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给他们这个机会。脚下的城墙甚至已经让不少站在上面的东濊守军士卒,感觉到了摇摇欲坠,可他们却毫无办法。
“要不我们先下去躲避一下吧,已经有士卒被砸死了,晋军投石机这么厉害,我们这里又没有这个东西,这不是没懂挨揍么。”晋军的投石机主要是对着城墙而来,可投石机又不是导弹,当然没个准头,两炷香的功夫下来,已经有不少东濊士卒被击中毙命,被投石机击中死亡,这个景象是相当凄惨的,脑浆迸裂,五脏具碎,给其他士卒造成了巨大的心里阴影。
“晋军此时进攻怎么办?拿出你们的勇气,我们保卫家园,和王都共存亡。”话音未落,训话的将领前方,一颗巨石集中了两米远之外的城墙,虽是飞射,拳头大小的石头一下子搭在了他的腿上,咔嚓……清脆的响声入耳,周围的士卒都亲耳听见。
嗷……,杀猪般的惨叫传遍这一处城墙,但随即偃旗息鼓,受害人已经晕了过去。
哗啦啦,被燕王评价为粗糙制品的东濊城墙,终于幸不辱命的对得起燕王判断,没有预兆的出现了一个大缺口,连带着十几名东濊士卒从上面掉了下来,哀嚎声此起彼伏,可投石机的操作仍然没有停息,谁让东濊辖地都是山区,取材方便呢,石块还没扔完呢。
哦?司马季眉毛一挑,也见到了城墙坍塌,但是仍然没有表示,只是回头扫视了一眼身后的晋军军阵,很好,自己没有下令,做到了纹丝不动。
轰隆隆,一道几十米长的缺口终于被砸开,司马季第一次有了多余的动作,“开战!”凛冽的大风中,司马季轻轻拔出自己的佩剑遥指前方,第一次出言,这一声开战让几乎石化的了晋军军阵瞬间爆发出来,“开战!”
已经站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晋军主阵,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挣脱了套在身上的枷锁一般,从寂静到奔腾的转换,令人瞠目,在投石机还在抛射的时候,上万士卒已经越过了投石机所在的位置,形成一股洪流朝着东濊王都席卷而去。
“擂鼓助阵,决战。”司马季下令,鼓声也是有讲究的,在战场上统帅的声音不可能被所有士卒听见,战鼓就代替了传令的作用,他现在下令擂鼓的鼓声,是决战的鼓声。
鼓声隆隆,上万晋军同时冲锋,开始强攻东濊王都,目的地就是被撕开的西北角城墙,不少大段城墙上面,原本就因为躲避投石机,很零星的东濊守军,几乎要转身就走,晋军不动则已,一动简直带着天神下凡的气势,他们都不想抵抗。
于是紧接着就东濊贵族便开始激励士气,在燕王动手之前,直接杀了几十名士卒,成功瓦解了一触即溃的尴尬,可这也是暂时的,所谓的攻城战,一开始就陷入到了摧城拔寨的节奏之中!晋军士卒的冲锋,一下子就把几十米缺口瞬间填满,身后的同胞袍泽还在源源不断的往里冲。
双方的士卒短兵相接,不多时就有无数的士卒纷纷到底不起,随后被双方的士卒踩过,直到彻底没了声息,很快东濊王都的城墙便易主,司马季知道现在想输都难了。事实也是如此,虽然周围仍然有东濊士卒过来支援,可已经见到了缺口的晋军怎么会拱手相让。
第二百七十五章 风闻言事()
“大将军,此战我们已经胜券在握。”同样骑在战马上和司马季并肩而立的何龙,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一鼓作气直至胜利的结果是他最想看到的。
“我们本来就应该赢,常规操作不要多想。”司马季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没有因为冲破缺口而高兴,保持一副平常的态度。中原王朝对周边这些文明程度不高的势力,打赢了是正常的,打不赢才不正常,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奇迹并没有发生,至少没有按照东濊人设想的方向发生,晋军士卒顺着城墙缺口冲破了东濊的抵抗杀进城内,当晋军主阵取得进展之后,也带动了其他两个方向的进展。东濊王都失陷了,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无力回天。
任何战争当中百姓都必须作为一个牺牲品出现,这一战也不例外,司马季并没有深究晋军攻城当中杀的人有多少是百姓,这也没有意义,只要不是故意杀人泄愤就可以了。
晋军控制东濊王都全城之后,城门大开,这个时候作为胜利者的司马季,才骑着高头大马以胜利者的姿态进入城内,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享受全体晋军士卒的热情欢呼。战争的副作用本身就注定要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我部诛杀东濊人过万人,此战没有令殿下失望。”进入东濊王都之后,很快何龙就听从各部汇报,喜形于色的开口禀报道。
“这些女真人,总是屠城。”司马季脑袋一偏很是嫌弃的开口道,“就不能像我们一样,做到所过之处秋毫无犯么?”
“对对对,这都是女真人做的。”何龙的思维转换的也不慢,借坡下驴的指责道,“我部将校都已经叱责过了,他们还是缺少教化,还需要调教。”
“哎,这就对了!”司马季轻描淡写的把事情往女真人身上一推,指着城中的王宫道,“去王宫看看里面怎么样,和新罗王宫比较起来如何?话说以来,本王已经住过不少王宫了。”
林邑、扶南、高句丽、百济、新罗、不知道以后这个名单还会不会继续增长。
东濊王宫是燕王眼见最简陋的王宫,虽说他没有见过战国的遗址,可单方面臆测应该是比不上的,估计就是春秋早期的水准。燕王并非对钱财多么看重,虽说只要有机会他就会敛财,总是喜欢逛王宫,一个重要原因是他觉得近距离的观测国王的住所,可以正确判断出来一个势力的文明水平,脑子里出来判断结果之后,就可以给出不同的应对方案。
“真是烧了都不觉得可惜啊。”司马季走入东濊王宫边走边摇头,不过这也是好事,文明程度不高的势力好对付。文明程度要是太高了,就像是阿拉伯灭掉波斯,到底波斯人还是弄出来个什叶派出来,继续和阿拉伯人作对,后患太大了。
从入城到进入王宫,司马季已经对东濊部落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在他看来除了东濊王都的城墙可以保留之外,剩下的一切都没有保留的必要。深秋季节北方呼啸,正是一个放火烧城的一个好时候。
燕王扼腕而叹之际,一批晋军士卒押着数十名东濊人过来,然后一顿无影脚让这些人跪下,疼的这些人哇哇大叫,这数十人当中有男有女,样子绝非一般的百姓,一问才知道都是东濊各部的首领和东濊王族。
“不是说过了吗?男女分开,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怎么能对女子下手呢?”司马季见状眉头就是微微一皱,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就好像这场战争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却事非人愿,不得不这么做。
这幅模样让一些将校都像伸手挠挠头皮,不是他们不配合燕王,确实是头皮有点痒。满城尸首可能燕王真的没看到吧?这些将校这么安慰着自己。
这是实话,司马季真的没太注意这种事,人是普通士卒杀的,死的是普通东濊百姓,管自己屁事,以一个上位者的角度来看,他觉得我大晋仁至义尽,给予东濊人和平解放,是这群东濊首领作为既得利益者对抗上国,死不足惜。
你们这些东濊贵族老老实实的自己走出来,把脖子伸出来让晋军砍了,不就什么事都米有了么?一点也不为东濊的未来着想,现在这种下场怪谁?
燕王站的说话不腰疼,可这些朴实的东濊人向来不惯毛病,对着司马季破口大骂。
可惜的是司马季掌握为数不多的外语当中,并没有一种叫做东濊语的语言,实在听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今天心情不错,连嫌吵的不耐都没有。就这么一直看着这群人表演,直至对方不少人都破音。
“本王猜测,这些敌人对本王的计略谋划,深感佩服,所以才这么激动。”等到这些人都嗓子冒烟,司马季才左右一看似乎寻找赞同者一般的发言。
“应该如此,应该如此,末将也是这么认为。”所有人都深以为然的点头,好似真的如此一样,这不吝于在失败者的心里撒盐。
“现在我们才算是不辱使命,休息几天带着俘虏班师。本王对从随军司马处,将东征功绩一一阅览,奏疏当中少不了诸位的功劳。”司马季说到半截,才发现好像还有事情没处理指着跪着的东濊首领道,“功劳先放一边,先把他们押下去,秋季万物凋零是一个上路的好时候,给个干脆的,本王不喜欢虐杀。”
随即就有一个校尉上前,挥手召集士卒把人押下去,他们比燕王急切的多,刚说到最关键的时刻竟然被吊着,这谁能受得了?出征在外,精忠报国当然无话可说,可论功行赏也是不能少的,竟然被一群俘虏打扰了兴致。
“那我们继续,诸位的功绩相信朝堂定然不会无视,将士们流血流汗,大晋不会辜负诸位的期望。”司马季这个时候神情无比放松,继续打下去可以么?当然是可以的,因为区区一道海峡对面,就是岛国,可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作为中国人他当然是对岛国没有好感,毕竟这个岛国曾经在中国转型的时候,凭借船小好调头的先发优势,趁着千载难逢的机会,差一点都把中国放倒。这应该是第一次中国除了人口之外各方面都劣势的一次对抗。
那一次对两国来说都是千载难逢,农业社会对农业社会,工业社会对工业社会,岛国都不敢这么做,只有岛国是工业社会,而中国是农业社会的时候,岛国才抓住机会出刀一次。但机会过了就是过了,岛国没有抓住,以后它还会生存在中国的阴影之下。
得知三韩之地有倭寇存在的事情后,他曾经想是不是跨海登陆,可旋即就放弃了。至少现在不行,第一是时间不够了,临近冬季他没有时间。第二则是岛国的环境太封闭,就算是占领了也容易割据,既然没有把握一口吞下,不如先把目光放在更大的目标上。
广阔的东亚还有很多地方等着燕王去探索,把这些地方都收入囊中,再剑指东方也不迟。
占领东濊之后,军中文书、随军司马迅速统计所俘获的人口,所得人口一万两千户,晋军士卒又用悬赏的名义,鼓动百姓告密,把加入守城对抗晋军的人揭发出来这招,将所获得的户籍筛选了一遍。
风闻言事之所以屡屡奏效,就是因为他可以摧毁人和人之间的信任感,对东濊人来说,晋军是外人,这种敌我差别容易令他们抱团取暖,反过来则不利于东濊之地被消化掉。燕王第一步就是要摧毁这种信任,成功了东濊人就会变成一盘散沙,相互防备不在成为威胁。
在这个过程当中,辅以散播谣言的方式,估计挑拨、亲属、邻里关系、甚至泄露一些告密者的信息,以赏赐或者除法进行威逼利诱,短短时间内,就取得了非常大的战果,甚至比攻城的时候都要顺利。
城中东濊百姓纷纷防备,每天都有人被当街抓获,挟私报复者比比皆是,污蔑栽赃更是不胜枚举,这点司马季不用听说,想都能想到,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不过这也正是目的,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就怕引起民怨沸腾,不利于以后的占领。”何龙还是有些担忧的开口道,“利弊孰轻孰重,还是未可知的事情。”
“到时候将一些告密者挑出来明正典刑,相信就能平息民怨了。这些百姓么,糊弄糊弄他们,给他们一个宣泄口就行了。”司马季淡然一笑不在意的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不是肯定句,它其实是一个疑问句。这句话有句号和问号是两个意思。
在告密活动越演越烈的扩散全城,真的开始对晋军占领不利之后,司马季迅速再次施展燕王回首掏绝技,抓获了一米引起民怨的告密者,对外宣布要明正典刑,用来平息民怨,不过之前被抓走的人,那还是不能放的。我大晋尚白,白色恐怖的白。
第二百七十六章 付之一炬()
这批告密者足有百人,他们可能做梦也不会想到,命运的转折来到如此之快。之前他们还踩在同胞的尸骨上,换取晋军发出的赏赐,而且这些赏赐还是晋军从东濊搜刮的,只不过暂时寄放在他们手中。
上百人的告密者被五花大绑,挣扎着被推出城外,一路上晋军敲锣打鼓让东濊百姓出来,泄愤的时候百姓当然是越多越好,这些告密者嘴巴已经被堵住,省的骂出一些难听话。而同样另外一批东濊人被晋军推出来,口中指责着告密者的恶行。
这就如同飞蛾扑火,只要现在掌控全城的司马季想,自然就有源源不断的东濊人出现为他效力,上一次告密者是这样,这一批指责告密者,拥护晋军除暴安良的人同样是这样。
早先赏赐给告密者的财富当然是不能浪费的,既然告密者有罪,抄家怎么可能会避免的了?于是这批财富有转移到了喜迎王师的东濊人手中。
所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现在的燕王就能够做到这一点,将全城的东濊百姓玩弄在股掌之中,他想怎么办就能怎么办,权利的诱惑尽在于此。
随着一颗颗人头落地,扩散在东濊王都全城的风闻言事也告一段落。司马季即是救世主,也是阎罗王,直接打散了东濊人和人之间相互的信任。
“去其糟耙留其精华,我们大晋每次攻灭一方势力,上层人的处理要因人而异,越落后的越应该斩草除根,战斗力越差的越应该磨灭他们的意志。相反战力强大的势力,暂时做朋友未尝不可。”司马季捏着毛笔一笔一划的写奏疏,厅堂之内,平州军的将校济济一堂,不少人踮起脚尖眼巴巴的看着燕王落笔,不知道在里面自己的功绩几何?
“殿下手段高强,从成为人头落地开始,城中就变得安静很多了。”何龙倒是没这么没吃相,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司马季聊天,叙说城中现在的情况。
“风闻言事此举,非常时期用用也可,现在东濊百姓小心谨慎,战战兢兢不过是在后