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八路?”
“咳咳咳……”
被震惊的一口气没上来,郑保康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
“爹,爹你们没事吧?”
看到自己父亲咳的是撕心裂肺,年轻汉子不由得怒视起了郑老汉。
“郑叔,我们家平时也没得罪过您啊,您咋把我们家往火坑里推啊。
你也不看看这都啥时候了,您还敢把土八路往自个家里引,您是不想活了吧!?”
“咳咳咳……闭……闭嘴!”
好不容易喘匀了气,郑保康抬腿就踢了自己的傻儿子一脚。
制止了自己儿子没完没了的牢骚,他轻抚了几下自己的胸口,随后站起身朝屋外看了一眼。
“儿子,你去院子里待会,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给我放进院子里来!”
“哦……,可是爹。”
“可是个屁,快去!”
……
骂走了自己的儿子,郑保康随手关上了屋门,转而径直走到了郑老汉面前。
“三哥……,您来我这里之前,还去过别人家没有?”
“老五看你说的,这种事我能到处随便问吗?
跟你明说吧,我哪都没去,就直奔你家来了。”
闻言点了点头,郑保康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经受住那一叠军票的诱惑。
不过虽然心动不已,但郑保康还是故意拿捏道:
“三哥,你也知道日本人刚刚征收过军粮,所以这粮价现在可不比往年,高的很啊……。”
看出对方是要抬高价钱,郑老汉当即脸色一沉,差点就要开口骂人。不过一想起八路军临走前的交代,他最终还是咬牙忍了回去。
“老五你的意思我明白,你尽管出价,我绝不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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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五章 人不为己()
“好……那咱们就说好了,你把这些钱都给我,我给你二百斤粗粮外加一百五十斤细粮,咋样!?”
“……啥,才给这一点。
老五,你这也有点太黑了吧,做人不能这样见利忘义啊?”
听到对方的报价,郑老汉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三分。他很清楚,这些菜金要是放在平时,买一千斤细粮都不是不可能。而自己这位堂弟如今给的报价,可是足足超过了正常粮食价格的两倍还多。
……
看到郑老汉似乎不太满意,郑保康不仅没有丝毫的羞愧,反而脸色一冷。
“我说三哥,你说这话就难听了。你也不看看村口的告示,如今我卖粮食给八路可是要冒杀头的大罪的!
你要是嫌贵,可以到村长家里去买啊,他们家肯定比我出的价便宜。”
被郑保康一呛呛,郑老汉的双肩随即耸拉了下来。
这姚庄的村长家是什么人,郑老汉心里跟明镜一样。如果被他知道自己给八路买粮食,那自己全家就都完了。
想到这,郑老汉的态度不得不软了下来。
“好吧……就按你说的价钱,不过你得给我再加五斤咸菜,不然我就是豁出去这趟白跑,我也不从你这买一粒粮食!”
看到郑老汉生了气,郑保康虽然有些不爽对方临了这一刀砍价,但一想到这趟买卖自己已经大赚特赚了,也就没再坚持。
很快,在收了郑老汉带来的军票后,郑保康父子俩一起来到了后院的地窖,将三百五十斤粮食扛了出来,随后帮忙装在了院门口的毛驴车上。
……
站在毛驴车旁,郑老汉一袋子一袋子的仔细数着,直到郑保康父子将说定的粮食足金足两的装在了车上。
几分钟后,随着一坛子咸菜被放在了粮食堆中间,郑老汉赶忙用几张破席子将粮食盖住,然后用绳子牢牢的绑在了一起。
做完这些,他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老五,你们父子俩先歇着,我就先赶车回了。”
话闭,忙碌完的郑老汉顾不得喘口气歇歇,直接抬腿坐在了车把式的位置上。
下意识的拉低自己的破烂毡帽遮住半张脸,他抬手一鞭子抽打在了毛驴的屁股上。
吃痛之下,毛驴嘶鸣了一声,随后奋力的拉动了沉重的大车。
而看到毛驴车渐渐走远,郑保康的儿子露出了一丝的羞愧。
“爹,咱们这次虽然挣了不少,可是不是有点卖的太贵了?。”
“哼……,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娃懂个屁!这年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咱们一个愿买一个愿卖,就是说破天去咱也在理。
再说了,这单买卖你不赚,难道还让给别人不成?!”
……
“哎呦喂……这不是郑五叔吗?怎么,听您的口气是又赚了大钱了哇。”
正在和儿子说话的郑保康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声音,随即面色一怔。
匆匆的转过身,他看向一个从不远处走来的黑衣汉子。
“原来是马奎侄子啊……呵呵,你五叔我就是一辈子受累的命,哪能发什么大财啊。”
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郑保康随手拉了一下自己还在发呆的儿子,抬腿就打算回到自家院子内。
而看到郑保康撂下一句话就要走,马奎赶忙一路小跑过去,忽然伸手拦住了正要关门的郑保康。
瞅了一眼对方的身后神情尴尬的年轻汉子,马奎笑眯眯的说道:
“郑五叔,您儿子和齐寡妇的事情,可是我忙前忙后才给压下去的……。
要知道,人家齐寡妇可是去找村长评理的啊。”
被眼前的马奎哪壶不开提哪壶,郑保康的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
不久前,他儿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竟然被村里有名的破鞋齐寡妇勾引了。
事情过后,虽然这件事最终被郑保康花钱堵住了齐寡妇的嘴,但却不知道怎么传到了村痞马奎的耳朵里。
“马奎……,你也是老大不小的爷们了,怎么学的跟村里的老娘们一样,乱嚼舌头根呢。”
见对方死不承认,马奎诡异的一乐,随即走上前悄声说道:
“五叔啊……你这么说就是没意思了,难不成您还要我把齐寡妇叫过来和您对峙不成?”
“你……!你到底要怎样……?”
看到对方态度上似乎有些松动,马奎随即搓了搓手,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五叔啊,你也知道我马奎现在手头紧的不行……您给这个数,我马奎从此以后保证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行不!”
……
“多少?这个数?”
面色僵硬的看着马奎,郑保康也伸出了一只手。
“对,就是这个数!”
啪……!
“哎呦……”
忽然间,郑保康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直接把面前的马奎打了一个跟头跌倒在地。
看着地上捂脸怒视自己的马奎,郑保康狠狠的朝对方吐了一口吐沫。
“马奎你这个兔崽子,一个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的赌鬼还敢威胁老子?!你要是有本事就让那个烂货过来和我对峙,看看到时候是谁被撵出姚庄!……哼!”
话闭,郑保康重重的关上了大门。
……
“奎哥,奎哥您没事吧。”
看到大门关上,两个站在不远处的汉子赶紧几步跑了上来,使劲将脸上带着一个手掌印的马奎扶了起来。
好不容易站直身子,马奎轻抚着高高肿起的脸颊,愤怒的朝地上吐了一口血痰。
“妈的……,老东西你有种,咱们山不转水转。”
咒骂一声,马奎推开搀扶自己的两个狐朋狗友,捂着脸一路低着头返回了自己的家中。
一进门,怒火熊熊的马奎感到身体内一阵难忍的燥热,随即至今走到水缸前,拿起水瓢狠狠的灌了一气。
好一会后,打了一个饱嗝的马奎将水瓢恼火的扔到一边,看着水缸中的倒影,郁闷的发起呆来。
“妈的……把老子的脸打成这样……。”
看着水缸中的自己脸蛋的倒影,马奎下意识的凑近水面,照了照自己脸上的手掌印。
就在此时,一粒东西忽然从他脸上掉下,落在了水缸里。
“咦……。”
下意识的伸手一捞,马奎发现自己手里居然捏着一粒麦子粒。
“这从哪来的?”
看着手中的麦子粒,马奎站起身沉思了片刻,忽然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
一路跑到郑保康家院门口,马奎看了看地面,随后直接蹲了下来。
不一会,他就在地上发现了其他几十粒散落的粮食。同时,一条深深的车辙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凭经验,马奎一眼就看出这毛驴车上至少装了三四百斤的东西,而且是运出村子去了。
下意识的沿着车辙印走出姚庄,马奎一路跟着车辙印走了出去一里地多,最终停在了一条山沟的入口。
“奇怪,这宽沟子的人家什么时候能吃得起细粮了……。”
看着车辙延伸进入了山谷,马奎很清楚这里通往的唯一目的地,就是一个只有二十户人家的穷村子宽沟子。
他很清楚,以往这个村子里的人,那都是粗粮都不够吃一年的穷棒子。如今日本人刚刚征收了大量的夏粮,他就是打死也不相信这宽沟子的人能来姚庄买细粮!
……
“妈的……郑保康你个老王八,这回算是让我抓住你的七寸了……。”
看着远去的车辙,马奎忽然狞笑了一下,然后一缕烟狂奔回了村子里。
……
姚庄,村长姚景天家。
听完马奎的手舞足蹈的叙述,姚景天眉头慢慢的拧在了一起。
缓缓的坐回到椅子上,他拿起桌上的哈德门抽出一根,在鼻子上轻轻的嗅了嗅。
“马奎……你确信那一车拉的都是粮食?”
闻言看着姚景天怀疑的眼神,马奎知道如果不能说动姚景天,今天这件事可能就再也没机会了。
想到这,他索性把心一横,一咬牙指着天空吼道:
“村长,我马奎要是看走了眼,就让我生孩子没**,一辈子断子绝孙!”
……
“呵呵……就你小子这德行,还真以为这辈子谁能嫁给你啊,还想到生孩子去了……。”
被老光棍马奎的毒誓逗得一乐,姚景天的大儿子姚旭东忍不住讥讽了对方几句,一脸的不屑。
而听出了姚旭东言语中的挖苦之意,马奎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随后再次看向身边的村长姚景天。
“村长,这郑保康私自贩卖粮食进山的罪名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了。依我看,只要咱们把他抓过来一问,说不定还真就能摸到一条大鱼呢。
您想想,这宽沟子都是一些什么人,我就不信他们能吃得起细粮,这里面肯定有鬼,说不定还真就可能有这个。”
说到这,马奎直接比了一个“八路”的手势。
听马奎这麽说,一直沉默不言的姚景山也终于心动了。
作为姚庄的维持会长,他最近越发觉得只有榜上日本人这条大腿,才能真正在这乱世中一直滋润的活下去。
……未完待续,感谢书友们的支持!
第四百一十六章 宽沟子村()
为此,他不仅公开要求村民不得私通八路,甚至还自掏腰包从黑市上埋了几支汉阳造,组建了一个所谓的姚庄自警队,意图配合日伪军清缴附近的抗日分子。
如今,听完面前马奎的话,姚景天脸上的玩味之色渐渐退去,开始隐隐感觉这地主郑保康似乎是真有事情瞒着自己。
不过虽然马奎敢当着姚景天的面发毒誓还说的有鼻子有眼,但姚景天却并没有立刻相信他。
姚景天很清楚,这个马奎在村子里那就是一个到处混吃混喝的滚刀肉,平日里更是喜欢到处无声生非。对于这种嘴上的话,大多是三分真七分假。
如今他一口咬定地主郑保康贩卖粮食进山甚至是私通八路,姚景天潜意识里还是有点怀疑这小子是勒索不成跑着来告黑状了。
万一真是那样的话,那他姚景天岂不是被这小子当枪使了!
最重要的是,自己被耍了事小,万一日本人和皇协军一起跟着自己被这小子耍了,那可就真够自己喝一壶的了。
想到这,姚景天决定还是先要搞到确切的证据再说。
……
不过对于搞证据这件事,姚景天虽然心急,却没有听信马奎直接上门抓人的建议。
他很清楚,这姚庄由于地处深山,因此这里的村民或多或少的都会在家里配上一两只火枪,在自卫保命的同时兼顾打猎之用。
因此,姚景天知道如果仅凭马奎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直接杀上去来硬的,万一对方不服软,那就可能把事情搞砸了。
为此,他沉思了一小会,最终制定了一个分而治之的计策。
……
没多久,一个姚景天家的下人先是跑到了郑家,说是邀请郑保康去商量出人力给日本人修炮楼的事情。
郑保康一听是商量日本人的事情,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架不住鬼子的凶名赶紧去了姚家。
而在郑保康到达姚家后,姚景天的儿子姚旭东立刻带着六个自警队的汉子,直接冲进了郑保康的家里。
面对冲进自家的姚旭东几人,郑保康的儿子起初还拿着自家的火枪和对方对峙。但当他听到姚旭东说自己的老爹已经被抓且全都招了的时候,毫无主见的他一时扛不住,最后也就放下武器全招了。
等到姚旭东绑着郑保康的独子拿着那一叠军票返回姚家的时候,郑保康当即就是一脸死灰。没用姚景天用强,他就什么都说了,甚至连郑老汉家院子在宽沟子的位置都告诉了对方。
得到确切的情报,姚景天可谓是喜出望外。他万万没想到,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竟然会砸在自己的脸上。
不过虽然知道了几个八路在宽沟子村买粮的消息,但姚景天却不敢大肆声张的去找日本人报信。
姚景天很清楚,八路对于出卖他们的人可是绝不手软了。他想在日本人面前立功不假,可也不想把自己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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