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这前后的时间差,再怎么说也要半个月一个月吧,而这段时间,正是他大肆杀戮抢劫的时间!
白朗这种观点,也不能说错,因为过去就是这样的。但在东南军面前,白朗这种观念,明显落后了。落后就要挨打,这是伟人的言旨。而落后还不自知,则只有覆灭一条路径!
15日晚,金寨近郊养马谷内,万余匪众安静从容,饭后便躺下休息,给人的感觉训练有序。白朗军说不上军纪,但明日要大战,今天必须休息好,否则,哪来体力冲阵?所以从白朗以下各级军官,都带头维持军纪,早早睡下,养足体力。
也就在这个夜晚,白朗军周围,东南军的官兵已经全部布置到位,在此前侦察兵的接应下,各部迅速抢占有利地形,连夜修建工事,埋设地雷,一道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的天罗地网,悄悄形成。
“军师,我军进入皖境已经两天,这东南军一点也不动静,说不过去啊。”早晨起床,白朗心中滋生出一丝不安。
“大都督,根据此前侦察,东南军在边境地区兵力布置较少,他们在看到我万余大军时,哪有胆量正面作战啊。此时,东南军可能忙着在搬救兵吧!”军师说道。
这个白朗,也是大都督。因为他自称“东华民国扶汉讨袁司令大都督”。
“呵呵,军事,这东南方面的援兵,你看什么时候能到啊?”军师的话坚定了白朗的决心。
“快则十天,慢则二十天及半月。”军师本来是想说快则二十天的,但他没敢托大,因为他也听闻了有关东南军的传言。
“好,有十天就够了,大军立即出发,攻打金寨!”随着白朗一声令下,养马谷沸腾起来。
白朗军在养马谷一动,表示战斗将在两个小时内爆发,所以,东南军沿途观察哨,立即向金寨城内发出信息:“白朗军前锋出谷,预计一个半小时后到达金寨城下!”
“各部立即各就各位,白朗军上来了,准备战斗!”负责金寨城内战斗指挥的是东南警备3旅参谋长卞永德。
卞永德,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毕业,此前为蒋百里得意的学生之一,蒋百里到东南后,卞永德也追随蒋百里来到了东南。与普通士官不一样的是,卞永德是先在北洋当过几年兵,官至连长,然后才进入保定军官学校就读,属于有过实战经验的一线指挥官。当然,卞永德到了东南军后,立即又被丢进军校学了三个月,此次独立指挥作战,实际上卞永德从东南军事学院'校官培训1班'毕业才两个月。
东南军此次的金寨作战,与去年皖军初战之时的铁佛镇战斗一样,东南军将战场设置在城外,并没有依托城墙进行战斗。
因为依托城墙或房屋,敌人的炮弹打过来,必须会对城市有所损伤。譬如,敌人一颗炮弹打过来,打垮了一座楼房,根据岳山准备颁发的《战争法令》,东南军得酌请赔偿,一座楼房被敌军给炸垮了,东南军再不赔也要给个几十大洋吧?以其这样,还不如将战斗线前移,在城外挖战壕,将战争创伤减到最低。
如果东南军处处作战都如此,岂不是自缚手脚?其实不然。在金寨这样的地方,遍地都是石头,战壕依托地势与材料,往往建得出奇不意,敌军的炮火根本就没法。反而是在一些平原地区,想要建设成能防重炮的战壕,往往不得不动用一下民众的建筑材料。另外,则是古城墙之类的存在,虽然可防敌军枪弹,但防炮效果却十分有限,远不如东南军自己挖的战壕。
在距离金寨城约两千米的地方,白朗拿起望远镜开始观察城门,不一会儿,白朗就开骂了,“马达,这东南军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吧?大军已经临近,门口上依然只有几名民团士兵在执勤检查!”
只是,白朗却没发现,只要他再前进五百米,他就将遇到第一道战壕。而且,白朗还会面临意想不到的困难,他的部队想要从此到达城门,沿途全部是缓坡,必须得向上冲,而且,东南军为他们准备了四道带有防炮洞的战壕。
更让白朗想不到的是,就在他到达金寨脚下时,他昨晚休息的养马谷已经被东南军兜底的两个营给占领了。
战斗还没打响,白良军已经被压缩到南北不过三公里宽,东西不过五六公里长的一块狭窄之地。
“麻三,你立即带领几个人,去把城门拿下!”白朗放下望远镜,揉了揉眼睛,命令道。麻三,是白朗的近卫小头目,相当于班长。
“是,大都督!弟兄们,跟我走!”麻三说着就走出了隐蔽的丛林。
“钱皮匠,你的营做好准备,只要麻山一行到达城门口,你们就立即冲出去,协助麻三控制城门!”白朗又发布了一个命令。
“是,大都督。”这个钱营长,以前是一个皮匠,其真名,白朗军中似乎无人知道。
两个命令下达,白朗军开始紧张起来。
实际上,白朗此前的指挥,本质上讲是错误的。因为上万人的部队作战,指挥应该讲层次。譬如白朗军此时事实上也是有编制的,全军分为2师4协8标16营,每个营500人,外加一些直属部队,总计约11000人,此时,白朗应该把指挥权下移给军师、参谋长或某个师长,让他们来指挥,至于其他人,则作为战备力量。只是,白朗似乎并没有这样的军事素质。
传说,常凯申也喜欢这种一竿子插到底的指挥风格,两军百万交战,常凯申经常把电话打到师一级指挥部,这样的指挥,不失败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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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围歼白朗(4)()
“命令各部,向敌人压缩前进!”就在这时,东南军的命令也到达了一线战壕。
实际上,虽然东南军调动了整整两个警备旅,但战斗本身却安排得并不复杂,那就是等白朗军到达金寨城西地区后,将那一地区全部封锁起来,在确定白朗军无法大部队突围,小部队也无法逃窜而去后,不管白朗军是否向金寨发起进攻,东南军只要包围圈一建起,就将立即向白朗军发起攻击。
南北三公里,东西五六公里,再压缩一下,105毫米迫击炮,东西两头面对面炮击,就能将整个战场覆盖。
不过,这时东南军还没准备好,所以白朗军还未遭到炮击。
这时,麻三的带着的十多人,装伴成行商已经来到了金寨城门口。
“站住,接受检查——”两名民团士兵端着枪向着麻三走去。实际上,这两名士兵根本不是民团士兵,而是警备3旅参谋长带来的旅部警卫连的尖兵。
各旅警卫连,其连长、排长均是司令部警卫旅派出来的优秀士兵,他们对于岳山的特种兵训练,个人领悟至少达到了优良以上,所以各旅警卫连的士兵,远超这个时代各个军阀的私人卫队实力。
听到接受检查,麻三当即一怔,这与剧情不符啊。此前也有检查的,但不是走到城门口搜身么,怎么远远地在城外的空地上,就叫弟兄们站住了。
“亏亏接受检查吧!”就在麻三一怔之时,城墙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十几个士兵,其中两人手上还抱的是机关枪。
“弟兄们,拼了——”麻三大叫一声,掏出手枪就想反抗,结果,砰砰砰,城墙上一阵枪声,麻三一行就倒在了城外的那片空地上。
“有埋伏——”两公里外的白朗,看到麻三身上中了几枪,鲜血噗噗地往外飙,惊吓得顿时大叫起来。
“钱皮匠,冲锋——”受到惊吓的白朗,没忘记已经前出到1000米外的钱皮匠所带的500人营,这时,不管怎样,都应该冲一冲。
就在这时,白朗只听到不远处好像有晃晃的声音,这是神马声音?怎么从来没听过?
“轰轰轰——”
白朗的疑惑还没有结束,一阵炮弹就在人群中炸开了,这也标志着,东南军的围歼行动开始!
“敌袭——”有机灵的士兵,听到炮弹还在空中时,就大叫了起来,只是,这少数士兵的大叫根本就没用。
“轰轰轰——”
第一波炮弹把白朗军炸得人仰马翻,第二波次炮弹又砸下来了。
“马达,这是怎么回事?军师,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白朗躲在自己的战马后,不停地追问道。
“报告大都督,我们周围都出现东南军阵地,我们被包围了!”一位师长冲过来汇报道。
“有多少人?”白朗一惊。
“不知道。”师长答道。
其实,白朗军就是一群土匪或江湖人物组合而成的怪胎,所谓师长,不过是比较大的一股绺子首领,至于神马协统等,不过是小股匪首。所以,这些家伙对军情的探测,可能在“有”与“没有”方面没多少问题,但在“有多少”的问题上,却未必有那个习惯。
“再探!”白朗此时像个大将一样。
“是。”师长转身而去。
“轰轰轰——”白朗话音未落,又一轮炮弹此起彼伏,一波一波,一片一片,白朗眼中,他的部队只有小部分能利用地形展开隐蔽,大多数人却在缓坡上四处逃窜。而每一发炮弹落下,总有那么三几个人被炸得临空而起。
“马达,不行,吹号,撤退——”白朗一见这炮击,就不是人力能够阻挡的。
“大都督,我们也有火炮啊,让他们还击!”一个幕僚说道。
“啪——”白朗一耳光煽过去,“笨蛋,你数不清楚东南军有多少门炮么?就我们那几门,只要开火,就立即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哒哒哒……”
白朗话音未落,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一群东南军士兵,手上抱着一种从未见过的连发枪,正迅猛地向着一里之外一片树林之中冲去。
“马达,完了!”白朗绝望地感叹了一句,因为那片树林里,正是他看成比生命还要宝贝的火炮。在此前与北洋军的多次战斗中,只要己方大炮一响,哪怕北洋军冲得再猛,都能被火炮给轰回去。
“大都督,四面都是敌人,估计至少有上万人,火力非常凶猛!”不两分钟,此前那个师长冲了回来。
“轰——”就在这时,只见一发炮弹端端地落在那名师长的脚边,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它被那一发炮弹掀向空中。
“大都督,危险!”就在白朗愣神之间,两名护卫猛冲到他的身前,将他向地上扑去。但是,似乎,有点晚了,白朗已经感觉到腹部的剧痛,如果不出意外,久经战阵的白朗知道,这应该是一切弹片切了进来!
“马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东南军没发现,没准备么?为毛好像专门给老子布了一个口袋似的?”白朗在昏过去之前,没有想通为何会遇到埋伏,而且是在到达金寨,开始攻打金寨时才遇到埋伏。
“大都督受伤啦,二师长也战死啦!”这两个瘟疫般的消息,迅速从指挥部传了出去。
“快,撤退,撤退!”各部立即各自为战,开始了大溃败。只是,今天的白朗军,遇到了从未有过的麻烦,因为他们根本冲不出去。
“快,往这边跑,一古脑儿向前冲!”冲了一阵的白朗军们,终于有一个军头发现一条隐蔽的山谷,带着冲了进去。
“轰轰轰——”就在冲进百余人左右,山谷中突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显然,那是一个地雷阵,是东南军故意设置的诱敌之所。
“跪地投降,缴枪不杀——”就在上万土匪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左冲右突都不得出去时,突然远处的山岗上传来巨大的吼声,吓得正在奔跑的匪军们一个趔趄,有聪明的人立即照住,双腿跪在地上,双手托着着手上的枪,以求活命!
“跪地投降,缴枪不杀——”吼声巨大、坚强、有力。
这是一群顽匪!虽然山岗上的吼声让他们感觉到很奇怪,从未听过这种巨大的声音,但想要凭喊几声就让大家都原地举手投降,似乎还是不行,因此,除少部队零散的土匪有投降的举动外,但凡稍为大股一点的土匪,还在包围圈里左冲右突。
第234章 围歼白朗(5)()
“命令各营105迫击炮连,瞄准五百人以上的匪群轰击!”金寨之战总指挥,东南警备3旅参谋长卞永德一直用望远镜观察着战场形势,决定给那一群群悍匪再来一阵猛的。
“轰轰轰——”随着命令传达,各营已经基本停战的重型迫击炮再次轰响起来。而且,不但是105迫再次吼了起来,就是80迫、60迫以及掷弹筒都发起了对白朗匪军最后的攻势!
“跪地投降,缴枪不杀——”迫击炮轰击的间隙,山岗上的吼声也没有停止。
或许,只有在生死存亡关头,这些悍匪才听得懂“跪地投降,缴枪不杀”八个字的含义。大炮一轰,特别是几股人数众多的悍匪再次遭到毁灭性打击后,悍匪们终于醒晤,好像人的**真心不能与钢铁炮火相抗衡。
于是,随着炮火的轰鸣,更多的土匪开始跪地投降了。
接下来,便是东南军打扫战场,收容投降土匪。但是,这群悍匪竟然还有人在士兵收容战场时,突然拿出身上藏着的手枪射击,并造成了五六名士兵的死伤!
后来,通过对这个悍匪的审讯才明白,这家伙手上血债累累,而他曾听一个人说过东南之政策,那就是手上血债不多之人,投降后最多是劳动改造,但手上有血债之人,即便活下来那日子也不是人过的。所以,这家伙便亡命一击。
这个小小的变故传到岳山耳中,岳山也哭笑不得。不过,这个反面教材正好可以用作正面事例,成就岳山军一条新的军规!此后打扫战场,必须是子弹上膛+特别戒备的武装打扫,不能再像逛市场一样嘻嘻哈哈,轻松随意了。
这场战斗,之所以呈现这样的结果,是因为战斗结果是由岳山决定的。上万人的土匪,虽然是土匪,但也不能屠宰了事吧?好在从皖省当年开始,对俘虏进行劳动改造,获得了各方认同,甚至利用俘虏开矿,连一些矿主都非常喜欢。
所以,这场战斗,在岳山那里,只有两个作用,一是练兵,二是抓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