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种情况在这个年代并不少见,先王不就是这么被过继出去,然后被封到了燕国,现在看来王浚已经心中把王卓当成了自己的继承人,其实王卓只是太原王氏的一个核心子弟,和王浚的关系不远不近。
“燕王,还是不要太宠溺了,毕竟身在大营当中。”王浚的态度很谦卑,似乎脱离了低级趣味,一下子思想得到了升华。
但司马季是不会上当的,真正的隐士他见过,燕国就有一个霍原。元康年间,霍原与王褒等人以贤良被朝廷征诏,霍原辞而不就,隐居广阳山。幽州刺史许猛一向仰慕霍原的名望,将前去拜访霍原,这似乎是唯一一个对他这个燕王还有不错好感的名士。
可惜就是无法征召,对方的大名已经突破了九品中正制被评为上品,可人家对做官没有多大的兴趣,这一点司马季也没有办法。
司马季看完邺城的城防图,总算理会了王浚,开口也是开价,“只要你攻下了邺城,本王立刻上表你为兖州刺史,绝对说话算数。”
“燕王此话当真?”王浚还没有怎么样,王卓首先兴奋难耐的站起来开口道。 富品中文
第五百三十四章 本王很看好你()
“当真!”司马季微微昂头道,以他平庸的军事谋略是没办法对邺城有什么计策了,司马颙现在如同惊弓之鸟一样,任何计策都不会吃,只会一味地死守,那就是一个办法了,强攻,这是最为基本也最实际的办法。
“末将愿意为燕王建功立业!”王卓二话不说让司马季享受了一把纳头便拜的待遇,要领兵进攻邺城,司马季点头算是认可了王卓的毛遂自荐。
吃掉了八万降兵和王浚的三万士卒,司马季和司马颙双方的兵员在开战之前,刚好相反,此消彼长之下,手握重兵二十万的变成了燕王,现在他就要砸碎邺城这个乌龟壳。
“你这个兄长到底有多大的水平?”司马季等到王浚两人离开后,对着王韶仪询问道。
“还可以把,家中长辈对他的评价还不错。”王韶仪有些迷糊的开口,“夫君刚到邺城就要攻城么?会不会大军疲敝?”
“以后你就知道了,为夫向来是把女人当成男人用,男人当成畜生用。不给他们找点事干,天天光想着争权夺利,这不好。”司马季一副无耻封建主的风范,后世有个名词叫封建帝国主义,很合适形容他现在的思维。
无数的灰色牲口组成了帝俄的手中的欧洲压路机,司马季从来都是博采中外众家所长,对着帐外的晋卫卫士喊道,“让曹乾和龙雀营好好休息几天,开战之后给我督战。”
“龙雀营是夫君起的名字么,似乎挺好听的。”王韶仪将碗筷收拾干净,步步生莲走到司马季的身边,满是好奇的问着。
“啊,为夫也不是完全不学无术。”司马季呵呵一笑,用山海经里面的词汇命名,这首屈一指就属后世中国的两大通讯商了,华为的芯片叫麒麟,华为还有一堆暂时没用上的注册商标,里面就有饕餮、白虎、朱雀、腾蛇、紫薇等等。
中兴本着不能让华为专美于前的思维,中兴的编辑器名字叫……大禹!完胜任何华为系的商标,燕王弄个龙雀营算什么,小打小闹而已。
要不是怕浪费时间,司马季就完全可以在城外和司马颙大眼瞪小眼。让这位长辈体会一下烽上王的绝望,这种围城战粮草跟得上,难受的从来都是守军。可他不能这么做,人具有适应环境的能力,要是城中守军对城外的大军习以为常,司马季就麻烦了。
城中人口要是适应战争环境,万一城中粮草短时间没有问题,打个一两年都是正常的,所以攻城的准备还不能拖太长时间,时间长久攻城会越来越困难。变成襄阳之战那样的经年累月,这个后果司马季可不敢承担,还有别的藩王虎视眈眈呢。
现在司马季有二十万步卒在手,完全可以硬碰硬的看看邺城,到底对不对得起北方坚城的名号,只要攻克此城,相信整个大晋版图之内,他就没有能拿不下的巨城。总是躲着攻坚战也不是办法,这种攻城战早晚躲不过去。
“就拿邺城试试水!”司马季的瞳孔一缩,显然已经下达了攻城的决心。
司马季一声令下,邺城外围就被二十万步卒挖的千疮百孔,除了预留攻城军械的通道之外,城外完全变成了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不是冷兵器时代的战场呢,沟壑纵横,一条一条的战壕当中,时不时有一个士卒露头观望,又马上消失不见。
张方不在,现在坐镇邺城的司马颙大将是吕朗,站在城头探望下方,见此情况也是一头雾水,攻城还需要挖沟么?难道是要引水淹城?可看起来又不太像。
“让你们挖你们挖就是了,哪来这么多废话,是不是本王几天没杀人了,总有人想要找找刺激激励士气?城头的床弩、城垛后的弓箭手,都拿命去冲啊?”司马季不可理喻的开口,这年头没有机枪碉堡,还没有床弩步弓么?挖战壕当然也是有用的,尤其是在攻城的时候,这么大一片开阔地,列阵让床弩点名?
“城外的情况如何了?”王宫当中的司马颙强自镇定,见到吕朗入殿用沉稳的口气问道,“听闻城外贼军已经有了攻城的举动。”
“是的,河间王!”吕朗看了前段时间还意气风发的司马颙,心中叹了一口气。日前司马颙还尽起邺城大军北上,那叫一个气势汹汹,可现在却一副色厉内荏之色,世事变幻令人唏嘘不已,那个时候就算是有人感觉战事不顺,也不会想到司马颙竟然会一败涂地,回来的时候只收拢了两万多的残兵败将,现在竟然还被打上门来,稍有不慎便有累卵之危。
“吕朗,你有何良策坚守,只要坚持三月,长沙王一旦兵败,便有人来救我们了,范阳王出兵之后,长沙王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司马颙又把最近的长篇大论拿出来,像是在给吕朗打气。
可我们又能坚持多长时间呢,吕朗心中疑问,换上了一副坚定之色开口安慰道,“从曹魏开始,邺城作为魏国国都就是不停地加固了,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早已经是固若金汤,防守严密,作为军事重镇,坚固程度不下京师,只要三军用命,坚守三月绝无问题。”
“倒是不能完全不考虑有人来救他?虽然本王不认为谁会真的过来,周边的城池几乎去哪不被放弃,所有守军都被司马颙收拢到邺城,可一座小城不过两三千的守军,真来了能当成什么事?还会有援军过来?”司马季摸着下巴,看向远处和邺城相对渐渐搭起的高台,开口道,“这样,晋卫重骑和高车部不参与攻城当中,围城打援,如果真有援的话,二十座高台全部搭建完毕,便开始攻城。”
“王卓,韶仪对你这个兄长寄予厚望,不要说本王不给你机会,你为前军主将。”司马季一副大舅子我很看好你的样子,实际上他根本没接到王韶仪枕头风的信号。
“末将一定竭尽全力,攻下邺城,辅助燕王完成霸业。”王卓很是高兴的领命。
二十座高台都已经搭建完毕,司马季曾经把京师将作监的工匠掳走不少,用作技术积累,区区高台自然是不在话下,高台鸟俯大地仰望蓝天,将地面上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自然是包括平齐的邺城城墙,这些高台将用旗语指挥攻城。
这一天阳光在地平线上升起,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守军们却没有平时的那种闲情,城外燕贼大营中正升起阵阵炊烟,虽然看不清战壕里面的具体情况,可时不时露头的士卒比前几天多出来了许多,这让人心生警惕。
急促的号角从邺城四面八方响起,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出现在所有人的心中。在邺城守军还看不到的位置,数辆带着折板遮挡的攻城锤正在被一群士卒吃力的推动,这些刚刚下船被组装完毕的攻城锤倒也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材质是铁的。
这些几乎是人力极限的攻城锤,让推着前进的士卒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在下船组装之前,他们谁都不知道水师的船上还有这玩意,除了撞木是木质的,剩下全部都是铁质。
“快点,出汗总比出血好吧,燕王要不是为了保护你们的命,用得着这玩意么?”一名武卫履行自己的职责,正在为士卒加buff。
第五百三十五章 围攻邺城()
任何一种材质都没有钢铁令司马季来的安心,幸亏幽州境内不缺乏铁矿,既然如此,那就要发挥封建制度的优越性了,用压榨人力的办法把产量提上来,效果很是显著。
后世煤铁作为工业革命最为重要的原材料,恰好,蓟城西郊也有。要不说后世的蓟城怎么会成为天子脚下呢,地理位置和蕴藏的资源实在是太优越了。有煤铁燕王一样没有引导工业革命的本事,就如同他没有把汽转球变成真正的蒸汽机一样。
但是还是有能适合时代的发挥,就比如现在!晋代的城池并非电视剧当中的砖石结构,那是南宋之后才成为主流的,夯土城墙对投石机的抵抗力,其实比砖石城墙还要大。理论上投石机在邺城这种城墙面前,起到的作用并不是很大,前提那是别人的投石机。
不是燕王的投石机!邺城四面战壕之前的位置上,一架架投石机已经组装完毕,旁边摆放着一堆钜好的树墩,用来作为投石机的弹药。这些攻城军械之后的战壕当中,一只只木桶装着从战船上卸下的煤油,小心翼翼的传递到了距离投石机最近的战壕当中。
老话说水火无情,就这勉强能行进的河流,效仿白起水淹楚都,不让武安君专美于前的想法应该是够呛,既然如此,那就用火。初春季节树木翻浆,刚被砍伐的树干点燃极为困难,司马季只有在黑土地的生活经验,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伐木,一见之下丝毫不意外,华北平原也这样,自然规律燕王也没办法,幸亏带了煤油过来。
在绝对的安全距离之外,司马季拿着望远镜看着投石机的方向自语道,“司马颙你知道本王多下本?这些煤焦油能卖多少铜钱么?更不要提烧了本王好几次的仓库。”
司马季是很想把煤焦油应用在多方面,但一直没成功,蓟城卖的煤油灯里面的油根本不是这么危险的煤焦油,除了罩一层玻璃不容易被吹灭之外,还是原来的材料。
现在看来只有放火比较有用,正好在邺城试试重要工业原料的副产品到底有没有用。
城外大军的异动让守军警惕顿生,将负责防守邺城的吕朗叫来,吕朗登上城头,也看见了一架架投石机,架构的高台上已经爬上了拿着旌旗的敌军士卒,这就是要攻城的前奏。
“燕贼要攻城了,传令全军小心应战,燕贼残暴,嗜杀成性,人在城在。”吕朗大声呼喝着,让城头上的士卒准备应战。
至于这种说法到底有没有用,吕朗其实心里也没底,多日来城下的降兵每天都在喊话劝降,城头上的守军士卒也听了多日,要不是吕朗看的紧,说城下的降兵只不过是被司马季抓住的邺城士卒假扮,大多数邺城士卒已经被屠杀,守军早已经人心惶惶。
这就是司马季从来不在乎名声的原因,不是他非要领一个莫须有的恶名,而是他知道别人最喜欢传播的就是他的恶名,如果结果是一样的,那还不如自己去传播。现在的邺城守军眼中燕王就是一个人屠在世,这还是他封锁消息的结果,更远的地方他的恶名都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了。
“把树墩涂上油,放上投石机,点火。”负责投石机的什长大声喊着,指挥自己的部下完成最后的步骤,轰!涂抹了煤焦油的树墩在投石机中熊熊燃烧,让每个人的面部都有一种灼热感。
“放!”一声令下,大的投石车的力臂,开始在十余个壮硕士卒的整齐拉拽之下,一次次地落下,再扬起,而后端所放的那些牛头大小的树墩,则是呼啸着飞上半空,带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和拉长的浓烟,远远地掷向了对面的城头。
初春季节树木翻浆,里面的水分很大,重量比起石头稍轻,威力却是一点不轻的,投石的威力很大,投木墩的威力一样不小,被涂抹了煤焦油的木墩,狠狠地砸到了邺城城头,而更多的则略过了城头砸入了城中,所砸之处,粘土所夯筑的城垛子,整块地给砸碎,而城垛后面,站着的那些邺城军士,成片地给砸倒,身上站燃烧了没烧完的粘稠煤焦油,撕心裂肺的哭喊,诅咒他们口中的燕贼不得好死。
“必须要说,你的父亲还是很有上天庇佑的,这些东西本来是要用在邯郸城头,谁用不是用呢?”司马季搂着王韶仪年轻的娇躯,把望远镜放到了小夫人的双眼前面,说话间,一个邺城士卒的身体,被一块木墩击中,嘴角吐出鲜血,带着胸前的火苗消失在城垛之后,下场因是可以预见的,龙雀营士卒的胸甲都怕重型钝器,更不要提血肉之躯被投石机的木墩直接命中,什么叫五内俱焚,这就是了。
“妾,妾不敢看。”王韶仪闭上双眸躲避着望远镜当中的一幕,稚嫩的脸上闪过不忍。
“和杨馨不是一类人!”司马季心中暗道,直接拿走了女孩面前的望远镜,这要是杨馨在旁的话,现在应该兴高采烈的和燕王夫唱妇随了。不过这也是好事,杨馨那种女人一般人也吃不住,再来一个他也受不起。
“为夫错了,回营去吧!”司马季轻声安慰着小王夫人,这个试探稍微有些不是人了。
就如同司马季所说的一样,同样远远眺望的王浚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幸亏自己当机立断,对得起多年做官练就的精明果敢,毫不犹豫的投诚。不然的话这些玩意招呼的就不是司马颙,而是他了,想到这,王浚忽然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把所有木墩全部投掷!”各个投石机负责的什长大声喊叫,士卒把所有预备的木墩全部投出去,他们不管邺城城头的情况如何,不要说是损失惨重,就算是上面一个人没有,他们也只会完成自己的工作,攻城有别人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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