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少墨也没有说话,踉跄着离开了。
曹少墨记仇,但是终究还是不太愿意见着女人受苦,这样,他心中或许舒服一些。
除夕夜,雪不大,却还是下了。
窃香楼,亮了一年的灯笼,今晚却是没有点着。
按照往年的惯例,曹少墨也准备了红包。
不过,因为竹之章不在,这发红包的活,落在了廖颖儿的身上,丰盛的年夜饭,也让楼里热闹了好久。
回到房间,有些冷清,曹少墨倒是有些想念竹之章在的时候。
“来了,就陪我说会话!”曹少墨说道。
翠婆婆的身影从黑影中走了出来。
“公子今夜为何没吃酒?”翠婆婆问道。
“吃多了,明天怕是要赖床了!”曹少墨笑笑说道。
“明天初一!”翠婆婆应道。
“那就更不该赖床!都安顿好了没?”曹少墨问道。
“已经安顿好了,按照竹先生的设计,添香别苑,焚香阁,怜香堂已经分开安置,今后,我只负责添香别苑,焚香阁由竹先生调教,怜香堂暂时由小莲配合秀珠打点!”翠婆婆说道。
“哦!焚香阁那边,你也操点心!竹先生盘算是有,但是毕竟不如你有经验!也不知道竹先生在京师如何了,没有信来,总让人担心!”曹少墨说道。
“是让人担心!”翠婆婆说道。
和翠婆婆聊天,总是聊不起来的!
不知道该说啥了,油灯有些呛,曹少墨咳了一声,下意识的掏出帕子,却不曾想,将一块面纱带了出来。
看到面纱,曹少墨想起了慕临霜,攥着面纱,曹少墨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意。
“公子少招惹静慈,不好!她身边人也一样!”翠婆婆望着曹少墨手中的面纱说道。
曹少墨望了一眼手中的面纱,轻声道:“思晴跟你讲的!”
“她手下女弟子,全部都用这种面纱蒙面的,这种丝质,也只有她紫霞山特有的颜蚕丝!”翠婆婆说道。
“哦!”曹少墨应了一声,却是没有了下文。
翠婆婆见了,轻微摇了一下头,就退回到了黑影当中,就好像她从未出现过一般。
(本章完)
第30章 吃草的慈悲()
年就这般过了!
初五那天,竹之章才从京师回来,虽然疲惫,但是却很高兴,京师的事情顺利,焚香计划算是迈出了第一步,竹之章自然高兴。
原本曹少墨也是很高兴的,但是很快就高兴不起来的。因为京师那边,听说老皇帝一高兴,开了恩科,原本三年一次的科考,去年才刚结束的,这次又开了。
竹之章让曹少墨去考个功名。
曹少墨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科考可是绝对不行的,就凭他那几个螃蟹字,估计评卷的时候,直接会刷掉的。
“不是逢大庆典才开恩科吗?”曹少墨问道。
“陛下喝高兴了,而且,那酒还是忠勇王送去的!”竹之章望着曹少墨说道。
曹少墨想打自己的嘴巴。
这酒绝对就是自己捣鼓出来的胭脂扣了,这曹元虏倒是会来事,直接给京师的老皇帝送去了。
可怜曹少墨却平白的要参加科举。
要说,曹少墨做个文抄公是可以的,这点曹少墨不惧,可是这科考不是考诗词歌赋啊。
虽然曹少墨有些苦恼,但是却乐了不少读书人。
曹少墨是拗不过竹之章的,自己算起来,也算是竹之章的弟子,竹之章可是连中三元的传奇,作为竹之章的弟子,恐怕不仅躲不开,还得有个成绩才行。
不过,曹少墨没有功名,只能参加最低层次的院试,应该是在岳州府,也不用上京师,曹少墨也就认了。
而且,时间还早,大抵该是三月份,唯一苦恼的是,竹之章又开始逼着曹少墨读书练字了。
开恩科的消息,很快传到西州了,这个平日难得一见读书人的西州城,倒是没有多少波澜。
只有那在琼林宴上夺了魁首的郡守陈锦庭,一边感叹昔日自己在琼林宴上的风光,一边在郁闷的盘算着自己今年该如何广开财路。
开年后,下了几场雨,似乎并没有什么灾年的迹象,这让秀珠有些不安,不过,曹少墨却没有受什么影响,反倒是往造酒坊跑的勤快了些。
一来躲避竹之章,偷个清闲,二来,自己屯了那么多粮,若是失算了,那只能凭借这酒坊来消耗一些了。
京师中,老皇帝喝了胭脂扣,就念念不忘。
京师中的那些达官贵人们,也似乎惦记上了胭脂扣了。曹元虏也被搞得有些坐不住了,给曹少墨下了死命令,初元节这天,必须有酒送上京师。
牛家父子,还是很卖力气的,造酒坊搞得是有声有色,甚至,曹少墨也不得不承认,若是让自己来全部操办,绝对不比这牛家父子出色。
初元节的酒,那是不成问题的,其实年前就出了一批,被曹少墨却藏在酒窖中。
但凡好东西,惜售才能创造好价钱,曹少墨是懂这一点的,酒是越陈越香,曹少墨也怕卖不出去,让造酒坊那是甩开了膀子干。
手里还攥着阮洛云的二十万两银子,米行和窃香楼也都每日有进账,倒也不缺银子。
现在的一切,似乎都在等着看今年的年景了。
备了二十坛胭脂扣给曹元虏送了去。
至于这二十坛胭脂扣怎么样去分,那就不是曹少墨担忧的事情了。
恩科的时间定下来了,二月初二。
因为是恩科,乡试和院试并举,放在岳州!会试和殿试并举,放在京师。
算算只有半个月时间了,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
那些要去京师考试的读书人,怕是这半个月,只能是用在赶路上了,只不过曹少墨不清楚的是,恩科的消息一出,很多需要上京师赶考的,早就启程了。
西州到岳州,也不过一日不到的脚程,曹少墨倒是不急去岳州。
自从完成了屯粮之后,秀珠也突然变得清闲了下来,这似乎让秀珠有些难受,静极思动,给曹少墨提出要在岳州开一家窃香楼的想法。
曹少墨倒是没有意见,甚至很看好。
竹之章的老毛病却是犯了,不管怎么说,这么久了,他依旧很反感这青楼皮肉的营生。
“你是打算,一直将这青楼开到京师去吗?”竹之章虽然没有发怒,但是却看得出,他强忍着怒火。
“先生反对,是因为先生觉得辱了斯文,还是有其他缘故?”曹少墨小心的问道。
终究不敢惹了竹之章的怒火。
“辱了斯文不假,但主要的,是这些姑娘,苦难出身,入了青楼,苦难更甚,我为官时,就曾见一女子被害的奄奄一息,但是一张卖身契,让我却无能为力!我对青楼素来厌恶!来西州主事窃香楼,已是万般无奈,委实不愿再将青楼生意扩大!”竹之章说道。
“而且,你若想将来有所成事,这开青楼的名声恐怕会是你头顶的一道污点!”竹之章补了一句。
曹少墨苦笑了一声,这竹之章,有所为有所不为,哪怕是决心帮助自己,但是也还是有着自己的坚守。
而且,最终还是在为自己考虑。
“先生,给你讲个故事吧!”曹少墨说道。
竹之章一愣,没有想到曹少墨竟然要给自己讲故事。
“有一个富人,看到两个乞丐在吃草,于是生了怜悯,给出了两个选择,一个是跟着自己回家吃草,他家里的草更肥美,一个是给二十两银子!若先生是其中一个乞丐,先生如何选择?”曹少墨问道。
“银子吧!”竹之章迟疑了一下。
曹少墨未知可否,继续说道:“其中一个乞丐选择了银子,一个选择了跟富人回家吃他家里更肥美的草,半年后,富人发现,那个跟他回家吃草的乞丐,活的很快乐,而另外一个选择银子的乞丐,却快要饿死了!原来拿银子的乞丐,拿了银子后却没有了算计,吃干净之后,只能挨饿,但是却已经吃不惯草了,只能饿着!先生认为哪一种才是真慈悲呢?”
竹之章蹙了蹙眉,却没有吱声。
“有些时候,给人草吃也是一种大慈悲,要知道,青楼虽然低贱,但是对某些人讲,那却是唯一的活路!我们绝不了天下青楼的营生,但是可以让这条活路少些苦厄!”曹少墨说道。
竹之章是个明白人,虽然有些时候钻牛角尖,但是一旦想通,就能一通百通。
没有了竹之章的反对,岳州窃香楼分号的筹划,也提上了日程,当然,以秀珠的办事效率,银子也充足的情况下,那是很快的。
楼子好找,但是姑娘难寻。
曹少墨给秀珠在这件事情上订了几个规矩,不得逼良为娼,不得强买强卖,质量还要好!
不过,这也难不住秀珠。
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竟然打着曹元虏的大旗,硬是截留了一批从京师教坊司发到岳州的官妓。
(本章完)
第31章 我们是民()
大殷的娼妓,分为官妓和民妓两种。
顾名思义,一种是由官家经营的,在每个州府,甚至好一点的郡县,都设有官妓,官妓的来源有三种,一种是罪犯家属遭到株连,女眷沦为官妓,二是自小卖身教坊司,被专门调教的。三是战争掠夺过来的女性战奴。
随着这几年大殷和各国的太平,教坊司中的姑娘,以前两种为主。
当然也不是谁都可以被教坊司调教出来的,只有具有一定的相貌,教坊司才会全力调教的,要不然,也只能沦为杂役老妈子。
教坊司,那就是专门培养官妓的。
教坊司调教出来后,就会视情况发往各州府郡县的官家青楼,原本西州窃香楼,就属于官家青楼。
教坊司出来的姑娘,不仅相貌非凡,还得能歌善舞,甚至有些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那都是精通,质量上远超民妓。
所以,官妓的价格也是比较高的,自然也不是一般平头老百姓能消遣得起的,甚至,很多百姓,能以一宿官妓为荣。
很多读书人,也是喜爱往官妓处跑的。
曹少墨在知道秀珠打着曹元虏的旗号,截留了官妓之后,那是又喜又惊。
喜的是,有了这些官妓撑着,岳州的窃香楼分号,开起来,也是不怕没有生意的。
惊的是,这打着曹元虏这位大殷忠勇王的旗号截留官妓,虽然没有人敢往上捅,就算是捅了也无关紧要,但是曹元虏真要追究起来,那是大罪。
“秀珠越来越没有底线了,必须给勒勒马!”曹少墨暗中心惊,现在,他还不是无所顾忌的时候,永远也都有需要顾及的地方的。
曹少墨急忙派人给曹元虏送去了五十坛胭脂扣,又写了一封告罪信,一并送了去,自己就急忙打点了行装,直奔岳州了。
可是不敢直面曹元虏。
不过,人还在路上,曹元虏的信却是已经追了上来。
拆开一看,只有一行字:堵本王的嘴,五十坛可不够!
曹少墨一声苦笑一声,只得写了一个手条,让信使带回给颖儿,去西山造酒坊再领五十坛给曹元虏送去。
一百坛坛胭脂扣能打发了,曹少墨心里轻松了一些。
岳州城的城楼,比起西州要大上许多,也多了几分细腻,但是却少了边塞那种雄浑与粗狂。
巴陵街,永远都是那么热闹,丰殷米行的门前,也总是有络绎不绝的客人。
“公子,总算是把你盼来了!”秀珠高兴的亲自给曹少墨奉了茶说道。
曹少墨望了秀珠一眼,却是没有说话,也没有接那茶。
秀珠一愣,隐隐感受到曹少墨脸色的不善。
怔了一下,又一笑说道:“公子车马劳顿,不喝茶,那我让厨房上了饭菜!”
说着,秀珠就欲将手中的茶碗放下。
“端着!”曹少墨冷声说道。
秀珠身体颤了一下。这还是曹少墨第一次如此声调跟她说话,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却只能端着茶碗站立在那里。
思晴在一旁,却也是不敢说话。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秀珠的身体有些摇晃了,端着茶碗的手,也有些颤抖了,却是不敢抬头。
曹少墨终究是看不下去了,给思晴试了一个眼色,思晴急忙上前,接了秀珠手中的茶碗,承到曹少墨眼前说道:“公子,茶凉了就没滋味了!”
秀珠终究还是不敢说话。
“余大掌柜的,你记住,我们是民,是草民!你可懂?”
曹少墨接了茶碗放在一旁,冲着秀珠说道。
“懂!我懂!”秀珠连忙应道。
“你懂什么?”曹少墨大声喝道。
秀珠浑身一颤,哪里见过曹少墨这般火大。
“你很有头脑,但是别头脑发热,王爷的旗号,我都不敢乱打,你却敢打着截留官妓,想害着大家一起死!”曹少墨大声说道。
秀珠瞬间吓得跪在了地上。
秀珠的确很有头脑,而且不是一般的有头脑,可是秀珠身上,有着一种不顾后果的冒险,有些时候,这种冒险是良性的,比如说去蛮戎,比如说屯粮。
有些时候,这种冒险却很可怕,比如这次打着曹元虏的旗号截留官妓。
“公子,秀珠姐初心是好的!”思晴小声求饶道。
思晴很了解曹少墨,这次对秀珠发这么大火,其实也是心疼秀珠,要不然,这一次未请示曹少墨,就做出截留官妓的事情,可是比当初阮洛云见死不救要严重得多。
秀珠需要有人帮着说话,曹少墨也需要有个下来的台阶。思晴的话,恰到好处。
“茶凉了!”曹少墨说道。
秀珠一愣,看到思晴在给自己打眼色,急忙反应了过来,说道:“我去给公子重新沏一碗!”
茶重新端了上来,曹少墨让秀珠坐下,秀珠犹豫了一番,还是坐了下来。
“情况如何?”曹少墨泯了一口问道。
“一切在计划中,地方原本就是青楼,只需要稍微改造一下,就可以开张!”秀珠回答道。
“不错,我已经让颖儿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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