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颙能不能成功联合司马颖,司马季认为几乎会肯定成功,只不过早一点晚一点的问题,这不是司马乂发挥善意就能避免的问题,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天子在司马乂的手中,他天然就会招致实权者的敌对。
那么现在就是他蓟城和洛阳在一条战壕当中,长安和邺城是敌对方?至于许昌的司马虓、徐州的司马繇,目前还属于没表态的观望派。
不是因为范阳国和燕国挨着,或者司马繇是他燕王举荐的,对方就一定会站在他这边。任何一个藩王第一选择都会站在胜利者那边,能不第一时间表态打过来,司马季都已经烧高香了,从来不指望有人能过来雪中送炭,指望胡人都比指望他们有把握。
除了几个随时准备大干一仗的藩王之外,荆州的新野王应该是不存在敢主动进场的心,至于都督扬州的刘准,这个人还不如新野王呢。
“形势似乎对本王很不利!”司马季毫无紧张之色的开口,然后打了一个哈欠道,“小心戒备南边,本王要回去安慰夫人了。”
一众人面面相视,如果不是司马季目前为止还没有输过,就刚刚这番态度,手下将校一哄而散都是可能的,不过他在幽州积威多年,这种情况不会出现。
“两位将军跟随燕王多年,燕王出征都是这样么?”江统歪头对着张达李山两人问道。
“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张达也一点没有紧张的神色道,“咱们燕王一直信奉一句话,只要给殿下充足的时间,就能击败任何敌人。真到了需要紧张的时候,殿下也会认真起来的,不认真只能说明,现在还是不紧张。”
燕王怎么不紧张,这不紧张的天天躲府邸里面当舔狗,就指望把小夫人伺候舒服了,人家好开口管自己的兄长借兵,为此司马季这几天挥汗如雨,面对面的进行睡服工作。
“捏红了,疼!”拓跋旖旎对着镜子见到了胸口的红印,不依不饶的撒娇道,双眸当中看着司马季满是眷恋,小姑娘刚刚尝到肉味,现在粘着司马季都不想起床。
“为夫没控制好力道。”司马季脸色灿灿的开口,“这也不能怪为夫,夫人年轻的娇躯确实令人流连忘返,有时候为夫都在想,要不撤军回蓟城,不和司马颙争锋了。”
这话说得绝对言不由衷,拓跋旖旎闻言也开口道,“夫君岂能太重视儿女私情?现在天下纷乱正是夫君建功立业之时,妾也准备回到草原和兄长、伯父商量借兵的事情,妾觉得此事应该是不难,夫君开口借兵,已经是很看得起我们家。”
“为夫竟然要向夫人家借兵,也是开了一个先例,不知道世人如何评价啊。”司马季长吁短叹,他也相信从拓跋氏借兵是不难的。
就算是后世,当本身军力不足管胡人借兵也不是没发生过,唐朝就总做这事。至于唐朝借兵的结果,也算是好坏参半,甚至到了唐朝快灭亡的时候,李克用还在帮着唐朝镇压黄巢。
目前晋朝的胡人和中原的关系,是很明显的附属关系,就连刘渊都属于是诸王豢养出来的打手,这是肯定的。有赖于两汉的赫赫威名,目前为止胡人并没有多大的野心,司马季也在蓟城以北频繁大打出手,算是某种意义上继承了这种威名。
胡人觉得有机会成事的时候,主要是八王之乱几个能打的藩王都先后死了。换了联龟缩大法的司马越掌权,加上晋朝军队已经消耗殆尽。
现在显然不具备这个条件,司马季对胡人开口借兵,可以说是四部鲜卑求之不得的事情。只要他这个燕王开口,说不定四部鲜卑还有一种中原王朝重视自己的幸福感。
所以他当然敢开口,不但敢开口还开得起价,第一个目标就是人数最多地盘最广的拓跋氏,人口当然是一个重大因素,人口要是不重要,他还用开口借兵么,直接从幽州征兵就好了,不就是因为他征兵征不过司马颙,才把主意打到鲜卑人身上么。
“你大可以告诉你的兄长,只要为夫掌朝,绝对不会忘记拓跋氏的帮助。就算是封王也不在话下。”司马季牵着拓跋旖旎的手一直走出平城北郊,拍着胸脯画饼,身后的张达李山两个护卫头子抬头看天,心里念叨着,“殿下不愧是自称饼王,又开始了。”
“封王妾是不敢想的,只要有大晋的册封,相信兄长就会很高兴了。”拓跋旖旎像是受到了惊吓,赶紧摇头道,“拓跋小部不敢有太大的奢求。”
“有什么不敢想的,人生的有点追求。”司马季摸着女孩的秀发道,“都是自己家人,为夫能让夫人家吃亏么!”
封王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封王人家也有自己的地盘和部众,封不封王司马季看来一点区别都没有,别说封四个,就算是封一百个都行,推恩令留着干吗用的?不就是在还没用的么。
你侬我侬了半天,司马季将拓跋旖旎扶上了马车,对着护卫的将领道,“本王的夫人要是有一点差错,你的脑袋就别要了,本王说话算话。一千护卫足够护夫人周全吧?”
“燕王请放心,末将绝不会让夫人有任何差池。”护卫的将领敲着胸前的甲胄保证道。
嗯!司马季点头,挥手示意上路,一直目送队伍缓缓启程,过了好半天都一动不动,似乎很是不舍拓跋旖旎的离开,拓跋旖旎也频频探出头张望,直到队伍消失在视线当中。
“恭喜殿下又画一饼!”直到这个时候,张达才抱拳恭喜道,“有了拓跋氏的加入,咱们幽州大军的兵员问题就大大减轻了。”
“你们两个能够活到现在,完全是因为本王人手不足,心腹不多。”司马季回头对着两人指指点点道,“本王怎么会是你们说的那种人,明明是带着拓跋氏脱贫致富,这是两厢情愿的事情,拓跋氏这么穷,本王还要给他们布帛、粮食、漆器还有其他的,那都是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借兵不发粮饷啊?众所周知,本王两袖清风,没钱。”
“燕王,咱们在抢了跟着司马颙的士族,不就有钱了么。”李山很正直的提议道,“冀、兖、青都是大州,当地是士族可有钱了。”
“本王是那种人么?”司马季一拂衣袖冷然道,“告诉你们多少遍了,不要张嘴就是抢抢抢的,你们不要脸本王还要脸呢。”
“先写个单子出来,做事一点计划都没有,要你们何用?这一点小事都让本王亲自动手么?”司马季挥手赶人,让两人下去赶紧把名单列出来,又加上了一句,“泰山羊氏不算啊,那是我大晋皇后的家,其他就没什么顾忌了。”
刺杀司马乂事败之后,司马季就等着河间王和长沙王互相讨伐的檄文传来,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司马颙的檄文说司马乂意欲对天子不轨,号召天下讨伐司马乂。当然他没有把司马季忘了,燕王的罪名是外结胡人,同时对士族残酷相待,霍乱天下的罪魁祸首。
“本王就纳闷了,对士族残酷相待本王也就认了,可刘渊就在他手下领兵呢,司马颙哪来的大脸说本王外结胡人?”司马季拿着司马颙讨伐自己的檄文,对着一众将校道,“本王决定奉诏讨贼,奉天子之诏。”
第五百零九章 自有国情在此()
“燕王,是不是现在南下?是从范阳方向进攻,还是从太原方向进攻?请燕王示下!”曹乾一听到司马季决意动手,赶紧站出来请战。
“本王只不过说说而已,司马颙兵力是本王的数倍,本王的兵这么值钱,绝对不会浪费在邺城的高墙之下。”司马季撇着嘴道,“鲜卑援军不出现之前,本王不会南下,司马颙要敢主动来攻,本王倒是求之不得,野战我打死他。”
他耗尽心血拉动幽州百姓识字,把自己的思想灌输给这些人,从小养到大,到头来就是让这些人上战场做炮灰?司马季倒是不怀疑自己一声令下,幽州兵就会南下。可他头怎么就这么铁,非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现阶段本王能给与长沙王的支援,也就是和河间王打打嘴仗,在檄文上声援一下了。”司马季苦笑一声道,“至于战场上,本王也做不到太多的支援。各营小心戒备,武卫要注意士卒的想法,灌输这样的想法,只要时机到了,本王要一战定河北,大战来临之前,士卒最好还是要有心理准备。”
“燕王还是期望有多余兵力分担风险,就是不知道夫人能不能拉过来拓跋鲜卑的大军。”张达对着其他人解释道,“诸王都在观望,咱们幽州可不能让别人摘了桃子。”
众将闻言纷纷点头,如果只有燕王和河间王两人争锋,就不用考虑太多。灭了邺城天下还有谁是他们幽州的对手。可现在局势不明,其他藩王还在观望,一旦其他藩王看准机会下山摘桃子,岂不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张达说的没错,想要成为最后的胜利者,还是不能冲动。人是什么玩意?本王可以明确告诉你们,人就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畜生。只要合适,本王也可以眼睛不眨就屠城杀降,司马颙同样不会皱一下眉头,问题是谁做屠夫,谁做鱼肉,你们搞清楚这一点就算是出师了。”司马季洒然一笑,很同意张达的论断,恶狠狠的道,“咱们和邺城的对峙不能出现一点纰漏,在适当的时候,一战就决定整个河北的局势,在这之前,还需要你们精诚团结小心谨慎。”
“刺史,讨伐司马颙的檄文不用为本王辩护一句,本王的名声也不是你能洗白的,着重强调司马颙在讨伐赵王开始,谋求大权,窥伺神器,借刀杀人,谋害齐王,命令从官刺杀长沙王即可,写完之后立刻传檄天下。”司马季转头对着江统开口道,“至于战前的准备,本王亲自操刀,不用你操心。”
外结胡人这一条没什么好洗的,他本来就做了,问题在于不是他自己这么做的,司马颙手下有刘渊,司马颖手下有李特兄弟,专门找出来这一条来抨击他,这是不是有些不要脸?
司马季有一个其他藩王没有的优势,那就是他早已经把幽州百姓转变成了雇佣模式,有赖于之前幽州平州地广人稀,他有的是土地开垦分给百姓。定下租聘契约,为此甚至分了自己的封国,并且还定了幽州例作为保护。
目前双方对峙的一线,如果找一个相像的例子,有些像是唐末的晋梁争霸,司马季没有司马颙人多势众,这和李克用对朱温差不多。
至于司马乂的位置,和倒霉的唐昭宗差不多,而坐镇长安的司马颖则像是唐末的李茂贞。许昌的司马虓如同淮南的杨行密,这就是目前的天下局势。
司马季的优势在于他的内部比其他藩王都稳定,所辖大军成分不驳杂,这一点也和李克用差不多,只要司马季能够击败自己设想当中的朱温,便可以在这场争霸的时候占领先机。
“无论你们相信不相信,本王还是有杀手等着司马颙,真到了撕破脸的时候,本王就会这么做!”司马季还是给麾下众将鼓劲,他没有欺骗自己的部下,他真的有办法,只不过这招到底会引起什么结果谁都不好说。
他最大的劣势和优势都在于一点,那就是幽州境内没有士族,当初侯景一朝之间聚兵十万,以败军之将南渡却召集了如此多的南朝百姓效力,答案就是把矛头对准了江东士族。
真到了十万火急的时候,司马季就传檄司马颙的大军,把河间国的土地都分给他们,这一招司马颙是绝对想都不敢想的。他绝对不能反过来用这招对付司马季,因为司马季早就把自己的封国分完了。
可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不能这么做,这会摧毁这个帝国的根基,最好的做法还是不做声的完成这一切,口号要少喊,下手要凶狠。
一个冬天,司马季都在和司马颙隔空嘴仗,司马颙上疏要求天子撤了司马季的太宰之位,司马季反过来也上疏让天子撤了司马颙的太尉之职。打嘴仗的同时,司马季下令麾下大军拒险自守,加固城池等着下一次大战的来临。
司马颙则下令在冀、兖、青三州征兵,下令张方领兵进入自己的封国河间国,正对着幽州的范阳国,王浚在中路领兵和冀州常山国和赵国的石超对峙。刘渊则屯兵于并州南部。
“兄长如果袖手旁观,一旦夫君战败,兄长就等着给小妹收尸吧?兄长想一想,河间王要是击败了夫君,会放过你么?当初夫君迎娶我们四个,整个天下都知道,今日夫君处境艰难,如果兄长不闻不问,整个鲜卑都会瞧不起你。”
拓跋旖旎声声悲切,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撩下狠话道,“小妹此番相求绝不是夫君已经穷途末路,兄长也要知道,除了小妹之外,还有慕容氏、宇文氏和段氏,只要其他三部有一部出兵,夫君渡过难关,你让小妹如何自处?”
“不是为兄不答应,妹子你不知道么?咱们拓跋氏情况比较特殊,被伯父分成三部,不同于其他三部鲜卑可以一言九鼎,慕容廆和段勿尘只要一声令下就能出兵,兄长没有这个权威,这事还要和猗迤商量着来,不是为兄一个人能做主的。”拓跋猗卢被小妹吵得脑袋疼,无奈的开口道,“你逼我也没用,这要等大兄和伯父的意思,你在等两天,我们商量商量。”
不知道拓跋氏自有国情在此么,你在我面前这么闹有什么用。
第五百一十章 司马虓南下平乱()
其他三部都是首领说的算,但拓跋鲜卑不同,现在拓跋鲜卑分成了三个部分,除了他之外,还有他的大兄拓跋猗迤,更不要提两人的伯父拓跋禄官。
“兄长要记得机会难得,夫君的厉害兄长应该知晓,并州一战就屠军十万,无非就是因为对幽州的感情深重,不愿意和司马颙血拼罢了,并非是不能打。机会难得,兄长要是错过了机会,拓跋氏可能会被段氏压的没有出头之日。”拓跋旖旎开口相劝道,“我拓跋氏人口地盘都是段氏数倍,一直以来却处在下风,要是让段氏成事了,妹子以后的日子还能过么。”
“放心吧,为兄这里不是什么问题,为对大兄和伯父劝说的,你先歇息几天。”拓跋猗卢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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