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尚且要适应环境变成不同人种,何况这些植物呢?这不是司马季眼睛一闭喊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就行的。幽州的水土和棉花这种外来植物综合在一起,可能出现两种后果,一种就是棉花在幽州爆发性增长,十分适合幽州的环境,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另外一种就是连续绝收几年,最终淘汰下来的在幽州扎根,这才是常态。
不过司马季已经决定给种植的佃户兜底了,这种事情总要有人做的,他不做其他藩王更加不会做,谁不愿意赚快钱呢?所有人都愿意,有时候想想大航海之前,基督教国家已经被和平教包围,和平教不但占地大,东面已经深入维也纳城下,南面和西班牙隔海相望,高加索方向已经深入俄罗斯大敌。
欧洲的基督教国家在任何方面都是劣势,人口、面积、文化。长此以往基督教文明被同化都是有可能的,可就是这种马上被勒死的处境下,人家大航海开始了。
没有这些封国的官吏,司马季快活的很,整个封国随便自己转,这又跑到海边去体会渤海浪高一点二米去了,一旦海运成熟,以后幽州和平州的联系就会大大增强。
就在这时候,他却不得不回去,洛阳派来接收晒盐场的队伍已经来了,一看为首名字是一个叫杨英的人,不用说肯定是弘农杨氏的俊才。
就算是不愿意看对方可能出现的臭脸,司马季还是露面了,在蓟城迎接了洛阳派来的一行盐官,一群过来摘桃子的家伙。
“听说燕王为了晒盐场准备建造一座新城,真是辛苦了。陛下以及太尉其实对燕王殿下寄予厚望,先前的苛责也是爱之深恨之切,殿下胸怀宽广,相信也不会介意。”杨英一见到司马季立刻皮笑肉不笑的打招呼。
盐铁专营之下杨英属于另一个系统的官吏,他并不在意司马季对自己态度如何。而且现在杨骏现在掌朝,司马季能怎么样?他又敢怎么样?
“客气了,不过本王有言在先。”司马季面无表情的看着杨英,慢悠悠的道,“大晋律,禁止私盐,设置盐官专卖,对于犯私盐者处以四年的刑罚,主管盐税的官吏也要服刑两年。身为盐官可不要知法犯法,晒盐场还在本王的封地之内,想要进入内地的路线都在本王眼中,平州则是本王都督的地方,如若出现私盐么?本王去年翻新了幽州大牢,里面鸟语花香、风景优美、在里面呆上两年还能学到一门手艺,总的来说还算不错。”
司马季明摆着告诉杨英,在洛阳你是弘农杨氏的人,别人可能畏惧你三分。但是在幽州是他燕王的地盘,没人能在自己的眼皮下装过江龙。想要靠走私私盐牟利,仔细想想所有的道路都在他的封国之内,除非他杨英会飞,否则一点办法都没有。
“身为朝廷命官,怎能和私盐有关系?”杨英当然听出来了司马季的弦外之音,但仍然不甘示弱的道,“再说真出事了,自然有陛下和太尉秉公处置。”
“殿下、这是怎么了?许猛来迟了,诸公恕罪啊!”许猛在这个时候出现打圆场,尽量化解双方的敌意道,“大家都是为了朝廷好吗。”
司马季眼皮一翻没有理许猛,回头道,“记事颜严,带着杨英去北平郡。封国所有盐场的人全部撤回来,春耕还缺人呢!”
杨英倒是有准备而来,这次来幽州把家眷都带上了,看来准备在这里来一场论持久战。
第七十章 我又亏了()
“淮南王司马允被杨太后招入朝了?是杨骏上表的?”司马季回府之后消化今天的消息的,这太尉大人的有些操作,他这个凡夫俗子真是理解不了。
对比最近的动作,楚王司马炜和淮南王司马允先后入朝,杨骏应该是打着用宗室牵制总是的主意,晋朝诸侯王虽然多,就藩的也很多。但出镇地方的就不是很多了,司马季这个燕王当然也算是出镇,不过平州其实并不重要,兵权也有限。
从曹魏遗留下的制度,目前晋朝兵权最重地方有三个,关中、荆州和淮南。关中自不必说是当先对付蜀国的军镇,也是司马氏最早掌握的兵权,当然十分重要。荆州也好理解,则是南下的必经之路,曹魏时期就有曹仁驻守。至于淮南么,司马氏掌权过程中,淮南接连三次叛乱,当然也很重要。
其他藩王掌握着比较独立的军权、财权、人事权,这是事实,可是并没有大到捅破天的地步。比如财权,诸侯王只能收取封国经济收入的三分之一,另外的上缴国库;人事任命权,诸侯国内的核心职位由中央安排人选,所以诸侯王明明有自己的封国,可是就是待在京城不走,非得在皇帝跟前转悠,把封国的大小事务交给信得过的人打点。
而关中、荆州和淮南、都是司马炎的亲儿子驻守、分别是秦王司马柬、楚王司马炜和淮南王司马允,现在楚王和淮南王先后入朝,几乎就破掉了司马炎遗留拱卫晋朝的布置。
“用宗室牵制宗室?也真亏杨骏想得出来?”司马季想明白之后直咧嘴,他就不明白洛阳就这么好?在他看来领兵在外比在洛阳争权夺利强多了。
关键时刻还是自己的亲兵靠得住,就别想那十几万中央禁军了,从东汉中期以来,中央禁军就有参与政变的记录,到了现在都不知道参与多少次政变,简直成了传统。
司马季就觉得幽州是无比安全的,要是去了洛阳,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没准哪个禁军校尉都能砍了自己的脑袋。无非就是和洛阳联系不方便,留在京城更有利于随时接收朝廷最新动态,也更利于升迁,以便于直接进入朝廷中枢。在封国享受不了天大的权力,却得承受天大的压力,如果政敌在朝中打小报告,龙颜大怒,自己的仕途就危险了。
但这在司马季看来也比去洛阳强,杨骏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去了洛阳反而比较危险。现在杨骏肯定看到司马季这个燕王无比碍眼,巴不得司马季待在幽州永远别在自己面前出现,司马季也是这么想的,和几乎所有宗室想要掌朝相反,打死也不去洛阳。
“我就在幽州给你添堵,有种就打我啊,笨蛋!”司马季深谙精神胜利法,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让颜严把所有晒盐场的人撤回来,短时期内晒盐场就会瘫痪。
现在的局势非常明显,杨骏虽然大权在握,但他没有讨伐司马季的理由和决心,因为他就不是那种人,所以给杨骏找麻烦危险系数并不高。
“殿下不是去接盐官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一身宫装的巧惜款款走来,带着几个侍女似乎要打扫一下内殿,却很惊讶的发现正主回来了,不由得问道,“殿下没有和来的盐官把酒言欢么?这么快?”
“本王不快!”司马季瞪了一眼巧惜,仔细一想好像没对杨英那批盐官有什么印象,也不能说一点没有,从从扫了一眼,好像杨英的女眷当中有个女的挺漂亮的,要不哪天打听一下?
“刺史,燕王简直欺人太甚,一声不响就把所有盐场的人全部撤走。这让我怎么运营?分明就是不把朝廷的威仪和太尉放在眼里。”酒过三巡之后,杨英对着幽州刺史许猛大吐苦水,“我看燕王就是对晒盐场被收回心中不满。”
你知道就好!不得不说许猛也是这么想的,这么大一个财源他觉得一般的藩王不会不动心,当然他也看不出来燕王并不是一般的藩王。
“燕王年轻,虽然继任王位不过一年,但就从这一年观察来说,在封国之内可谓一言九鼎,不是我说你,刚刚就不要在燕王面前倨傲。依我看燕王一旦心中不悦,撤走盐场的佃户绝对不是说说而已。”许猛叹了一口气劝解道,“撤走之后,就不要指望燕王再把人送回来了!”
“他敢?这是和朝廷针锋相对么?”杨英狠狠一拍桌案道。
“他敢!记事颜严已经去做了!”走进来说话的是燕国中尉杨乾,同样是弘农杨氏杨英的本家。两人方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都估计不到燕王这么凌厉,直接摆明了告诉二人自己不会在把封国的佃户放到盐场了。
“这可如何是好?”没想到司马季真敢这么不配合,杨英反倒气势一弱。本来杨英以为来到北平郡接收盐场是很简单的事情,没想到刚来到幽州就被来了一个下马威。
但是马上杨英又想起了杨骏,立刻酒肆胆气一壮道,“燕王此举也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我立刻就让人快马禀报太尉,只有北平郡有人么?从其他州郡调人,一样可以维持盐场运转,以为这么一点小手段就能让我知难而退,做梦。”
几天后,杨骏就接到了杨英的消息,对着左右心腹微微一笑道,“燕王性情激烈,但我不会和一个未及弱冠的宗室一般见识,竖子还是年轻,就好像以为区区一个燕国便是整个天下一般!立刻从周围州郡召集佃户迁往北平郡,不是不让封国的佃户继续晒盐么?正好,我们一个燕国的佃户也不要!就从并州征发吧,那离得近。”
“殿下真不应该如此啊,太尉掌朝,这样不可取啊!”找了一个机会,许猛还是和司马季通了个气,“并州刺史王仲兴已经奉命,迁徙户籍来北平郡了。”
“哦!”司马季面不改色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这就说明你们又赚了,我又亏了。
第七十一章 君子动口不动手()
“殿下休要不以为然,现在太尉掌朝,而且燕国区区一个封国,一旦朝廷不满,殿下啊!你还是要该低头的时候低头。”许猛这些话完全可以说是苦口婆心,他虽然是杨骏举荐,却不是杨骏一党。
等杨骏倒台了,要不要替许猛说几句话?省的来一个新刺史可能还不如这个?不得不说许猛这一番热心完全是白费了,司马季完全充耳不闻。就从杨骏放跑汝南王司马亮的事情上,他就能断定杨骏并不是一个杀伐决断的人。
“刺史言重了,本王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听着许猛说了这么半天,司马季实在不好意思装聋作哑,但妥协是不可能的,“这件事自有决断,刺史请回吧。”
“那殿下歇着吧,许猛告辞!”许猛叹了一口气作揖告辞。
“哼哼!”司马季看着许猛离去的背影笑了起来,这要是贾南风当政他肯定不敢和洛阳抖机灵,谁还不会个看菜下碟呢,“去把上谷郡的户籍土地账本拿来。”
本身想要喊颜严的,话欲出口才想起来颜严被自己撵到北平郡撤人去了。不过这样也好,燕王府这就清闲了不少,省的有人来打扰自己。
看上谷郡的户籍土地,这是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古代最重要的税出在人身上,这就是所谓的人头税,按照户籍在案的人口交税。
人头税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公平,当然这是商鞅变法以来的传统。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想要不交税还是有的是办法,这就造成很多户籍隐蔽深山,自给自足不交税,同样也不在朝廷的掌控当中,隐蔽人口世家门阀可是行家。
为什么江南世家后来居上,在东晋时期形成了门阀政治,这很简单,晋武帝司马炎统一天下之后免除了吴国二十年的税赋,对老百姓当然很有利,只是对士族更加有利。洛阳不对吴国百姓征税,当地士族豪强是可以征税的。
按照对整个大晋来说,司马季也不知道人头税整体上是好还是不好,但对燕国来说人头税肯定是不好,就算是清查了一遍户籍,他都不敢保证这次清查出来的户籍是真的,他又没有对整个燕国拉网式搜山。
整个天下的税赋是不一样的,吴国疆域内还在二十年免税的时间中。就算是原来魏国的疆域当中,税赋也有差别,类似幽州这种边塞,税赋其实是中原州郡的三分之一。
经过了对上谷郡简单的计算,司马季发现这次他是真亏了,并不只是嘴上亏了。首先幽州是边塞,征税本来就比较低。再者幽州地广人稀,燕国的封地面积很大,但是人口却不是很多,这点司马季上次从交州日南郡弹丸之地一万六千户人就看出来了。
人口这么少,面积却不小,司马季觉得在收税上自己真的吃了大亏。如果同样收人头税的话,就会出现他这么大的封国,却收不过一些中原的大郡。
“先王司马机是怎么积累出来这么多钱的?”司马季不由得对着府库的方向看了一眼,难道这些堆积的钱财布帛并不算多?他对晋朝的购买力有误解?
难道是在其他税赋上想出来办法?这点就能解释了,巧立名目自古有之,没准就有高人指点,让司马机积累了不少财产出来。
人头税在农业社会,其实是人口多地方小的州郡户籍比较吃亏。这点从三国袁术的败亡身上看出来,农业社会人口和土地成正比,人头税加重土地不够,就会造成人口外流,人也要吃饭啊。袁术恰好占据了人口众多但是土地不大的淮南。于是前期秒天秒地,后期一泻千里。
“以现在我和杨骏的关系来看,如果在此时上表的话,杨骏会是什么反应?”司马季走出内殿,独自嘟嘟哝哝,见此情况所有侍女全部远避,这个时候打扰到他没有好果子吃。
把自己代入到杨骏的立场,司马季神神道道的嘟哝,“燕王不知悔改,明明就是对朝廷收回晒盐场心怀不满,其人贪财,对封国百姓横征暴敛。竟然想出来地税的办法为封国增加税赋,先帝提倡节俭,身为宗室却不知爱惜百姓,巴拉巴拉……”
“如果我的奏疏被杨骏驳回,杨骏倒台了我是不是就是被杨逆一党打击报复的受害者?朝廷怎么到时候也的给我点补偿吧?”司马季觉得这个时候刚刚好,但是可以不自己上疏,先撩拨撩拨杨英,给他找点麻烦。
君子动口不动手,几天之后燕王司马季上疏,认为杨英贪婪、来到北平郡后大兴土木,给封国百姓造成了打扰,携带家眷奴婢众多,与民争利等等……
“放屁,无耻,整个幽州谁不知道比起大兴土木,谁比的上你燕王司马季。开运河、修城墙、建新城!我不过是修建一座府邸,怎么就贪婪了,怎么就大兴土木了。”杨英得知司马季上疏指责自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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