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股熟悉的浩瀚神识包裹住自己,如同水□□融一般自然融合,然后一同拔高,高于云气之上,万载罡风吹拂,星辰近在咫尺,甚至感觉月色清冷,阳光炽热……
大道运转时如此神秘而吸引,足够让所有修行人疯狂,但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沈中玉立刻就将两人神识拉回。神识忽然如同银河下落一般,张致和不由得讶然一声,然后回想起刚才之事,知道自己险些就与道同化,就此坐化了,赶紧起身谢过把他拉回来的沈中玉。
沈中玉挥了挥手道:“算得了什么。“然后算了算时间,修行无岁月,这一场神游又用了半月之余,幸好那条蛇不用吃饭,不然早就饿死了。
这般想着,沈中玉也忍不住带了些歉意,从袖囊里将那条黑蛇抓了出来,扔在地上,竟有十来尺长,碗口大小。它在地上扭了扭,化为一个容色妖冶的女子,却如同凡人一般一丝法力也无,眼神都是木木的,因为忽然出现在光亮之地,看到眼前光景,竟有些不适应。
张致和见此叹了口气,对沈中玉道:“先生,这就是伏魔印的妙用。”
“正是,此刻她全身法力都被我制住,就与凡人无异。”
蛇妖靡靡听到这个,转头看向沈中玉,她从小妖修炼到至今不易,脸皮都是用来吃的,见到这般,立刻就叩头道:‘真人饶过妾身吧,妾身愿意发誓跟随大人左右,绝不背叛。“
“用不着,我只问你,你当日出现在蓬莱,后来出现在生洲究竟是为了什么?”
蛇妖犹豫了一下,然后抬头向沈中玉凄然一笑,道:”在这时,我还有什么好瞒着大人的呢?我是为了……啊……“竟是刚说了两句,她就捂着胸前满地打滚,仿佛痛不可支一般。
沈中玉侧头凝神看着她,像是欣赏着刚开的花儿一般,笑道:”你都落在我手上了,还敢跟我扯谎?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
靡靡闻言,瑟缩了一下,说道:”敢问大人名讳?“
“七杀城沈中玉。”
冰冷的竖瞳刹时大睁,几乎成了个完美的圆形,靡靡脸色煞白地挤出一抹笑,强自镇定下来,恭维道:”原来是九幽老祖当面,我还以为是哪个正道的后起之秀。“
“嘿嘿,阿致听听。”沈中玉看向张致和,道:”都这时候,还不忘挑拨一把,这小妖精心眼真多。“
张致和看回去,道:“横竖不如先生。”
沈中玉听到不由得有些心塞,每次都不知道阿致究竟是在夸我还是骂我,因为心绪有些不好,所以向靡靡露出了个略带狰狞的微笑:“我却不曾见过你。”
“无名小辈,老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靡靡抖了抖,说道,”妾身会说实话的,老祖饶命。“
“说!”
“妾身先祖乃是当年东海海神禺虢手下坐骑。”
张致和闻言皱了皱眉,想到是禺虢骑着的那两条大蛇,问道:”你就是从你们先祖口中得知禺虢所在?“
“是。”
沈中玉这时说出一句,“你想封神?”
靡靡闻言脸色一白,但还是坚定至极地说道:“是!自从知道东海海神之说并非虚无缥缈的传说,我就想着封神。”
沈中玉听到,点了点头道:“妖修大能最是畏惧天劫,想必你是想着转修神道以避开散仙雷劫之苦吧。”
“是。”靡靡道:“说来惭愧,妾身曾经见过大人当年渡散仙劫的风姿。”
“哦,你居然还活着?”
“妾身躲得远,不曾入了无间黑狱之中。只是一次,我就忍不住心生畏惧。天刑雷劫 ,果真可怕的很。”
沈中玉眨了眨眼,总不能说自己被雷劈着劈着就习惯了,说来修行几千年还淹留凡间,确实是万年已降的大奇葩,自己都不好给自己开脱,就转了个话题,问道:”那你去蓬莱作甚?“
“要入海神神庙,需要一把钥匙……“
张致和忽然截断了她的话,露出几分恍然大悟地惊呼道:“海神角!”
“是。”
“当日海神角失踪了,你没有亲自前来,是另找了人在这里看着吧。是谁?“张致和板着脸,冷冷地盯着靡靡不放。
靡靡看了一眼沈中玉,见他点头,才道:“杨巽椿。”
“竟是他。”沈中玉也有些惊讶,道:”看他一副尽忠职守的样子,还真不像。“
”他老了,活不久了。就算紫府殿给他多少延寿丹药都没用,但凡是人,没有不怕死的。我跟他说了,只要他助我封神,我就将遗蜕给他,助他转为妖修。“靡靡道,“他本来答应将海神角盗出,谁知道才刚离开紫府殿不久,就被人偷去。”
“瞒天过海,替身之计?”沈中玉道,“他也是胆大包天。”这蠢人,分明蛇妖是要拿他来挡劫。这蛇妖分明是用他来顶了自己的命数,以此脱出三界外。就算此事得成,也不知道等杨巽椿面临天刑雷劫,必死无疑之时会是何等心情。
靡靡听到本要抛个媚眼,但看到旁边端坐着的张致和,只得收敛,干巴巴地恭维了两句。
沈中玉道:”罢了,你修行不易,也不曾有过什么恶行。只需以道心发誓,再也不与我等为敌,便自去吧。“
靡靡眼波流转,却忽地拜倒,道:“妾身深感大人厚德,情愿跟着大人了。”
沈中玉听到这个,失笑道:”你倒是知机。“
靡靡很是坦率地说道:”妾身虽然知道其他渡过散仙劫的大能,却也无颜打扰,只好厚着脸皮,投靠大人了。“如何渡劫,靡靡一无所知,为了不至于真死在天劫里,就将脸皮揣怀里,说出投靠二字。
沈中玉闻言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靡靡看着他这般,忽然福至心灵,膝行到他跟前,攀着他膝盖就道:”我知大人要走正道了,我回去也当约束手下,谨守自身。我也曾是修道的女仙了。“
沈中玉轻巧地将她攀着自己的双手摘了下来,道:”尹真人的弟子如何不是有道的女仙?“
靡靡到手,新地图开启中。
另外心痛一下老是被遗忘的靡靡,这两个不是好饲主。
正文在上面绿莹莹的。
却说太子长琴所化之虬龙才下水,就不自觉地被金线银钩钓了起来。它赶紧摇头摆尾,想要放出原身,却筋骨辗转不得,挣扎良久还只是小鱼大小,他正欲发狠,使出仙术,忽然间感到自己身上一松,尾巴一摆,就化出十丈原身,坠入海中。他急忙向下一潜,就要躲入深海之中,想起玉微还在海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悄悄地浮上来冒出头。
他只见玉微凌空而立,水木清华大阵完全展开,将方圆八丈之地笼罩起来。而孙碧净则执剑站在玉微面前,道:“这位夫人,此是我友人之灵宠,还请夫人见谅。”
那个妇人收起钓竿,抬起头来,却是披发赤足,神色凄楚地说道:“我已在此等了百年,终于又等到一条虬龙。再等下去,我夫君就该挨饿了。”说到最后,手腕一展,钓竿一挥就向她们二人打来。
孙碧净举剑一挡,只觉得一股大力自钓竿传来,手腕一转,化解了这道伟力,向前一刺。妇人微微一笑,身影一转,裙裾飞扬就躲开了这一招,然后钓竿一甩,打在剑上,将剑打得一偏。妇人手腕一抖,钓线一扬,带着银钩就向孙碧净脸上打去。
玉微见此,幻化出千重树影,挡在孙碧净面前,化出藤蔓木刺,打向那妇人,同时自己就运功水月无间,暗搓搓地开始水月。
那妇人躲过木刺藤蔓的纠缠,却被玉微早已准备好的双阳明打中,再接一个玉石俱焚。
妇人急退,捂着胸口,颦眉垂泪,道:“不能退,不能退,若退了,夫君就该挨饿了。”她说着,身形一变,迅若风雷,疾飞而来,钓竿一挥,连天接云,隐隐带着风雷之声就向水木清华大阵压了下来。
玉微见此,真元放出,孙碧净也同时将自身真元融入大阵之内。不过十个呼吸,大阵之中巨木参天,连天蔽日,向上迎去,刚一接触,玉微见到巨木撑住了钓竿,先是一喜,然后就心中一痛,巨木哗啦一下断裂。玉微脸色一白,并非主阵的孙碧净更是一口鲜血吐出,昏了过去。
玉微眼看着钓竿就要落在身上,就在此时,一条白龙自水中跃出,拦在玉微身前,长长的龙尾一摆,风起云涌,海浪翻腾,如山如墙,裹着龙尾就向那妇人压去。
那妇人钓竿一挥,钓线在龙尾上一割,险些将龙尾割断。白龙一声悲鸣,坠落海中。玉微勉力支撑,飞向白龙,立刻挂了个握针上去,道:“小白,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你被人抓了去吃。”
太子长琴感觉到尾巴处火辣辣的疼,无力多说,心里暗道,我这次真是亏了,看来我果真是亲缘寡薄,罢了,横竖我有渡魂之术,也死不了,就此解体用仙术解围,算是酬你数月陪伴吧,只是日后再会不知道我记不记得你,你记不记得我了。
白龙摆尾,正要施法。空中忽然传来剑气横空的雷鸣之声,玉微既惊且喜,道:“这是剑气雷音,是师叔还是方师父来了?”
白龙一顿,再想不到这峰回路转之事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看了看在旁只是欣喜师门来人的玉微,心里晦涩难明,似这般心思澄澈之人如何知道红尘世事何等艰难,竟连片刻相守也不易得,真想看她师门尽毁后是如何伤心绝望,不知道她到时还能否保持这般好心性。
玉微并不知晓白龙晦暗的心思,只是翘首看着空中剑光经天,如玉虹贯日,一下子将钓竿斩成两截。
那妇人脸色发白,唇边溢血,却是带笑回头道:“夫君。”
玉微听到,像是见鬼一样死死地看着她,想到,天下这么大总有不是自己师叔或者方师父的人会剑气雷音的,这不一定就是熟人嘛。但她再定睛一看,看到身穿蓝白道袍的玄霄脸如寒霜一般落在自己身旁,吓得差点下巴脱臼,夫君,夫君,夫君~~~玄霁师叔呢?
玄霄冷冷地对那妇人道:“我不认识你。”然后对玉微说:“尚可?”
语气冰冷,却还是带着对晚辈的关切之意,玉微勉力行礼道:“师叔,我没有事。”
“恩。”玄霄应了一声,继续执剑指着那妇人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一直缠着我不放?”
那妇人整了整衣衫,道:“夫君,你终于从东海海眼里出来了?不过千年,你就不记得我了么?”
玉微听到这个,像是看到她发癔症一样盯着她,东海海眼?还千年?师叔他今年活够一千年没有?!估计是千年的零头吧?
玄霄道:“我说过很多次,你认错人了。我从不曾去过东海海眼,千年之前更上不曾有玄霄之人。”语调虽不曾变,但玉微还是从中听到了一丝的无奈与狼狈。她不由得有些钦佩地看着那个妇人,能把坚毅冷硬的玄霄逼到这份上也算是第一人了。
“怎么会?!夫君,你一定是入魔之后忘了我了,我不怨夫君,只恨那无道苍天要我夫妻分离!”
“什么夫妻分离!”这话远远传来,玉微听到这是云天青声气,脑海中忽然刷出四个字“捉干在床”,不对,师叔不是还什么都没干吗?!
白龙见到玉微脸色诡异,缩小之后爬上玉微手臂,蹭了蹭玉微的手,玉微摸了摸他头上的双角,低声道:“来的这位和眼前这位是道侣。”
白龙微微一顿,抬头看了一眼如谪仙一般的玄霄,道侣呀,咳咳,贵圈有点乱来呀。
云天青刚一落下,就道:“这位小娘子,你可跟我说说什么夫妻分离了,我刚好和旁边这位认识。”
那妇人见到云天青如遭雷击,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云天青,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死了吗?你不是应该在鬼界的吗?你一定是鬼!”
云天青脸色数变,任他脾气再好也受不了被人当面骂自己死,道:“好教这位姑娘得知,在下还活得好好的。”
那妇人定定地看着云天青,如无所闻,忽然道:“定然是这恶鬼,蒙蔽了我夫君。”说着掐诀念咒,召出飞剑,挽了个剑花,就要杀向云天青。
云天青见此,眼神一凝,心里惊觉,琼华御剑之术?!琼华近年虽已没落,但好歹也是修仙门派,什么时候门中真传御剑之术也能卖大街了?这么说,这人是琼华中人?他心里难得地起了些踌躇,想到,观其修为也是难得,要不要打晕了送回琼华支撑门户?但这般疯疯癫癫的,真的不会给人添乱吗?
玄霄却不曾想这么多,只觉得这人怎么不会听人话呀?!现在居然还敢对云天青动手?!真是找死!他既这般想,心随意动,一剑穿胸,穿过肺脏。
妇人吃痛,摔在海面上,眼神反而清明起来,看到玄霄,带着点疑惑地道了一句:“梦?”呼吸却急促起来,眼看就要支撑不下去了。
玉微看了看玄霄,低头不敢多说,这位师叔还真是心狠手辣。云天青却道了一句:“玉微,救她。”
玉微闻言有些惊讶,却也听话地上前先上了个握针,然后三个局针行气血,长针满血,保住她的性命,然后施针止血。
太子长琴此时心中惊疑不定,这女子身上竟有神力流动,不曾带着上古正神那种蛮荒气息,还像是带着人道神的人间香火之气,他自己就是神灵,也曾见过上古正神,自然认得。他借自己盘着玉微手上,能接触到那女子的机会,神识探入其神魂之内,开始搜魂。
搜魂术后,神魂遭到破坏,这女子再也活不得,任玉微再如何精研太素九针也无用。云天青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玄霄沉默了一下,说道:“她要伤你。”心里却奇怪,我刚才明明留了点余地,难不成控制尚不可,回去还需多练。
“师兄,我明白的。我只是想着到底曾是同门,且留一线罢了。”
“下次我再见到琼华的人一定留手。”
云天青摇了摇头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不可轻忽。”
本来在玉微阵中昏了,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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