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保回到府中,来到南宫燕的闺院,这个执拗的妹妹还在生闷气,看到南宫保,南宫燕急言:“哥,爹怎么处置那个林秀?”
“燕儿,你心里要有准备!”一句话挑起南宫燕的怒火,见此,南宫保心下急思,试探道:“若爹爹真的降罪于他,你会怎么样?”
“我…”话到嘴边,南宫燕止声,按照她对南宫保的理解,若真的降罪,他肯定不会前来,还这般坦然,故南宫燕疑神反声:“要你管!”闻此,南宫保笑笑,不再说什么,留下南宫燕一人独思。
骁武皇,耿廖听得顾恺之的汇报,喜的高声大笑:“那个野马胚子这次算是惹错人了,庆亲王,大夏军行勋贵之首,本将看他怎么躲过这一劫!”帐列下,黄汉、乌正、何基、吴莫之等人将形色各异,耿廖目扫众人,道:“若是林秀下罪,他的骁骑营该怎么整调,尔等说说!”
“将军,他的骁骑大多是原先右军的弟兄,麾下几个营校也都十分善战,将其扩充到其它将领麾下,可以明显提升我军实力!”乌正出列,直言正中耿廖心意。
“不妥!”黄汉反对:“将军,现在事态不明,怎么就说到调改骁骑军?他林秀已经是六品偏将,虽然年少,可与我等同列,再者他营中日前被人偷袭失火,损失不少,若是在这个空档对他的部下整治,怕是会引起兵愤!”
对于一正一反的话,耿廖明显两个态度,再看吴莫之、何基等人,一个个老神游离,似乎完全不打算置身事内,眼看黄汉乌正对头顶起,旗令兵进来:“禀告将军,骁骑军协防九门督司稳民结束,已经回营,其将林秀前来交令!”
“什么?”耿廖稍微一惊呀,下一秒,林秀大步入帐,那股子泰然自若让人看不出他有任何事情。
“末将令完归来!”
看着完好无事的林秀,帐内众人面色不一,黄汉也觉得奇怪,耿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使得林秀再度请声,至此,耿廖才草草两句,退下林秀,耿廖看向顾恺之和何基二将,那态势似乎再问怎么会这样,可是二人一迷一沉,诧异明显,黄汉瞧之,心下留了个数。
当黄汉出帐后,他等候片刻,何基与顾恺之被耿廖骂了个狗血淋头才出帐,在僻静处,黄汉拦下何基:“何将军!”
“黄参将何事?”
“敢问林秀被抓紧庆亲王的事,将军知晓多少?”
何基皱眉思量,道:“敢问参将此言何意?”
“你我皆看不惯耿廖的行事方法,从某些角度讲,咱们算是一类人,且林秀又是我原先麾下,比起乌正的顺风立根,我至少要清明些!”
“说的也是!”何基自语:“黄参将,其实我等都小看林秀了,这匹野马胚子确实担有龙驹雏虎之名,耿廖没有将其收在麾下,是他的损失!”
“此话怎讲?”
“我也是才知道,想他林秀白身越阶十二级的根由,怎么可能是北疆战功,这都是秦懿老帅的缘故,日前我听到,现在的连亲王秦懿,私下里是林秀的帅师,加上林秀还有个秦王师的杨茂大学士夫子,这个商贾白身的学子根基可比你我深厚!”说完,何基离去,黄汉稍稍思索,旋即明白了一切。
林秀回到骁骑营盘,赵源、李虎、黄齐、林胜、林怀平麾下五个营校也都彻底知道边洪遇袭亡命的事,林秀道:“边洪不能白死!”
“你打算怎么办?耿廖可一直在盯着你,稍有差错,他就会整治降罪!”
“没错,秀哥,你方才得罪庆亲王府这事才过,我觉得咱们还是近来安生些好!”
赵源、李虎等人各自插言,谁知林秀一改往日的谨慎:“怕又有何用?北疆搏战,蛮子没能要了我们的性命,反倒在中都这天子脚下没了兄弟,这个理在我被抓去庆亲王府前浑然明白,所以,耿廖再怎么嫉恨我,他不过是只皇犬,是个中庸将领,这个废物奈何不了我!”
此话间,林秀那黝黑的牟子里迸射出无尽的恨意和斗志,甚至让赵源这些弟兄感到陌生,但若秦懿在此,他定然能够看到林秀的这种目光正是身为将者,驰骋疆场的勇气和力量。
第五十二章虎爪出()
中都城内,海记商货行。
自海大富离奇消失后,这个商货行没有撑几日便被查封,可谁成想元宵佳节一过,这商货行又重新开张,还是往常的生意,唯一不同的是掌柜老板又海大富换成了原先的二掌柜蔡安,此人瘦小精干,一绺八字胡,两只单皮眼,逢人就笑,云里雾里让人瞧不真切。
“蔡掌柜,你这消失半个月,怎么一转身就变成老板了?”
同行们觉得稀奇,过来与二掌柜蔡安侃大山,蔡安躬身回笑,但不应声,一众同行也不好意思多问,不过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此人背后有根,不然天雷珠那案子指不定查到什么地步,蔡安也不可能这般轻巧的顶了原老板的店。
骁骑军营盘。
林秀直视着骆妙欣,从大火中捡回一条命的她看起来有些木木然,但林秀的直觉告诉自己,此人在装,或者说她害怕,她不敢相信任何人。
“你们身上到底有什么事?那些人为何来我营盘杀你们?”
已经不知是第几次问话,骆妙欣除了偶尔的转目对视,就是暗暗掉眼泪,赵源看到这,用脚轻轻踢了林秀的腿,随之二人出来。
“阿秀,你这么问法不成?”
“你说怎么办?”
赵源稍一思绪,道:“用她哥哥的尸体要挟!”
“这…”林秀有些不忍,虽说他战场杀伐果断,可那都是蛮子,现在用一个夏人的尸首去折磨他的亲人,这未免有些过了。
“你若下不了狠心,我去!”赵源说完抬腿就走,结果林秀拦下他:“边洪是我的亲卫都伯,救过我的命,为了这份情义,我去!”
不多时,几个骁骑将一具乌黑发臭的尸首抬来,看着面目人非、惨不忍睹的尸首,几个骁骑都有作呕的趋势,林秀压下心底的恶心,还未动事,不成想骆妙欣已经觉察情况爬出帐来,看到骆长兴的尸首,她平静的神思骤然躁动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
林秀示意,左右骁骑上前将骆妙欣架起:“说,你们身上到底有什么事?为何会有人冒着军罚的大罪,前来营盘杀你们?”
“你要对我哥做什么?你们放开我!”
“啪”的一巴掌,一名骁骑抬手抽了骆妙欣一记耳光,直接给她打的满嘴血:“将军给你脸,你还想上爬,活腻白了!”
“畜生,你们这些人都是畜生…”
“够了!”林秀怒喝,他双目一红,凸步上前,不顾骆妙欣衰弱的身子,一把揪起她:“我的兄弟因为你们死了,你心疼你哥,我也心疼我的兄弟,北疆的蛮子有多凶残,你知道么?我们死命搏战,那些蛮子没有宰了我们,却被你们这些人牵连丧了命!”
林秀越说越怒,红如血菩提的牟子让骆妙欣胆寒起来:“现在,把事况全都给我说出来,不然我一刀刀拆了你哥!”
话落,林秀横刀出鞘,朝脚边的尸首捅去,眼看刀锋就要入体,一声尖叫入耳:“不要!”
骆妙欣哭声不断,随即瘫软在地,她彷若无助,使得林秀心又不忍,可是为了弄清真相,给边洪一个交代,他不得不这么做。
“官家的混账,我信不过你们,我说了,你不光会杀了我,还会牵连到我叔父…”骆妙欣抽噎不断,让一旁的赵源有些心燥:“快说,说了对你我都好!”
至此,骆妙欣别无选择,把义通镖局压货出事及爹爹被杀的一切全都说出来,听闻这些,林秀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天雷珠,此物非同寻常,当初北疆冲杀黄金家族主儿乞本部,他能够搏出生机,扭转辽源军的劣势,此利器发挥了不小的作用,现在竟然有人在货物中夹带上百颗天雷珠,若是发生什么,这百余颗天雷珠用在关键地方,在中都这个地方可抵得上数千禁军。
“那些人来杀我们,无非就是害怕我们知晓其中什么秘密,可是我们乃镖局江湖人,严守不闻雇主何事的规矩,怎么可能知道?且我二叔乃太府阁少监,他费进力气保我爹一命,发配北疆充军,试图躲过一劫,可是结果呢?那些人还是不放过我们!”说到这,骆妙欣好似冷笑般嘲弄林秀:“怎么?你也是那些人派来的?要杀我就动手吧!”
听到这话,林秀缓神坐下,半晌才道:“杀你的人是谁?我只想为我兄弟报仇,其它,与我无干!”
“我只知道那人右脸上有一道从眼角到下颌的刀疤…”说到这,骆妙欣突然跪地哀求:“若你不是那些人的手下,那求求你,派人去告知太府少监骆平安,告诉他,我和大哥无事,让他不要再插手了,我们不过是江湖人,命贱,死就死了,千万不要让他再为我们报仇了…”
“这话…待你伤好自己去说吧!”林秀起身不再理会骆妙欣,出帐,赵源、黄齐、林怀平、林胜、李虎五人已经集结。
“秀哥,你下令吧!”林怀平上前一步,林秀心里焦躁不安,道:“天雷珠,你们都听到了…”
“去他娘的天雷珠,这般利器咱们营盘也有百十颗,真要搏命,谁怕谁!”李虎粗声:“那些狗杂碎欺负到咱们头上,边兄弟又死的不明不白,这个仇,虎爷忍不下!”
“林大将军,要下令赶紧的,不然弟兄几个还有其他事!”林胜依旧是那副冷面孔,但听在林秀耳里,就是另一番意思,短暂之后,林秀沉声:“将帐议事!”
“老爷,就是这里!”
马车上,老管家冲骆平安小声,不远处,就是重新开张的海记商货行,骆平安道:“今夜动手,从这个二掌柜开始!”
当夕阳西下,热闹的中都商栅栏逐渐安静起来,蔡安关了店门,从后门离去,还没走多远,身后一阵急步声袭来,蔡安嘴角上扬,暗笑不动,不待那急步声近前,在他左右的房顶上便闪下两道人影,应着后面的人冲去,跟着就是噹噹的兵刃相搏。
第五十三章酷虐()
“老子能够接手海记商货行,就不怕你们这些黑手来找事!”
蔡安低笑,旋即离开,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还未走多远,就看到巷子口立着一骑,蔡安仗势自己有护卫在暗处,并不畏惧,他挺身上前,扬起不过六尺的身板,道:“我说兄弟,若是为天雷珠的事而来,蔡某奉劝你尽早离开,那事是海大富做的,与某无关,某不过是个商人…”
“唰”的横刀出鞘,寒气逼神,那骑人也不应语,拨马缓缓走来,蔡安见状重重唾了一口:“不长眼的畜生,敬酒不吃吃罚酒,左右,拿下他!”
一言即出,又有两名刀客从暗处奔出,直逼骑人,可是让蔡安没想到的是那骑人跃身下马,身形迅速,恍神一瞬,已经冲上近前,两名刀客错身诧异的功夫,骑人横刀携风冲至,跟着寒光划过二人脖颈,不过短暂的一眨眼,两名护卫刀客已经瘫软倒地,如此结果让蔡安顿时胆气四散,不知所措。
“你是何人…你…你别过来…”
听着颤腔,骑人微微抬头,刀锋折射月影的寒光,映出骁骑营尉林胜的脸,他甩臂收刀,唾了一口:“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应该是你,老子杀过数百蛮子,能够站在此地与你说话,那是你前辈子的福分,若非我家将军有令,老子才懒得搭理你这细巧人!”
“我告诉你…你…我背后可是有人…你不能碰我…不然…”
蔡安哆嗦着想转身逃走,却被林胜追上,一个虎爪锁颈,便让这呱燥鸟昏死过去。
“浪荡的细巧人…呸…”林胜低骂一句,单臂抓起带蔡安,迅速拨马离去。
巷子里,刀客被两个蒙面者麻利收拾掉后,追奔出来,望着远去的骑人,二人奋力追赶,谁知那骑人觉察有追兵,竟然转身抬臂,瞧此动作,二人当即止步躲闪,下一秒‘嗖嗖嗖’的弩矢声便擦身袭来,无法之下,二人只能望着那骑人带走蔡安。
事已至此,一人低声:“怎么办?”。
“立刻回去禀告老爷!”旋即两个蒙面者跃墙沿着巷子消失。
少监府,骆平安来回踱步,那急躁沉思的面目让一旁的老管家低声劝慰:“老爷,我专门派骆虎、骆狮去抓那蔡安,他们二人身手了得,定然不会出错,您就歇息下!”
话虽如此,可是骆平安、骆镇山自小兄弟情深,虽然因为兄长行走江湖的粗鄙事二人闹过矛盾,可是究其根底,还是血浓于水的亲,这个仇,骆平安就是拼上自己的老命也要查个水落石出,揪出黑手,还骆镇山一个公道,如此事压心烦中,他如何能歇息?
‘嗒嗒…’
两声低微的闷响从庭外墙边传来,老管家闻之一喜:“老爷,他们回来了!”话落,前去捉拿蔡安的蒙面人骆狮骆虎一身黑衣跃入厅堂。
“人呢?”骆平安瞧不见蔡安那细巧人的身影,急声沉喝,骆虎骆狮跪地,不敢出声。
“说话啊…都哑巴了…那个老东西在哪?”骆平安又是一声咆哮,骆虎才低声:“老爷,人被抢走了!”
“废物!”骆平安一脚上去,可是骆虎、骆狮乃当年江湖上有着双煞夜鬼称呼的游侠,体格健壮,骆平安这一文人的脚力对他们而言,绝对的不痛不痒。
“老爷,息怒!”
老管家赶紧上前拉下,骆平安气的来回转:“我就知道那个海记商货行有鬼,该死的,到底是谁要灭我兄长的口?天雷珠的主人?都府衙陈定铄?还是商货行?该死的…该死的…”
骆狮、骆虎之前并非骆姓,全因危难之际罗镇山搭救保全性命,才退出江湖,自取骆姓,以报恩情,那时,骆镇山为了骆平安进考安危,便派二人做骆平安的家奴,这一做就是十五年,现在,骆镇山死了,脑袋被人砍下,尸首不见踪迹,骆平安怒火,骆虎骆狮二人也同样压抑,看着老爷的痛心飙声,骆狮上前道:“老爷,您不能失去理智,你要冷静,只有这样,才能给大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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