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征粮任务,才不能不,不得不,伸出来老鳖头,四处里打探,八方里小心,战战兢兢地做着征粮的那个狗娘养的高桥下达的命令。
这一下也好,到处的伏击战,把湖西鬼子的嚣张气焰,一下子打下去了,鬼子再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压榨老百姓了,再也不敢随处地乱跑乱踮了,湖西抗战的局势,算是稳定下来了。
但是,也不好。
宋炳辉的伏击战,打开了好局面,却算是抢了别人的饭碗,鬼子兵小心了,别的八路军公安队的伏击战,就难打了。
比如,郑义明的小分队,运气就不好,他的对头,王庙乡的鬼子官儿,本来想出动征粮的,却让田黄乡的宋炳辉的伏击战,吓得再也不敢轻易出来了,即使硬着头皮出来征粮食,也是小心加小心,集成一个蛋儿,像大白天的害怕碰上鬼,从青纱帐里快速地过。
这一下,耽误了郑义明,好多下手的好机会。
郑义明眼看着其他的小组,任务完成的风风火火,那个沮丧呦。
他从山西来到湖西,所打过的仗里面,只有王庙的这一小撮的鬼子兵,怎么黏糊。
郑义明到底是山西人,秉承了山西人愚顽固执、质直侠气、保守强悍的性格,他要是家境富有,一定是一个乔致庸一样成功的商人。他虽然没被饿死的侥幸加入了八路军,但是,山西人的精明、能干、执着和忍耐,在他身上一样也没少,他和王庙村的鬼子算是较上劲儿,今天是磨刀的,明天是贩草的,成天的在鬼子身边转悠着,寻找着下手的机会。
有道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除了睡着觉,郑义明无时无刻的不在惦记着他的任务区里的鬼子兵,成天成夜里地在王庙乡的村里村外、田间地头的转悠着,转悠着,询问着,打听着,山西商人的精明,湖西特有的地理地貌,还有战士们时不时的主意,不多久地,就转悠出来了新道道了。
郑义明发现,渐渐地,鬼子在村里或者在乡道、田埂上走动时,并没有像宋柄辉青纱帐奇袭鬼子兵,开始时候的那样草木皆兵,也没有了那样的风声鹤唳,不知不觉地就脑袋松懈了,行动懒怠了,从兔死狐悲打头时的真正的滚成团儿,见他们的辖区,王庙乡的民风醇厚,村民顺从,乡镇安宁,田地寂静,就觉得了他们的命好,摊得了这无论汉魏的世外桃源的化外之乡,在这样的心里感应下,行军走路,自然地警惕性不高了,也敢放开没有胆汁的胆儿的走在乡间的道路上,也爱上青纱帐里香风熏了。
所以,以前的鬼子,向村里抢粮的走,前面开路的,非常谨慎、小心,一有风吹草动的,才草木皆兵,就赶紧地学老鳖,萎缩成一团,打枪开炮的,直到把心里的癔症赶去掉,才敢重新上路开拔。
现在,时间长了,再加上日复一日的一路上的风平浪静,走着走着,就有可能松弛下来了,再不学老鳖似的,缩成一个蛋儿,再不法癔症的了的,满眼全八路,尤其是走在后面的,就更没了警惕性,一有点草棒子什么的拌腿的事儿,就不经意地停下脚,常常地就落后队伍几步、十几步了,然后发现了这么样的距离,才急慌慌地赶紧地跑几步,追赶上大队伍,再大模洋洋地往前走,再回头,把刚才缠住眼的风景儿看个够。
这常常的,落后的,几步、十几步,郑义明想,就可能做点什么的大文章。
最起码,这点几分钟的时间点儿,利用好了,就可能建奇功,有起效。
只是,这样落单的鬼子数量也就是一个或两个。
虽然杀鬼子的数量,可能不比宋炳辉多。
但是,郑义明太知道了这里面的效果,就像大白天的不敢走乱坟岗子一个样,这就是心里暗示的重要性。眼见到的恐怖,要比听说到的恐怖,在心理上,要恐怖的多。
同样的震慑鬼子的胆。
您想想,在静静地,毫无声息的青纱帐里走,走着走着,不经意第一回头,就突然地,见,最后走着的一个弟兄,没有了。没有任何症候,没有一丝声息,还是原样的天上,白云悠悠,还是原样的地上,荒草迷离,还是同样的田间,飒飒风响。
甚至还是原样的队伍,还是原样的行走。
就是没有了刚才还唱小曲的,最后的那个弟兄。
这一回头的这一刻,就像接连着的噩梦里,被鬼追得上天入地,无处躲藏,猛地惊醒,睁眼,那鬼,就站在眼前一样,还拿着棍,朝他的脑门上就要扬起来的砸;拿起来的绳套儿,就要往脖子上套,一样,一样的。
毫无异样的就是没有了那个弟兄了。
这就是心理上的凄惨梦境,夜半歌声,毛骨悚然。
定力不够的,能一下子吓死。
第七节 背死猪里的学问大着哩()
7、“背死猪”粗话里面的学问大着哩
郑义明要饭的出身,孤儿的一个,这样的背景,在那样的一个落后、事故的社会里,就是上天喝多了酒,把送给别人的机会,当作金蛋,错误地砸在他的脚面子上,他也绝对地上不了大学,在他郑义明的全部的心思上,就一个字儿,吃,能吃饱一回肚子,就给菩萨磕头了。
既然他郑义明,没上过大学堂,当然当里的,就一定不知道有从外国过来的《心理学》,那一大本的厚厚的洋书本了,洋书本儿的东西,他即使小时候,趴在人家书声琅琅的私塾的窗户底下,偷听的,也没有《心理学》的内容。
但是,时间出真知,既然世界是人们的世界,是综合的物质组成的,那样,就曲径通幽,条条大路通罗马,端着要饭碗周游列国的郑义明,见识的,知道的,就一定不比那西装革履、头戴瓜皮帽儿、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大学教授少。
精明的郑义明,要的就是心里震慑的这样的好效果。
这样的好效果,比战场上用机关枪连着扫倒几个十几个鬼子的效果还要好。
因为在湖西,在中国,每天,每刻,打个喷嚏的功夫,就有一大堆一大堆的鬼子死,鬼子死,对王庙乡政府住着的鬼子,已经麻木了,死,就是出现在他们面前,已经活一天攥一天的他们,在心理上已经做足了,也做够了准备。
郑义明完全可以上大学堂里,当《心理学》的教授了,他就要独劈蹊径,用更有用的法子,办这破庙里的小鬼子的憨和尚,吓破这十几个王庙乡的孤单鬼子的胆儿,让他们天天大白天的活见鬼,夜夜,大黑夜的梦见鬼。每天每夜里的,睁眼,不得好活,闭眼,不得好死。
鬼子这一常人难以发现的小疏忽,小破绽,让惯有商人血统的郑义明发现了,琢磨到了,把握住了。
知微见著,这一点不经意的发现,使郑义明一下子成为公安队里面,又一个战术家。
现实里,山东青岛,有个大商人,写了一本书,《细节决定成败》。他就凭着这四个字,从一间小作坊里,从用铁锤砸烂第一台电冰箱起,三十年的时间里,一路杀出重围,击败多如牛毛的青岛的、山东的、中国的,然后日本的、德国的、美国的、世界的,所有的家电商家,站在全世界家电制造的顶尖,成功的路上,虽没见鲜血铺路,但,处处刀光剑影,电闪雷鸣,回头,再找找当年宠冠六宫的三洋、燕舞、日立等等,那还有半点踪影。
人常说,公安队里净是能人,这样的能人,就是这样成能人的,其实,他们一点无异于常人,他们的能,是对鬼子刻骨仇恨下的、全心力地琢磨鬼子的、一门情的谋胜利的前提下,成为能人的。
上天并不全是眷顾那些自认为是的所谓的能人的,大家的智商,大体上相差无几,那些成功的人,只不过是熬的夜多,吃的苦多,费的脑筋多吧了,当然,还有一些机缘。就像郑义明,如果宋柄辉他们青纱帐里奇袭鬼子的成功,如果不把全湖西的鬼子吓破胆,如果他们来消灭王庙乡的这十几个鬼子的时间早一些,他,就没有了这个“背死猪”的传奇战术了,没有这个战术,那,他的这个让鬼子吓破胆、屙尿也不敢出门的战术,也就不可能几天的功夫,名满湖西,人人竞相学习,个个争先拿鬼子的脑袋一试了。
山西商人潜质的郑义明,赶紧地紧揪住他的这一心里火花的闪念不放松,挤破脑门地反复地想。
渐渐地,他发明的一个新战术,成型了,清晰了。
他的战法,其实,很简单:“背死猪”!
这是他绞尽脑汁的想出来的招数,给这个新招数起个什么名字呢?
没上过大学的郑义明,这时候的脑袋瓜儿,就是笨,想半天,没有一个文雅的词儿蹦出来,干脆,就叫做?背死猪“吧。
“背死猪“,太熟悉了。他和他的山西的同类们,没少干的这个活儿。
只是,他在公安队里,逮个人,就吹,自己在平型关怎样的大棒子砸烂几个鬼子的脑袋,怎样的在梁山捏死日本皇室的敏江大佐,怎样的在峄山,偷喝道长的烧酒,就是不提他少年“背死猪”的技巧和本事。
任何人都有任何人的自尊心,“背死猪”可不是他郑义明曾经的过五关,斩六将,那是他的曾经的苦难经历,一点不值得炫耀。
主要是,他实在想不出来,其他的名字了。
他甚至不敢说出来他曾经干过“背死猪”这样的活儿,他只是用“背死猪”来简明扼要的述说本意,只是对着他的属下们说,就是那么一个“背死猪”的大概的意思。
大家都说郑义明打仗点子多,其实,他的脑袋瓜里面,并没有装多少诸葛亮的锦囊妙计,点子之所以多,是得到了彭琦辉队长还有115师众位首长的真传,那就是“诸葛亮会”。
在八路军,尤其是115师里,就一句话大家都服气,“三个臭皮匠赶上一个诸葛亮”。
但凡打仗时候,大家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召集大家都来,围绕战斗计划、任务,讨论,献计献策,开‘诸葛亮’会。很多非常好的点子,就是在这时候提出来的,出来的。
郑义明就是召开这样会议的高手,所以,他的点子多。
郑义明给家伙们,不好意思说的,是他在山西要饭的出身,山西虽然地广人稀,四季分明,产粮大省,但,同样的人祸,也把山西折腾个精光,不要到冬春青黄不接的时辰,就是夏季和秋后,要饭的时候,走上三两个村子,也就勉强的要饱个自己的肚子,再想多得一个馍,或者多讨半碗汤,那就常常地,要给当家的人家,干一阵子眼跟前的活了,比如,给人家扫院子,帮人家推碾子,再比如,正赶上人家的猪死了,发瘟疫,就给人家背上,扔到村外的乱石岗里去。
这就是山西人家的所谓的“背死猪”。
第八节 是这样背鬼子死猪的()
8、郑义明就是这样背鬼子死猪
在山西,这个“背死猪”的活儿,是最下贱,最危险的,一般村民的猪,在那时候,可是个宝贝,全家人过年和下年的过春天,就指着这头猪呢,但是,赶上瘟疫,猪死了,就得赶紧地扔到外面去,挖深坑,得深埋,免得传染到人身上,或者绵延到别的家禽身上,引起更大的死亡的灾难。
那时候的人,虽然赤贫,但是有道,即使自己饿死,也不故意地祸害别人,他们想都不会想的,把死猪杀了,当好猪肉,卖给别人吃。
但是,心好,淳朴,有道,不等于不害怕,死猪的主家,害怕死猪身上的瘟疫近距离的传染到自己和家里人的身上,就想着赶紧地扛走深埋处理掉,这就有了一个问题,谁去扛走和掩埋,谁去扛和埋,就可能会把瘟疫染到自己头上,于是,他们就用一个馒头或者一碗稀饭,让上门讨要的人,帮着自己扛走到村外的乱坟岗子,刨坑儿深埋掉。
要饭的也是人,同样的也可能让瘟疫传染到自己身上,但是,人,没死之前,嘴,是最要紧的,他们要饭的,命最贱,染上了,死了,拉倒,不死,填饱了一会儿的肚子,得到片刻的做人的享福。
所以,在山西,“背死猪”是一行约定俗成的叫花子的副业。
郑义明是曾经是叫花子,他又是男的,理应“背死猪”,好在他的命硬,经常的“背死猪”,却没有让死猪的瘟疫克死自己,最后要死的,还是两天两夜的没要到饭,才频死时候,被赶赴平型关的八路军,救活过来,这才时来运转,还当上了大排长,如今的又是大队长。
你说说,这,还不是他一心一意地打天下,让穷人别再受戕害,能过上富足的好日子?
现在,郑义明是八路军里面的有名的战将,当然好汉不能提当年的“窘”,可是,怎么给伙家们解释这个“背死猪”的战法呢?
这个山西侉子,左寻思右寻思,终于想到了山东、湖西,出响马的,也就是出土匪的地方,于是就灵机一动,就比喻上了土匪绑大户,有的大户,望族,在家里,在村里,有家丁护着,不容易下手,即使摸黑儿爬屋脊,上门了,一有动静,就惊着狼狗,被家丁用木杠子撵着揍,跑慢一点,就被砸个腿断胳膊折,所以,绑大户的最低风险,就是“背死猪”,提着一根打着圈儿的绳儿,静悄悄地跟上,走到没人的地方,从后面,绳影儿一扔,准确地套上大户的脖子,再那么顺劲儿一拽,大户被勒着脖子说不出来话,就乖乖地被拉到墙角里,乘着半死着,用麻袋一蒙,抗上,就算成功了。
说到这里,真应该更正一些人的虚头巴脑的自吹。就说说纳粹德国吧,总认为他们日耳曼民族聪明,有本事,上等的民族,甚至要把他们的伟大的血统推广开,抓过来被他们侵略占领的国家的美丽少女,让年轻的德国人强奸,生下他们血统的孩子,然后,再杀掉这个国家的男人和孩子。
其实,看看世界上最悠久的四大文明吧,就可能受到一些联想和启发。四大文明中,历史最悠久的是古埃及。古埃及是指从公元前4000多年开始,位于尼罗河流域。埃及文明。作为一个基于灌溉的文明,它是水力帝国的经典范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