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都在诛杀之列,防止这些扶南人走漏消息。
这些胡骑,尤其是慕容氏的骑兵都带着重甲,一人双马才能保证奔袭速度不会下降,但就算是这样,对马匹的消耗也比平时要大。
已经出发的交州军,到没有像是慕容运这么心急火燎。虽然现在他们也在长途奔袭,步兵和骑兵是不一样的,步兵的长途奔袭不在于跑多快,不可能所有人都有马拉松的体力,这样就算是奔袭成功,到了地方也没力气打仗了。
步兵想要追上骑兵,不是用跑的而是走,关键在于不能停。这是人追马的正确选择。
“失算了,早知道就把绑腿弄出来好了。”司马季当然是和普通士卒不同的,哪怕他分出去了一千匹马给慕容运,自己的坐骑仍然不是问题。
现在的大军是肉眼可见的疲惫,虽然燕王这么想,确实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思,可他没有办法,都出来这么长时间了,才想起来绑腿的问题。
绑腿在实际的军事行动中的作用也是非常大的,特别是在没有机械化部队的时期,全靠士兵两条腿实现大规模运动作战,绑腿对于提高士兵行走能力功不可没。甚至于绑腿由于是布带,还可以用于包扎,体现了绑腿的良好作用,而被继续使用。
“殿下,不知道为何皱眉,是对行军速度不满意么?”唐沈骑着马和司马季并肩而行,一下子就发现了燕王的表情变化,还以为是统帅对行军速度不满意。
别误会,唐沈这次真的没想要拍马屁,他是想为了士卒说两句话的。毕竟燕王的要求并不是一般人能达到,各级将校不断的催促,士卒还在咬牙坚持,真的已经尽力了。
“没什么,如果累了可以放慢一点行军速度,不过绝对不能停止。”司马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孩子死了才来奶,有什么用?
司马季转移话题道,“这慕容运也太恶心了,竟然用尸体做路标,都臭了。”
慕容运想的到是比较周全,为了防止后面的大军找不到自己,坐下了标记指路。可就不能做一点正常的标记么,非要把杀掉的土人做成路标?看着就恶心。
原来如此,唐沈点头,顺着司马季的话道,“这胡人就是如此的野蛮,殿下真不应该让他们出动,要是我们禁军奔袭的话,绝对不会如此。”
还惦记屠城的事呢?司马季瞟了唐沈一眼也不搭话,就剩下的五千多禁军能比胡骑跑得快?要知道禁军其实不都是骑兵,无码薄码一半一半,怎么奔袭?
这么一打岔,司马季就把绑腿的事情给忘了,就算是他早就想到,说不定也不会采用。布帛在晋朝是硬通货,其价值比铜钱高多了。贾南风安抚汝南王司马亮,赏了三百万钱,但才赏了三百匹布帛。
五万大军一人弄两个绑腿出来,这得多少匹布才够用?估计能把幽州燕王府搬空了。
心急火燎朝着扶南国都进发的可不只是司马季和慕容运两个人,还有险些被我方友军痛击的宁州军,李毅还不知道自己捡了一条命。这支被分出来进入大江的水师,已经和扶南水师打过照面了,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扶南水军比真腊水军强点也有限,根本没对跨海而来的广州水师造成什么困扰。要知道广州水师先是杨珧在广州督促制造战船,后来又有陆机在象林的补充,各种装备一应俱全。这种情况下,扶南的水军下场可想而知。
现在宁州军已经上岸,知道了南征大军的动静之后,李毅询问了真腊的俘虏后,便加入到了朝着扶南国都禁军的行列当中,不过他的运气不太好,宁州军的行踪早就暴露了。
刚刚上岸就遭到了扶南军队的拦截,燕王正统率大队军马跟随慕容运的脚步向扶南国都下进发,因为兵马实在太多,所以前进的速度略微有点缓慢,但派出的探马追上了慕容运,已经来到大军前向慕容运报告大军距离胡骑有多远,不要担心云云,慕容运听完后大为感叹道:“大王率领大军竟然能紧紧跟住我们的步伐,殿下治军严明。”
“没错,叔,看来大晋的禁军果然不是等闲之辈”段勿泽也深感赞同的说到。身边的人深以为然,暗叹步兵追骑兵的不容易。
“你们忘了,这是交州军,并非大晋的禁军。”慕容运白了几个人一眼,自顾自的道,“根据死前的俘虏说,这里已经距离扶南国都不远了。”
死前的俘虏?追上慕容运胡骑的探马翻了一个白眼,还有这种说法?杀俘都说的这么清丽脱俗,是谁说胡人性情秉直的?
另一边,宁州军在击败了拦截之敌后,休息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李毅就率领兵马来到一座关隘,说是关隘,其实也算不得多么险峻,从宁州顺江而下之后,李毅就觉得这里的环境远远没有宁州险恶,这个关隘所在之地,似乎可以算是一片大平原。
拦截宁州军的扶南军队虽然新败,士气略微低下,但军容整齐,士兵脸色肃穆,严阵以待,看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慌乱。李毅远远看见这一幕,也不禁有些动容。
这种平原其实对一支强大的骑兵部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可李毅没有,整个宁州都是山峦起伏的地形,根本没有大面积养马的条件,也没有适合的战场。而这次听令南下,他连士兵的船只都捉襟见肘,怎么可能把马弄上船,那占多大地方?
“列阵进攻!”观察了一番之后,李毅大声对着宁州军命令道,没有又怎么样?对方不也没有么,既然都没有,那还是老子占据优势。
“校尉,燕王在征发林邑之时,曾经碰到过战象。”一名广州水师的小校提醒道,“为此,洛阳禁军拼死抵抗才取胜,校尉要小心。”
“宁州不缺少战象!”李毅不能说司马季是错的,他不敢,只能拐弯抹角的告诉对方。我早在宁州身经百战见的多了,什么样的战象没见过?
盾兵在前,弓箭手在后,李毅大声呼喝,南夷校尉的军队和各路夷帅分别管住本部,朝着这处关隘,李毅本想要绕过这处关隘继续进军,不过宁州军并非是骑兵部队,一旦绕过去拉不开距离反受其累,再者另一边还有一条河。
整个宁州军虽然看起来有些不太严整,但战斗力宁州军是不缺乏的,宁州本身就环境复杂,不少部落时常有作乱的意思,所以李毅的部队战斗力还是有充足的保证。三万大军缓缓向前压过来,虽然没有骑兵冲阵来的震撼,却也别有一番威势。
关隘上的扶南士卒,不少都出现紧张的情绪,甚至有人大汗淋漓,尤其是逃到这处关隘的士卒更是如此,连带着关隘本身的守军都不由得撰紧了拳头。
“放箭!”关隘守将看着宁州军越来越近,大声命令道,随即箭如雨下,不过早了一点,还没进入射程之内呢。
放箭?陵城夷帅撇撇嘴,果然,身着藤甲的三千士卒毫发无伤,像是没有知觉的继续推进。这一幕也落在了李毅的眼中,想着万一以后陵城夷帅不服,怎么收拾他?
毕竟火烧藤甲军是不存在的,南夷校尉现在没有经验可以借鉴。
扶南王宫之内,带着金饰的扶南王范盛怒气冲冲的大骂道,“不是说,大晋那个皇族统帅染病,已经回国染病了么,现在你告诉我,这些晋军是哪来的?”
“可能是留守的晋军将领,自作主张来犯我疆界。”下面的一个夷帅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放屁!”范盛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走到这个夷帅身边一脚踹在肚子上,“都让人摸到国都了还没发觉,要你们有什么用?”
第一百三十九章 要圣旨是吧?()
“你是想说,现在城外的晋军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么?”将这名打铁不看火候的夷帅踹到,范盛余怒未消的大骂道。
以骑兵偷袭一国之都,这也确实是强人所难。慕容运临近扶南国都的时候还是被发现了,事不可为,慕容运便退而求其次,以骑兵封锁各处道路,防止国都的扶南人出城报信。
“出城者死,掠夺所有附近村落的粮食,我不相信扶南一个国都能坚持太长时间。”用白布擦干净了染血的腰刀,慕容运又仔细的看了一下,确认没有留下血迹,才继续道,“以一个国都的配置来说,这个城池和中原的不太一样,只能等待燕王大军想办法了。”
“我已经命令,在出城道路旁边守候,一旦发现有人出城报信,就地射杀。”段勿泽马上接口道,“保证不让人成为漏网之鱼。”
“仅仅是路口是不够的,一个人想要跑,不是路也能跑出来路。”慕容运微微摇头道,“拉开安全距离,要耳聪目明者监视,如果有人翻墙而出第一个要活捉,之后的就地格杀。一定要等到跑出了城池守军的视线之外才能诛杀,给扶南人一种已经成功送信的错觉,如果出城就射杀,里面的人不会死心的。”
“将军,发现燕王大军前锋,已经接近我部。”就在此时,外面的一名军士进来禀报道。
“这么快?”慕容运暗道,随后开口吩咐道,“随我迎接燕王!”
片刻之后慕容运已经出营迎接,果然就是大军的禁军前锋,而且五万大军相距不远,半日之后一定能赶到,这令所有胡骑的将领感到惊讶,要知道这五万大军可都是步行的,虽说密林无法让慕容运提升到最大速度,也不应该被步兵追上才对。
“燕王安好!”自慕容运一下数十名胡骑将校全部微微欠身,对着司马季行礼道。
“还好,还活着!”司马季下马示意不必多礼,仍然保持着平静之色,准备待会找个没人的地方看看,屁股是不是磨掉皮了。
“燕王用步兵奔袭,能有这么快的速度,让运十分钦佩!”慕容运神色真挚,完全是有感而发,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种事。
嗯!司马季矜持的点头,还是那副意义不明、不明所以的表情,当然喜欢拍马屁的人都把这种样子叫高深莫测,他当然可以做到,只不过一路上都在有人掉队,能按时到这里的士卒谁知道有多少,“本王令行禁止,不必多说。”
在司马季看来不过是步行十日能到的目标,一支军队当然应该能够按时到达。他就不比较现代军队,例如苏联红军,解放军的行军记录。更不需要从西方战例当中寻找答案。
他认为光从行军艰难上来说,福康安领军在三十九天内从西宁出发,横跨青藏高原攻入尼泊尔境内,应该是近代艰苦环境作战的最高难度。汉尼拔翻越阿尔卑斯山的难度,和福康安相比,这个难度差的太远了。
福康安的青藏突击,在世界史上也是很有名的,被不少军校都收录到了教材当中。
说罢众将进入大营,这是慕容运从附近村落抢的材料,因为时间仓促,让这些胡骑弄出来一个似模似样的大营也不现实,好在燕王也不是矫情的人。每次环境艰难的时候,他就会回忆一下后世的高楼大厦,这是他独有的心灵鸡汤,一番回忆之后果然好多了。
不少将校还是在赞叹燕王的行军速度,司马季坐下休息一会儿便问道,“将军说,扶南国都的城墙为砖石所造?”
“是的,大王,看起来十分坚固。”慕容运回想了一下道,“在行踪暴露之后,运就知道事不可为,我部都是骑兵,失去了突然性,对这种城池没有办法。”
“砖石城墙!?”司马季看了一下上方,这应该和东南亚的天气有关系。这边一到了雨季,这个降水量对夯土城墙应该是十分不友好的。
夯土城墙有一个弱点,就是怕水。战国晚年,秦军进攻魏国,对大梁的高大城墙毫无办法,最后水淹大梁,证明了最好不要把国都建立在河边。
不过夯土城墙的好处就是结实,对水这种渗透夯土没什么办法。但在面对投石机这种攻城器具的时候,它的表现比砖石城墙好得多。砖石城墙一旦塌了,就是一个大缺口,夯土城墙可没这么容易塌陷。
“看来要等待一下后军了,现在先把扶南国都给我团团围住,本王会派探马报信,水师的大船上有拆开的投石机,运过来在攻城。”司马季叹了一口气,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广州水师可是两千五百搜大船,难道一艘船里面平均只装下了二十个士卒?肯定不是这样的,粮食、战马、攻城器具都在其中,不要以为司马季开着空船来的。
接下来的时间,首先要让军队休整,燕王从来都是在赶路的时候着急,到了目的地一般就会松懈下来,至少现在有一个人比他还着急。
城中的扶南守军,一眼就能看出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城外的敌军不但没有越来越少,反而在逐渐的增多,这说明敌人的来者不善,些许的恐慌在士卒当中蔓延。现在只是一点点,随着时光飞逝会越来越大,在关键的时刻,这种恐慌就能要命。
在第二天,晋军大营就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一个扶南的官员。司马季不用想就知道,无非就是过来做说客的,要么隐居经典让晋军撤军,要么就是过来行贿,拿点珠宝金银这点小小的甜头,换取自己的生存。
这两种都不太可能,司马季是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人。一般的财富根本不可能打动他,要是这招对付没见过世面的胡人真有可能成功,冒顿大单于不就曾经中招过么。
不过他还是让军士把人领了进来,不会同意是不会同意,该谈还要谈,这又不矛盾。没准谈谈,还能打探出来一些城内的情况呢,对方怎么说也是一个官,比平头老百姓知道的肯定多。
“这扶南还真是富有啊,看来受到印度文化影响的地区,都喜欢把金子放在显眼的位置上,你说我不抢你抢谁?”司马季根本就没看清这个土人的长相,首先就被对方脖子上的金饰所吸引,直到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才稍稍的隐蔽一下充满贪欲的目光。
身为燕王一定要矜持,代表上国的威仪,这么想着,司马季万分不舍的把目光从金饰上艰难移开,正襟危坐、目视前方,视金钱如粪土,用清冷的声音道,“来者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