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西抗战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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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西抗战走廊-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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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总可是有嘴福,嘴大吃四方,”萧易凑上前来巴结,“往后准能当大官,当司令!”

    “俺要当了司令,一天得啃两只烧鸭,走吧!”那伪军听不得恭维,手一扬,放了两个人的行。

    “哎哎,谢喽谢喽。”两个人忙不迭的弯腰提起地上的篮子,就要往里走。

    “慢着,”另一个伪军把枪一横,挡住了他们的出路,“篮子里盛的是什么?翻出违禁品,要杀你的头!”

    彭琦辉连忙往那伪军的脸上看,满面的金钱豹,大铜钱压着小铜钱,要是往前一百年,准有贪财的拿刀刮他个十八层,硬咽一口唾沫,“老总,盛的是菱米和高粱米,没啥值钱的猫,换二斤盐,腌腌一家人的嘴。”

    “少废话,都倒出来俺查查!”麻脸阴的要下雷暴雨。

    两个人心头“咯噔”一下,全收紧了。

    篮子里面埋着手枪,别说倒出来,就是狗爪子往里一伸,就都露馅了。

    “老总老总,这是粮食,往地上一倒,那还能吃吗?”萧易有些着急。

    “你狗日的拿俺当屁放?再不倒就一刀捅了你信不?!”那家伙眼珠子瞪得像牛蛋,刺刀就要捅到萧易的鼻尖上。

    彭琦辉听出来了,这鬼孙没捞到烟抽准是吃味了,于是装出无奈何的样子对萧易,“倒吧倒吧,把盖篮子布铺地上,过过老总的眼,唉。”

    萧易多机灵,马上听出音来,“哎大叔,这老总准比那老总的官大,要不他的话咋不管事?”声音大得全灌进“瘪茄子”的耳朵里。

    “咱看错啦,这老总是大官,管着那个老总。”彭琦辉偷摆“瘪茄子”一眼。

    那“瘪茄子”没城府,早被激成了“紫茄子”,正“呼次呼次”拉风箱。

    彭琦辉见离间计管用,凑上“金钱豹”,把嗓门压到对方刚好能听见的分贝档,“老总,这盒‘哈德门’您先凑合着抽,下趟赶集,俺给您提个烧鸡。”

    “王八揍的张麻子,”“瘪茄子”二杆子暴脾气终于爆发了,上去朝张麻子的胸口就是一拳,“敢捣俺的眼窝?活剥了你!”

    一看两个伪军要打架,近前的百姓开了心,笑嘻嘻地评点,拿俩家伙当猴耍起来。

    张麻子内心里虽亏,但在众人面前鸭子嘴硬,“刘二膘子你骂谁?活剥了你!”膘子在湖西的意思是傻子。

    “哎哎哎,两个老总,您俩官都大,要伤了和气,传到十里八乡得多难听。”彭琦辉一脸慌张地加油。

    “你给俺滚!”张麻子涨红了脸,麻子越发的黑,“俺今儿不扒了刘二膘子的皮就是大闺女养的!”

    “砰!”趁他吹呼的空儿,另一个儿一封眼锤,捣在他脸上。

    “哎哎,俺走俺走。”彭琦辉萧易提上篮子就迈步,走出老远再回头看,两个伪军打得正拼命,整个关口乱成一窝猪。

    “彭队长,你算是把这帮子熊心里咋想的算透了,真该再加点料,让他们相互对着脑门搂火才对。”

    “还是留着他们遮风挡雨好。”

第六节 兆向龙开始窝里操() 
6、兆向龙开始窝里操

    兆向龙死到眼前了,还使坏,官报私仇地把拉巴裆推到死路上。四老虎也无奈何,只得低着脑袋地钻套儿。

    兆向龙这回是真的被请进司令部的,现在的四老虎,可是把兆向龙当了宝。

    四老虎老远地迎上兆向龙,嗓门柔软地商量,“万福河大桥,鬼子每日夜的赶工,估计再有个十多天,桥就修好了,咱得想个法子,捣捣鬼子的眼窝。”

    他像是忘了昨晚的事。

    兆向龙大大咧咧,“好办,咱叫严爷,黑夜里,放个炸药包,‘轰” ,一声,不齐活啦?严爷烧人家柴禾垛的出身,干这,最在行。”兆向龙说的严先树,只要是四老虎的腿子,兆向龙一样的妒忌,话说的阴阳怪调。

    “你狗日的拿镗是不?”四老虎牛犊子眼一瞪,他最见不得兆向龙轻狂。

    兆向龙赶忙弯腰,嬉皮笑脸没正行,“司令,说笑哩,您老人家误会喽,言归正传言归正传,得的最新消息,正想告诉您,济宁的鬼子宪兵司令部,已经给咱湖西确定了新司令,叫渡边,近几日里走马上任。”兆向龙一边说话,一边偷瞧四老虎渐渐变黑的驴脸,他知道,老小子内心里,满是嫉妒,但是,他得提醒四老虎面对现实,毕竟四老虎现阶段是他的衣食父母,“司令,说句不中听的话,咱再有本事,也是端的鬼子的碗,鬼子是不会把湖西这么重要的地盘全给咱的,要是严爷手脚不利索,被鬼子摁住手,抓住裤腰带,反倒不好。”

    “唉,你说的是,凭本事,严先树是办不利索这事的。”四老虎勾下了他的满是坏水的破脑袋。

    兆向龙狗一样把臭烘烘的嘴巴子伸过来,“是鬼子都恨八路,司令,咱换个思路,不如在这方面,二沟里使拌腿,阳面上下功夫。顺着咱的心事,把新司令往驴槽里牵,反正他是俩眼一抹黑。说不定,咱还能欺住了鬼子头儿,让他当傀儡,卖了他们,还得帮咱们来数钱,多利索,你说司令,这个理儿行不?”

    “你说得这个理儿对,怎么牵,是咱的本事了。”四老虎抬起头。

    见四老虎应了,兆向龙站直身子,皱下了眉头,“司令,给您汇报个严重的事儿,咱最近暗按的十八个新点儿,都反映,八路近日里狂得很,来往的八路干部,蚂蚁搬家似的稠,还净是大官儿。尤其是唐口侯楼,那里水深,大船好调头,八路赶庙会似的。”

    “咋厉害?”四老虎惊讶,“八路,也是咱的死对头,这法子下去,要惹麻烦的。”

    “可不咋的?八路上延安,下临沂,到江苏,都走咱湖西的道。”

    “得赶快派个得力的整治去。”四老虎挠头,“严先树上次吃亏,吓破了胆,现在还是半死子不拉活,他办不好这事哩,得挑个明白事儿的去。”

    兆向龙就是兆向龙,不动声色地把他引进套里去,他要官报私仇,把拉巴裆送到老虎嘴巴子里去。

    “派谁呢?”四老虎挠开了头皮不放手。

    “派三爷!”兆向龙理直气壮,他可忘不了昨儿晚上的席宴上,大庭广众之下的那几巴掌,当然,更忘不了要砍他脑袋剥他皮的那档子事儿。

    “他?!能行?”

    四老虎对拉巴裆的本事还是清楚的。

    “三爷打仗不行,可他辈分高,能镇住当地的头头脑脑,捏着那些保长村长的头皮干,只要他们杀两三个当地的老百姓,那些滑得像泥鳅的保长,就得了当地人的恨,只要当地人恨那些个保长们,保长们就只能拴在咱车上,再不能墙头上的草,哪风强了往哪倒了,这不,咱的力量就强了?您湖西王的位子更稳了?司令,一鱼四吃呀,多划算?”

    “你说的有道理,就三爷吧。”四老虎想半天,还真没有比拉巴裆更强的人,就答应了。

    再向兆向龙说另外的事儿。

    “听说,来的那鬼子,叫什么着,渡边,还他奶奶的狗鞭呢,在日本,是个教书的,文人热文事,你想个法儿,先把李连璧老狗操的乡村教育拉过来,抓到手,别让那老狗钻了咱篱笆,来个老驴打滚要翻身,人家说,好酒的不热茶行,他们酸人,容易凑一块儿。”

    兆向龙大为惊喜,连忙竖起大拇指,“司令高瞻远瞩,这茬,连我都没想到,这样一下,就把李连璧想翻身的道儿堵得死死的,高,高,就是高!”

    四老虎心甘情愿地乐呵呵地接受了兆向龙的恭维。

    李连璧确实耍不过四老虎。

    这回血霉倒得,甚至比上次邓家娘们挖破脸还大。自己的女儿邀龟田的闺女湖里游玩,游船遭劫,先奸后杀被开了膛,光天化日下的展给众人看。

    李连璧不用想就知道,这下作、凶残的手段,只有四老虎做得出,但知道还不比不知道,对四老虎,他没半点应付的法儿,内心里早有羞死恨死撞墙死的份,还有龟田,是正统军人,打了败仗又遭此奇耻大辱,恼羞程度自然不可想,事是自个闺女引的,虽然死了,但账得记在自己头上,他只好洗净脖子在家等挨刀。没想到龟田的气量大或者悲痛太大麻了身,竟放了一马。

    过了一段时间,李连璧见龟田没有啥动静,于是官瘾再上来,不知死,得了活命就还想鲤鱼再翻身,关上门想破了脑袋,想出了一个办教育的法,日本大本营要求各地办教育,从脑子里毒化中国人,每个乡镇都要办十个小学堂,教授日本文字,学习日本文化。文件下了一阵子,龟田先前没同意,他是军人,认军人的那一套,刀往脖子上一架,谁敢想个不字?噼里啪啦的多简单?但现在不同了,连遭霉运的龟田本来就信佛,闺女惨死后更信佛,心灰意冷放下屠刀就想做“好”事,李连璧这一下抓到了龟田的痒痒肉,老龟田当下批了李连璧的方案,并让他一手去操办。

第七节 刹那间相对的目光,满是血仇() 
7、集市上力除兆向龙

    危急中,张蕴涵冒死抱住了兆向龙的腿,给密集的枪声指目标。但是,计划虽然周密,锄奸很是英勇。人算却不如天算,命大的兆向龙又侥幸地躲过一劫,看来老天是想让他的毒水淌干净,再让他多耍几天光棍吧。

    彭琦辉、萧易在花市的南端,选了一个便于观察的地方,把篮子放在前面蹲下来。

    左右看看,锄奸组的民警或站或蹲,全都到了位,于是两个人一声接一声的“菱米高粱”地叫卖起来。

    诺大的集市里,人流摩肩接踵,叫卖声,论价声,扭成了杀猪声,显得纷乱嘈杂而热闹。

    民警们静静地等着,等猎物的出现。

    日上三竿的时候,前面突然吵乱起来。彭琦辉抬眼看看,知道关键的时候到了,便向左右使了个眼色,萧易弯着腰,钻进了人群。

    一阵自行车的铃铛急响,四五个“黑皮儿”骑着车子东抗西别的冲开人群,旋风般掠过,全进了祥斌茶馆,接着,茶馆的人,马蜂散巢样逃出来。

    又一会儿,七八个“老便”走来,全是绸缎衣帽,斜背着短枪,骂骂咧咧地,横走在行道上。

    一个卖鸡蛋的瘸子,躲闪不及,被打头的一个抬脚踢倒,篮子里的鸡蛋滚烂在泥地上。

    他们中间夹着一人,同样装束,黑方脸盘,上嘴唇留着浓浓的胡茬子。

    不是王仁绪?!

    彭琦辉一愣,那王仁绪白净脸儿,也最讲究衣着整洁,脸上从不留胡子的。

    就在彭琦辉愣神的功夫,那黑方大脸从近前走了过去,直入茶馆。

    萧易走到近来,低低的声响,刚刚内线报告,那走过去的黑脸就是王仁绪也就是兆向龙,今儿出来特意化了妆。

    ——兆向龙,这个狡猾的龟孙!彭琦辉一咬牙,向左右放出等他回头再打的命令。

    转眼间,天过晌午了。

    毒毒的日头没晒跑赶集的人群,反而更多起来,趟起来的尘土遮得天黄黄的。

    彭琦辉的粮食摊前,倒是有几个顾主问价,只是还的价低些,没有成交。

    一个三轮架子车停到跟前,头发花白的推车人高声地问,“掌柜的,天晌午啦,喝碗粥解解渴压压饿吧?”

    彭琦辉抬头看,是一个腰间扎着围裙的男人在问他,原来是个流动的粥摊。

    “行,来碗粥吧,可得盛满!”说着从褡裢里摸出一张毛票递过去。

    卖粥人接过毛票,“行哩,盛得满满的呦!“声音高高地吆喝着,弯腰双手把只大海碗端过来。

    “茶馆里传来的消息,王仁绪连着见了五个情报员,中间个还是咱的人,都是后门进后门出,都跟上啦。”彭琦辉偱声儿再望,是王雪山。

    不愧是延安来的,伪装的真像。

    “小掌柜的也喝碗粥吧?”卖粥的老板直起身子高声吆喝,“小米、菱角加麦子面,粘稠的湖粥呦,压饿解渴还解馋。”

    “不咧,你的粥忒贵啦。”像所有的贫家人,彭琦辉拿出两只土碗,一碗粥倒两半,再把海碗递给王雪山。

    王雪山也没纠缠,接过碗来,推车子就往前叫卖。

    彭琦辉把另一半碗粥递给萧易,“发命令,做好准备!”

    一柱香的工夫,茶馆里传来铃铛响。

    彭琦辉抬头看,原先五个“黑皮”, 推自行车出了祥斌茶馆。

    彭琦辉站起身来,向四周高声吆喝,“上好的菱米高梁米唻,减价贱卖啦。”

    立即,四周里的几个买的和卖的,站起身子,不经意地往一起走。

    稍后,又一伙黑衣人出现了,急急地走。

    一个挎着白莲藕篮子的村家女,只顾着和买家讨价还价,挡了走车的道,被打头的“黑皮”一把推个趔趄,白莲藕散出篮子撒在地上,村家女连惊带吓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本来狭窄的道路更挡得死死的。

    中间的黑汉子,极不耐烦地吼,“让道!”同时抬脚踢一脚那个村家女。

    村家女哭得更响了,转身抱住中间那黑汉的腿。

    彭琦辉急顺着黑腿往上瞧,被抱腿的那人,黑脸,却黑的不像自来色,没胡子,脸上一道明显的伤疤,显然是化了装。

    “这个狡猾的家伙,你就弄巧成拙吧。”他向萧易使了一个眼色,萧易钻进了人群里。

    一伙黑衣人弯腰使劲拉村家女。

    兆向龙的上半身一下子暴露在枪口下。

    彭琦辉紧盯着那个恶贯满盈的特务、汉奸。

    兆向龙一转脸,眼光正对上彭琦辉的眼光,“唰”地,兆向龙脸色大变,惨叫一声“有情况!”一头缩进人群。

    鬼窝里混久了的他,经验自然丰富,那眼光里全是仇恨和愤怒。

    他明白了一切。

    但是,晚了,兆向龙话音未落,暴豆般的枪声早已响起,锄奸组员们已经围他们个半圆,连射的枪弹暴雨般密集,这伙儿混蛋全都趴在血泊中。

    彭琦辉本想割下兆向龙的脑袋提走,但是,周围的敌人已经围了过来,警笛声响成一片,无奈,踢开汉奸尸首,一把拉起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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