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刀都快要到曹少墨的鼻尖了。
曹少墨笑了。
欺身,上前,扣腕,夺刀,出刀!
在火光的映衬下,刀光显得那么的亮,血液飞溅,也是那么的刺眼,一颗头颅,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在地上翻滚了两下,就不再动了。
断了头的脖子,喷出鲜血,溅了人一身。
吓傻了,现场的人都吓傻了,望着满是血污,提着刀的曹少墨,眼睛都满是恐慌。
“竹贤主事西州,虽每日只得一口米汤,可有饿死人?”
“贲狼军镇守西州,蛮戎可越雷池一步?”
“拦截军粮,你们要造反?”
曹少墨环视周围,手提滴血长刀,冷声喝道。
周围悄无声息,只有那火把烧的噼啪作响的声音,还有就是曹少墨的声音在空中飘荡。
“杀人者已偿命!都散了!”曹少墨再次喝道。
瞬间,所有人面面相觑,很快,人群就悄无声息的散去了,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贲狼军的百人小队也是傻傻的站在那里,拿着手中的刀剑,不知该如何,那老汉和妇孺,也愣在当地,甚至连那一直哇哇哭的小孩,也没有了动静。
连竹之章也是傻傻的。
他望着眼前的曹少墨,似乎有些不认识了一般。
“王爷来了!”思晴悄悄的拽了拽曹少墨的衣袖,小声提醒道。
曹少墨一看,发现曹元虏正站在一旁,一脸诡笑的望着自己。
“王爷你倒是会捡时间来!”曹少墨扔下手中的刀,接过思晴递过来的绣帕,擦拭着脸上的血迹说道。
“王爷!”
那些贲狼军的军士,全部都单膝跪在地上。
“本王若不捡时间来,本王这上百军士,墨公子是不是打算全部杀了了事?”曹元虏依旧一脸微笑的望着曹少墨。
竹之章顿时脸色大变,立刻往地上一跪,求饶道:“王爷,这都是草民的主意,与少墨无关,请王爷明察!”
“请王爷做主!”有军士跳出来说道。
其余的军士立刻附和道:“请王爷做主!”
“丢人现眼的东西,做什么主,全给本王滚回去,交了粮,各自去领二十军棍!”曹元虏脸色一变,冷声喝道。
吓得那群军士,一个个噤若寒蝉。
随即,曹元虏立刻换了一张笑脸,将竹之章扶了起来说道:“竹贤何罪之有,今日若非竹贤及时赶到,一旦酿成民变,本王罪过不浅,应是本王谢过竹贤才对!”
大殷忠勇王曹元虏的一句竹贤,算是坐实了竹之章的贤名了。
“草民替先生谢过王爷夸赞,当然,先生忧国忧民,无愧王爷的竹贤二字!”曹少墨立刻拱手顺杆子上说道。
曹元虏那是又笑又气!
自己称竹之章为竹贤,也只是接着曹少墨那三句问话而来的,却被曹少墨钻了个空子,架了上来,怕是这事一了,他忠勇王曹元虏,不得不向京师递折子,帮竹之章求来这竹贤二字了。
“你倒是会来事!不过,你一刀杀了本王的百夫长,这笔账怎么算?”曹元虏盯着曹少墨说道。
“还能怎么算,王爷莫非还要为草民也求个贤名不成?”曹少墨笑着反问道。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曹元虏摔了衣袖,留下这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曹少墨忍不住摸了摸脸,又摸了摸鼻子,对思晴问道:“我脸皮有那么薄?”
思晴一听曹少墨这俏皮话,忍不住捂住嘴巴笑出声来了。
旁边的竹之章却是没有这般好心情,曹少墨一刀杀了贲狼军的百夫长,这事可大可小,若是曹元虏怪罪下来,罪同谋反的。
可看见曹少墨那不以为然的模样,竹之章也是一阵摇头,当然,竹之章虽然感觉曹少墨这般做有些偏激,但是效果确实出奇的好。
竹之章自问,若让他来处理,也不会有比曹少墨更好效果的办法,一场即将发生的民变,就这样被曹少墨一刀加上三句话,给消弭掉了。
(本章完)
第44章 内忧外患()
“竹贤主事西州,虽每日只得一口米汤,可有饿死人?”
“贲狼军镇守西州,蛮戎可越雷池一步?”
“拦截军粮,你们要造反?”
京师的皇城内,老皇帝望着面前从西州传过来的呈报,朗声的读了出来,显得心情很好。
“他倒是敢干敢说!”
“有几分主子的风骨,当年主子不也是一刀斩了禁军统领的脑袋,才有了大殷这些年的太平!”阉人小声说道。
“时间过去太久,记不得了,对了,他今年几岁了?”殷帝问道。
“好像是十五吧!”阉人回道。
“朕十五的时候,好像已经封王了,元虏十二岁就上战场了,该给他找点正事做一下了!”殷帝笑盈盈的说道。
“主子吩咐!”阉人附身聆听。
“他不是在西州吗?西州郡守好像还空缺着,他不是岳州府乡试第一嘛,顶上去就行!”殷帝说道。
“会不会起点有些高?”阉人问道。
“无妨,朕能让一个状元去填西州郡守,也能用一个解元去填西州郡守!”殷帝说道。
“主子有了决断,怕是也无人敢反对,那竹贤这两个字,主子要不要把这个人情做了?”阉人问道。
“这个人情,还是留给元虏这孩子吧!等他上了折子再说,他识大体,朕倒是很期待,他们俩联手能把这西州给搞出什么花样来!”殷帝说道。
“对了,江湖上可还安静?”殷帝又问道。
“奴才早就传话了,若是搞事,奴才就挨个登门拜访去,那些个宗派势力,还算是老实!”阉人嘎嘎的笑了一声。
…………
民变的事情算是解决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曹少墨的雷霆手段吓着了,还是真的每天都能喝到保命的米汤,亦或者是竹之章开了妇孺粥场,让妇孺喝到了更为浓稠的米粥。
反正西州虽然聚集了不少人,但是却很平静。
灾民情绪比较稳定,也没有再闹出什么事情来。
曹少墨也安生了一些,竹之章的眉头的疙瘩,似乎也稍微舒展了一些,只是每次看到那外边高悬的太阳时,眉头又皱的厉害。
会忍不住低估一声:怎么还不下雨。
怎么还不下雨,所有人都在期盼着。
最忙的,恐怕是秀珠了,丰殷米行虽然囤积了大量的粮食,但是也抵不住那么多张嘴。
在曹少墨的授意下,所有屯粮,几乎全部分给了岳州,宁州和梁州了,只余下少部分。
西州的供给,那是重中之重。
秀珠很怀疑,自己当初屯粮的这个主意,是个彻彻底底的馊主意,到现在,估计银子没有赚到,却让她忙的连觉都没有睡好。
所有的粮食都在她手中攥着,摊子大了,这运粮调度的事情,却是让她累得够呛。
不过,看着粮食从手中一车车的运走,灾民因为能喝到一口米汤而感激涕零的眼神,多少还是有些安慰的。
但是这种安慰,伴随着粮仓接连被搬空,下雨还遥遥无期就很快消失了。
天知道,外边那些个灾民,到底还要有多少粮食熬出来的米汤,才能帮助他们活到见着雨落下来。
秀珠很苦恼。
曹少墨更加的苦恼,京师有消息传来,竟然让自己填了这西州郡守,旨意已经到了路上,不日将抵达。
其实曹少墨还是喜欢坐在幕后的感觉。
而且,这让曹少墨感觉,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别人的监控当中,这种感觉很不好。
再有,西州郡也不是太平地方。
先不说这西州原本就是大殷的流放之地,民风不醇,光是西边的草原,就是一个巨大的炸弹,谁也不清楚,蛮戎的铁蹄会在那一天冲破西州郡的城门。
想到这,曹少墨望着桌案上的曹元虏遣人送来的信件,脑袋更大了。
蛮戎也遭了灾,草场萌发不足往年一半,牛羊缺草,饿死甚多,现在蛮戎似乎已经开始在集结。
集结完成,恐怕蛮戎的铁蹄,就会朝着大殷踏来,西州城那是首当其冲。
曹少墨觉得,自己应该回绝朝廷的任命,在正式的旨意未到达之前,先找个说辞。
“不妥!现在属危难之时,内有灾荒,外有敌患,陛下竟然敢打破常规,让你做这西州郡守,自然有他的算计,若是不接,怕是会惹麻烦!”竹之章反对道。
“现在我的麻烦还不多吗?西州这边的灾民太多,就算是一碗活命的米汤,还不知道能坚持多久,眼下蛮戎集结,犯边就在眼下,十万贲狼军,还不知道能不能守住西州,此刻我若接了这旨意,怕是才是更大麻烦!”曹少墨说道。
“那就守住它!”竹之章眼神很坚定的说道。
“守住它?”曹少墨一愣。
“好处很多,先是能给陛下交差,朝野震服,二是能掌一郡之地,大有可为,三是能收服万民,西州必昌!”竹之章说道。
听到竹之章的话,曹少墨嘴巴张了半天。
现在,曹少墨才隐约感觉到竹之章的算计了。
他是想让西州成为曹少墨的立足根基,西州的地界不小,缺的是人口,竹之章这率先开仓,吸引了无数灾民过来,西州人口激增,就算是灾情过去,有人返乡,恐怕也会有不少人留在西州的。
现在朝廷让曹少墨执掌西州郡,那等于又给了名分,这恐怕就是竹之章最想要的了。
竹之章下了一盘好大的棋。
可是这盘棋,也是将自己给装进去了。
“谈何容易啊!眼下这关怎么过?”曹少墨问道。
“死扛!”竹之章的回答很坚定。
曹少墨一愣,原本以为竹之章会有好算计,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回答。
“若是能扛过去,那就是柳暗花明!”竹之章说道。
“若是抗不过去呢?”曹少墨问道。
“那陛下也能给你更多!”竹之章答道。
将希望寄托在京师老皇帝身上,曹少墨虽然也这样做了,可是却不如竹之章想的如此彻底,要知道,抗不过去,如果老皇帝不领情,那曹少墨将会失去一切的。
“而且,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悲观,蛮戎之患,早就存在,可曾动摇过大殷的根本?别忘记了,这西州郡是怎么来的!十万贲狼军,就让蛮戎近十年未越西州一步!”竹之章说道。
“可这次不同,蛮戎怕是会举族来犯,十万贲狼军,战力再强,怕是也挡不住的!”曹少墨说道。
“未必,忠勇王他输不起的,殷康王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输,最输不起的,怕是陛下了!”竹之章说道。
曹少墨一震,恐怕京师当中的老皇帝,才是竹之章最大的底气吧。
老皇帝不昏庸,相反,精明过头!
内忧外患之下,他未必没有计较后手,稳坐皇庭三十余载,若是没有手段,怕是不可能。
其实给曹少墨的选择并不多,这西州郡守任命的旨意,也不是他不想接就可以不接的。
“公子,京师的圣旨到了!”思晴走进来小声说道。
“来得好快!”曹少墨叹道。
竹之章眼睛殷切的盯着曹少墨。
曹少墨望了一眼,一脸苦涩的说道:“备香案,接旨吧!”
(本章完)
第45章 他个疯子()
接了圣旨和官印,赏了前来传旨的小太监,曹少墨也算是有了一个官家身份了。
以一个解元的身份,十五岁就领了一个郡守,这也是大殷的头一份了。
按照大殷的惯例,曹少墨这个新任郡守,该是去先拜访了知州陈锦庭,得到章签之后,才正式走马上任的。
不过,曹少墨那有闲工夫去岳州拜访陈锦庭,陈锦庭倒是识趣,遣人送来了章签,自然少不得一番恭贺了。
西州已经空缺郡守数月,虽然是竹之章受曹少墨所托,暂时主事西州,但是终究不是个事。
按照竹之章的建议,曹少墨搬进了郡衙的后院。
“公子穿上这郡守的官服,端是有个官老爷的样子哩!”思晴帮曹少墨穿上官服后,一脸兴奋的望着曹少墨说道。
“怕是这官服好看,那位置却不好坐!”曹少墨叹息道。
“没啥不好坐的,不是有竹先生吗?”思晴笑道。
“也亏得有他,对了,竹先生人呢?”曹少墨问道。
“一大早出门了,城里有了风声,蛮戎将要打过来,已经有些骚动了,竹先生估计是去安抚去了!”思晴说道。
“传得倒很快,真是头疼,看样子,我得去拜访一下我们的王爷才是!”曹少墨摇头说道。
以前没有官职,去见曹元虏自然可以随意,但是现在做了西州郡守,就要凭规矩来了。
穿着官服,坐着官轿,晃晃悠悠的就朝着贲狼军的军营赶去,曹少墨都快要被晃睡着了。
通报后,就被曹元虏叫入了军帐,一看,军帐中满是人,全是甲胄在身,连曹元虏也是这般。
钟离奎也在其中,气氛有些压抑。
曹少墨感觉,自己这次来,怕是赶上时候了。
果然,消息确切,蛮戎犯边已成定局,而且还真是举族之力,但逢灾祸,蛮戎似乎永远都只有一个选择,就是打仗,每次大殷都是首当其冲。
曹少墨很想不明白,为何蛮戎不想着救灾,而是想着来打仗呢。
“打仗,就是蛮戎救灾的手段!”曹元虏说道。
曹少墨有些不懂。
“死在战场上,总比饿死内乱强,抢下财物粮食,更能渡过灾年,若是能攻占几城之地,但凡停战,也能索要不少他们想要的东西!这就是他们的救灾之策!”曹元虏说道。
曹少墨隐隐有些懂了。
或许,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总不会有太多的选择,很多时候,也都是逼出来的。
“举兵五十万,来势汹汹!”曹元虏补了一句。
这让曹少墨脑袋有些大。
十万贲狼军,对抗五十万蛮戎铁骑,几乎是不太可能的。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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