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抓出一大把铁砂重新装了进去,想了想大妈又掏出一张手绢捅进枪管,塞住铁砂。大妈重新瞄准,闭着眼睛扣下了扳机。
枪没有响,墙头风太大,火绳似乎灭了。墙下的士兵靠墙很近,微微一抬头就会发现大妈。我不禁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大妈重新将火绳吹亮,这次万无一失。
“混蛋们,看看这,这是玛莎大婶给你们的问候!”
英军士兵惊慌的转身,黑洞洞的枪口蹦出了火光。大妈错误的估计了枪的后坐力,或者她把药装多了,巨大的力道将她推下了墙头。
“啊!”
更加悲剧的是下面的一群英军士兵,数量庞大的铁砂射了他们一脸,一身。几个士兵满脸是血当场毙命,更多的捂着脸倒在地上惨嚎。
这只是整个镇子的缩影,这样的事在镇子里到处都在上演,美国人绝不缺乏保卫自己财产和家人的勇气。
战斗随着英军狼狈至极的退出镇子宣告结束,一间间紧闭的大门打开,人们冲出房屋拥抱自己的亲人。几个脸上满是豆豆的年轻小伙子提着武器跟在自己心仪的姑娘身后吹嘘自己的英勇战绩,浑然不在意自己湿漉漉的裤裆。
一具具尸体盖着白布被抬到广场集中,庆典般的氛围安静了下来,只有几声撕心裂肺的呼号。
战斗,死亡在所难免!
不管是不是认识,人们都脱下了帽子,鞠躬肃立,向逝者表达敬意。
“父亲!”
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姑娘扑倒在一句满是鲜血的尸体上,正是和我起冲突的光头和他女儿。
光头是被拘捕的人之一,战斗开始前就被英军用刺刀捅死了,和他一起还有许多被反绑的人。
“我很抱歉,安妮”
骑墙那个玛莎大婶满脸被硝烟熏得漆黑,拖着有些不方便的腿来到白裙女孩身后,轻轻拍打安慰。
“玛莎婶婶!呜呜。。。”
安妮抱着大婶,将头埋进大婶宽广的胸怀大哭起来。
悲伤总是更能打动人,王丽和赵雪跟着轻声哭了,就连刘洋也是满眼泪光。
恩,这是好现象,至少表明刘洋还未完全封闭自己。
居民们开始重建家园,我们也跟着搭把手,很快我们在镇里有了很好的名声。尤其是王丽,医生在战争年代总是那么吃香。
四个被抓起来的新人很不幸,混乱中被哪方打死的这个很难说,因为他们前胸后背都是弹孔。
我们被安排在安妮家里居住,她家很大,三层的别墅。他父亲是镇里的医生,平时人缘还行。为了方便王丽救助伤员,安妮这个坚强的女孩拿出了他父亲的整套“医疗器械”。
这些器械更像杀人武器,看得我们心里打颤。各式各样的放血针,大大小小的锯子,还有几把寒光闪闪的斧头凿子。
“这哪是医生,绝壁是个屠夫啊!”
蒋义涛感叹着拿起一把手锯,缝隙间似乎还有骨头碴子。我赞同的点点头,心里打定主意就算死也不接受这个时代其他医生的救治。
过了几天,州议会使者到了,人们在广场集中,打听最新的消息。
“迦太基人曾经同意向罗马军队交出武器,结果很快就被罗马人屠杀。我们不应该放下武器,那是上帝赋予我们的权利!
拿枪对准一个罪犯或一个邪恶的统治者,都是正当防卫,没什么区别!”
“民众是主人,而英国国会只是仆人,主人有权解雇不听话的仆人。”
“从北方刮来的风暴将把武器的铿锵回响传到我们耳中。我们的弟兄已经奔赴战场!我们为什么还要站在这里袖手旁观呢?……难道生命就这么可贵,和平就这么甜蜜,竟值得以镣铐和奴役作为代价?我不知道别人会如何行事;至于我,不自由,毋宁死!”
使者的话很有蛊惑力,可能是说出了底层民众的呼声。很快广场上响起惊天的呼喊:
“不自由,毋宁死!”
我们也加入了州议会组建的游击队,凭着大家的推荐,我和蒋义涛还混上了小队长。经过简单的培训,我们在使者的带领下奔向波士顿市区,那里有约7000余名英军士兵。
“我终于明白后世美国禁枪总是不了了之的原因了,谁敢禁枪底下的人就敢造反啊”
蒋义涛轻声发表着自己的观点,行军太无聊,我们凑在一起聊天打发路上时间。
“禁枪的确是点燃美国独立战争的导火索”
毛强总是不经意间表现自己,展现自己的博学。
“就像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对“麦克唐纳诉芝加哥案”的审理结果——美国宪法赋予每个公民拥有武器的权利”
毛强说的事我没听过,我只知道美国人为这个理论吃尽了苦头,持枪权肯定了暴力的价值,为和平社会埋下了巨大的祸根。
两天的行军,波士顿远远在望,空气里弥漫着火药爆炸后的味道,战争即将全面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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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骑兵的辉煌()
游击队不敢靠近市区,大多分散着躲避在城市郊区。
加入游击队的福利之一就是发了一套猎装,很轻便干练,只是动不动就蹦线头。好在王丽针线活还不错,帮我重新补了一遍。
“敌人出现了!是补给队!”
传令兵骑着马大声呼喊着冲进我们的营地,打破了清晨的静谧。马匹剧烈运动后浑身冒着白烟,一个士兵接过缰绳将马拉去喂养,传令兵掀开指挥部的帐篷走了进去。侦骑带来的消息就是战斗的号角,我将还在睡回笼觉的手下一一踢醒,现在不吃东西一会就没机会吃了。
早饭是一团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的糊糊,大致有土豆,大豆,玉米粉等等。我先小小品尝了一下,能吃,就是少盐,再喝一口我呸的一下全吐了,妈蛋盐疙瘩还没化开。
别指望去找厨子理论,那帮家伙身兼马夫,铁匠,厨师数职,我只能祈祷土豆是洗过的。不过看他们忙得脚不沾地的样子我觉得玄乎,瞅着一个没人地我偷偷将糊糊倒了,很快就被闻着味道来的马匹舔得干干净净
伏击点不远,就在进入市区的一条大道拐角处,选择这个地方的人是个瓜批。先不提地形,单单就是离市区不到三千米的距离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这个距离市区的敌人赶来支援用不到半小时。
我们在伏击圈最前方,负责堵住敌人后路。敌人来的比我们想象的快,打头的是四十多个骑兵,后面是大约一百个火枪手护卫着十几辆满载的马车。
空气里传来淡淡的火绳燃烧的焦臭味,我回过头看到使用火绳枪的民兵在点燃火绳。我捂着额头,突然很想掐死他们,一帮猪队友,还能再蠢点吗?
我们是在上风口,味道很快就会传到敌人那,敌人只要稍稍留意就会发现。尽管我连忙让附近的游击队员灭掉火绳,敌人还是察觉了。
“警戒!”
打头的骑兵领队举手示意队伍停下,然后调转马头返回队伍后面,马车迅速围成圈,火枪手举枪瞄准四周,警戒可能出现敌情的地方。
“我们没机会了,撤退!”
敌人已经有了戒备,且人数也比情报中的多,我下达了撤退命令。
“砰”“砰”
我的战友没有辜负猪队友的“美称”,没有接到开火指令,沉不住气的几个新兵们开火了,然后就是整个一线全面开火,局势失去控制。
有了马车的掩护,敌人伤亡微乎其微,枪口的白烟暴露了我们的位置,英军火枪手迅速排好射击队列反击。一个个隐藏在草丛后的游击队士兵中弹倒地失去战力。
铅弹带着强大的动能,只要击中人体就会产生形变,千万不要以为燧发枪伤害不够。一旦被击中,伤口将是弹丸的几倍大小,而且残留在伤口的铅会让人中毒,感染的几率也比别的创口大得多,在现代医疗体系还未萌芽的时代,基本已经判定死亡。
前面的战斗惊动了后面埋伏的游击队员,他们迅速赶了过来,可这帮蠢蛋居然走的大路!
地面开始震动,四十几个骑兵带着排三倒海的气势直扑后面赶来的游击队士兵。可以有人面对骑兵的全速冲刺面不改色,但绝对不包括这些新兵蛋子。
“瞄准那些骑兵,射马!”
我指挥小队的士兵集火,但装填好的只有零星几个人,而这时敌人的前锋已经快要突入人群了。
“开火!”
“砰砰”
前面的几匹战马屈膝倒地,在地面划出很长一段距离,马上的倒霉蛋被向前甩出,离得老远都能听到脖子折断的咔擦声。
我们的攻击毕竟杯水车薪,后续的骑兵绕过倒地的战马,速度丝毫不减。至于倒地惨呼的骑兵,他们脆弱的身体还不能阻止战马的奔腾,没能躲开的瞬间化为肉泥。
“噗呲”
骑兵们将马刀平放,速度带给他们的力量劈断脖子轻而易举。几个不幸断头的游击战士身体喷着血,继续向前跑动几步之后才倒地。
冲入人群的骑兵横冲直撞,挡在路上的人无不被撞飞,胸骨凹陷吐血而亡。
染血的马蹄终于停下了,巨大的伤亡激发了游击队的血性,挺着刺刀的战士从四面八方捅向骑在马上的敌人,失去速度骑兵们末日来临,悲愤的游击队战士将他们变成了血葫芦。
“砰砰”
敌人的步兵赶了过来,密集的游击队人群一排一排的倒下。波士顿方向地面剧烈震动,大队英军骑兵赶来支援,我们彻底失败了。
这个时代陆战还是骑兵的天下,他们在续写着属于骑兵的辉煌,也是最后的辉煌!
“撤退!”
我招呼着四周的游击队员,让他们从密林撤离,只有那里才能躲开骑兵的追击,至于陷在大路上的其他人,我只能说声抱歉了。
原本的营地不敢回了,我们不能寄希望于被俘士兵的忠诚,这世上最经得起考验的是人心,最经不起考验的也是人心。
出去时我们有6个小队120多人,最后集结的只剩下不到四个,我和蒋义涛的小队基本完整。
我们重新找了一个营地,这几天赶来的游击队和民兵越来越多,想找到一个无主的地方还真不容易。
每天大大小小的战斗在每个密林里发生,英军发现随便一个树林里都有大队的游击队或民兵。
英军在密林中战斗非常吃亏,他们的密集队形根本无法展开。而游击队中许多老练的猎手在这里如鱼得水,肆意收割生命,如同他们猎杀麋鹿或者野鸡。
就像英军士兵自己说的那样“他们很多人都是神枪手,擅长使用长枪对我们进行狙击”。
而且英军傻帽的鲜红军服简直像黑夜中的明灯,大老远就暴露了目标,每次偷袭都弄得像是在强攻。
吃过几次大亏后英军将兵力收缩到市区,依托城市固守待援。
6月16日夜里,我们接到命令,汇合民兵队伍大约1200人占领了波士顿北部制高点,查尔斯顿高地的邦克山。
我们驻守的位置在布里德山顶,这里居高临下俯控整个市区,英军在城中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但是这里也在英军舰炮的火力覆盖范围之内。
说实话,这里睡觉都睡不安稳,就像坐在随时爆发的火药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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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布里德山攻防()
天色刚亮英军就出现在山脚,想趁着我们立足未稳一举拿下高地。
英军在指挥官的号令下整队,刚好停留在山顶火炮的射程之外。
“呜~”“嘣”
敌人舰炮开火了,山顶防守的民兵倒了大霉。
这个时代多数的军队对于防御工事的构建没有固定的标准,基本是看指挥官的指示和士兵自己的想法。
昨夜疲惫的民兵们仅仅只是构建了一道由木桩和泥土组成的胸墙。
舰炮打出的炮弹是延时开花弹,由弹内引信控制爆炸时间。
炮弹落地就炸只是少数,多数炮弹击中坚硬的地面还会弹射,不幸被“跳弹”打中的民兵死像凄惨,山顶到处都能看到半截扭动的身躯。
我和蒋义涛坚持挖掘的散兵坑挽救了许多士兵的性命,我们两队只有三人阵亡,这还是因为他们遇上了空爆弹。
山下英军等到炮击结束才慢吞吞排队开始进攻,步炮协同在这个时代还没有成熟的理念。
民兵们推出幸存的火炮,装上实心的铁球,压低炮口,等待英军进入射程。这些老式火炮是我们费了老大的力气才弄上来的。
“轰”
炮口猛地一跳,烧红的铁弹呼啸着穿过白烟,在英军密集的队列中砸出一条血肉模糊的路。
英军早已适应了这样的伤亡,尽管英军士兵脸色苍白,但他们的步子依旧稳稳的踩着鼓点,挺着血肉的胸膛迎接密集的子弹。
“砰砰”
英军一进入180米步枪射程之内,等在胸墙后的民兵们扣下了扳机。
英军前排的士兵身上冒着血花倒在地上,然后淹没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
“开火!”
英军军官拔出指挥刀,杀气腾腾指向胸墙,然后被不知道谁打出的子弹掀去天灵盖。
“砰砰”
英军停下脚步,三段射打出密集的弹雨,将胸墙上的土都削低了一层。
民兵们身体躲在墙后,只露出一个脑袋,所以受伤的很少,中弹的伤口都在脑袋上,都死了。
前排民兵减员严重,火力慢慢减弱。英军尽管同样伤亡惨重,但士兵总数占优势,队列缓慢坚定的一步一步接近胸墙。
火炮手还在忙着给火炮再次装填,他们需要将炮膛里黑火药燃烧后的残渣清理干净,然后装进火药包和弹丸,用木棒杵实。
“轰”
火炮第二波开火了,由于距离太近,炮声刚刚响起英军就哀嚎一片。
英军的三段射击节奏被打断,火力出现断层,被压得抬不起头的民兵抓住机会打了一波集火。
“杀出去!冲啊!”
英军再次整队,火炮打击造成的人群缺口即将被补上。我装上刺刀带领队员杀了出去,不能让英军再次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