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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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天下-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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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中,燕王景禹恪正为韩成生的突然出事感到搓手不及,韩明振思来想去,也理不出思路。

    “殿下,老夫觉得此事实在古怪?韩成生没有任何疏漏之处,为何会平白死在自己的府上?这就像有人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似的,刻意为之!”

    “先生,都府衙的人虽然被本王挡回去一着,可那些进奉的书信却是个要命的罪证,虽然不过是些寥寥字语,可若父王深究怀疑,本王的处境闹不好要与秦王一样,加身罪己诏!”

    “不会,应该不会那么快…”

    景禹恪与韩明振言说中,管家入庭,他细细言语,景禹恪急声道:“此言当真?”

    “殿下,确实无疑!”管家将那报信之人引入,此人当即跪地:“殿下,韩老爷,小人乃您的后庭护院韩二!”

    韩明振细眼扫来,转身点头:“殿下,此人确是我府上的护院!”

    说着韩明振转身质问:“不过你怎么会出现在韩成生的府邸?”

    “老爷,您忘记了?昨日,您派小的去韩成生的府邸盯梢,探查韩成生的府邸情况,小人就一直守在那,今日午时,小的偶然发现,在韩成生府邸门外斜北的巷子里,有两人很是古怪,其中一人粗布麻衣,黑胖高大,一人消瘦青衫白衣,腰束四尺单柄剑,那两人看着韩成生的府邸有说有笑,随即离开,小人跟了几下,发现那些人行踪着实诡计,不过一个街巷就跟丢了,小人猜测那两人定然与韩成生死亡有关,就赶紧回来禀告!”

    “四尺单柄剑?四尺…”韩明振疑声:“你确定你看清楚了?”

    “老爷,小人原是江湖刀客出身,剑、钩、枪、刺皆用的顺手,许多兵器只看不摸,就能估出斤两,所以绝对不会错,且那人身瘦,不像中都地界的人,小的就额外多瞄两眼,绝对是四尺单柄剑,还是镀银锡柄的那种,不是寻常刀客游侠能够弄来了的,搞不好是某个贵胄的家奴!”

    这话让景禹恪眉皱不解,倒是韩明振醒神:“老夫明白了,殿下,看来天助您啊!”

    “先生,此从何助?”

    “殿下勿急!”韩明振冲韩二道:“你做的很好,去账房领银百两,以作赏钱!”

    韩二叩谢离开。

    韩明振长出一口气道:“殿下,老夫问你一句,自天雷珠案子出现,中都境况如何?”

    “明似山石稳固,暗则洪流汹涌!”

    “那您和齐王、秦王境况如何?”

    景禹恪稍加思索:“情况不妙,齐王自北疆归来,虽带东州兵搏战数月,却寸功未赏,秦王更是罪己诏下身,几乎被囚禁府邸,就连本王也惴惴不安!”

    “由此殿下想到了什么?”

    面对韩明振的哑谜,景禹恪稍有急躁:“先生,有话直言,眼下情况严峻,就不要与本王绕弯子了!”

    “殿下,您有没有想过…这天雷珠的案子,或许根本就不是齐王、秦王二人做的!”

第一百四十章破败() 
“什么?不是他们?那会是谁?”

    “四尺独柄银锡剑!”韩明振声威渐沉:“众所周知,中都地界,佩剑最短为斜锋五尺,之所以这般是因为中都地势与北疆、河西、东州地域人口血缘相通的关系,成年汉子腰直臂长,因此造剑工艺大多在五尺乃至更长,可方才老夫府中护院言说,那青衫白衣汉子腰束四尺独柄银锡剑…放眼天下,唯有川蜀的人习惯使用四尺独柄剑,而在天雷珠案子出现时,偏偏蜀王入京觐见陛下,还加封二珠亲王爵…”

    此一言让景禹恪眉目嗔裂,不过瞬息,他的眼前浮现出景裕子那俊美秀丽、恍若天儿玲珑子的模样:“难道这一切…是他…他搞的鬼…”

    “殿下,或许我们都忽略了这个领封川蜀天国的小皇子!”韩明振叹声一句:“若非韩二的偶然发现,任凭老夫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一个不过加冠之年的皇子竟然也有问鼎心胸,想来着实可怕!”

    一时间,景禹恪沉默不语,似在思绪浑杂中抽身不定,片刻之后,他起身:“先生,即便四弟也有不安分的想法,可他已经离都归蜀,这中都风流,他又能掌控几何?”

    “殿下,或许他根本不想掌控,他要的就是乱,只要你和齐王、秦王殿下争斗起来,大夏四分五裂,待一合适时机,川军出山,以中皇之力收服你等,岂不是位进大统更直白的方法?”

    “哼…如此妄言,未免太过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崽子,本王还真没把他放在眼里!”景禹恪心绪已怒,韩明振不再乱中刺针,他道:“既然知道了混乱的根源,眼下当务之急是稳固自身,老夫心有两计,不知殿下愿行那个?”

    “先生大可都说?”

    “一是双虎搏蛟,二是坐毕上观!”

    “如何双虎搏蛟?”景禹恪稍有不明。

    “您和齐王不过双虎,而秦王为蛟龙,放眼天下,骁勇河西军,堪比陛下当年的金卫军,若是秦王统掌河西军,您和齐王与他敌对,有几成胜算?”

    “这?”景禹恪语塞,以秦王景禹寅当年随夏安帝北进草原,直逼曳落河黄金家族大帐时的战果,恐怕放眼天下,没有谁是景禹寅的对手。

    “先生,第二条呢?”

    “坐毕上观!只是这条就要看齐王殿下了,若他能够出力针对秦王,您大可暗中稳固自身,以备不测,可是以当前态势,既然蜀王殿下已经设计搅乱中都,老夫觉得这第二条计策实在难行,毕竟天雷珠案子连番刺激陛下,他是不会再放权给您和其它两位皇子时间了,即便退一万步讲,陛下选中齐王、或者秦王继承大统,您都是率先被驱逐的人,与其成为他们二人的敌手,不妨以一计行事,先决了军行实力最强的秦王,让后您与齐王缓缓徐来!”

    短暂的思索之后,景禹恪起身:“先生,您觉得,本王有多少胜算?”

    “三成!”

    “先生,您可真会打击本王!”景禹恪冷笑,饶是韩明振躬身一拜:“三成足矣,秦王已被罪己诏加身,你与齐王皆有三成机会,秦王三成,可他心性不足,必然失败,余下一成乃蜀王的观望,可他已回川蜀,只要不兵出西川,任由他观望去,所以老夫希望殿下尽快行事,齐王心胸妒腹,忌惮秦王,只要您与之妥协,同力除秦王这条蛟龙,他必然愿意,介时这中都地界上就没有能够威胁你的大敌了,那时,您只要步步逼迫,不出两年,天下易主”

    北平郡。

    从中都北进,林秀率部一连行进三天四百余里,总算到达北疆与中都地界交汇的郡城所在。北平郡位属黎城南面下阶小城,由于年前的北疆搏战,此处征役达十抽三,故郡城四野略显荒芜,二旬至四旬的青壮汉子已经不多见。

    当林秀率部在郡城外的荒林驻扎落脚,郡城县令已经带着一干府衙官差前来。

    离的老远,林秀就看到一黑面瘦小的四旬小老儿拖着小碎步跑来:“北安将在上,下官北平郡县府县令包同参见将军!”

    “包大人快快请起!”林秀赶紧单膝跪地,托起瘦小的包同。

    近前瞧去,林秀这才发现包同面皮清瘦,枯黄如蜡的脸几乎干瘪。再看身后的官差衙役,也都一个模样。

    “将军,按照官途军行规矩,大人北进至此,下官应该备下一些粮草,只是…只是…”包同话至半当,便难以说出,林秀看着眼前的境况,岂能不知深意?

    林秀笑道:“包大人勿忧,我此番北调,乃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故所带粮草充足,无需沿途官县补给!”末了林秀冲包同等官差道:“此刻已经日落,大伙急急赶来迎接,让林秀心下甚暖,故林秀略备粗饭,招待诸位!”

    入夜,林秀命刘磐将烘烤的肉块、干饼分食一些给包同,结果包同竟然吃着吃着哭起来了。这般模样让林秀等人莫名其妙。

    “包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包同咽下干饼,跪地道:“将军果然如传言般心善,如此本官实言道来,本官来此…实际…实际是求粮的…”

    闻此,赵源等人顿时皱眉,不觉中李虎、黄齐已经转身离座,去整合各自本队,刘磐则带着亲兵队压在众官差衙役周围,那股子警惕让包同等官差大惊。

    “你们退下!”

    林秀叱声,上前搀起包同:“包大人,若您肥头大耳,妄出此言,我定然下令将你拿下,可你枯干瘦黄,绝非那种鱼肉贪官,所以,我给你一个说话的机会!”

    “将军,自北蛮一战结束,北疆千里,如蝗虫过界,在战火糟蹋下,各地县乡早已没有存粮过冬,好些人都离开了,加之官家青稞税、畜牧税制不减,我等已经难以过活,此番听闻北疆骁骑龙驹北回路过此地,下官听闻将军国子学士之名,想着将军功勋卓著,定然能与黎城官家搭话,所以在此截住,恳请将军出面为我北平郡的乡亲说句话,让黎城官家开仓放一些粮,只要过了初春,待谷种下地,不出半年,俺们北平郡就能再恢复生气…”

第一百四十一章破败2() 
妞  话落,包同跪地叩首,其余官差也一众跪地请令,这般景象让林秀一时僵神,显得有些无措。

    入夜,包同带着官差离开,重新恢复平静的营盘却无法随夜幕袭来安然入睡,远远看去,林秀独自坐在篝火旁,在火光的映衬下,他那沧桑刻刀已然浮现的面皮上…竟然凸显出思绪的褶皱。

    “唉…世事难料…”不觉中,林秀自叹一息,想着包同的话,林秀不住的摇头,进而想到中都的糟践事:‘包同,你好歹也是北平郡小县城的头,怎么没有一丝官样,比起都府衙陈定硕暗放私权、东昌州府衙假行盗贼敛财剥皮行径,你这北平郡的差简直当到土鳖肚子里,竟然把吃食讨到我这个青辈小将身上来。’

    恍若那么一瞬,林秀不知该嘲笑他们愚蠢不会用权,还是该嫉恨陈定硕那些官差的可恶行径。这时,赵源巡完夜来到身旁坐下,守候在林秀身后的刘磐想要出声,却被赵源摇头示意。

    “赵校尉,将军已经坐了两个时辰…”刘磐小声说,赵源点点头:“你去歇息吧,我来陪他聊聊!”

    刘磐离开后,赵源捡起几根干柴扔进火堆,蓬松的柴火垛里溅起星灰火絮,映射出林秀发僵的脸皮。

    “源哥,之前你所说的事都变成事实了,北疆搏战,看似胜利,扬了大夏天威,可是实际上却把百姓送进了生死路途,说真的,若非包县令亲口所说,我真不敢相信北疆已经凋敝到这种情况…”

    “那又如何?”

    赵源反声,把叹息退给林秀,他拨弄着篝火,道:“阿秀,境况再差,终归有恢复的一日,更何况…你回来了,揪其心底你难道就没发现,他们这些老实的官差从心底里就对你这个路过的北安将很有期盼…照我说…眼下的一切不过是一时的困难,过了初春,扫去寒息,田地重归生机,入了仲夏,当骄阳似火烘烤透咱们北地人的身子骨,激发出咱们的血性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秀听之,一时哀笑:“源哥,你说的倒是轻巧!北疆四城,入册的郡县二十八个,不入册的小乡县上百上千,民众虽然不如中都南方,可也有近百万众,一个靠近中都地界的北平郡都变成这样,我真不敢想象咱们哪里会变成什么样?”

    闻此,赵源眉目微皱,挑声刺言:“喲…。堂堂四城二十八县县考状元竟然怯弱了,说出去谁信呢?”

    “源哥,你就别抬举我了!”

    “抬举?不,我从来不会抬举你,我只是凭借心性说话,独骑率营冲杀北蛮黄金家族,除了你林仲毅,放眼整个大夏,还有第二人么?当初你不也没想到会做出这般壮行?怎地现在怀疑起来?”

    “这…这…不一样!”林秀一时思绪混乱,想要诡辩,却无言根以对,末了只能道:“我只是挂虚职名份的北安将,说远点,不过是帅师在北疆埋下的一颗种子,仅仅是秉承他的志愿,保北疆边界,至于能长成什么样?我自己都不知道,眼下黎城地界都闹饥荒了,咱们又贸然归来,我真不知该怎么做?”

    “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只要我们活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你敢去做,弟兄们就会撑着你,辽阔北疆,千里之地,若是这般放圹之境都养不活你这匹龙驹,那你就太让我们失望了!”

    赵源起身,伸了个懒腰:“北疆是我们的家,是我们祖辈生活的地方,所以不管再怎么苦,我们都必须让它好起来…不然就愧对了咱们的血脉!”

    “不单单是愧对自己的血脉!”冷不丁的插声一言,赵源回身,看到黄齐走来。

    黄齐近前坐下:“林秀,你是秦懿亲收的闭门军途弟子,陛下册封的北安将,方才你说这只是个虚名,可你怎么不想想,为何偏偏你得到了这个虚名?我、赵源、李虎、林胜、林怀平怎么没有得到?它到底有多少隐意,这些地方郡县官差可不知道,他们只知道你是个将军,恭敬你,奉承你,如此不正好让你行事用权,做自己想做的事?再者言,若是连北疆都安定不下来,你如何背负北安将的称谓?如何去畅行你‘仲毅’二字的义途?即便你最初的小吏梦想,也要北疆安稳才得以实现,我说的不错吧!”

    一言中心,林秀沉然,看着二人纯正无杂的目光,林秀在躁乱中找到了方向,片刻之后,他起身道:“多谢二位兄弟,我明白了,明日,你等继续带队北进,我则绕道黎城,借些粮草!”、

    “你有多大把握?”

    看着林秀陡转即出的信念,赵源笑问,林秀稍稍思索,继而中气十足道:“尔等敬畏的北安将出言,怎么着也要十成把握!”对此,三人寂静瞬息后,皆心暖颜开!

    黎城。晨曦的第一束耀阳照在城中刻度杆子上,早有巡查卫打开城门,那些急着贩货的走卒客商们如蝗虫般涌进城内。

    黎城郡守府,郡守陈恪一大早召集黎城军政要员,在此商议初春播种及中都下发的青稞税、畜牧税改制。

    若以往年境况来看,这些官制根本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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