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教师在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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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教师在大明- 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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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子受教了。”闻听希伊先生的人生阅历之言,张籍受益良多,深深的作了一揖。

    希伊先生点了点头叹道:“当年为师一时激愤称病辞官而去,吾自以为是不与那等势利小人同流合污,如今想来殊为不智,其实不过是自己骗自己,只想逃避退缩罢了。若是有识之士皆如我一般退缩,那有又何人能匡扶大明,还吾辈一个朗朗乾坤呢。”

    张籍一听希伊先生如此贬低他自己当年辞官的行为,不由得连忙说道:“先生言重了,虽然先生当时退了一步,但是执教清渊以来,也为大明培养了诸多士子,同样是有功与国。如今朝中天子初临寰宇,那张江陵一派不是已经被贬谪了么。先生如今可以再出书院,临朝为官啊。”

    希伊先生看着张籍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为师如今精力身体皆已不济,今后朝堂中终将是汝等少年人之地。”

    “好了,这两幅画就交于你了,今日说了这么许多,维桢你暂且记下,今后慢慢体会吧。”希伊先生取出一个匣子后温言又道,“明日便是清之成亲之日,我身处书院不便远行,你与同光、宏远前去之时,想着把我的这份贺礼给带上。”

    “弟子明白。”张籍双手接过那只匣子道。

    “天也不早了,维桢,你回去休息吧。”希伊先生端起面前的茶盏示意张籍可以离开了。

    再次躬身行礼后,张籍出了南山居。回家的路上,张籍怀中犹自抱着那两个卷轴。

    希伊先生所绘之画,上题自己往日之诗。先生此番实乃用心良苦,他虽然已是没有了精力再次出山为官报国,但是他将抱负于希望寄托在了自己这个弟子身上,或许在当年先生决定进入书院时就存了这份心思,这也算是一种延续吧。

    想到此处,骡车中的张籍感到怀中之画格外沉重。

    掀开车帘,夜空之中星月不显,似有浮云遮蔽,蹄声嗒嗒,骡车正走的这条小路上寂静无人,只有张成挂着的一盏灯笼在发着昏黄的灯光,再向前看去,只见黑漆漆的一片。

    虽前路不明,但仍当负重前行。

    张籍放下了车帘,轻轻的拭去了那卷轴上的一丝灰尘。

第三百二十八章 清平迎亲() 
    今日便是乡试同年,也即是张籍的好友方清之成亲之日。

    由于时间紧迫,张籍和郝澄、吕广、陈到之三人天还没亮的时候便一同到书院处碰头,然后一行四辆骡车出临清州东门向清平乡驶去。

    仲夏正是天气炎热之时,张籍三人选择凌晨时分出行有清风相伴,倒也显得十分惬意。

    在后世的临清是没有清平县这个地方的,在建国后清平县的建制几经更改,最后被周边一市两县分了地盘,最终清平县的主要区域还是划给了临清市,更名为康庄镇,国学大师季羡林的故居也在此处。

    一路上,张籍透过掀开的车帘,看着晨光熹微下道路两边的景色,心中关于此地的资料接连浮现在脑海中。之所以他对清平县如此了解,是因为张籍后世就在此地任职教书,校园中还有古清平县的县志与石碑。

    从出城时的天色如墨,到路途中贵的晨光熹微,再到抵达方清之家村口时的天色大亮,与路上大约消耗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而后世的张籍出城开车仅需要二十分中便可到达,这其中的差距让张籍心下略微感叹了一番。

    如这个时代大多数的乡村一样,清平县的乡下也是以宗族势力为主,每个乡中都有一家大户,比方说方清之所在崔楼乡,乡民以崔姓为主,乡中大户便是方清之未来的岳父,也就是那个崔举人。

    方家原本就是外来户,在方父去世后,方清之未中举之前其家中的境遇在时下自是艰难。

    进了村子,众人虽是初次来此,但也不必过多的去打听,只消向那人多热闹出寻去即可。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宅院前,下了骡车,张籍一看,这处院子周边院墙都是新建不久的。

    门口现在已经聚集了不少前来贺喜的人,见到张籍四人从车上下来,衣着气度不似乡人,便有一个满面和气胖胖的管家样的人迎了过来。

    “小的崔九,不知几位是……”那自称崔九的人满面堆笑的迎了上来。

    “吾等乃是新郎官的同年,今次前来贺喜,这是帖子和礼单。”郝澄言罢递上了名帖和红色礼单。

    随后张籍三人也递上帖子。

    “几位老爷快请进。”崔九一听是自家姑爷的同年,那也就是说面前的四人都是举人老爷了,忙不迭的弯腰躬身招呼着几人。

    张籍等示意各自的随从将礼物搬入院内,便跟着管家崔九向屋内走去。

    “同光兄、宏远兄、到之、维桢你们来啦。”刚到门口便见许久未见的方清之一身红色吉服迎了过来。

    “今日清之大喜之日,我等怎能不来。”郝澄哈哈大笑道。

    “看看哪里还缺人手,我们几个可以顶上。”张籍也笑道。

    “还未恭贺维桢高中探花呢,探花郎有礼了。”方清之故意打趣张籍道。

    张籍见此笑着扶住方清之道:“今日哪有探花郎的地方,清之兄的这一身衣服可是状元公打扮。”

    说起这婚礼中男子的吉服还是洪武初年朱元璋这个事无巨细操心劳力的皇帝给规定的,为了鼓励民间成亲生育,允许新郎新娘在服饰上有所僭越,也即是男女双方可比照自身功名等级上升一级穿衣打扮,比如无功名的庶民,男子可着生员服饰娶亲;生员可着举人冠服娶亲;这两者都不是红色服饰,如此看来,在明代不是所有的婚礼都能衣冠如火。

    只有到了举人功名时才能着进士衣冠,服红色,而红色的进士冠服可不就是状元服饰么。至于女子按照各自的家境条件,皆是着红色喜服头戴珠翠霞帔。

    “好,维桢兄既如此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头戴黑色簪花乌纱翅帽,身着大红挂花吉服的方清之笑道,可以看出他发自内心的高兴之意,有情人终得眷属,如此欣喜也不为怪。

    “那就请新郎官给我等发号施令咯!哈哈。”众人皆笑道。

    几人一番寒暄后,张籍等人得知,今次迎亲居中主持的是崔家的管家崔九,方家在崔楼村并无亲戚,来帮衬的多是最近寄籍附田的乡人还有一些方父当年的好友,经过一番安排后,因为张籍和陈到之两人年轻,故而被安排做了傧相,郝澄和吕广负责在之后的酒席中照应宾客。

    张籍在方家后院换上了傧相服饰,头上是黑色儒巾,与平时不同的是上面多带了一只银花,身着青色圆领外郎袍,肩部斜披着红缎一幅,类似后世迎宾披着的那个红色条幅,只不过上面没有字。

    这傧相服饰除了那朵簪花和红缎外其余皆不显眼,这也是为了避免夺了新郎官的风头。

    衣服换好后,张籍和陈到之相视哈哈一笑,男子挂花这个时代也是不多见。

    两人出了后堂打量了下方家的院落,据刚才的一个乡人说,方家老屋已然翻盖,刚才两人已看到这屋中的家具器物多是新近置办,而如今在后院踱步一番,可见这院中的前后两进屋子皆是完工不久,就连那角落里的牛棚鸡舍都是新修的,这其中方清之岳父一方自然是出了一部分力,但更多的是方家因方清之成了举人后才随之而来的田产财物等。

    不愧是金举人呐,身边同样是出自乡中农家的两人不禁同时心有所感。

    张籍两人转了一圈后,听到前院人声鼎沸,看看日头许是到了时辰要前去迎亲了,于是两人来到了前厅。

    “维桢、到之正要找你们,咱们快些做准备,一会儿就要随行迎亲去了。”郝澄见到两人笑道。

    不多时,但听外面一阵爆竹声响起,吉时已到,正是迎亲之刻。

    虽是村中成亲之礼,但因着两家皆是举人,都是有身份功名之家,故而迎亲队伍和城中大户结亲相仿,队伍前后吹打之人,中间八抬聘礼等等一点配置也不少。

    时下乡间马匹甚少,故而张籍和陈到之作为傧相披红插花,各骑一头骡子在前引路,只有身后的新郎官方清之喜气洋洋的骑一头黄骠马。

    队伍齐备在方宅外站好后,随着崔九的一声高喊,又是一阵鞭炮声起,迎亲队伍即刻向前进发。

第三百二十九章 墙上芦苇、山间竹笋() 
    却说张籍充作好友方清之的傧相,走在迎亲队伍前方引路,不多时便到了崔举人大宅门外,果然是此时的土豪,崔举人诗书传家,几个兄弟和亲人多有在外为官者,眼前的这所大宅院非经几代人建设而不可得,难怪那日放榜前夜方清之提起心上人的家面有自惭形秽之色,就算是如今,若不算方清之未来的前途,自己的好友也算是高攀崔家了。

    由此张籍也想到了方母,那个刚才在方家见到的老妇人。当年能有勇气向这般大户提起亲事,也是极其的爱子心切了吧。

    队伍到了门前,崔家早已有了准备,有几名崔家亲戚前来相接,不过张籍却看到其中一个三十许岁之人面带不豫之色,这就有些奇怪了,不过张籍等人也没多想,许是人家今天家中有事心情不好呢。

    吹吹打打的鼓乐手们留在院外,张籍和陈到之下了骡子,身后的方清之也下了马。

    走到崔家管事的身前从怀中取出一锭系着红丝绦的银元宝递了过去道:“新人迎亲,还请行个方便。”

    “好说,好说。”那管事取过银元宝,又笑着向后一挥手道,“开中门。”

    于是崔宅中门大开,随后方家随从抬着八个箱笼的聘礼先入内,张籍三人拱手像那管事的作揖后也向前行去,身后跟着方家亲友和轿子。

    再到新娘闺房前,还有两进院子,每处门前都有一名管事看着,张籍和陈到之都是银元宝开路,这也是当地的一个习俗,那红丝绦系着的银元宝代表着红线姻缘。到了后世,就演变为了红色毛爷爷迎亲开路,视家境不同,毛爷爷的数量也有不同。

    到了新娘闺房前,新郎方清之上前给了开门喜钱,终于是迎出了心上人,身后的张籍看到好友眼角似是还有泪光,这许是七载相思一朝如愿,激动的吧。

    之后就是方清之拜见岳父岳母,张籍见到那崔举人面貌上也是挺和气的一人,不过崔夫人则有些尖刻面色不虞。不过虽然如此,好在场面上还都过得去,新娘拜别父母后上了方家婚轿,至此张籍也是长舒了一口,头一次给别人做傧相,生怕出了什么岔子,还挺紧张。

    他身边的陈到之就好许多,因为陈到之曾经做了好几年的秀才,兼得年轻模样也周正,故而在他的家乡这种迎亲撑场面做傧相之事经历过很多,说起来这也是秀才们的一项收入,但仅限于年轻秀才,这是碗青春饭,老秀才就没人请了。

    迎亲队伍出了崔家大宅,返回方家,一对新人拜过张母后将新娘送入洞房至此礼成,接下来就是招待宾客亲友了。

    普通的乡人亲戚们由方父好友照应,在方家院中院外摆的是流水席,至于崔家的一众亲友则分了好几桌是在城中酒楼定的上好席面,与方家前院厅堂中用餐。

    按照此前的安排,在宴席上张籍四人是要陪酒照应的。

    方崔两家结亲,翁婿皆是举人,对于此事众人皆是津津乐道,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喜宴上气氛也甚是欣喜。

    “这方家,我看也不怎么样,不就是走了运气中了个举人么,瞧那方家小子神气的。”本来热闹的喜宴中忽的出现这么一声不协调的讥讽,声音还很大,顿时席间不由得一静。

    这是陈到之照应的那一桌,张籍转头看过去,只见正是方才迎亲时遇到的那个别人都高兴就他冷着一张脸的崔家亲戚。

    “钱邴,今天是你表妹大喜的日子,少说几句。”他身边的一名老者斥道。

    许是酒气上涌,那个叫钱邴的又道:“怎么,还不让人说了,我也是举人,家世比那方清之好多了,为什么崔伯伯就将阿芙嫁给了他!我……”

    “住口!”那老者一声怒喝而出。

    但钱邴依旧在那念叨着崔举人的不公。

    张籍听得真切,不由得问身边一人问道:“那人是谁,好生无礼,怎么在此喧哗。”

    “那个啊,那是崔夫人姐姐家的二儿子,也是举人老爷,他家在东昌府,也是当地大户……”

    经过同桌之人的介绍,张籍才知道,原来这叫钱邴的是崔夫人姐姐家的子弟,和新娘是表兄妹的关系,具体点就是姨表亲。钱邴在科场一途上天赋不错才学也是有的,故而也中得了举人功名,但是他生性风流,家中未娶妻但有一妾,在外求学期间沾花惹草,名声不佳。

    这钱邴在几年前见到崔家小女儿后,因其美貌,便向崔夫人提亲,崔夫人知晓钱家兄弟几人多有为官者,慕于钱家权势便想要去撮合此事,不曾想崔举人早知钱邴劣迹遂以方清之故将其拒绝,钱邴依旧不死心前后几次前来提及此事,崔举人也同样婉拒,之后钱邴心中对方清之多有愤恨,平时隐忍不发,如今这是要在方家喜宴上闹事啊。

    “那方清之区区一个穷酸书生,若不是崔家照拂怕是连个院墙都垒不起来……”那边钱邴大放厥词,说的话越来越来难听。此时方清之也刚好来到此处敬酒,闻言一张脸上涨的通红。

    “我看那方家小子不过一草包耳!”钱邴讥讽的话语越发的不堪了。

    目前席间只有几位同年知晓自己的身份,张籍原本想着要低调行事,不然这酒席定是吃得尴尬不舒心,但低调也得看是在什么时候,别人都嚣张的骑到自己好友的脸上了,自己若再忍气吞声那不叫低调,那叫怂包!

    张籍听得那草包之语再也忍无可忍,大喝一声道:“哪个芦苇山笋之辈再此聒噪!”

    刚才那几个斥责钱邴的人都是崔家长辈,他还能勉强保持礼数,如今见是一个不知名的少年在呵斥自己,钱邴也是拍案而起道:“就是小爷?你是何人?”

    “哦?你就是那芦苇山笋之辈么?”初时众人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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