海龙死揪林秀临西强权的行径时,苏文请命入堂:“府丞大人在上,小民临西商行苏氏,苏文,临西县考学子,有事请言!”

    “谁让他进来了的?”于海龙完全不应苏文的话,斥责中,蒋赣带人就要动手驱赶,陈玉却硬声道:“大人,公堂廉清,来者必有话,何不让他说完?”

    “陈玉,你未免太放肆了…”

    声威之下,陈玉为了女儿强行立在林秀位列前,丝毫不退,加之县令的话,蒋赣再想强行赶出苏文就太过唐突,且林怀平等堂外侯听的北安军也都暗有动作,若是发生什么事,他蒋赣可负不起这个责。

    苏文道:“大人,关于陈玉千金之事,在下知道所有详情…陈姝灵与我苏氏少东家是碧玉年华闺友,在苏氏布铺购买初春锦绣,结果被巡防衙差窥视容颜,想要做坏,且衙差之行惹来路过英豪草莽出手,杀了这些衙差,闹出命案,陈姝灵便被无辜抓进县府,敢问大人,这陈玉千金何罪之有?”一番言说密不透风,听得林秀暗暗点头。

    倒是于海龙呵斥左右,要强行压下苏文这外县人,饶是林秀怒然:“尔等安敢!”

    虎威逼出,衙差左右相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僵持下,马全进来:“大人,下官有一书信交予您!”

    于海龙和临城马氏不对付,根本不给好脸色:“何人书信?”

    “郡守姚启圣…”

    听闻这话,于海龙眉目微闭,半晌,他示意蒋赣将书信呈上,马全来到林秀身边,低声:“同知勿忧,郡守大人本意不变,你北安军不入临城官系,只是这于海龙嫉恨你临城民乱时的作为,才处处下治你…”

    “多谢同知提点!”

    于海龙草草看完书信,心底只恨姚启圣这个老匹夫无能,在三面齐压中,于海龙原先搏面威压北安军的想法已经落空,最让于海龙想不到是安河竟然将送信令给自己的临西哨骑差人抓来了。

    “大人,方才捕快途径驿站,发现有人酒后作乱,便将其拿下,结果发现是临西县哨骑差人,此关乎两县官家安定,下官想着大人公正严明,特交由大人审问…”

    如此捧言让于海龙心躁,扫眼看去,那哨骑差人不知是不是被要挟打骂过度,竟然叩首请罪:“大人,在下酒后乱性,在下知错了…”

    安河跟着还道出一句似黑不白的话:“大人,临西的官家差人都是这般模样,可想他们的县令品行如何?”

    一言石落激起千层浪,当临西哨骑差人龌龊行径摆在府庭门外的临水乡人眼前,这些乡人顿时大骂。

    “该死的官家种,手下的人都这般得性…鬼知道那县令什么样子…”

    “陈县令的千金贤惠淑德,怎么可能跑到临西县作乱…”

    “你没听说那苏文说,是衙差胡乱作为,官家护脸面才把她们抓了?不过北安将做的好,他北杀蛮子,颇有咱们北地男儿的血性,若是自己妻人被欺侮没有反应,那才丢临水人的脸…”

    不觉中堂审风言转向,让于海龙独压不下,至于林秀,自始至终未说一句,但是于海龙身为临城二把手,面对刁民乱言怎能容忍,随着‘啪’的一声惊堂木,堂下才算安静几分,于海龙先令蒋赣拿下酒后乱性的临西哨骑差人,让后冲林中涣等长家人道:“林胜疯杀长尊亲父,此乃大逆不道之行,现林中道心疯,你等代为行告,可有异议?”

    “没有…”林中涣、林翰、林振等人赶紧跪地上血书,怒然中于海龙也不多言,直接下令蒋赣前往北安军抓捕林胜,对此,林秀断然拒绝。

    “林秀,你接连放肆,难不成你要造反…”于海龙大喝。

    马全觉的事态不对,箭步拦身:“于大人,郡守大人已经责令你立刻回临城操办春种政务,此林氏族乱,由他们自己料理即可…”

    “马全,这没有你说话的份!”

    奈何众怒难犯,林中涣、林翰等人觉察风向不对,即便上了血书,也不敢再硬顶,末了,林秀躬身:“于大人,您总说官途军行相隔不可交,可您眼下行的事,却是实实在在搅扰我北安军行…”

第二百二十一章剿贼() 
一语中心,彻底堵了于海龙的嘴,且这个时候临城哨骑差人二次令来:“郡守大人有令,召府丞于海龙、北安将林仲毅即刻前往临城,不得有误!”

    令落,林秀躬身接下,于海龙憋气半晌,也只能随之,至此,林氏长家的血书告罪以囫囵不清的结果收尾,当林懋等人离去,县府闭门,林中涣彻底被林秀的当下的威势力量所压住,他哀声自语:“没想到林娃子已经根阔这多了…临水村…怕是待不下去了!”

    郡守府,姚启圣看着都司奉上的告令,气的老须横飞。

    “大人,没想到咱们担心的事到底发生了!”马钟低声:“政务推行不利,本就民怨四起,现在贼风飚起,民愤爆发,平牛县春种政务已经彻底被贼乱破坏…”

    “这些贼人到底想做什么?难不成要把本府的治下搅成一锅粥?让所有人死在饥荒中才罢手…”

    对于姚启圣的愤慨,马钟借机再刺于海龙:“大人,临城地界情况愈发不妙,他于海龙身为府丞,更是主理平牛、北河等县政务的要员,不一心扑在政务救急百姓,反倒钻进临水县的林氏族乱中…实在说不过去…”

    “不要说了!”姚启圣心烦意乱,不想再听下去:“待会他们进来,你切莫多言,本府现在只想把平牛县的贼乱给解决,若是贼乱蔓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一刻后,于海龙、林秀赶到郡府。

    “大人急召,不知有何要事?”

    于海龙面沉抱拳,心有不悦的问道,倒是一旁的林秀恭恭敬敬,先拜后开:“郡守大人,北安将林仲毅参见大人!”

    仅此一瞬,二人心胸高下立刻分明,只是事况紧急,姚启圣并不理会于海龙的不敬,他将事况告令交给二人,道:“三天前,平牛县发生贼乱,春种政务全部混乱,县府被山贼冲击,县令及一应官员身死,乡民伤亡数百人…据都司细查,这伙贼人约有四五百人,正盘踞在小牛山…”

    知晓这个消息,林秀惊然一瞬,虽说他北调途径黎城时,发现黎城四野县乡有贼乱的迹象,可是临城因为姚启圣年初民乱开仓放粮,早已稳固下大部百姓,怎么还会恶化?

    “大人,这是引何而起?”林秀发问,可姚启圣并不多解释。

    “于府丞,你身为临城乡绅名望之首,理应为本郡守多担政务,现在平牛县贼乱兴起,你要尽快联合名望乡绅募捐,为平牛县数万造罪的乡民供给衣食所需…至少要保春季一时安稳…”

    “大人,数万乡民所需,非同小可,为何不从府库粮仓下拨…”

    “于海龙…”姚启圣怒然:“本郡府是命令你,不是与你讲条件,平牛、临西、北河等县是你主抓的政务地界,那里出事,本官没有治你的罪,已经给你面子了,再者本府多一句,若是你把用在林氏族乱的心思放在政务上,怕是不会有这些杂事生出来…”

    怒斥中,于海龙被姚启圣掉了脸子,心中窝火万分,可官位相差,他到底不敢明面硬顶,末了于海龙沉声起身:“下官这就去操办!”

    撂下这话,于海龙转身离开,姚启圣才对林秀道:“北安将,近来可安?”

    “勉强安好!”

    “只要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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