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慕容翰率领四万大军在锡尔河边上碰到一股数千人的兵马,立即追了上去。这支兵马边战边退,向西退去。慕容翰不慌不忙的追击,也列好阵型,准备作战。
大地在震动,只有数万铁骑才有这种威力。白匈奴人四处张望着。周围的将士们也感觉不对。这支兵马的数量不多,根本就不可能产生这种群马疾跑的轰隆声。
这一支白匈奴的先头部队运气欠佳,碰到的恰恰不是鲜卑人,而是大晋首富调配过来的晋军骑兵,他们可能弓马娴熟程度不如天天在草原上飞奔的鲜卑人,但精良的武备弥补了这一点,直接把燕王口中的控弦之士打的哭爹喊娘。
飞箭如蝗,很快,随着不断的惨叫声,白匈奴人知道了,这是箭雨。接着又是夺人心魄的喊声,箭雨又来了。被覆盖在其中的白匈奴人都是一片混乱,草原广阔躲无可躲。地上躺了一大片人,身上插满了箭,血流满地,前方的震耳的喊声,恐怖的啸声,还有那凄惨的叫声越来越近,箭雨之后的晋军骑兵已经挥舞着闪亮的马刀,亲身过来试试控弦之士的成色。
白匈奴人身处逆境,但身为草原势力,他们一样自负勇武,勇敢与飞奔而来的兵马作殊死搏斗。但他们的铠甲对于对方而言,手里的刀和箭就如同布匹一样,他们手里的刀常常被敌人一刀下来,就象砍木头一样给砍断了。
我大晋农户怎么割麦子,今天的晋军就怎么割你们,步骤是一样的,阻力也不比麦苗大,等到慕容翰追过来的时候,数千人的白匈奴部众已经死了一半,剩下的人做出了非常明智的选择投降。
慕容翰见到惨状幽幽一叹,这就是差距。其实从前在闲暇的时候,他曾经问过慕容廆,如果燕王对北方感兴趣怎么办?慕容廆的回答也很简单,跑!
“燕王是绝对不会和我们做无用功的,而我们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随时逃跑,让燕王在广袤的大草原找不到我们,千万不要以为自己很勇敢可以正面厮杀。那都是各部首领糊弄部众的错误言论,糊弄部众未尝不可,咱们自己可别相信。”慕容廆的话直到今天慕容翰还能记得清楚,身为草原人选择正面厮杀,根本就是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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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章 河中联军()
燕王一个劲的说动慕容氏定居,慕容氏也不是不知道目的是什么,至少慕容就看明白了司马季的图谋,可这个东西就如同一个投名状,慕容氏也确实应该摆脱居无定所的习惯,不然一时得利永远吃亏。
双方交战中原输一时也不会怎么样,但慕容氏要是输了就会被抹去。因为双方的人口数量差的太远了,在这种考虑之下,慕容对司马季的举动故作不知,配合定居也是让大晋放下戒心。
慕容翰比慕容的年龄大上很多,在这个弟弟没出生之前一直都被视为慕容氏的继承人,早已经考虑过和中原交战的问题,硬拼是不可取的,硬拼只能拼死自己。中原人有无穷无尽的人力,恰好现在又有一个对人力特别有造诣的燕王在,燕王肯定不是卫霍那种奇才,甚至打仗来回就这么两招,可这两招就没人挡得住。
首先司马季龟缩起来,几乎就是立于不败之地,似乎把所有的军事才能都用在防守上面,而进攻的时候就是正面硬打,可所有人都扛不住。燕王抡大锤的时候是无敌的,光是这关过不去,往后还怎么打?
所以见到白匈奴人现在惨状,慕容翰除了觉得自己部族比对方聪明之外,对这些败军之将的处境丝毫不同情,甚至有些想笑。要是自己面对燕王扫北的话,早就带着部众跑了,还自负勇武过来厮杀?不过这样也好,对自己有利。
眼前的这些部族和小国并非大敌,听燕王所说,迟早是要和波斯帝国对上的,召集仆从军的事情不可避免,慕容翰自然不能让晋军把这些残兵都杀了。阻止了晋军继续下杀手的举动,便谋划如何让对方倒戈,同时询问白匈奴主力还有多远,对方肯定不会就这么一点人过来。
当然带着这些俘虏继续前进并不合适,放了又有麻烦,慕容翰就让一支偏师护送南下俘虏南下,就算是在自负勇武的部族,也不可能赤手空拳的反抗。自己则继续按照俘虏所说的地方进行警戒,准备即将到来的大战。
司马季这边也是望眼欲穿,怎么还不来啊,他对这些白匈奴的俘虏没兴趣,随便圈了一块地保证不饿死就行了。他还等着这些本地人给他这个侵略者一个迎头痛击呢,来个全歼匪首司马季,岂不美哉。
燕王跃跃欲试之态是不加掩饰的,能够经常见到他的将校都能看出来,只能归结于可能战神就是这么自信,虽说司马季对自己的评价十分中肯,他这点水平都不如见谁输给谁,南宋名将摇篮的大金四太子,可他拉扯起来的兵马,可比一坚韧顽强著称的女真还要强上很多,又有装备优势怎么可能会输?
他还能输给见谁臣服谁的粟特人?他的指挥水平虽然指接近二流,却也没克拉苏那么自大,连自己面对的敌人都不了解。手下的晋军也不是碰到兵种相克的罗马军队。他就不相信一个长于经商的群体,打起仗来有多厉害。
要不是对方刚刚处在来之不易的独立自主阶段,说不定连反抗都不会反抗。司马季想的没错,粟特人正在利用自己的经商长处,广泛的在河中建立起来一个抵抗晋军的联军。也确实如司马季所期望的那样,这是一个由众多不怎么亲密,甚至还有仇的部族联合起来的大杂烩,成分上属于燕王最喜欢面对的对手。
这种联军谁的任务重谁的任务轻,谁死多了谁死少了,只要任何一环出现问题,瞬间就会一哄而散,终于一直注意西方动静的探马回报,抵抗入侵者的联军终于有了动静,司马季在这里呆的长毛之前,总算是来了好消息。
“一支真正的军队,在粮草没有问题的前提下,不管置身于任何环境,任何的阵型,除了全员战死之外,不能接受任何因为配合方面的失败,诸多部落小国的联军,要是输给这样的敌人,你们和本王埋骨他乡也是应该的。”司马季满脸的蔑视,一副本王和东皇肩并肩的口气道,“除却慕容翰的兵马之外,你们还有八万人,本王用这八万人都能灭了波斯帝国,只不过不想损失太大而已,所以你们看着办。”
“既然没有问题,留下五千步卒守城,给我倾巢出动,来的敌人越多越好,本王喜欢大场面!”司马季掏出匕首插在桌案上,“粟特人既然非要挡路,本王就不客气了,有时候对付这些不明所以的蛮夷,不打不长记性。”
粟特人拉扯起来的联军,除了白匈奴之外,还有在阿姆河中游的阿兰人,可以说是已经把本地能够上得了台面的部族全部说动,到时候只期望康居能够截断晋军战败后的归路,这将是粟特人数百年来的最大胜利,相信以后波斯想要卷土重来也要掂量掂量。
三万阿兰人沿着阿姆河南下,这场战争与他们无关。他们远居草原,过着部落生活,信仰自己的自然神灵,不过谁让财帛动人心呢?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粟特人自己弄出了五万兵马,加上从周围大月氏、波斯语系部族当中获得的支援,竟然也云集超过十万之众,可能粟特人自己都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十万大军在手的时候。真是不逼迫一下自己,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
白匈奴人也在南下,晋军必然要分兵抵抗的,身后的归路一定也要分兵,自己这一方肯定占据了兵力优势。河中部族团结在一起,团结在自己的身边共同抵挡晋军,以后粟特人甚至可以成为河中的领袖。
团结的河中部族云集超过十万大军,等着侵略者出现,他们为了世代居住的土地,决心要和入侵者决一死战,“哟十万呢,控弦之士……”司马季大手一挥,直接率军向西南方进发,终于在草原和戈壁的结合部,过了锡尔河不远的开阔地,迎面和这支五颜六色的敌军撞上。
“多民族大联欢?”拿着望远镜的司马季只是略过一遍,就从对方阵营拿出来了五六种不同部族的风格,同仇敌忾抵抗侵略者?
“列阵,”北边是阿兰人,粟特人在中间,靠近戈壁的右翼看起来像是月氏人。
第六百六十一章 河中之战()
大旗随风而动,晋军立刻变阵,实际上也不用怎么变,除了骑兵就是骑马的步兵,聚集在一起很有种不动如山的伟岸感,司马季可以一声军令就传达到大军任何一处地方,这就是识字率高的好处,坏处就是尽量要保存自己的实力,燕王这么漠视生命的人,都不敢把这些兵马当成临时拉过来的壮丁,他们太珍贵了。
晋军对面的联军当中,甚至还有赤膊上阵的兵马,健硕的上半身裸露在外面,但是这一幕在晋军将校的眼中,和自负勇武是毫无关系,只能说蠢。上行下效,燕王就喜欢这种一头撞进来用勇武弥补装备的白痴,所以作为燕王的部下,他们都太知道这种对手的好处了,既然你不怕死,那你就去死。
“嗯?古典重骑兵么?”有赖于望远镜的加成,司马季的视力是非常不错的,从对方阵营当中找到了一直不太一样的兵马,这支兵马规模近千人。很像是西亚传统的重骑兵配置,西亚是有重骑兵传统的,这个传统都可以追寻到春秋时代,甚至在古波斯之前。更更更早期的雅利安人时代,铁器就已经广泛的出现在了西亚。
毕竟人家文明比东亚早,是斯泰基、米底都有重骑兵的配置。马镫并非是重骑兵必然的选择,对经常接触战马的部族而言,有没有这个东西其实都无所谓。但是马镫是农耕民族保证骑兵成材率的捷径。
身上被铁器所覆盖,厚厚的护甲遮掩著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不过这种古典重骑兵在萨珊王朝的时代应该处于衰亡状态,类似唐吉坷德的时代,游侠骑士的命运。萨珊王朝现在的重骑兵,应该不是这种形态了。
“注意敌阵左翼的骑兵队伍!”司马季放下望远镜大声传令,提醒自己的部下注意这一点,不过倒也没有多少担心。这种古典重骑兵要是真的全是优点的话,在重骑兵盛行的西亚是不会淘汰的,不要说对方不足千人的规模,就算是波斯帝国把长生军拉出来,他也不怕,根本不是一个时代的东西。
燕王对这支重骑兵也就是多看了两眼,因为他本身现在就套了全身板甲。光辉灿烂的程度比对方夺人眼球多了,为了自己的安全,司马季真的带了好几套全身板甲出来,除了面罩可能会阻碍视线之外,一应俱全,自然对对面的武备不怎么上心。
弓箭射的比你远,防护比你高,还有什么战略,奔袭包围?正面冲锋就行了,最把握。龙雀、晋卫迅速变阵,甚至有专门的马夫,驾驭着战马后退,让龙雀营的兵马下马。一万龙雀营缓缓向前,绑在上身的红色长袍,盖住了身上套着的半身甲,但手中的盾牌一样能够令人明白,他们并非是等闲之辈。
左右两边各是一个女真八旗的万人队,身上锁子甲套着皮甲,身背重弓,狼牙棒在手,默然的看着前方,似乎对对面十万大军视而不见。
至于河中联军的阵营,身上的着装就五花八门了,很多人直接就穿了一层兽皮,还有简陋的皮甲,这当然比还有的人赤膊上阵强得多。不过同样符合司马季对控弦之士的定义,部分兵马手中的武器,让司马季暗叹狼牙棒果然通行欧亚大陆。
在晋军变阵的同时,河中联军并没有趁着这个时候进攻,毕竟从卖相上来看,晋军的严整程度比他们这群大杂烩强多了,这些河中各部的兵马,心中想的是对方进攻而自己放手,找到机会一战击溃,这简直让燕王警戒的布置全白费。亏他还觉得变阵的时候可能会被突袭,也真是白操心了。
可变阵完毕的晋军直接就停了下来,一样等着联军进攻,燕王什么都可以迁就对方,但有一点他从来都是不服输的,司马氏的传人,从来都不着急,等待时变这一点没人可以和他相提并论,要么就一直站着大眼瞪小眼,等着本王进攻,不可能。
“龙雀营列阵全军阵前,燕王的意思很明白,谁敢后退一步全部斩首。”唐强一袭黑色的披风随风而动,分出了左右两部三千晋卫,自己则仍然居中护卫司马季的安全。
终于还是联军首先按捺不住,粟特人率先开始进攻了。两翼的月氏人和阿兰人也开始跟进了。他们大声呐喊着,挥舞着手里武器,象滚滚潮水一般向前涌动。
周荣对身边的传令官大声说道,“不要慌,身后有弓箭手覆盖,我们的军阵坚如磐石。到了本阵攻击的范围之内,我们再动。”
“中间龙雀营顶住是很容易的,左右女真万人队给我包抄对方。”司马季不慌不忙的做出布置,“干掉了对方的两翼,给我抓住粟特人往死里打,本王不仇恨任何一个部族,但挡路的算他们倒霉。”
随着军令传达,两翼的女真万人队拍马而出,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不多时已经接近攻击范围之内,漫天的箭簇从双方的阵营当中飞出。
不过出乎一些将领的预料,在北面阿兰人一侧的左翼,阿兰骑兵只是刚进入攻击范围就拨转马头,向后退,在后退的时候还在不断的放箭,起到阻碍的作用。
“安息回首箭?阿兰人倒是学会了这种打法。”司马季瞳孔一缩认出了这种打法,这种战术的精髓在于一从远距离攻击敌人,二持续不断的攻击敌人,三不给敌人还手的机会。
骑兵弓箭手会假装害怕并撤退。敌人会追击他们的马。他们通常不会注意到敌人正在小心翼翼地撤退。安息人要等到敌人完全专注于追逐,全速奔跑,紧紧抓住他们的马。毫无防备的。在向前全速疾驰之时,他们突然转身就是犀利的一箭!敌人成功的被欺骗了,以为他们在追赶一个惊恐的撤退的军队。
如果这种对方面对的敌人,只要一直追不上自己,或者防护水准不够,早晚会被磨干净,蒙古西征的时候确实也让欧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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