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示,放!”
‘砰砰’闷响,几十把连击弩飞射弩矢,打在林间的半空,那‘噹噹’的弩矢入木的声音让追击骆长兴兄妹的疤脸一惊:“该死,是官军!”
“头,那追不追?”
“追你个头,你以为咱们这十几个人是官军的对手?”疤脸怒骂,看着林边影影晃晃的火光,疤脸咒骂一句,转身带人消失。
骆长兴背着骆妙欣夺路狂奔,当他看到林外的火光后,仿若抓住救命稻草,拼了命的冲上,可是他忘记自己所处的环境,更没想到自己在林秀等人眼中就似威胁,不待他奔出,一排骑兵冲来,为首的大胖子怒骂一声‘贼人哪里走!’瞬息后,骆长兴就感觉一股大力从身前袭来,旋即飞离地面,昏死过去。
小道上,十几骑的火把映照下,看着两个血沾满身的人,李虎一脸尴尬:“秀哥,我是不是过火了!”
林秀面色铁青,怒瞪李虎一眼,方才这个胖子不听指令,贸然率兵突进,直接把这二人给撞飞,饶是李虎勒马及时,不然这二人就被奔马踏死。
边洪映着火光检查一番,道:“将军,俩人一男一女,还都活着,女的背后有弩矢伤,看起来不妙!”
“弩矢?”林秀疑声,转目望向那片林子:“李虎,带人进去查探,小心点!”
方才冲动出了错,李虎也不敢顶嘴,带着几十骑进入林子,林秀则下马救治二人:“来,把酒袋和匕首拿出来,边洪,把金疮药备好…”
一刻之后,李虎浑身沾满蛛网树叶从林子里出来:“秀哥,什么人也没有!”
地上,那不知身份的二人已经被暂时救下性命,至于女子弩矢伤,要等到回营找随军大夫处理,李虎上前,问道:“秀哥,你救他们作甚?被弩矢射杀的主,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
“是不是正经人我不管,能牵扯进连击弩,这事不小,必须弄清楚,把他们带回去,闹不好还能问出些什么!”话虽如此,但林秀心底却想到别的,那就是他急需功劳,若是能无形中解决什么事件,让自己这个北疆小将名头再放大一些,到时有秦懿这个帅师相助,四处周转一番,保不齐就可以在开春时分下放临城,摆脱中都这个龙潭虎穴。
第四十章风雨欲来12()
元宵佳节,借着前不久北疆大捷的声威,今年的佳节使得中都比往年更热闹。
西山官道,林秀巡防地界结束后,赶往西山大营,到地方已经天明大亮,一路上,各地旅人、诗者结伴前往中都,参加今夜的花灯竞猜,那股子兴彩让林秀等人心里不是滋味。
“秀哥,你看看他们,一个个轻松自在,咱们还得回营交令,让后操练,巡防。。。唉,真是狗娘养的世道啊!”
只是林秀心中有事,对于李虎的话也不入耳,回到营盘,他一面交代边洪寻红伤大夫给二人治伤,一面前去中军帐交令。
中军将帐内。
“耿将军,今日元宵佳节,为保城防巡查的安稳,陛下有旨,骁武皇与九门督司联合监管,确保今夜中都民众安定,但凡碰到乱事宵小,不问缘由,不管出身,一律拿下,日后审理!”
太监小金凌宣读完毕,耿廖领旨谢恩:“本将遵旨!”让后耿廖示意乌正,掏出一只小荷包递与小金凌,小金凌低笑收下:“阿爷说过,耿将军是个明理的大将,此番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大人言重,本将这就派人护送大人回都!”
“不劳将军,咱家自有马车!”小金凌谢绝耿廖的好意,便离开了,出帐时,小金凌不慎与前来交令的林秀撞在一起,林秀赶紧后退告罪:“大人,勿怒!”
小金凌上下打量一番,看到林秀腰间的虎纹青月刀,道:“你就是林仲毅?”
“大人认识我?”
小金凌笑笑离去,耿廖跟随出来,看到林秀:“巡查如何?”
“末将巡查至西陇县,方圆百里安定,无贼人强盗!”
“做的不错!稍后自去辎重营领取本旬粮草,另外,你营准备准备,午时以后,随本将前往中都!”
“全营将士?”林秀不明:“将军,骁骑军全营三千余骑,莫不是中都生事?”
“胡说什么!”耿廖怒斥:“元宵佳节,安定民众,此乃陛下的旨令,你尽管做,今夜,你部分列管九门的南门外城区域,若有差池,你自己斟酌吧!”
“末将领命!”
回到骁骑营盘,林秀来到关押处,进入木房,那汉子已经醒来,结果林秀还未说出一个字,那汉子惊呼:“是你?”
“你要作甚?老实待着!”边洪喝令一句。
“不是,小将军,你可记得我?”
“你?”林秀皱眉沉思,半晌之后,他恍然明了,原来眼前的汉子正是前不久自己插手官道上镖车相搏的江湖人之一。
“小将军,没想到又在这里碰到你!”骆长兴说着竟然掉起泪珠子,边洪看了,低骂一句:“大老爷们,哭哭啼啼,跟个娘们似的,真他娘丢人!”
“住嘴,你先出去守着!”林秀退下边洪等人,上前冷声:“说吧,你们到底做了何事?深夜在西陇县附近的山林出没?为何追你的人有连击弩等利器?说!”
“我…我…”
一时间林秀威吓压迫让骆长兴张目结舌,这时,骆妙欣醒来,她咳声低唤:“哥…咱们在哪?”
林秀听着那个‘哥’字,心下怀疑:“她是你妹妹?”
“正是!”骆长兴压着怒火:“那些人无缘无故杀了我爹,还有我们镖局的同门子弟,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你还没有回答本将的问题!”
“你到底想怎么样?”骆长兴突然暴起:“那些人才是贼,你为何不去抓他们?”
面对骆长兴的怒火,林秀毫不放在眼里,随着他疾动上前,一拳一脚,骆长兴噗通倒地,门外,边洪等亲兵抄刀进来:“将军,出什么事了?”
林秀单手卡主骆长兴的脖子,牟子里寒光四起:“你是贼,我是兵,你错了,我就要抓你,若知你是这般人,那一日我就不会出手帮你们!”
“我不是贼…”骆长兴面目通红,反起无力,一旁,骆妙欣艰难上前,伸手拽着林秀的靴子:“将军,我哥不是贼…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被冤枉的…”
看着那张凄白泪痕满面的脸,林秀停顿瞬息,松开骆长兴,冲边洪下令:“看好他们,别让他们逃了!”
中都北城,民坊区,错综复杂的街巷就如迷宫,在一处挂着杂货招牌的小店前,空敞店面,小二趴在柜上瞌睡,当几个汉子进来后,小二顿时惊醒,瞄了一眼,他赶紧起身:“九爷来了,那位大人在里面等着!”
杂货店后院,陈定铄焦躁的满屋子转,一旁,鲁兆风也是面色忧虑,随着门框“吱钮”一声,九爷疤脸进来:“陈大人!”
“事情怎么样?”
“骆镇山死了,这是他的人头!”九爷将一只湿漉漉的破布袋扔给陈定铄,陈定铄吓的后撤一步,由鲁兆风上前扯开不袋,旋即一颗血淋淋的脑袋映入眼中。
“是他,没错!”
九爷听到这,道:“陈大人,可以放了我兄弟吧!”结果陈定铄皱眉思量片刻,摇头:“不行!”
“为何?难不成你要欺我?”九爷当即要怒,身后的弟兄更是抽刀待发,结果鲁兆风一声虎吼:“怎么着?你们还想谋杀常丞大人?”
“呼…呼…”九爷喘着粗气,估量瞬息,他抬手压下身后弟兄:“大人,咱们说好了,我负责把那配军的脑袋带回来,你就放了我兄弟!”
“不错,我是说过这话!但是…”陈定铄转音:“我改主意了,他的儿子骆长兴、女儿骆妙欣还活着,你要把他们的人头也取来,那样我才能放了你兄弟!”
“不可能,他们被官军抓走了!让我到军营里杀人,你是要我的命!”
“九疤脸,你听着,你是江湖人,身上命案多少你心里清楚,你兄弟黑狐狸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按律宰他一百次都不多,想要活命,就得听我的!”陈定铄说完,鲁兆风扔给九爷一只布袋。
“这百两黄金是给你的!要不要干?你自己考虑!另外我也可以给你个消息,昨夜去西陇县巡防地界的官军是骁骑军,那两个杂种十有八九在骁骑军营盘里,而今日骁骑军奉命要前来中都,与九门督司安定今夜的元宵花灯节,这是个机会,明早,我要看到那二人的脑袋!”
第四十一章风雨欲来13()
九疤脸看着黄灿灿的金子:“狗娘养的,老子生来就是受人糟践的命,但请陈大人记着,老子属疯狗,呲牙咬人全为本性,待老子带回那两颗杂种头,请大人放了我兄弟,让我离开中都,咱们就扯平,不然…别怪老子这只疯狗咬人…。”说完,九疤脸带人离开,陈定铄看着他的背影,重重唾了一口,让后冲鲁兆风低声:“把脑袋给骆平安送去!”
鲁兆风一愣,随即惊声道:“大人,把脑袋给骆平安?那家伙肯定会疯狂的!”
“要的就是他疯狂!”陈定铄眉宇稍松,漏出一弯月牙笑:“他是个酷吏,近年来深得陛下恩宠,况且天雷珠的案子不能拖,而我们都府衙又难以招架,如此选一恩宠朝臣来解决,也是上面的意思!”
“若是那酷吏发现,那大人算是把骆平安给得罪死了!”
“为官难,为京官更难,世子风流,皇亲国戚,搞不好哪个就在其中,你说我这么一个都府常丞能有什么能耐去追查,眼下这密令,搞不好就是深宫里那位嗅到什么味,才来这么一道旨令,所以我只能这么干!”
“那为何还要杀骆妙欣和骆长兴?一个骆镇山足以让骆平安发狂…”
“骆平安从殿试探花郎爬到太府阁次位少监,足以证明他不是傻子,本常丞既然做了这个恶人,就要保证骆镇山能够发挥他足有的能力,据我所知,这骆平安不知有何缘故,府中无妻,膝下无子,他兄长家的两子算是他们骆家的根,我把根给他绝了,不信他不疯,不信他不发力,兆风,想办法把骆镇山的死放在海记商货行头上,最好以灭口的消息诱引他…另外,九疤脸是个麻烦,在他做完那事后,除了他!”
时过晌午,林秀集结麾下骁骑将士前往中都南城三门,与负责南城外城区域的九门督司督门令左司阶接洽,商议今夜的巡防安定事宜,故骁骑营盘除了一个都伯队,偌大的营盘几乎成为空营。
“林将军,我乃九门督司左司阶史进!”南门都司处,一三旬披甲汉子与林秀说着话。
“南城外城区约七万余人,今夜又是元宵佳节,数个花灯会、船乐都在南城召开,故百姓民众的拥挤数量会比往日更多,为保安危,特请骁武皇的弟兄们前来协助!”
“此乃我等职责所在,我骁骑将士三千余人,共计十列队皆以到此,如何安置,敬请司阶大人下令!”
“如此甚好!”史进也是痛快人,对于同样痛快的林秀,二人很是投机,不过一刻功夫,巡夜稳民的计划已经置好,暂时没了军务,史进邀请林秀前去城门楼上小饮几杯,林秀推脱不过,随之来到史进的小阁子,席间还有几位其它南城门的当值校尉,说话功夫,史进道:“我等听闻林将军一个奇闻,不知是真是假?今日冒昧多言,想讨个明白!”
“将军请说!”
“传闻林将军国子学士入伍,白身军行,怎么就一跃封功十二阶?”
“还有那虎纹青月刀的事,我等身为将者,自然知道军行阶位,寸毫不可犯,为何将军越阶数位,却安然无事!”
林秀听之,淡笑道:“史将军,陛下隆恩浩荡,犒赏我北疆男儿,白身加将位,此为天恩,有何疑问?再者,虎纹青月刀乃末将将军赠之,寓意末将要以雏虎之势,勇往直前,保疆卫土,悍我大夏旗帜,此番忠义护国之心,焉能有何事?”
听此,史进哈哈一笑,打了个马虎眼:“林将军说的是,如此我等小饮几杯!”
将林秀混淆的回答给搪塞过去,众人再度开言小说,但仍有一个小校心下不甘,起身恭杯:“林将军,可否让我等一开眼界,看看你那虎纹青月刀?”
“这…”林秀犹豫,结果那小校已经杯酒压身,来至面前:“将军,我等没见过什么将刃名刀,此番终于有机会了,希望林将军不要推脱…”
“好吧!”林秀不愿得罪九门督司这些人,便伸手去摸腰间,结果摸了个空:“哎呀,众位将校兄弟莫怪,末将今日出来的急,那虎纹青月刀忘在营中了!”
“这样啊…”小校顿时失落三分,其它几人也都一个模样,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史进不好意思道:“林将军勿诧异,我这些弟兄就这个样子,他们当初都是武考领封位此,可中都乃王城之地,拳阀交错,我们这些无根无萍的人没有什么功勋支柱,这辈子恐怕就到这一步了,本想见识见识所谓的将刃名刀,可惜老天又不凑巧…唉…”
一席话说的林秀心有感触,史进说的不错,政途深似海,军行险于山,他能有现在的地位,全因秦懿老帅的暗中谏言,否则他就是再怎么勇武也没用,眼下,林秀为了不让史进等扫兴,安声道:“众位大人莫叹息,尔等岂能自馁,假以时日,尔等也能像末将一般,位居疆场,名扬天下,若众位大人真想看,我这就派人回营去取,快马加鞭,来回也就两个时辰!”
史进等人旋即漏笑,见此,林秀唤来边洪细说几句,边洪得令,独骑飞奔回西山大营。
骁骑军营盘,随着日入西下,疲倦就像蒙障一样席卷来,巡守都伯看着空寂的营地,冲几个弟兄道:“咱们骁骑军好歹是北疆精锐,生里来死里去数回,怎么净干些巡防、稳民的事!”
“头,别抱怨了,咱们将军也不容易,一个商贾出身的白身青子,现在混到偏将六品阶,已经不容易了!”
“唉…谁说不是呢?也就将军秉性好,一直忍着耿廖那家伙的刁难,若换成李虎、林胜这几个火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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