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驹…”
“好说,好说!”白宝琦笑然引路,来到马厩,离老远,董佑便听到一声铿锵有力的马鸣:“如此浑壮的嘶鸣,即便本官不懂马种,也能猜出,此绝对良驹一匹…”
“董参事好耳力!”白宝琦很是自豪,待三人进入马厩,首入眼界的便是一匹通体雪白、额首一点青翠龙目印的月氏马。
由于三人突然到来,这月氏马显得很暴躁,不断扯拉缰绳,想要脱缰奔逃,奈何马厩独栏围造,这匹月氏马更被三条缰绳绑首,故而它撕扯数息后,力竭安静下来。
董佑立在马槽前,目漏惊喜之色:“白曹官,此是什么马?竟然这般雄壮英然…”
“此乃青玉白尾驹,月氏良马的青睛种系…”
“青玉白尾驹?”慕然间,董佑与赵三纷纷一愣,而白宝琦最喜旁人无知呆愣的模样,他低笑上前,探手轻轻抚着青玉白尾驹的马首:“这是好马…可惜性子烈了点,非名将悍勇不可骑…当年我花大价钱从东林商人手中买来时,它可是伤了我三个马倌…”
在董佑惊然于白宝琦的名驹良马时,白管家却偷偷派人分散府宅四周,细查跟踪之人,在距白府一个街巷外的街口门户棚子上,赵源正藏身于蓬草内,看到白府下人散入街巷寻觅,他心中一愣:“难不成这些官种们发现什么了?”
思量中,一白府家仆从他所在门户棚子前的街巷走过,赵源瞧准时机,跃身冲下,不待家仆反应,他拳风砸面,家仆直接栽倒,让后赵源将家仆扛起,翻身入了门户小院。
“哗…”一盆冷水扑面,家仆豁然惊醒,看着眼前的黑汉子,他顿时一惊,刚要出声,一把明晃晃的横刀已经压在脖颈上。
“叫…你给老子叫一个试试…”
威逼下,家仆闹不清境况,只能摇头屈服,对此,赵源躬身探臂,揪起家仆的头发:“你们为何挨街派人…”
“白管家发现有人跟踪老爷,故而派我们巡查四周,看看能否找出尾巴?”
‘果然被这些官种发现什么迹象了…’赵源不由的自语,家仆闻之,猛然睁目急声:“你…原来跟踪我家老爷的是你…”
“住嘴!”赵源怒斥,挥拳上去,将家仆打的满嘴血:“白宝琦这老畜生有几处宅院…妻妾多少…杂种多少?”
“你好大的胆子,你到底是什么人?胆敢打听白老爷的事…信不信…”
由不得家仆猖狂叫嚣,赵源已经发力挥刀,家仆顿时目瞪崩裂,随着眼前寒光闪过,家仆胸前迸散一抹血花,痛楚四涌让家仆挣扎反抗,奈何赵源大手死捂他的嘴巴,也就数息的功夫,家仆活被赵源活活捂死。
末了赵源狠唾一口,转身离去。
白府前,白管家背手而立,大约一刻功夫,散出去的家仆纷纷回来,可并没有什么发现。
“不对…”白管家到底按耐不下心底的躁动,他细目盯着家仆们,正要下令再去暗查,结果发现少了一人,可他并没有说什么,仅仅说一声各自散去,便回府了。
“白曹官,想不到你这里名驹这么多,今日可真是让本官开来眼界!”董佑奉承一句,道:“只是这些名驹太过昂贵,本官一时没有这么多银钱…”
“董参事此言何意啊?”白宝琦笑转话头:“你我虽然初见,可言谈入心,好似多年老友,区区一匹良驹尔,我送与参事又如何?”
说罢,白宝琦冲一马倌下令,马倌当即将马厩边侧的一匹枣红草原驹牵出来:“董参事,此马乃北蛮马,体长力足,十足的军骑良种,即便比不上青玉白尾驹,也要数千银子,你用它行路子,足矣!”
“这…这…这恩情实在让本官…”董佑面漏尴尬之色,饶是白宝琦财大气粗,根本不在乎这些,而董佑也乐得收下这好马,在他转首示意赵三牵枣红驹时,赵三注目传神,董佑快速急思,便领会其意。
末了,董佑借着良驹道:“此番白曹官大礼相送,本官若不表示表示,就实在丢临西官家的场份,这样,本官今晚在上谷县镇最大酒楼摆上一桌,宴请白曹官,望白曹官务必赏脸…”
“董参事宴请,下官必然到场!”
一刻后,董佑与赵三离开白府,待二人转进僻静巷子,董佑忽的瘫软在地,赵三左右一看,确定无人,才道:“赶紧起来!”
“爷们,青玉白尾驹就是几年前赵奎贩的良马,现在就在他府上,这事…必然与他干系甚重…而且…我觉得事情不太对劲…这白宝琦不过第一次与我相见,为何突然送好马给我?”
“你个老家伙也是官家种,试想官家里有那个不贪?”赵三一把提溜起董佑:“既然顺势寻空,老天有眼,给了今夜的机会,所以你一定给老子稳住,若是出了乱子,误了我老大的事,你的娃儿…哼哼…”
第二百零六章草上飞()
白府书房内,白宝琦安然端坐,面前白管家细细低言:“老爷,方才我派人出去,结果一人未归,搞不好已经出事,您说这未免太巧合了吧…”
“有意思!”白宝琦冷笑:“同为官家人,董佑却借口良驹来寻麻烦,这未免太唐突了!”
“老爷,眼下世道不静,还是小心的好!”白管家心转急思,道:“老爷,这董参事若真是来寻事的,咱们可得提早防备,奴才觉得…是不是该给草上飞发个话,让他带人来料理解决一下…毕竟马世上有些商贩太过精细…是该给他们提个醒了…”
“草上飞…”白宝琦絮叨低语:“他似乎很久没给本官来消息了…”
“三个月前,奴才听闻这伙人劫了一支东州商队,可这商队也是有官家撑腰的,所以他们就暂避风头了…”
“暂避几个月,也该动弹了,给他们发个话,就说有生意要做!”
白宝琦从桌案下拿出一张宣纸,提笔在上面画了一株随风飘荡的结草,让后附上一张千两银票,交于白管家,待白管家用蜡封之,便急急离去。
上谷县北河原,放眼望去,山丘坡岭起伏连绵,在名为野狐岭的山头,有一伙马贼,贼头草上飞,原是边军哨骑出身,在一次巡查中贪杯误了军令,索性逃出兵役,更凭借一身本事,纠集一伙强人汉子,做起了不正经的营生。
“大当家的,上谷县财神爷来信了!”
小贼将书信奉上,草上飞睁眼起身,从鼻子了哼出一声:“这个老鬼,无事不寻爷,寻爷必有事…”
草上飞接过书信,扫了一眼宣纸上的结草,又看看银票数额,让后起身笑道:“弟兄们,安生几个月,也该起身来动动,今晚,上谷县吃酒耍乐…”
一众贼人弟兄顿时来了兴致,只是二当家秀才道:“大哥,这些日子,咱们才把东州商人的风头给避过去,若是现在就打旗子,万一引来官家注意…”
“秀才,你怎地这般小心!”草上飞不以为意:“爷们都憋了数月,眼瞅着寨子银钱用尽,再不动弹,就得饿肚子了,这财神爷不来信则罢,来了必然是大活,老子给他办了那么多脏手事,这次一定要赚个满盆!”不多时,一伙马贼离寨,向上谷县奔去。
“源哥,既然咱们寻不到他的妻妾娃种,就直接对他下手!”赵三狠声:“他已答应咱们的宴请,只要提前安置,今夜就是他的死期…”
“爷们,容我说一句,容我说一句!”
董佑心底没数,硬着胆子插嘴:“我从官家路这么多年,也见过不少财商福主,这白宝琦先送良驹,再受宴请,实在不合规矩…我感觉这里面有鬼…”
“有鬼个屁!”赵三燥骂董佑一句,让后继续冲赵源道:“源哥,今日在白府,我等见到那匹青玉白尾驹了…由此断定,那老狗必然是杀害咱们老爷子的贼凶…”
“青玉白尾驹?”赵源本来还有怀疑,可是听到爹爹当年贩回来的良驹在他府上,赵源顿时眼目充血:“这个老畜生…”
旋即,赵源狠声:“告诉弟兄们,今夜动手!”
临西县南野林子,毛云看着董佑的娃儿,心底燥意满满:“你个小瘪三,简直和你老子一个球样,若非源哥不让我伤你,我必然把你扔到这里喂狼!”
一通呵斥吓的娃儿身颤哆嗦,这时,一弟兄急急奔进来,毛云见状叫骂:“格老子的,你慌个甚?源哥派口信回来了?”
“不是…是…是…”
“说的什么玩意儿?是衙差寻到咱们了?”毛云目瞪惊声,当即抽刀:“老子正等的燥心,这就杀几个狗种解气…”
“毛队正…”这弟兄哭丧压话,很发气力,道:“是…是将军来了…”
林子外,林秀沉面冷目,毛云与两个弟兄跪在地上,至于那娃儿,已经被陈姝灵抱上马车。
“说话…”刘磐怒然,上来一脚直接踹的毛云满嘴血:“胆子不小啊,敢暗杀衙差了…敢强掳人娃了…敢背着将军私自行事了…”
面对怒骂粗打,毛云三人死撑不动,看到这里,身后随之同行的苏文道:“将军,为将者肆意打骂麾下,非明智之举…”
林秀转首反问:“若是按照你的明智之举,可否能找到他们?”
一句话顶的苏文哑然,说来也是,为了尽快找到赵源的踪迹,林秀散出亲骑百人,以钱银和逼供行径四野寻找,这才从一柴夫口中找到毛云,而这期间,有不少人得了赏银,更有不少人平白挨了林秀麾下的打。
刘磐叫骂一通,毛云依旧不开口,在他要抽刀威杀时,林秀出步发力,拦下刘磐:“打可以,但刀…永远不能动,记着,若是再敢对自己弟兄抽刀,我断了你的手!”
刘磐心怕,赶紧退下,林秀上前,两个亲兵很有眼色的提起毛云,对视中,毛云虽然心底害怕,可他是赵源的心腹亲兵队正,为了赵老爷子的冤仇,他只能挨着。
“若赵源因你的粗莽无知命丧,你的忠心就似臭狗屎,让人厌恶,而我也会斩你的头,削去你在北安军的名…”
“源哥丧命?不可能…董佑那孙子的娃儿在我手上,除非他想自己绝种…”林秀激言让毛云心急,一时嘴快,说出龌龊行径,对此,林秀伸臂发力,卡主毛云的脖子,继而深问:“不是董佑,是那些马贼…官贼相合,才会作乱…这这般乱,非赵源一人能敌!”
“这…这…”毛云自然知道马贼的狠辣作为,而赵源去上谷县也只带了赵三等五个人,想到这,毛云满头大汗:“将军…我…”
“说…”林秀猛然挑声,直接吓的毛云一哆嗦:“赵源现在何处?若是晚了…我必斩你脑袋…”
毛云噗通跪下:“将军,赵校尉逼供董佑,知晓赵老爷子的冤罪初头乃上谷县马市曹官,现在他们肯定在上谷县…将军…赵校尉不会出事吧…”
第二百零七章遇袭()
得知这个消息,林秀燥怒满腔,随后,他顾不得再惩治毛云三人,便亲率麾下赶往上谷县。
入夜,黑幕四落,嗷嗷的风吼从北面传来,那股子威压渗人心魂,让街面上的行人匆匆快步,不敢在外多停一分。上谷县镇,仙聚楼,董佑早已在雅间候着,不多时,白宝琦来了,赵三躬身迎着白宝琦入座。
“白曹官…来,为你恩赏的良驹…本官先敬你一杯…”
董佑笑言起身敬酒,谁知白宝琦却不端杯:“董参事,在下来此,实则有个疑问,需要参事提点一二…”
“白曹官请说,本官知无不言!”
“你这护卫出身何处?怎么他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奴才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老子,你是孙子呢?”
一时突兀让董佑哑语,赵三则微微皱眉,不觉后退一步,手也习惯性按在腰后刀柄上,白宝琦瞟眼这般动作,自笑道:“看看…参事你看看…在下不过随便一句,他就这么紧张,实在让人心疑…”
话落,雅间的门被人推开,白管家带着十几个健仆涌进来,看到这,董佑额头汗水顿时满布:“白曹官,你…你这是怎么了?本官不过宴请你吃杯酒…你为何…带这么多人…”
“董佑,你真当别人是蠢货么?”
白管家怒然大声,截下董佑颤声:“白日里回府时,你们为何派人跟踪…尤其是你这护卫。。一副傲然自怒的模样…试想,官家人,阶下卫,有谁敢这样?”
“白曹官,这…这肯定有什么误会…”董佑还想辩解,可是白管家已经发话:“拿下他们!”
听此,十几个健仆当即冲来,身旁的赵三直接抬脚,将酒桌踹翻砸向白宝琦这些人,跟着急声:“老狗,还啰嗦什么?被他们发现了,不上就躲一边去!”
斥言落,阁间一阵燥乱,白宝琦面色急变:“果然有鬼,亏得老子有所准备!”
赵三扯过董佑,挺身挥刀,那狠厉的杀招直接将一健仆的脑袋劈成两半,董佑见之,顿时吓得昏死过去,可是危机之下,由不得他拖后腿,赵三一把将董佑甩到墙角,自己则斥候发令,埋伏在隔壁间内的赵源顿时冲来,从门口杀向白宝琦。
“白宝琦…青玉白尾驹从何而来,你可记得…”
赵源怒目嗔裂,叫嚣如狼,白宝琦被健仆护在当中间,眉皱彪声:“良驹从何而来,与你这贼人作何?抓了他们,老子要好好拷问,此乱根源何在?”
令出健仆冲,赵源、赵三里外夹击,虽然只有数人,可军行悍兵的威杀岂是白宝琦手下健仆可比?故而一个交锋,便有数名健仆中刀亡命。
酒楼厅里,掌柜的与小二看到二楼雅间出了命案,早就吓得夺门离去,其它酒客也是仓皇逃离,只是这些酒客冲到门口,赫然发现一群骑人抄刀挡在正中间。
草上飞闻着酒香,一脸贪婪之意:“弟兄们,先做事,后饮酒,不留活口!”
“谨遵大哥命!”
威吼之下,这些马贼夺门冲进,一些酒客逃离不及,直接被马贼撂倒砍翻在地。
雅间内,十几人混乱成一团,由于地方狭小,赵源虽猛,可白管家仗着人多,硬是顶在白宝琦身前,让赵源一时无法得手,至于白宝琦,闻听酒楼下的粗声叫嚣,他顿时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