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由此必能引出背后势力交锋…除此之外,议政司的邵安,中书阁的徐邈,这些人贪权进位,必要时刻,可以接触利用…”
“多谢大人指点!”话落,张祁躬身一拜,快速离去。
乾清宫。
夏安帝卧躺龙椅,身旁,卫桓、徐邈束身待立。
“这些事…你二人如何解释?”
对于夏安帝的叱问,二人无法回答,面前,由陛下独权机构搜集来的密令让中书阁的两位肱骨心颤。
“大人,长祁连入股商货行…老臣真的不知…”卫桓率先出言。
“不知?”夏安帝冷声:“若是等你项上人头都不在了,你尽可说不知!”
“陛下赎罪…老臣疏忽,老臣…”卫桓急身跪地,夏安帝一脸燥意:“起来吧,若非看在你过去的功绩上,在都府衙里朕已经将你下罪了!”
“罪臣谢陛下开恩!”卫桓惊心瞬息,退身一旁,让后夏安帝看向徐邈:“陈定硕乃中都府衙首府官吏,看似位低,实则权大,他是你的门生,做了那么多出格事,你有什么话想说?”
第一百三十五章权风暗起2()
“陛下,老臣冤枉啊!”
徐邈当即泣声:“那陈定硕是老臣门生不假,可是他联合议政司硬顶卫首府时,老臣是一点风声都没有,由此可见,他已经不再听从老臣的话了…”
“你个老匹夫,无事争权,就跟老狗咬尿泡似的,打都打不走,现在生事,就哭老推脱,你真以为朕不能下罪于你!”夏安帝怒斥。
徐邈闻之哭泣跪地,叩头不断,几乎把脑门磕烂。想当年,夏安帝青壮而立,位进世子,其徐邈、卫桓、伍子阙、邓宫这些人都是他的东宫亲信,结果几十年的岁月蹉跎,这些青干臣子竟然变成这般模样。
眼看徐邈要泣声而亡,夏安帝心厌之余,不免又生出几丝不忍,故怒声挥手道:“你个老东西,此事朕暂给你记下,滚回去好好想想,往后,都府衙的衙官定夺必须以干吏、清正为根,切莫再有这般贪权之人,至于中都地界郡城整治,也要从根子上给朕扼制住放权私行,若敢再有乱行权放的事发生,你就等着抹脖子吧!”
“老臣谢陛下,老臣谢陛下…”徐邈一叩三谢罪,与卫桓离开乾清宫。
不多时,庆亲王、连亲王二人进来。看到这两位勋贵将王爷,夏安帝面色稍微好转一些,黄安与三人奉上一些龙醇香茶,便守在宫廷门前。
夏安帝一杯香茶入腑,气息稍稍顺畅,至于秦懿和南宫庆宇二人,皆为敢动。
“秦懿,庆余,怎么不喝啊?这可是裕子从川蜀进贡来的…”
秦懿与南宫庆宇相视一眼,秦懿退步跪地:“陛下,老臣沙场征战一辈子,人血都喝过,可唯独不敢和陛下恩赐的龙血香茶?”
“嗯?秦懿,你这老匹夫,话中有话?”夏安帝笑骂,饶是秦懿叩首:“陛下,林仲毅乃老臣晚年收的军途闭门子弟,为的就是给北疆安定种下一颗种子,北疆大战,辽源军散,老臣退居中都,说句让陛下怒然的话,若不将北疆军行稳固,不出三年,北蛮必将南下!”
夏安帝闻此,面色渐冷,即便香茶带来的醇厚清新也被心火驱散。
“秦懿,秦宇至与南宫保一同前往都府衙,为林仲毅请罪令的事,是你出的注意吧!”
一旁的南宫庆宇听之,赶紧跪地:“陛下,此乃老臣与秦懿一同撺掇的!”
“庆余,你什么性子以为朕不知道,不用给秦懿这个老狐狸讲情!”
夏安帝呵斥一声,南宫庆宇不敢再出声,秦懿知道自己以前的行径惹来夏安帝的不快,可他行的正,站的直,比起恭亲王、永亲王,自己绝对有话语权,故而面对夏安帝不动声色的威压,他硬扛不退。
只是帝心难测,原以为夏安帝会因此迁怒,结果在三人之间的气氛骤然变冷时,夏安帝忽然笑出来声,不过细耳听去,这笑声带着满满的凄冷,让秦懿、南宫庆宇困惑稍许。
“秦懿,起来吧,庆余,你也无需这么紧张!林仲毅这小子,朕知道,你们一个是他的帅师,一个是自家郡主的意中人,加之皇城操演,他皇御阶上觐见朕时的模样,心性,言说,朕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人…”
听到这话,秦懿、南宫庆宇二人才松气起身,重新入座。
“秦懿,天雷珠的案子,朕是真的不想查下去了,不管是谁刻意搅扰的,朕也不想知道…”
“陛下,恕老臣冒犯之罪!”秦懿再度请声。
“你说吧!”
“陛下,世子大位,该定下了…只要世子之位确立,待年末祭拜皇家陵园先祖,以世子进阁供奉先祖,继而转进太子,继承大统,陛下就无需再管这些琐碎事,老臣相信,那时若某些朝臣心思涌动,扰乱朝纲,老臣第一个不答应!”
此番话出,南宫庆宇心中大惊,可是他又不敢直言提醒秦懿,谁都知道,当年秦懿乃夏安帝座下第一悍将,勇毅刚硬,不成想现在还这般冲烈,饶是夏安帝眉目微闭,精光瞬射,直至秦懿心底,半晌他才出声:“秦懿,你既然言此,就告诉朕,谁适合继承大统…”
此一声,无异于杀刀直下,皇家权威,永远是天底下最阴冷无情的地狱,可是秦懿既然敢说,就做好了准备,他缓息抬头,目视夏安帝:“自古规矩,立长不立幼,此乃天理…陛下,老臣知道您害怕皇子们担不起家业,可是他们终归要长大,与其现在朝臣人心惶惶,皇子间隙相斗,扰乱朝纲,不如让他早早扛起担子,老臣相信,岁月的历练,会让他肩负起大夏基业,眼下西哒鞑、东林还算安生,北蛮被老臣一战伤了血脉,也不会有什么躁动,可是若三年内大夏国体不定,那时大夏风言传出,这些贼国蛮子异动,一旦战火迸发,可就是天下千万百姓的苦难啊…”
当天,据皇宫内侍传言,连亲王秦懿与庆亲王南宫庆余在乾清宫待到深夜才离开,次日一早,一道罪身令下给连亲王,一道罪身令下给庆亲王,二人王府开中门,迎下罪身令,穿素服,在黄门监察使的带领下,前往中都城外的东郊皇陵,为历代先皇守墓,如此风言就似波涛般席卷了整个中都。
永亲王府。皇甫崧知晓这个消息后,先惊后喜,其子皇甫成昊不解:“爹,你为何这般高兴?”
“昊儿,秦懿这个老小子在十年前贺兰氏叛乱中多嘴立身,惹了陛下,哪怕他在北疆苦练驻扎十年,陛下终归过不了这个心坎,眼下,他妄自行事,连庆亲王都被他拖累了,如此兵议阁四大将帅王爷,只剩下我与恭亲王,看来世子的定位要浮出水面了!”
“那照爹的推测,您觉得,谁有可能继承大统?”
“昊儿,言多必失!”皇甫崧暗暗中教训,皇甫成昊躬身受教,且这时家将来报,燕王派人来了,闻此,皇甫崧道:“昊儿,去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权风暗起3()
皇甫成昊稍加思索,便明白了一切,随即去迎接燕王的礼敬。
骁武皇中军大营,耿廖位立将帐上位,左右两侧,黄汉、顾恺之、乌正、何基、曹纯等先锋、参将按列侯等,中位阶下,林秀躬身跪地,一叩到底,看着负有龙驹之名的野马胚子再度转危为安,耿廖的心就似千针捅扎一般,疼痛难忍。
“大将军在上,末将林秀,特来请罪!”林秀沉声恭敬,只是这般姿态看着耿廖眼中,犹如龙飞入宵穹,让人嫉恨却无可奈何。
“请罪?请什么罪?你林仲毅血战北蛮,白身跃阶十二级,入军行骁骑尉,如此功劳?有谁敢治你的罪!”
耿廖憋气于胸,字句顶针,饶是黄汉、何基等旁观将领都听得不顺畅。
可是林秀对此却尊敬之至,只见他叩首起身,目直沉稳,低声道:“将军,末将生于商贾贱家,行事毛糙无规,过往不周之处,更是让将军心恨,但…期望将军看在末将忠心卫民的份上,放末将一条生路,让末将北归,去那临襄贫境…做一小吏…再也不搅扰将军分毫…”
“林秀,你此言何意?”
耿廖闻之稍愣,跟着便是怒问,其瞬息间的声威将帐内众人惊了一跳。
“北安将,安北疆,此乃陛下龙言谕旨,末将之前所遭…皆已随风飘去,在此恳请将军…放末将回乡安民…做一小吏…”
一时间,二人目直冲抵,凝神不散,如此使得耿廖气怒翻滚,却无可释放,且这个时候,阶下乌正出列:“将军,末将为林骁骑请令!”
不成想耿廖直言驳回:“有你何事?给本将退下!”
可乌正之前愧疚于林秀,故秉承这心性挺身出列,他凝视林秀一眼,那饱含深意的牟子涵盖了太多的过去,斜坡林的血战情义…富春街的阴谋作祟,只是此时此刻,不管林秀还是乌正,全都随着‘北安将安北疆’的风言释然了,乌正知道,林秀不属于这里,耿廖无需在嫉恨他了,而林秀也知道,自己命途在北疆,除非天下所驱,或许他一生都不会再回来…
短暂的变化,让耿廖欲怒无由,乌正缓息敬言:“将军,林秀虽然行事鲁莽,可他到底有功在身,更为骁武皇赢得皇城操演大胜,扬了我骁武皇威名,以功过相抵,准其离去吧!”
话落,兵部谕旨到来,在亲卫禀告中,耿廖眉思急转骤变,待他反应过来一切,便率众将出帐迎接,让人惊愕的是,兵部谕旨并非是兵部侍郎来传,而是由皇城内侍总管黄安亲自传旨,如此意义深刻,让耿廖等将心下思忖。
微微扫目,耿廖看清黄安手中银盘上为铜锡轴令时,赶紧扫身跪地:“骁武皇宣威将军,耿廖跪接皇恩!”
“将军免礼!”黄安尖声:“奉陛下旨意,骁武皇骁骑营,于皇城操演两阵搏胜,扬我皇威,搏军行之勇悍,故陛下恩旨,骁武皇兵士赏银人百两,犒为忠勇,其宣威将军耿廖,携名,加封尊位勋衔,配铁将腰牌,钦此!”
听得此封,耿廖心愣瞬息,那黄安微微皱眉:“耿将军,还不接旨?”
耿廖回神,赶紧叩首:“宣威将军耿廖叩谢陛下隆恩!”黄安将铜锡轴令及一应封赏赐予耿廖后,又从金丝囊包中抽出一支黑角轴令。
“骁骑营骁骑尉林仲毅接旨!”
呵令之下,林秀从将校列内奔出跪地:“末将林仲毅跪接天恩!”
“奉吾皇令,林仲毅都府衙冲撞御驾,惊扰官行律法,削骁骑尉营将之职,下调北疆临水,但念其北战蛮兵有功,赐御名北英,封位北安将,为夏安北疆,允本部将校千人归,十日内踏入归程,若无皇命,不准私自入中都,钦此!”
若说耿廖的封赏让人惊愕,宛如天上掉馅饼,那林秀的封赏简直就是明赏暗降,明封重罚,在黄汉、何基二人浑重的眉宇中,林秀万分感激的接下这道离奇古怪的封赏令旨。
当林秀将黑角轴令捧在手中后,那黄安上前一步,目带柔光道:“古人云,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林秀由心而感,迎声接上,闻此,黄安枯黄的老脸漏出一丝笑意:“如此就好,千万别辜负了秦懿对你的期盼!”
在这愣神瞬息,黄安来到耿廖近前:“宣威大将军,你乃陛下亲近将臣,此恩你好生收着,至于其它的琐碎,就随风飘去,切莫再做了!”
话未言明,可负有皇犬之名的耿廖怎能参不透其意?当黄安离去后,耿廖目思繁杂的看向身后恭敬肃立的林秀,末了他道:“林秀,你果然是匹让人意外的龙驹…”
“大将军,末将请辞北归,您准了么?”
“准!”
当兵部调令下来,骁武皇骁骑营撤销营旗,除却千余命隶属林秀本部校尉队的临水周边子弟兵外,其它北疆骁骑皆归入耿廖的中军营,如此也算两相分裂。
营门前,林秀看着打点行装,北归临水的甲士们,心中竟然生出莫名的轻松,最让他欣慰的,自己带出来的弟兄们,现在终于可以完好无损的回到那离别依旧的村落。
“秀哥,各队弟兄已经行装完毕,共计一千零八十余名,大致都是临水、陈村、榆坡、边沟等地的子弟兵!”林怀平前来禀告,末了他道:“还有,那耿廖送来良马千匹,不知何意?赵源正与黄齐、李虎二人收整!”
“整个骁骑营都归他了,皇城操演的功劳威名也入了他的封,区区千匹良马,算什么?收下吧,弟兄们一人两骑,北去速度也会快些!”
傍晚时分,林秀便带着部下离开了,在北进的官道上,黄汉带着几骑奔至在必经之路上,结果林秀未到,何基反倒来了,二人一见面,顿时愣神须臾,末了黄汉道:“何将军,你怎地来此?”
“黄参将,你又怎地来此?”两问对斥,一时间二人皆不言说,大约半刻,林秀带着队伍缓缓走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权风暗起4()
看到那面随风飘荡、挂着有名无实的将职骧旗,黄汉喃喃低语:“这到底是亲王谏言陛下的意思?还是陛下自己深意中的想法?”
“黄参将,你未免想的太多了!”何基戏虐一句,率先迎上。
林秀看到二人,当即勒马抱拳:“何将军,黄参将!”
“林秀,你这般遭际实在让人莫名其妙,好端端的皇城操演,结果却变成罪入都府衙…”何基话锋直白,林秀淡然一笑:“人生在世,就这么蹉跎无形,此番林秀能保命北归,已经是陛下开恩!”
“既然林将军一心北归,本将也不多说什么,这些是本将的心意,林将军切莫推脱!”
林秀狐疑时,何基将一黑锦袋递上,刘磐接下转交林秀,何基抱拳一笑,转身离去,至于那黄汉,看到何基的果断干脆,稍疑片刻,道:“林秀,你可知本参将为何会在此出现?”
林秀笑笑不应,让黄汉一时有些无措,末了他道:“林秀,军途,官途,总要根叶相连,你现在即便离开中都,可你也脱不了军途的根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听着这些,林秀拿过刘磐手中的黑锦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