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这剑法是当初在武学内,魏王殿下亲自传授给我们的。”就在此刻,郭骑云的右手持剑,剑芒轻轻点过飞舞雪花,挥剑所在,地上的雪花也在一瞬间从地上零星飞舞起来,他无为道,“爹爹,此剑法如何?”
郭无为两只眼睛骑云,站在一旁仔细欣赏起来,越到之处,他鼓手道:“此剑法就爹爹并无破绽,在作战之时,也可克敌致胜。”
郭骑云听了十分高兴,就在此刻,门外一个仆人立马进了院子,火急火燎道:“阿郎,有二皇子拜帖。”随即仆人将拜帖交给郭无为。
“哦?”郭无为没想到刘继元今日亲自来府邸拜访了,他不知道那个皇子的城府中弄得是哪一出,当然人家来者是客,身份又很尊贵,郭无为眼下在汉国还有非常的事情,他不想得罪汉国的一些皇子勋贵之辈,是以郭无为亲自出门拜访了。
天空的小雪花还在四处飞扬,门口,刘继元等了片刻,他的头上身上已经沾染了一些细碎雪花,他心内道:郭无为啊,郭无为,今日你一副三顾茅庐的样子,一定能够被打动罢。
郭无为从郭府大门而出,一丝飞雪飘扬起来,在风雪下,只见刘继元今日穿着一身半旧的朱红色圆领长袍,样子甚是狼狈不堪,郭无为也不知道刘继元今日吃错了甚么药,居然不穿华贵的衣衫前来,手上还提着一个用布条盖着的篮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郭无为被刘继元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他这副样子有点类似一个乞讨的乞丐,于是他反问道:“二皇子,你这是?”
刘继元见四周无人,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将篮子放到一旁,那篮子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响声,此刻刘继元三下五除二就开始哭诉道:“郭相公,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郭无为十分诧异,他不知道刘继元在做什么,他立即弯下腰,然后将跪在地上的刘继元扶了起来,“二皇子,有话去厅内说,你跪在这儿别的居心叵测的大臣见了,还以为我郭无为仗着权势欺侮皇子你呢?”
“唔。”刘继元故作哭腔,他抽噎了一下,然后抬起头两眼汪汪地无为,心里噗嗤一笑。
到了厅内,刘继元又故伎重演,猛地一下子跪在地上,如同一滩烂泥,一旁的郭无为无论怎么劝他他都不起来。
郭无为心里知道刘继元这是装腔作势,可对方毕竟身份尊贵,他表面上还是问道:“二皇子,你这是有何苦衷,要不一并告诉我。”
刘继元见自己装腔作势也差不多了,他立即停止了假哭,然后道:“郭相公有所不知,我与我大哥之间有间隙已经不是一二日了,如今父皇病重,我就怕父皇万一有个闪失,我大哥登基后会对我下手。”
郭无为一副狐疑的样子,他惊讶道:“刘府尹的性子我是知晓的,虽然他在治国上并无可堪之用,可他也不会下得去这样的手啊?”
刘继元道:“没想到郭相公对我大哥的评价如此差,不知道日后若是我大哥登基,郭相公的这句话会不会传到他的耳朵里面?”
郭无为一阵苦笑,他摇摇头,没有多说甚么。
对面的刘继元已经站了起来,然后问道:“郭相公认为我那大哥有治国之才么?”
郭无为没有回答,此刻他已经隐隐约约地猜到了刘继元的心思,他只觉得刘继元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跟自己耍心思也斗不过自己,他道:“这一点还是让陛下怎么抉择,这不是我说了算的。”
郭无为一字一句敲击在刘继元心头,刘继元心里虽然有些愤怒,但是面子上并没有立刻表现出来,他依旧一副满乎的样子道:“郭相公,你知晓我那大哥并无治国之才,我曾经听他在人前抱怨过郭相公你呢,郭相公如今权倾朝野,连我大哥这样的人他都要忌惮,更何况其他大汉臣子呢,我那大哥郭相公心知肚明,只是嘴上并不好说出来,他还说他登基之后,就要废了郭相公。”
“当真?”郭无为一听,面色有些不自然,他还是第一次听刘继恩在背后这么说,何况刘继元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如今他在大汉朝野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样的权势可以直接废立皇帝了。
在五代十国这个时代,只有实权才是最牢靠的,一般握有实权之人大多都打算称帝,更何况眼下汉国国主刘钧病重,明里暗里也有一些人眼红妒忌自己的权势,有落井下石反唇相讥的小人数不胜数,他们也在时时刻刻己倒霉。
对面的刘继元见郭无为苦皱着眉头,他猜到郭无为其实是那么在乎自己的权势的,自古以来权臣的下场都不好,郭无为要么废帝自立,要么被人攻讦,成为阶下囚,是以在刘继元郭无为如今要做的就是组织自己的大哥登基为帝,与自己同流合污,至少他现在才能保证郭无为的安全。
若在以前,郭无为倒是会如同刘继元这样考虑,如今郭无为并不会这么做,他的靠山只有一座,那就是宋国。
就在这一刹那,精明的郭无为已经定计一二,将来若是皇帝驾崩,他的继承人就会在刘继恩与刘继元二人中产生,只是如今这二人却在暗中斗得死去活来,而在继承人的问题上,他郭无为也是一个微妙之处,若是自己强行以权力干涉,这皇帝由谁做都可自己决定,是以除了汉国刘钧是最有权势的,他郭无为就能排行第二。
而在屋外,郭骑云也在暗暗偷听当中,听了之后他也是不屑一顾,这刘继元如此做作,当真要比那个榆木脑袋更加榆木脑袋,如此做作之人将来若是扶他坐皇帝的位置,我郭家恐怕会死的更惨,郭骑云心里鄙视道。
“郭相公请厅堂内,刘继元此刻已经坐在了位置上,他掀开篮子上的那块布,然后露出里面的一筐子物事,瞬间就让郭无为的面色起了波澜。
这个篮子虽然普通,可在里面居然放置了不少的金银黄白之物,郭无为也没想到刘继元居然在一个破旧篮子内放置了黄白之物,他却连正眼都没有瞧一下,这些物事不过是身外之物,比起天下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呢。
郭无为拱手道:“多谢皇子抬爱,不过我并不爱此物,还请皇子原物奉回。”
刘继元原本兴高采烈的一张脸,此刻已经抽搐起来,他没想到郭无为是个软硬不吃之人,这些黄白之物根本就没有打动郭无为。
刘继元见郭无为一本正色,他面上还得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他反问道:“郭相公若是嫌少,我府上还有不少,改日郭相公有空,可以去我府邸坐坐。”
郭无为心里已经嗤鼻,心道这刘继元果真是个无耻之徒,平日里也是花天酒地,这样的人倒是要比刘继恩差不多,刘继恩顶多是治国平庸,而刘继元则是一个昏庸之辈。
只是郭无为一想到自己在汉国还有大事要做,他立即道:“若是皇子日后有难,我定会襄助一二。”
“哦?”忽然刘继元听见郭无为的这句话,他心里那副失望的样子瞬间有了希望,他道,“若是郭相公肯帮我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郭无为面上微微笑着,而在心底却早就将他比作孔明夸诸葛亮,这不是自己夸自己么,他在汉国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倒是可以利用刘继元一二,越聪明越自以为是之人,死的也会越惨。
对面的刘继元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他此刻面上甚为高兴,随即见戏码演的差不多了,能够得到郭无为的一个承诺就差不多了,于是乎他拱手道:“今日郭相公一句话,日后我刘继元若是有难,也就不顾生死了,只要郭相公出手,刘继元日后当给郭相公一个繁花似锦的前程。”
郭无为也是拱手一迎,顺势而道:“二皇子过重了。”
刘继元外的风雪道:“风大雪大,郭相公请保重。”
郭无为也拱手道:“多谢二皇子关照老臣。”
“郭相公,我府邸还有丧事要处理,先走一步了。”
不知道刘继元的人,还以为刘继元是在礼贤下士,知道刘继元的却觉得刘继元这么做就做作。
刘继元刚刚踏出屋外,只见郭骑云走了过来,他骑云微微一笑,“云哥儿好。”
郭骑云作揖道:“勿语见过二皇子殿下。”
刘继元已经走远,此刻郭骑云已经到了厅内,他见到郭无为站在地上,蹙眉思索了许久,此刻他开口道:“爹爹打算怎么做?”
郭无为这才听见自己儿子在问他,他道:“爹爹知道自己在做甚么,这刘继元不值一提,到时候用的好,就是一颗不错的棋子,用的不好倒是会引火烧身,反倒是刘继恩那儿,要做的少些。”
“爹爹说的极是。勿语明白。”
郭无为久久地骑云,他猛然间抬起头,深沉道:“勿语,我们现在做的还有许多,爹爹有一件事情放在心底许久,今日要跟你说一下。”
“爹爹但说无妨。”
……
良久之后,只听见屋外雪花簌簌而下的声音,屋子内铜盘内石炭淡蓝色的火焰正闪闪跃动。
父子二人抬起头,望着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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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识大体()
整个北方都在飘雪之中,开封也不例外,魏王府在风雪中渐渐被白雪笼罩,空气中也飞来一只个头比一般鸽子还大,毛色灰白相见的乳鸽,落在魏王府后院,扑棱棱一下,飞进了赵德昭的卧室。零点看书
赵德昭取下密函,关于汉国的一切已经全部都在纸条上,他将纸条放在铜盆内烧掉了。
当夜,在魏王府的一处密室内,这里是赵德昭每次商议机要之事的地方,此刻长春堂开封总堂的人物已经全部到了密室内。
这样重大的商议,在乾德年间算是大的了,杨濛杨澈兄弟、老九、万松、杨光等人都在密室内。
这间密室都是用水泥建造而成,是以密闭性能非常好,隔音效果也不错,赵德昭原本打算在自己府邸的地下建造一条密道,但是后来他还是放弃了,若是这样做,他觉得实在是低估自己的实力。
此番商议,均是围绕攻打晋阳而作准备,密室之内,了许多盏油灯,在密室东北角的墙上挂着一幅北方形势图,夏州、晋阳以及幽州每一个,每一个面都被标志地甚为清楚,地图上山川、地势、县城等只要一眼望去,就能完全印在自己的脑海中。
而在地图不远处,那一幅比地图更为详细,此刻已经被制作成军用沙盘,大气磅礴地展现在众人面前,不同势力范围也被插上了不同的旗帜。
这是一次例行商议,老八他们在晋阳城蛰伏地太久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忘记使命,今天白天从晋阳传来的消息给了赵徳昭满心希望他意外的是郭无为也顺势与长春堂联系,而他的儿子郭骑云则是加入了长春堂,这也表明郭家父子投靠了自己、为自己效劳。
密室内,只听赵德昭道:“诸位,今日将你们召集来此,为的就是汉国之事,如今北方才是我们需要解决的一块心病,在接下来的时候,我们应该将目标放在北疆,今日晋阳八叔业已飞鸽传书,伪汉朝廷中郭家父子已经暗投我长春堂,我等可以借此他们的势力打开大门。<;>;”
万松道:“主上得了郭+∷+∷+∷+∷,≡。家父子的助力,也可瓦解伪汉朝廷内部的势力。”
赵德昭看着万松道:“义兄的极是,伪汉内部并不稳定,参差不一,各个势力也蛰伏其中,他们心思各一,也是非常容易瓦解的。我们要做的都是情报上的搜集,至于其他的我们暂时也不要去想。”赵德昭这些话的时候,他看着墙角的那巨大的军用沙盘,然后又道,“诸位请看,这伪汉国内的地势已经全部展现在沙盘上了,这样对我们而言就一目了然了。”
万松等人凑近了看着,他们脸上皆为一副疑惑的样子,而那巨大沙盘给人感觉一副将众生都操控在手上的感觉。
杨濛道:“若真如此,日后行军打仗也就方便多了。”
其余众人也是头,他们看去他们主上赵德昭的脸上一片敬畏的表情。
商议进行了许久,众人也是头,赞同他们主上对北方之策。
屋外风雪已经渐渐了下去,后半夜的时候,众人适才从后门离去。
……
北方,上京城内,雪已经将这座城市覆盖了厚厚一层,在整个北方冰天雪地中,上京巨大城池之下,给人的感觉显得十分荒凉。
上京皇宫内,被装饰得富丽堂皇,地上面铺着厚厚的貂皮,就连床榻上都铺着貂皮,其他物件也是用金玉制成,整个以一副奢华的样子。
耶律璟这些年的日子过得并不怎么好,自从登基之后,反对他的人就有很多。
今夜,他穿着一件虎皮大衣,最外面罩着一件紫貂皮大衣,整个人慵懒地躺在貂皮铺成的木榻上,右手拿着一大碗金玉做成的酒碗正在喝着,酒浆琼液从他的手上流了下来,将他的衣衫弄得尽湿,耶律璟摆弄了自己的衣衫,然后不悦道:“快烧火。<;>;”
一旁的侍卫正低头地往铜盘子内添着柴火。
耶律璟喝的酒的度数并不高,而且他常年酗酒,有些肥胖,味觉神经已经对这种低度酒并不过敏,此刻他的头脑还是非常的清醒。
耶律璟抱怨着,自从辽国内乱开始,上京城的酒也贵了不少,而且越是他国的酒就越是价格昂贵,而耶律璟喝的酒也不是度数最高的,他嚷嚷道:“朕要喝宋国的美酒,这酒真是不爽。”
一旁,正熊熊燃烧着三个铜盘子的木炭,侍从并没有理睬,他一在铜盘子添加着火炭,他抬起头看着眼睛一张一合的耶律璟,背过头去阴笑着。
耶律璟渐渐地感觉到了自己的脑子有些糊涂,他眼前的视线也开始渐渐地变得模糊起来,两只眼皮子也开始耷拉着,他手上的金玉酒碗一下子从他的手中滑落下来,落在地面上的貂皮地面没有发出响声。
耶律璟两眼一闭,整个人仰面躺着睡着了。
一旁侍候的侍卫此刻见耶律璟已经睡着,他赶紧放下炭火,将目标锁定在床上睡着的耶律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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