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100门火炮根本不能发挥作用,火炮射击最的是观察,但在雨蒙蒙的天气里,根本看不清对手,不要说炮击几公里之外的敌人,就是1公里之外,也无法实施有效的炮火支援。对手的山炮可以推进到离一线只有500米的距离进行直瞄射击,但军舰总不能开到岸上去吧,双方火炮的发挥居然是中国方面处于优势。
步兵第一联队联队长佐藤要大佐急匆匆走了过来,第一句话就是:“旅团长阁下,转进吧。”
“现在转进,大日本帝国武士的鲜血难道就白流了吗?”波田重一沉着脸,面无表情地说道。
佐藤早就建议选择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实施登陆,现在仗打成这个烂样,他悲愤地道:“将军阁下接受事实吧,支那人早就准备好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支那人会准备那么充分,但这是事实。”
“佐藤大佐,我不同意,此战决不是普通一战,关系着我台湾步兵旅团的前途您回到指挥位置,准备实施反击。”波田重一的话语和早晨的江水一样寒冷。
“那好,将军阁下,九段坂见!”佐藤要一躬腰,然后决绝地离开他的旅团长。
波田重一如何不知道现在最佳的应对措施是撤出战斗,整补再战,但他做不到。他的前途已经交待给这场战役,早在他拒绝上级、同僚和下属的一再建议,他就必须保证此次突袭要取得成功,否则,他灰溜溜跑回去,如何再见人。
说到底,面子是非常的啊!
日军的舰炮还是漫无目的的轰击,由于没有和步兵进行过协同演练和有效的通讯保持,只能单独用音测法进行粗略攻击,航空兵在这种天气下也呆住各机场无法出动,唯一的好消息是,早晨的风浪减弱,加上是白天,士兵登陆速度大大加快。
佐藤要大佐亲自带领一支部队进行反冲击,他将突击方向选在中**队的最右侧,这里地形比较复杂,许多水田灌满了过膝的江水,旁边更是密布沼泽和河流,哪方实施进攻都非常困难。
许鸣将狙击连和一个步兵连部署在这里,正面的进攻,狙击手的作用大大降低,这里地形复杂,正好实施狙击战术,结果,佐藤部队一头撞上枪口。
日本兵接连不断地被打倒,愣是找不到对手的位置,中**队的枪弹并不密集,但往往一发子弹射出,就是一个日军倒下。
正面进行抵抗的是步兵连,他们起着吸引日军火力的责任,而隐藏在旁边的狙击手,将水田里蹒跚前进的日军一窝窝地消灭,然后,各个狙击小组又进行重新布置和协同,着另一批死鬼过来。
不到1个小时,进攻的2个中队死了一半,剩下一半,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恐惧,再强悍的部队,遇到像伊贺忍者一样不露面的敌人,也避免不了胆怯。
第二次进攻只持续了半个小时,仅剩的一个中队长泪流满面,“大佐阁下,已经无法再前进了,支那人完全躲藏在暗处,这不是战斗,这是屠杀!”
日军在左翼的攻击被阻击,而中**队在正面的进攻也遇到极大困难。
新丰,位于日军两个登陆点之间,本来是一个100多人的村庄,现在成为焦点。
如果把日军的防线比作一个三角形的话,两个登陆点为两角,新丰就是第三角,日军占领这里,可以作为依托,并实施反击。中**队占领这里,可以割裂日军的防线。
考虑到庄内太小,大部队一旦投入进攻遇到舰炮轰击会伤亡惨重,团长谢晋元精选了一支突击队,实施强攻。
张得水望着眼前的突击战士,每人腰间别着2颗手*榴弹,胸口挂着花机关,人的目光都无比的坚定。
谢晋元拍了派张得水的肩膀,动情地道,“得水,现在没有酒,胜利后,我请弟兄们在安庆最好的酒楼喝一晚。”
张得水咧了咧嘴,“团座,您放心,明天我用鬼子的钢盔和您喝酒。”
“立正!”
“稍息”
“敬礼!”
200个战士每人向他的团长行了一礼,谢晋元庄重地回礼,蒙蒙的细雨后,看着这群士兵消失在眼前。
在炮兵的掩护下,突击队一举突入到庄内,但接着就遇到了苦战,日军知道这个村庄的性,足足在此布置了整整一个中队,在每个房屋和每个地段都成为一个个独立又相互支撑的工事,突击队连续三次冲进村内,又三次被赶了出来。
12门山炮再次发起轰鸣,几十个爆破组和迫击炮组被组织起来进行支援,突击队在补充完人员后,第四次发起总攻击。
新丰村的每个房屋,甚至一个空间都展开惨烈的战斗,日本鬼子临死不退,中国战士决死冲锋,**一块一块地拿下阵地。
日军见势不妙,一方面用舰炮进行支援,一方面投入一个大队的兵力向**发动进攻,将村外的一个营包围。
谢晋元立刻组织人马,将团里人员组成1个加强营,亲自带领,将日军反包围。
日军再以一部攻击反包围的**,许鸣听闻后,又组织部队进行策应。
本来一个村庄,一场连级的战斗,已经升级为双方主力的对抗,双方里三层外三层像千层饼一样,反复冲杀。
现在的火炮都干瞪着眼,一炮轰下去,不知道炸的是对手,还是自己人。
双方的阵线已经完全交错,部队已经无法形成有效和统一的指挥,都形成小的几个人一组,大的百余人一个单位相互对抗,刺刀,手*榴弹,工兵铲往往成为主战兵器。
许鸣像一个杀红眼的赌徒,把手上的部队分成战斗小组一个个地填入这个熔炉,波田重一也梭了一哈,将岸上能出动的部队,全数投入战场。
一只白鹳飞在空中,不解地望着地面,平时道貌岸然的人类像原始的狼群和狮虎厮杀一样,相互翻滚,相互扭打,不时传来一声声惨叫和绝望的呼喊。
雨大了起来,白鹳振翅,飞向高空,离开这人类的屠宰场。
第八十五章 安庆之战 七()
“沪生,醒醒!”国立安徽大学的校舍内,一个学生拍了拍睡着正香的家伙。
“什么呀,之江,还早呢“这个叫沪生的家伙翻了个身,把被子蒙起了头,大睡。
张之江看秦沪生还在睡懒觉,干脆把他的被子一掀。
秦沪生一哆嗦,直挺挺地竖了起来,不满道“干嘛!天还没亮。”
天其实已经蒙蒙亮,但由于一直下着雨,还显得非常的昏暗。
“仗打了起来,快去医护室。”张之江叫了起来。
“什么!”秦沪生立刻翻身下床,穿上几件衣服,冲出房间。
因为战争,安徽大学已经放假,但还有几百名学生和老师留了下来,这些人都是安大组织的“医务助理”,负责搬运伤员,和协助医生处理伤员。
整个校舍一片忙碌,不到一刻钟,大多数学生接二连三地跑到预定的集合地点,学生大礼堂。学生会主席许志刚清点了人数,学生毕竟不是军人,人数只到了三分之二,还断断续续有人跑来。
看人来得差不多,许主席大声道:“同学们,昨夜107师和日军打了起来,该是我们出力的时候了…”
话音未落,就有人,“打的好,在哪?”
许主席一瞪眼,不过他也知道没人怕他,“沪生,别打岔,”然后又做了一番自认为慷慨激昂的动员。
底下人早就等得不耐烦,纷纷催促道,“快点,赶快讲完。”
许志刚无奈,只好用极快的语速把拟定了好久的宣词说完,说得像机关枪一样,连他自己也没有听清楚。
秦沪生接过一个通行证,这是107师师部制作的,一个辨别敌我的证件,他将这个往脖子上一挂,拿起一袋药品,匆忙向北面跑了出去。
“沪生,沪生!”许志刚喊住了他,“刚才我说话你又不好好听,在东面,在东面打仗。”
秦沪生一看,果然,没有人向北面跑,只有人不断地向东面跑去。
从马窝到安庆的马路已经到处是人,本来泥泞的路面也被垫上了干草和树枝,桥梁也被加固,还有的劳工在整补路段,保证物资运输的通畅。
秦沪生悄悄地对张之江道:“不是说要在集贤关打仗吗?怎么在东面打?”
张之江眼一翻,“沪生,你问我,我去问谁,要不你发封电报问下鬼子天皇,看他告不告诉你。”
许鸣的欺骗计划不仅将日军骗倒,无数像秦沪生的中国人也被忽悠了,当107师的一个传令兵告诉许志刚,连许志刚都不相信。
常常一列挑担子的队伍从后面走了过来,这是负责送饭菜的民众,虽然部队里有干粮,但如果有热腾腾的饭菜送上前线,对中**队的士气显然是极大的鼓舞。路太窄,秦沪生赶快移到一侧,和送饭菜的人们一起向东面前进。
每100米都有一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在警戒,还不时检查人们的证件,一个女生挥舞着小旗,在路旁边唱着歌,鼓舞着人们。
女生看见秦沪生,白了他一眼,“你们来得可真够慢的,我都唱了半个小时了,”“那你怎么不先走。”
“没有通行证。”
许志刚在后面乐了,“叫你这个丫头先跑,你以为这是校运动会啊,没有证件,把你当日本间谍抓起来!”
女生嘟着嘴,显示出不满的神情,突然他跳了起来,“看,看,是日本俘虏。”
不远处走来了一列队伍,穿着日本人的黄色军装,每个人的胳膊上都用绳索捆着,两侧是看守的**士兵,显然这是一群被逮到的日军俘虏。
“1个、2个…23个、24个,一共24个!”女生鼓掌雀跃起来,其他的学生也是第一次看到日本俘虏,像后世小孩子去动物园看大猩猩一样兴奋地打量他们。
与欢欣鼓舞的学生相比,每个日军俘虏的脸上都一片灰暗,一个日军猛地抬起头,眼光凶横地瞪着女生。
秦沪生看见,怒从心起,一口朝那个鬼子脸上啐去。
那个日军见受到侮辱,咆哮着冲了过来,但被绳子牵着,像一个吼叫的狗被拴住一样,无法挣脱。
一个排长走上前,“大学兄弟,不要侮辱俘虏。”
许志刚赶快解释,“长官,这是我的同学秦沪生,他和日本人有血仇,父母在上海都被鬼子的飞机炸死。”
秦沪生的父母都在上海工作,淞沪会战时,他的父母都在市区的一家公司工作,日军的无差别轰炸,许多无辜的中国老百姓惨死。
秦沪生压根没听许志刚和军官交涉,一个人冲到那个日军俘虏面前,用日语悲愤地怒骂。
女生问道,“沪生在骂什么,主席你知道吗?”
许志刚点了点头,语调沉重地翻译。
“小鬼子,你们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被逮着了!”
“混蛋,杂种,输惨了吧!被活捉了吧!”
“你们不是三个月灭亡中国吗,你们不是有飞机吗,混蛋,废物!”
…
士兵都停了下来,无言地听着秦沪生的怒骂和许志刚的翻译,每个人的表情都非常严肃。
那个日军俘获被激怒了,一头把秦沪生撞倒在地,“*&%……¥”嘴里不干不净地喊着什么。
排长问道,“那个鬼子在鬼叫什么?”
“卑鄙无耻的支那人,东亚病夫,下等国民…我的部队攻占安庆,要将你们全杀光。”许志刚咬着牙,一字一句字翻译。
排长突然走到俘虏身后,解开了他的绳索,学生和围观的人们都惊住了,不知道排长为什么放开他,只有他身后的士兵知道为什么。
排长退后几步,突然起身加速,然后重重地一脚踹在那个日军的腰眼上,那个日军立刻抽搐起来,两个手和脚不断伸抖,向被宰杀了鸡一样在颤抖。
好不容易他爬起来,旁边一个士兵又是一枪托砸过去,“嘣”的一声,那个日军登时满脸鲜血,重新瘫倒在地下。
排长递给秦沪生一把带了刺刀的步枪,“敢动手吗?”
秦沪生感激地点了点头,想起了无辜惨死的父母,手中的枪*刺狠狠地捅了上去。
几个女生转过头去,不忍见到这样的惨景,其他学生看得直哆嗦,只有士兵们一个个无所谓,笑嘻嘻地看着秦沪生一刀一刀在捅。
秦沪生的刺杀技术实在糟糕,刺了十几刀,那个俘虏还在地下挣扎,就是不断气,排长实在看不过去,接过他的枪,补了最后一刀。
“谢谢,”喘着粗气的秦沪生说道。
排长一笑,挥了挥手,作别这群学生。
野战医院设在焦家庄,这里有个小学,现在作为临时野战医院,里面躺满了手术的士兵,秦沪生看到,有的士兵被炸断双腿,只剩下一口气,有的全身浴血,弹片都没敢拔出来,这里都是重伤的士兵,轻伤的根本不必要送到这里,学生们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惨烈的景象,有的女生甚至呕吐起来。
每个人按照事先约定的分配各种任务,女生负责的是换洗绷带、纱布和护理工作,力气大的男生负责抬运伤员,细皮嫩肉的打下手,秦沪生和张之江分到了一件颇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协助野战医院部统计伤员的受伤原因。
“上等兵周志祥,步枪兵,受伤地点:断山;受伤原因:冲锋被枪弹贯穿;受伤部位:右肩、右胸;
“连长申屠建刚,指挥官,受伤地点:断山;受伤原因:混战指挥被掷弹筒炸伤;受伤部位:脸颊、背部。
……
这样做是许鸣的主意,早在芜湖突袭时,他就缴获过日军的伤损报告,在明光更是缴获了日军卫勤部门的伤损原因分析,对日军野战医院的细致和专业很羡慕,反观中**队,做的极差,除了救治伤病员外根本不做分析,指挥官也往往没有这个意识。
伤损原因分析只是一方面,像射击战果分析,战斗情况报告…。107师毕竟文盲太多,大多数涉及到统计和分析的工作普通士兵根本没办法完成,而这群学生,个个单纯热情,许鸣很希望将他们充实进来,来提高107师的统计分析水准。
要问许鸣最早这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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