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了,为夫还有一件事,如果为夫战败了,当然这绝不可能。你还是要保全自己为先,带着蓟儿寻找一处安全的地方。”司马季长出一口气吩咐道,“为夫横征暴敛、欺压百姓这么多年,金银财宝不计其数,各种美女都记不清了,战死沙场也够本,唯一担心的就是你们几个女人和孩子,战争这东西太可怕了。你们还是离远点。”
“到时候妾自然是将蓟儿送到安全的地方,就算夫君将敌人挡在幽州之外失败了,凭借蓟城的三层城墙,也足以坚持一年以上。妾和蓟城愿意和夫君共存亡。”杨馨反手抓住了司马季的手保证道,“就算杀个赤地千里,也绝不便宜其他人。”
“说得好,为夫就喜欢你这一点,巾帼不让须眉,够狠。”司马季捏着蛇蝎美人的脸蛋夸赞道,“这才是你么,是司马季最欣赏的杨馨。”
留宿女生宿舍的日子从现在已经结束了,司马季出蓟城,开始出现在军营当中。几乎是同时,让一万晋卫进入蓟城内城,燕王府内源源不断的抬出胸甲,让进入内城的晋卫军穿上,武库当中存放的军械也都被一一下发,蓟城城头,床弩、投石机都被安装上,距离很远就能见到醒目的大型军械。
“看着顺眼多了,这样多好,不然上了战场,人家还以为本王穷的领一群乞丐上战场,还没开战敌人先士气大振了。”司马季看着不远处女真人清一色的短发,很是自得的对身边的张达李山吩咐道,“从平州马场的运送过来的战马,一万晋卫一人双马,还余下一万匹战马,连同从四部鲜卑得到的战马,务必让女真做到一人一匹。如若本王所料不错,来的应该是河间王的邺城大军,他最近,而且对赵王现在的举动颇为暧昧。”
“殿下认为是河间王统领大军而来?”张达点点头询问道,“邺城足有骑步十五万,非同小可,这是一场大战。”
“他能来是最好不过了,总比缩在邺城让本王去撞墙好。”司马季似乎很高兴这种设想,曹魏在邺城经营了多年,他攻下邺城得死多少人。再说了,女真人根本不会攻城,人家都没见过,真变成攻城战,还不是幽州步卒上去填坑?
“报燕王殿下,夫人从王府转来一道圣旨,要呈交给殿下。”梁成骑着马赶到大营当中,将杨馨送来的圣旨呈了上来。
司马季打开扫了一眼无非就是不来京师后果自负,天下诸侯共讨之的意思,咧着嘴就要扔掉,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放入怀中,万一什么地方能用得上呢。
这种口头威胁早对司马季不起作用,不过考虑到距离,秦王司马柬应该比自己先接到圣旨,何止是他和司马柬两个藩王接到了圣旨,幽州毕竟距离洛阳太远,实际上几乎所有出镇的藩王都接到了圣旨,其中邺城的河间王已经接到了催促出兵的圣旨。
而他心心念念的秦王,也在加紧准备,杨珧一路上不顾自己年迈马不停蹄,回到长安便叙述了司马季的设想,先稳住一波再做打算的想法。
司马柬拿出了几道圣旨道,“这些都是本王截获给其他宗室、刺史的圣旨。时间不等人,关中并非是幽州,能够突袭洛阳最好,实在不行再死守潼关。”
杨馨还要再说,就听到司马柬开口道,“本王的身体并不好,不知道能支撑多长时间!”司马季先苟一波的设想,并没有考虑到秦王的身体。
第四百二十七章 兵出霸上()
“秦王,还是联合燕王把握更大一些。”杨珧欲言又止,感觉司马柬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用一个词来形容司马柬就是中庸,可此时司马柬展现出来了接壤不同的一面,哪有往日中庸之色?难道?司马氏的传统?
杨珧不得不从司马氏的传统当中找原因,难道秦王司马柬这么多年也是装病。
“本王的身体是真的很差,并不是装的。”司马柬见到杨珧一副疑惑之色,就知道这位前尚书令想多了,“有一点是真的,本王真的很中庸,不然也不会一事无成多年,看着楚王淮南王死于非命,现在,连我们家的江山都要被夺走了。”
“秦王!”杨珧一时语塞,在自怨自艾的司马柬面前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半天才道,“楚庄王曰,三年不翅,将以长羽翼;不飞不鸣,将以观民则。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
“过誉了,本王对不起武帝的寄托,连贾后都能让本王驻足不前。但是这次,不会了。”司马柬以剑触地站起来,“在你回来之前,本王已经命人传檄天下,多年以来,本王韬光养晦,恪守君臣之礼,一退再退,不敢对皇位有非分之想。却眼见一次又一次的杀戮开始,这一次绝对不会在后退一步。”
第二天,早起的司马柬擦干净了嘴角的血迹,重重叹了一口气,穿戴一身甲胄,走出长安的王宫乘车来到校场,在十万大军的注视之下,以剑触地一步一步登上点将台,司马柬做的很缓慢,似乎每走一步都要费不小的力气。
霸上就是司马柬选择的屯兵之地,昔日高祖刘邦屯兵霸上与项羽大军对峙,发生了鸿门宴的历史典故,司马柬选择在这里点将,自然也有效仿前人的心思。
站在点将台上,世子司马郁拿出名册呈到司马柬面前,却被司马柬推开,一脸冷漠的道,“用不到这种东西,你看着就是了。”
“这?”司马郁退下疑惑的看着杨珧,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你父王说的对,你看着就是了。”杨珧眼角溢出一滴热泪,很快擦干道,“都在他心里呢!”这一幕让杨珧仿佛看到了二十多前年的情景,当时的司马柬还不是秦王,武帝司马炎亲临宣武场,让司马柬整理核查三十六军的士兵名册,司马柬一看就检校出脱漏谬误,武帝认为他很不一般,在诸子中尤为宠爱他。
后来,司马柬以左将军的身份居住在叔父齐献王司马攸的旧府第,地位尊显颇受恩宠,受到天下人的瞩目。司马柬没有几个弟弟这么锋芒毕露,但对自己的分内之事,从来都不会糊涂,想要欺上瞒下在他这里是存在的,所以他常驻长安之后,谁想要收买他的部下,几乎全部都失败了,他拿贾后没有办法,贾后拿他同样没办法。
一晃多年,世事变迁,当初年幼的司马柬,现在已经成了秦王,华发早生连走上点将台都勉力维持,甚至身体还不如他这个垂垂老矣的闲散之人。
“本王司马柬,大晋秦王,大将军,录尚书事,都督中外诸军事。今日决意起兵,匡扶社稷,诛杀司马伦一党。司马伦身为王侯,不思报国,反而窥伺神器,擅杀淮南王司马允,不臣之心已经昭然若揭。”司马柬一字一顿的喊道,“众将士,可愿随本王清君侧,还天下一个清明?”
“领秦王令!”司马柬话音刚落,下方众将校纷纷跪下以头触地高喊道。
“领,秦王令!”众将校的声音传出去之后,校场的大军士卒纷纷跪下气冲云霄。
“建武将军杜剑,领步军七万东出潼关,振武将军张方,领骑军两万随同本王一起出兵,出关直扑洛阳,铲除奸佞。”司马柬好像回到了年少神采飞扬的时候,“别部司马……西戎校尉……”
一个又一个站在点将台下方的将校出列,接受司马柬的军令。每一个在场的校尉,不管是谁司马柬全部认识,也需要任何名册来作为辅助,整个场面毫无艰涩之感,就如同每一名将校的资历、战功、擅长什么都印在司马柬的脑海当中。
“其余众将待在关中,这八百里青川,四关之中的安定就交给你们了。”到了最后,司马柬不得不用手扶住点将台上的围栏,这一番动作已经让司马柬耗费了不少力气。
“秦王,让杨珧和你一起去吧,杨珧虽然老朽,但也曾经是领兵之人。”杨珧上前一步,面露悲切的请命道,“相信一定有能用得上杨珧的地方。”
“留在关中,本王对不起母后,没有保住弘农杨氏的周全。”司马柬淡漠的看着杨珧,口气却不容置疑的道,“洛阳禁军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强兵,此次胜负未可知,世子还需要人照应。”随即不理会杨珧,冲着下方用最大的力气喊道,“关中将士,可敢一战?”
“战……”关中将士纷纷拔刀指天,微风吹过,旌旗呼呼作响……,大军开拔向东而去。
一个穿着青衣农夫打扮的男子从树上,对着站在树下等候的男子道,“快点速回益州,秦王立点将台于霸上,现在关中大军已经东向潼关而去,马上把这个消息通知给殿下。”
关注司马柬动静的又何止一两个王侯,几乎就在关中大军东进的一瞬间,无数密探细作,纷纷乘马、用尽手段给自己身后的势力传信。
司马柬亲率关中大军十万抵达潼关的时候,在益州的司马颖就得到了秦王引兵东进的消息,他之所以这么快就能得到消息,还是因为司马颖几乎就在益州的边界上,等着密探从栈道过来。
“本王这个兄长竟然还有如此的一面?”司马颖扼腕长叹的道,“不知道其他藩王会做出什么抉择?”司马颖心中其实想要和司马柬站在一起,可其他藩王不表态,司马颖心中才有些犹豫,燕王虽然是潜在盟友,可距离也太远了一些。
第四百二十八章 横扫三郡()
“司马柬这是来拼命的?”虽然心中已经有所准备,但是司马柬引兵十万出潼关的消息,还是让司马伦和孙秀心中一颤,估计是一回事,可事情真的发生了那就又是一回事了。
甚至两人心中未尝没有侥幸,以司马柬中庸的为人,也许低头服软不会大动干戈。可他们也不想想,在楚王和淮南王先后因为圣旨出现的矫诏被杀之后,司马柬怎么可能还会相信圣旨,不同于历史上司马柬被司马亮留在长安无法逃出生天,这次机缘巧合之下,司马柬没有被骗到洛阳来,怎么可能被司马伦迷惑。
赵王府的众人久久无言,报信的密探开口道,“小人一路上风餐露宿,终于躲过了潼关守军的盘问,相信这个时候关中大军已经出了潼关。”
“潼关以东就是上洛、弘农和河东三郡,让几个郡守闭关自守,函谷关还在我们手中,司马柬想要突袭洛阳那是做梦。”短暂的惊慌之后,卫将军张林便开口道,“来人已经说了,秦王身体日益沉重,此次领兵前来是强提着一口气,禁军西出函谷关和关中大军决战,一战而胜之,司马柬便不足为虑,实在不行可以固守函谷关,一样可以保洛阳无虞。”
函谷关在战国时代,曾经是秦国防守关中的重要关隘,作用就类似于现在的潼关。不过和潼关不同,函谷关的位置已经进入中原,因为战国后期秦国势大,函谷关有了进可攻退可守的便利,对赵魏韩三国威胁极大,两汉之后关东已经没有威胁,函谷关的作用性大大降低,东汉的都城是洛阳,函谷关反而成了拱卫洛阳的重要关隘。
原来函谷关守护长安的责任,则落到了潼关手中,张林这话让有些慌乱的众人平静下来,司马伦便开口问计道,“谁可领兵抵御司马柬?”
张林不慌不忙的回答道,“大王两位亲子,都是果敢坚毅之辈,可入军中。”
“两位小儿年纪太轻,还是缺乏历练,此战十分重要,本王不敢让两个黄口小儿耽误了将军们的大事。”司马伦一听就直接摇头道,他一听张林说就知道说的是谁,司马馥、司马虔一个是领军将军、一个是护卫将军。
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的两个儿子可以说是果敢坚毅么?倒也可以这么说,但要是更加准确的形容么,用残忍暴戾会更加合适。两个儿子的风评,就好像?当初的燕王司马季。想到这,司马伦又是一阵后悔,明明两人早年关系不睦,就应该当时趁机杀了他。
这就纯属马后炮了,司马伦诛杀司马季的机会,仅仅出现于贾南风死了之后,在长达将近十年的时间当中,司马季虽然不在洛阳,但比他这个赵王被重视多了。
“那么以中坚孙辅为上军将军,积弩李严为折冲将军、左军将军卞粹、杨威将军莫原、分别领兵,以东平王司马楙总领三军,抵挡秦王的关中大军,兵发五万入函谷关抵御关中大军。”张林一见到司马伦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出战,心中叹了一口气,“关中大军气势衰竭便可决战,禁军人数虽然略微处于下风,但末将相信,关中大军不是对手。”
不得不说张林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历史上在贾后刚死没多长时间,张林和孙秀的矛盾就爆发了,司马伦听从孙秀的计谋,诛杀了张林的三族。结果孙秀因为被司马季敲了一闷棍之后,竟然没有和张林斗起来。
“好,本王觉得卫将军说的有道理,立刻点将,兵发函谷关。”司马伦当即拍板道。
事不宜迟,被点将的将军们迅速就被叫到赵王府,被面授机宜,随即出城聚拢禁军,夜晚来临之前已经大军开拔西进,对于急变之下的局势来说,禁军集结的速度绝对不算慢。
一路上洛阳的百姓翘首以盼,看着威风凛凛的禁军出兵,春天又要到了,这些普通的百姓无非就是期望,战事不要持续太长时间,他们还指望手中的田地养活自己。
而此时的司马柬,已经坐在弘农郡的郡城当中,思考下一步的进攻方向,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时时想起,但是这却不耽误下方坐着的众人喜悦。
落座的众人,几乎每个人都带着喜色,不少人身上还带着点点斑驳的血迹,但是没有人擦拭,全部把身上的血迹当成了进身之阶,唯恐司马柬注意不到。
“秦王殿下,不知道伯父为何没有跟随殿下一起回来?”下方一个不到三十岁的男子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如若是伯父在的话,肯定比我们动手更加顺利。”
“杨珧还在长安,本王念及年事已高,没有让他随军。”司马柬慢慢的抬头道,“一点事成,本王一定不会忘记弘农杨氏的相助。但现在还是切不可轻敌,才刚刚开始而已。”
“秦王殿下太谨慎了,燕王妃杨馨,乃是我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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