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屋质无奈地摇摇头,他明白在辽国国内的那个隐患一直就没有消散过,在这个漩涡下,契丹皇族贵族之间内部争权斗争自从太祖后期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对此耶律屋质也一直保持高度的警惕之心。
在大辽朝廷之内,耶律屋质的权势算是最大的了,而且他也是深谙韬光养晦、明哲保身之道,在几朝几代之间混得是风生水起,倒也不会干那些得罪人的事情。
是以在耶律璟的心中,耶律屋质明白他远比其他人要的多,当年扶立耶律璟登位之人当中就有自己的功劳,若是皇帝要动他耶律屋质,就是与整个契丹贵族的势力宣战。
对于耶律璟、对于大辽而言,耶律屋质也是一个领兵征战之人,是以他是一个能文能武之人,所以这一耶律屋质倒是并不担心,若是耶律璟作出对辽国不利之事,他就会对耶律璟采取一些措施。
耶律屋质望着屋外漆黑的世界,他并不知道在天香楼内发生的事情,他并不知道这个疯狂的耶律璟到底会作出甚么疯狂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很累,不久之后,府邸的老仆已经在催了。
吹熄了烛火后,整个府邸才完全地静下来。
……
天香楼没有被封锁,只有服侍那个契丹男子的那个娘皮被传唤到了上京府衙。
死的是个契丹男子,虽然不过是一个契丹普通男子,可在契丹人眼中一个汉人若是在上京城内行凶,要比偷盗还要严重。
最近死的人太多了,上京府尹的心里头也有一些焦急,皇帝那边虽然并没有让自己查出杀害之人,可是自己的心里头也明白,若是自己再也找不出替之人,估计皇帝就会怪罪下来,他是知道耶律璟是个怎样的人。
替罪羔羊,上京府尹的心中忽然间想到这个词语,不过他抬起一副猥琐的面孔,然后在那个娘子身上打量了起来。
府尹依照审案的程序下来,问道:“你为何要杀人?”
“冤枉啊……”这个娘子用契丹话解释起来,她的脸上已经露出了一颗颗大汗珠,她极力地摇摇头,然后开始抽噎起来。
府尹听了有些不可思议,他狐疑道:“哦?你会我们契丹人的话?”
那着契丹话的娘子抬起头来,怯生生地看着面前的上京府尹,一副魅惑的样子,然后用她楚楚动人泪汪汪的眼睛看着那个上京府尹道:“大尹,奴家的耶耶就是契丹人,只是在对乌库一战后,战死沙场,后来奴家因为失去唯一的亲人后,才不得不委身为奴,从身楚馆的。”
“哦?”府尹听了那娘子一番话,他不禁道,“可是那人确实是死在你身旁的,这你又作何解释?”
那个娘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府尹道:“这个奴家不知,我们契丹女子性格豪烈,怎会在床笫上杀人?”
“哦?”那个府尹的一副脸色已经发亮,他感觉面前这个楚楚动人的契丹女子骨子内发出一股狐。媚诱。惑人的气味,他竟然觉得自己有些把持不住了,他浑身上下感觉有千万条虫子往底下钻来钻去。
府尹惊堂木一拍,挤眉弄眼了一阵,随即道:“既然你无罪,那就暂时押入监牢罢。”
那个契丹娘子已经被押入了监牢,她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然后战栗紧缩在墙头,瑟瑟发抖着,不过在衙役离去之后,这个契丹娘子却猛然间抬起头,然后看着四周空荡荡的墙角,嘴角却上扬着。
那个府尹离开大堂后,立即起身去后院房间换了一身燕居服饰,然后动身又去了监牢。
府尹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偷腥的猫一般,无奈身下活儿似乎不用,可是这一次的情况却让他感到春风一般袭来,夏日一般狂躁,这一次他倒是要好好享受一番。
从大堂要监牢,府尹花了半盏茶的工夫。
见到了契丹娘子的人后,府尹加快了脚步。
那娘子听见有脚步声传来,她开始低低抽泣起来,随即又提高了哭泣的声音。
府尹已经到了监牢的门口,他的身子紧紧地贴着监牢的木栅栏上,一只脚也跨进了监狱内,然后他侧着头朝里面观望着,却见那个娘子哭得甚是厉害,他出声安慰道:“娘子别哭。”
她低头抽噎着,听见府尹唤他,她抬起哭花的脸,道:“奴家都在了这监牢内,死恐怕是迟早的了,奴家怕,奴家怕死,可人不是我杀的啊!”
“娘子莫要怕!”府尹徐徐道来,“这生或死,不是娘子决定的,是我决定的。”
“哦?”娘子听见府尹这么道,她一张脸抬起来看着那个府尹,渐渐地停止了哭声,继而反问道,“府尹这是娘子无罪么?”
“这个,要看娘子指明一些案情的关键。”府尹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已经爬上了对面那个契丹娘子身上,他嘴角也流出了一丝口水,随即他拿起钥匙,开了监牢的大锁。
沉重的大锁在空气中发出一丝沉闷响声,对面那个契丹娘子却是一副疑惑不解样儿,她似乎意识到了甚么,整个人往后面退去。
府衙一副笑呵呵的样子,他的身子已经靠近了那个契丹娘子的身上,咸猪手也四处着。
他急忙解开了自己的衣衫,露出粗野长毛的胸膛,天气虽然冷,可是他却觉得异常燥热,身子底下也异常坚挺。
“此地不宜,还是去官人房间罢?”
“那好。”府尹头,随即拉着那女子的手赶去房间了。
房间内,灯烛尽灭,还是稍微能见到一微光。
“官人弄疼奴家了。”
“哈哈。”
府尹正待撕。扯对方衣衫,忽然间他觉得胸口一阵疼痛,只见一把匕首正插在他的胸口,他燕居服饰上出现一个血洞,血水沿着半件敞开的衣衫而下,染红了他的胸膛。
坚挺之物也被狠狠踹了一脚,似乎断了。
黑夜中,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契丹娘子,却见那女子一副冷冷的样子看着他,然后朱唇贴在自己耳边道:“死在陛下手上算是你的福气,这样子也可为那些人的死找个借口了。”
府尹听见这句话,他惊疑地瞪大了双目,血水留下,那契丹娘子却将府尹的手紧紧地扣住匕首。
第十六章 凛冬已至()
第二日,黎明东升,丫鬟们已经照例去房间给府尹端水洗面去了。请大家!更新最快的
大门推开的一瞬间,只闻见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腥味,其后不久,丫鬟们进去之后,见一个男子头朝下耷拉在床上。在那男子躺的地方,那一床缎花被子上却渗出了血渍,血液一直流淌在了地上。
丫鬟们上去凑近的时候,一个胆子极大的丫鬟立即将男子从床上推开,只见男子却是上京府尹,此刻却成了个死人。
他死在自己的房间内,上身衣衫袒露,床头凌乱。
“啊——”丫鬟们吓得扔掉了手上端水之物,丫鬟们立即出去叫衙役去了。
衙役们也急匆匆而来,去给死者收尸。
衙役以及仵作发现上京府尹的面色苍白,两只眼珠子一直往外瞪着,一副受了冤屈的样子,不过他手里紧握的匕首却在告诉他人,他是自杀的,而在他的尸身一旁,却发现一封认罪书,在信函内,他承认了最近在上京发生的一系列命案都跟他与死者有关。
府尹的认罪书,已经通过京城官吏传递到了耶律璟的耳朵里,耶律璟对此并不意外,因为一切都是他做的,他不过是将自己的手给洗干净了罢了,他自认为将阴谋诡计玩的炉火纯青,可是朝堂之中还是有人了他的意图,只是并没有人揭穿罢了。
耶律屋质原本还自认为自己了解耶律璟此人,可是今日上京府尹的自杀认罪他越发觉得这其中存在巨大的猫腻,府尹绝对不是自杀的,他清楚对方的为人,此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好色,据说那晚他还亲自去天香楼押送了一个妓。女回来,而且还有府邸的几个下人依稀他房间内发出阵阵呻。吟挣扎之声,只是一夜过后居然发生了这样的惨剧,是以耶律屋质认为那个府尹不过是一个替罪羔羊罢了,被人死后栽赃了。
只是耶律屋质并不打算揭穿耶律璟的阴谋,对于一个皇帝而言,皇权才是最紧密相关的,威胁了皇位皇帝才会除去这个臣子,是以从这一点来律屋质并不认为耶律璟做错了,只是死的高官贵族确实太多了,对于大辽内部的稳定而言,其实是有害的,只是耶律屋质沉默地久了,久而久之他也懒得去管这些。
至于其他大臣只是听风是雨的,他们在乎的并不是真相,而是宁静与安全。
自打府尹死后,上京城倒是平静了下来,人都在此刻松了一口气,他们认为暴风雨已经过去,即将到来的应该就是晴天。
然而晴天不再,雨雪天气倒是加重了不少,北方西伯利亚来的冷空气突然间奇袭南下,它吹过之处到处都是三尺厚的雪花,雪花与寒潮共同夹击之下,北方草原上的牛羊也冻死了不少,牧民们全靠天气吃饭,一瞬间失去了生活来源,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做。
其他的牧场也遭受了同样的下场,久而久之那些生活不下去的草原子民便开始打草谷。
凛冬已至。
北方游牧族人也开始南下肆意侵扰,这个时候在上京城内,耶律璟也是感到头大,上京城内已经平静下来,然后在这个时候,却在北方各族之间爆发了冲突。
战争再次打响,灾民也不断增多,整个北方也遭受了很大程度上的破坏,耶律璟不得不出动更多的军队前往各地镇压,可是效果并不明显,反而激起了更大的叛乱。
然而凛冬还在持续。
长春堂的密探加上飞雀,他们的行动一直都在暗地里面进行着,从辽国的最北端最南端以及东西两处,都有他们的身影。
他们的身后还有那些零星的商队在辽国境内。
这一段日子,商队也开始销声匿迹,他们全部南撤,为的就是避免北方的冰雪与冲突。
……
幽都府了隆冬腊月,在北方飘雪的季节内,的一切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城外在荒地里,萧思温带着自己的家将以及三女儿萧燕燕正在此处狩猎,在冰冷刺骨的雪地里面狩猎,这是契丹人最神圣的时节,一年的冬猎便在此刻已经展开。
萧燕燕胯下的白马,是乃是上等千里驹,毛发间纯白无瑕疵,萧燕燕亲昵地唤它“白雪”。
白雪是匹母马,可是性子却极其地粗野,当初萧思温也是怕女儿难以驯服这匹烈马,可是最终,萧思温却发现这匹烈马也被女儿驯服了。
在雪地里,白雪在雪花的飞舞下,载着它的主人,轻舞地跨过北方的冰原。
冰原上一片雪白,远处的山林在大雪之下成为一道高大的屏障。
远处有一个小黑点缓慢地窜进了山林中,萧燕燕凭借自己锐利的目光,一下子那个移动的点,那个点似乎听到了萧燕燕朝着自己跑来的声响,忽然间那个点加快了步伐,往林间窜去了。
冰雪飞舞着,白雪更胜似白雪,而白雪身上的红衣女子也显得十分火辣,如同一支寒梅在冰雪里绽放。
红妆随意一裹,英姿飒爽的萧燕燕登时从箭囊抽出一支箭矢,她拉紧弓弦,右手手指头食指处戴着一支铜指,随着那弓弦发出清脆一声,那箭矢便朝着远处一个小黑点移动。
萧思温见女儿出手狠辣,完全竟不似一个女子,仿佛更甚一个契丹沙场男儿,他心底倒是有股落寞,若是燕燕是男的就好了,随即他瘪了瘪自己的嘴巴,心道:是男是女不都是自己女儿么?
箭矢已经射中了目标,那个小黑点也一下子躺在地上,竟然不动弹了。
萧燕燕见猎物射中,她立即催促胯下白雪,往小黑点奔去。
雪地上,白雪纵情狂奔,一个红衣女子飘然而至。
却至近前,几十步的样子,萧燕燕的一副得意脸色忽然间讶然失色,她忽然发现地上的小黑点是一个瘦弱男子,只是在那个男子的背后横插着一支箭矢,那一支箭矢正是自己射中的。
那人躺着,在雪地上流下了一抹血渍。
萧燕燕见自己害了人,她立即从白雪身上下来,然后走到那个男子身旁,她伸出右手往那个男子的鼻子处探了口气,她这才暗自庆幸那人还有一口气留着。
她朝着远处的萧思温喊了几句,萧思温这才注意到女儿的话语中带着一点惊恐的样子,他赶紧驾着马而来,他不知道女儿发现了什么。
“耶耶,我射人了!”萧燕燕做错了事情,如今却一副害怕的样子,她指着雪地上面朝下躺着的人,言语之中有些畏惧。
萧思温已经到了此处,他见地上躺着一个男子,而从这个男子的穿着以及头发来人应该是个汉人,他儿一眼,然后不屑一顾道:“此人不过是个汉家平民子,死了就死了,况且样子也活不了多久了。”
萧燕燕却道:“耶耶,这个毕竟是女儿害了他,女儿现在要做的就是将他带回府上救治,至于生死那就另当别论了。”
萧思温见女儿依旧坚持,他摇摇头道:“燕燕,他不过是个汉人,我们也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万一是个奸细,那不就是救了一条狼么?”
“狼?”萧燕燕转而道:“耶耶,救活了是一回事,若是奸细,耶耶不也第一时间将他掌握在自己手上么?”
萧思温见自己说不过女儿,他点点头道:“先救了再说,其他的回去再说,只是此人堂而皇之出现在此处,确实是十分诡异,还是先抬回去救治了再说。”
一声长笛在空旷的雪原上已经响起,远处契丹武士已经驾着马狂奔而来,那些都是与萧思温同行之人。
萧思温府邸之人已经将此人送上了马背上,然后转回去送到城内的萧府。
雪花还在下,幸而此人福大命大,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三四日后,那人已经渐渐地恢复了力气,只是此人如今却瘦骨嶙峋,一直躺在幽都府萧府内静候休养着,萧燕燕隔三差五也时不时地去自己射中的那人。
那人一副其貌不扬老实巴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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