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待仇恨的态度与萍飞燕自己判断的他会对待仇恨的态度几乎一致,那么,为什么悲落会不一致?
被炼制成一件兵器,其实也就是升级版的毒尸,悲落自身的意识与心智都会完全消失,成为一具忘掉了自己过往的行尸走肉。
萧莫何扪心自问,若自己想报仇而变成悲落这样,他会甘心么?
答案肯定是否。
意识消失就等于死亡!
如果他死在了仇人前面,那么无论最后他的仇人是怎么个死法,对于他本人来说都已经看不到了。
他不可能,也不愿意,在自己一身的血仇还没有亲手得报时,抢先敌人一步陷入那永恒的长眠中。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一直对悲落心有防备。
就算最后萧莫何真的用悲落来干掉剑晨,可那时的悲落实际上早就死亡,他根本不可能看得到剑晨身首异处的那一幕,那么这个仇,到底算报了还是没报?
更何况萧莫何的仇人是萍飞燕的替身花想蓉,若他只杀了花想蓉,而没有去杀剑晨,那时的悲落又能奈他如何?
结果不能预知却先将自己逼入死路,这怎么看,也不该是悲落能够做出的事情。
到底他在图谋什么?
这是萧莫何这一路上都在思考的问题,只是却一直也没有想通。
不过当慢慢发现悲落的变化时,他的疑惑也在渐渐减少,或许……悲落这个疯子的偏执心就是这么的强烈吧?
事已到此,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罢手,就算悲落背后真有图谋他也愿意冒险一试,就更别说眼前这个已然判若两人的悲落了。
“随我来!”
想到这里,萧莫何冷冷瞪了悲落一眼,当先迈步那残破不堪的竹林小院里,只见他手掌轻凝,一抹风雷劲力自掌心窜出,只一闪,也不知打中了哪里,小院中立时有了异变。
咔咔咔——!
从小院右上角一处还算完整的地方,陡然响起机关声响,在两人的眼前,一条黑漆的楼梯缓缓出现,往下斜着,通往了地下更加黑暗的所在。
(本章完)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微不可察的阴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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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你这改造得还挺。”
站在地底深处的暗室中,悲落双眼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将这间并不算太大的暗室看得清清楚楚。
心智的变化令他看起来有些聒噪,全然不复以往的阴冷狠毒。
萧莫何没有理他,手指轻弹,一抹雷火扭曲蔓延,围着四壁转了一圈,墙上镶嵌的蜡烛瞬间点亮。
此时才见,两人身处的暗室中,四周的墙壁边整整齐齐摆放了数排木架,架子在瓶瓶罐罐众多,每一瓶上都用小纸条仔细作好了标注。
“不错,不错……”
悲落轻点着头,像是在巡视一般,背着单手慢悠悠一排一排看了过来,赞叹道:“不愧是万药医仙萧莫何,这里的灵药随便拿一瓶出去,都足可令世人疯狂抢夺吧?”
他随手拿起一只小瓶,浑意地在手里掂了掂,口中啧啧有声。
“我劝你放下,这里的药瓶上都有老夫特制的毒药,不想手烂的话……”
萧莫何冷冷盯了他一眼,手里却没闲着,身形极快地在各种药瓶间穿梭,不停往暗室中央那张用石头堆砌的床上放着。
“怕什么,我就快变毒尸了,你的药能侵蚀得了毒尸的体肤?”
悲落不以为意,仍在把玩着小药瓶,看样子若不是一只手不方便,他甚至还想打开倒入口中尝一尝。
“少废话,躺上去!”
眼看悲落还想再说些什么,萧莫何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厉着道。
他越这样,萧莫何心中越是笃定,在玄冥之三下,悲落这番改变并不是说装就能装出来的,那么无论他之前有什么阴谋诡计,现在只怕也抛诸脑后了吧?
“这就开始了?”
悲落面色一愣,疑惑道:“你不给我把把脉什么的?”
说着还主动伸出背在身后的右手,往萧莫何身前递了递。
他体内是什么情况萧莫何从来没有确认过,这就准备上药了,悲落感到很不踏实。
“你躺不躺?”
萧莫何冷看着他,身形仍在众多药架间穿梭,几乎看也不看,密密麻麻的瓶瓶罐罐飞向了石床,只能悲落留下了不大的一点躺下的空间。
“行行行,你说了算……”
悲落耸耸肩,倒是无所谓,飞身上了那石床,临躺下前身体突然一僵,单手撑住,向萧莫何说道:
“喂,我这可是把自己都交给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放心,要杀花想蓉,剑晨本就是个迈不过去的坎,我们的目的可以说是一致,所以剑晨当然也会死!”
萧莫何终于停下身形,却低头专注在那一堆密密麻麻的药瓶中翻翻拣拣,仍没正眼看悲落一眼。
一个意识就将要泯灭的人,他何必费心思去?
“那就好……”
悲落吸了口气,满意地点点头,这才缓缓躺在冰冷的石床上,口中还兀自念叨着:“不会很痛吧?”
一个熟悉悲落的人,若是看到他如今的这般模样,定然会震惊得跌落下巴,这已经并不是他们所熟悉的那个阴狠隐忍的悲落,只有……
只有在悲落躺下,萧莫何看不清他面容的时候,在他的眼底深处划过了一抹令人极之熟悉的阴毒,那才是真正悲落该有的眼神!
那就好!
他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勾勒出一抹诡异的冷笑,就那么静静地躺着,着……
————————————————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安安泪眼朦胧看着剑晨,用几乎乞求的口吻在向剑晨说着。
离开,去找蜀山剑主,理智告诉安安,这无异是找死的行为。
如果在没有选择下,剑晨去找蜀山剑主,安安虽然也不甘愿,但花想蓉,她也无话可说。
可是现在明明还有选择,明明只需要安静地等着,事后再付出一柄虽然,但与花想蓉的性命比起来并不算什么的沥血剑,这事情就会以很简单的方式去完成。
那为什么还要……为什么非得要……为什么要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她不愿意,她真的不愿意!
“安安……”
剑晨叹息着,拉着安安冰冷的小手,轻声道:“我的爷爷,也就是十三年来我叫着师父的那个人,直到现在我也不是很清楚他是好是坏,可是……”
“可是,他有一句话我却一直记得很清楚,这句话也是他时常都会提及的一句话。”
一面说着,他的神情慢慢变得坚定,握着安安冰冷发汗的手一字一顿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此言一出,安安尚未如何,雷虎的双目却陡然大亮,高叫道:“好一个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凭此一言,俺雷虎定要再上白岳峰,为伍元道人奉上三柱清香!”
“你少添乱!”
安安怒不可遏,若不是雷虎突入,本来木胜都该走了,又何来后面这许多事。
“安安,我知道你是我好,可我……”
剑晨泯着嘴唇,摇头道:“对不起……”
“对不起?”
安安凄楚地笑着。
这个世界上,她原本拥有很多,可时至今日,她失去得更多。
没有人了,真的没有人了,父亲死了,母亲也了,世界上原本对安安最的两个人都没了。
于是剑晨……她真的不愿再失去。
“行吧。”
她默默看着剑晨,道:“也许是我想多了,你想去就去吧,反正……你死了,我也会陪着你。”
————————————————
黑暗中的旭日之城,顾墨尘轻车熟路地不停穿梭。
自从上次五圣弟子带着他去了一次尹修月所在的地方后,虽然没见到面,可他仍不死心,每隔几日就会再去一次,如此,旭日之城的地形早摸了个滚熟。
身形一停,在一处小院外停下,顾墨尘面色沉静,尹修月就在这处小院的屋子里,可他却只能停在院外。
不是他不想进去,而是……
问傲天就像是个可以不吃不喝的泥人塑像,每每他来,总能在院门外见到他。
他心里很清楚,问傲天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不想让他再见尹修月,同时……也在找机会。
找一个可以杀了顾墨尘的机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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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顾墨尘的自卑()
“你又来干什么?”
问傲天侧着头,冷冰冰地对顾墨尘说道。
他会守在前院门口,顾墨尘当然早就知道,可每次来,问傲天总能第一个发现顾墨尘。
以顾墨尘现在的功力,其实早已远超问傲天极远,他若想隐匿行踪,凭问傲天还发现不了。
可他并不想隐匿,他宁愿每次来都被问傲天拦下,宁愿每次都面对他那冰冷到极致的目光。
因为他不想再躲,躲了这么些年已经够了,问傲天是他的亲兄弟,对于本来应该叫做顾傲天的他,顾墨尘为什么要去躲?
“傲天,当年的事是我错了,可我也是……”
顾墨尘神情黯然,问傲天冰冷的目光令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开口,重复着每一次来都会说的话。
可惜每一次也没能将话说得完整。
因为……问傲天也在无数次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
“要么战,要么滚!”
性格木纳到很少连贯说出四个字以上的问傲天,唯独在面对顾墨尘时变得极其暴虐。
“傲天,我们是兄弟!”
顾墨尘望着问傲天脸上狰狞扭曲的伤痕,痛苦不已地大吼道:“亲兄弟!”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在问傲天那冰冷的语气中黯然离开,这次再来,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么,化解兄弟间的仇怨,要么,死在兄弟的手里!
“是吗?”
面对顾墨尘的激动,问傲天无动于衷,很淡然也很冷漠,甚至连眼神的波动也没有,木然道:
“那又如何?”
顾墨尘拳头一紧,情绪激动下大踏一步上前,吼道:“是我错了,我知道是我错了,可我也是迫不得已,也是受人挑拨,难道你就不能……”
刷——!
明亮的剑光划破旭日之城永恒的黑暗,轻颤的剑尖在顾墨尘面前点刺出朵朵寒芒。
惊虹剑已毁,问傲天此时手中不过是一柄再普通不过的制式长剑,可这普通的剑对于顾墨尘来说,又不异于绝世神兵,长剑所指,令他身躯一紧,竟再进不了半步。
“再踏一步,死!”
问傲天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终于有了变化,然而这份变化顾墨尘却并不想见到。
因为他感受到的是……杀意!
自己的弟弟,曾经相依为命流落江湖的弟弟,此时此刻,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感受着彻骨的寒意,顾墨尘面泛绝望,他清楚地知道并了解问傲天的性格,这个从小就一根筋的弟弟,认定了的事情……就绝不会改变。
可他还想尝试着作一些努力,绝望的努力。
“真的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么?”
问傲天的面上仍没有一丝波动,长剑却收了回来,侧转过身子,仿佛不愿再面对这位自己曾经的大哥,冷淡道:
“你,不够坚定。”
闻言,顾墨尘嘴角挂上一抹苦涩的笑容,是啊,他不够坚定。
当铺天盖地几可乱真的无数误会向他砸来时,他不够坚定,他没有如问傲天那样,选择相信尹修月,而是选择了伤害。
这一切说起来要怪唐玄宗,可顾墨尘却很明白问傲天的意思,为什么问傲天不想听他的解释?
因为这根本与旁人无关,一切的源头终归还是在顾墨尘自己的身上。
从小到大,一直是顾墨尘在照顾着问傲天,两兄弟之间曾经的感情极好,若说这世上还有谁能真正明白顾墨尘的话,那一定是问傲天。
所以问傲天知道,在顾墨尘那永远一副无所谓的外表下,到底隐藏着怎样的一颗自卑之心。
是的,自卑,称天下第一刀的顾墨尘,其实从骨子里一直强压着一份属于他自己的自卑。
自小流落江湖,顾墨尘与问傲天两人是从未见过父母一面的孤儿,甚至连他们的父母是不是还活着,又为什么会遗弃他们两兄弟也不知道。
只知道的是,若想在这人情冷暖的江湖中讨一份活下去的资格,就必须要放弃的尊严。
相较来说,问傲天还要幸运一些,他年纪小,他还有着一个处处为他着想的大哥,可顾墨尘却不同。
他没有依靠,他当年那瘦小的肩膀上负担着两个人的性命,所以命运逼迫得他必须要低声下气,必须要委屈求全,必须要逆来顺受……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活下去,才能让当时还年幼的弟弟吃一顿难以下咽的饱饭。
问傲天甚至还记得,在顾墨尘的背上有一道永远也无法消除的恐怖伤痕。
那是顾墨尘想要为年幼病重的弟弟抢回两个热呼呼的馒头,而被馒头铺的老板将整个火炉中烧得通红的炭火倒在后背上所致。
问傲天永远也忘不掉,忘不掉顾墨尘强忍着剧痛,勉强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意,一点一点将那两个早已变得污糟的馒头递到自己嘴边的情景。
每每思极于此,问傲天的心里就如刀割一般的难受。
当然,后来他学艺有成之后,第一次做的事,就是亲手杀了那个老板。
无论对错!
只因为他曾经让自己的哥哥受到无尽的伤痛!
自小在这种环境里长大,顾墨尘表现得极为坚强,也在那样的环境里,养成了他坚韧不拔的个性,而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兄弟两人才会被唐玄宗看中收留在了身边,甚至还拜了师父,学了一身武艺。
情况似乎一直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只有问傲天心里清楚,小时候的经历就像是一个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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